第11章 兄嫂 “不叫老公了?”

第11章 兄嫂 “不叫老公了?”

長嫂如母?

她恐怕生不出裴衍翎那麽大的兒子。

裴榆的冷怒還沒有消散,身上潮濕的冷氣一陣一陣往外冒,仿佛卧室也變成了粘稠的湖底。

水霧只好繼續哄他,烏眸像是含了一汪秋水,溫柔又依賴的注視着他,仿佛沒有自主,全身心都只能依附他一般,“我們的婚紗照掉下來了,我今天修它的時候差一點就要被砸傷了,我好害怕,老公。”

她蹲下.身,伏在裴榆的膝蓋上,又将他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眸中的水濕漉漉的,幹淨的像是一只無害的小動物。

裴榆想起來了那個婚紗照。

他記得,婚紗照是他自己弄歪的,當時,他以為水霧是要将他們的合照摘下來,沒有想到,她心中還有些良心。

裴榆輕輕的撫摸着女子的長發,心中暴虐的戾氣随着動作一點一點被壓下來。他的神情恢複到了冷靜自持的樣子,垂下眼睑,“手不是傷了,既然知道自己不會做飯,就不要做。”

裴榆冷冷的勾起唇,“下一次,被切斷的可能就不止是指甲了。”

這是威脅。水霧單薄的肩瑟縮了一下,仰起頭,試探的将白淨的手送上去,“那,裴榆,你可以幫我修一下指甲嗎。”

……………

指甲刀握在別人的手上,水霧低着頭,身體放松,像是全然的信任,實際上心思卻并沒有全都放在裴榆身上。

她在想着樓下的裴衍翎。她其實不敢讓裴衍翎見到裴榆,她并不在乎裴榆會不會殺了裴衍翎,她只是怕裴衍翎會揭穿裴榆已經死去的真相,怕裴榆發癫後殺一個人不夠,還要将她也一起殺了。

可是,要怎樣才能夠阻止兩個人見面呢。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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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回過神,她原本沒抱什麽期待的,低頭看過去時才有些驚喜,“呀,裴榆,你修的真好。”

女子纖細蔥白的手指被扣在男子寬大的手掌之中,像是被牢牢的禁锢住無法逃脫。

其他的美甲也被修剪成了同一個長度,有些短,形狀卻是好看的。

水霧剛想要抽回手,好好看一看自己漂亮精致的手,男子的掌心卻猛得縮緊,将她扣在了五指之中。

裴榆面色仍舊冷冽,看不出一絲柔情,他眸中帶着諷意,看向自己狡猾的妻子,“不叫老公了?”

心虛害怕,有求于他時就甜甜的喚他老公,沒事就直呼他的名字。翻書都沒有她變臉快。

水霧臉頰紅彤彤的,小嘴像是抹了蜜,已經精通怎麽順毛撸,“老公叫多了,你該嫌棄我太黏人了。裴榆,我是想要你時時都能對我有新鮮感,一直喜歡我呀。”

油嘴滑舌。

裴榆冷嗤了一聲,眸中的色澤卻回溫了,他松開手,冷冷的道,“不用對裴衍翎太好,讓他離你遠一點,你也知道,你是他的嫂子,可以直接命令他滾出去。”

她怎麽敢的呀。

水霧心裏這樣想着,面上卻點點頭,“我知道的,若不是因為裴衍翎是你的弟弟,我才懶得搭理他呢。”

裴榆探手勾住了女子的腰,将她摟到自己的身前,掌心收緊,用力握緊了,“你最好是真的聽話,與他保持距離,若是令我發現……你想要兄死從弟,水性楊花背着我出軌,水霧,我會親手殺了你。”

“…你怎麽總是兇我。”女子的嗓音中帶着些細弱的哭腔。

裴榆動作微頓,她的眼尾又暈開了紅色,習慣不好的咬着唇瓣,像是傷心了似的。

裴榆之前自然從不曾刻意欺侮其他女子,他的時間幾乎都放在了工作之上,平日潔身自好,性情也算是平和,幾乎不會對人發脾氣。他的一生像是最模範的範本,重點初中,重點高中,重點大學,多次跳級,畢業後進入公司,從項目經理做起,時常熬夜,殚精竭慮,沒有時間談戀愛,也沒時間娛樂,年紀輕輕便憑借實績與淩厲的手段晉升為了公司的總裁,被商圈中的人稱一聲“裴總”。

他唯一失去紳士風度,用不禮貌,甚至惡劣冷酷的姿态對待的人,只有他的妻子。

本應該與他共度一生的人。

裴榆的額角突然像是被一根長針刺穿,泛起尖銳的疼意。結婚時,他說不清對水霧滿不滿意,父母介紹,印象中只有“适合”二字,但若是她成為了他的妻子,他也會尊重她,愛護她,滿足她的需求,與她相敬如賓。

或許,他們還會要一個孩子。

而她的真實性格又這麽嬌氣,愛撒嬌,甜膩的像是夏日化在手中的桂花糖。若他們只是平常的結婚,婚後她一定會變得更加得寸進尺,踩着他的底線鬧他,讓不擅長與妻子生氣、不好拒絕她的裴榆一退再退,被她拿捏着,在婚姻中一敗塗地,規律的生活被弄得一團糟。

也許他們會在這樣的相處中有了感情,生出了愛意。

但是……

這一切已經不會發生。

是她的錯,是她不該殺了他。

裴榆眼眸染上赤紅,他将水霧死死的按在自己的懷中,指尖憑空生出了一根紅繩,“我不兇你,水霧,把這根繩放在裴衍翎的身上。乖,只要你聽話,只要聽話,我就不動你。”

————————————

水霧握着手中的紅繩,腳步有些飄忽的下了樓。

她幾乎能夠肯定手心中冰涼的紅繩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好就是惡詭殘害人命的東西。

而現在,裴榆似乎想要水霧幫助他對裴衍翎做不利的事情。

裴榆仍舊留在了卧室之中,沒有和她一起下樓的意思。

水霧一時不清楚,他是不想見到裴衍翎,還是不能見到裴衍翎。

“大小姐終于知道下來了。”

餐廳中,裴衍翎已經擺好了幾道菜,擡頭看到水霧時,忍不住諷刺了幾句。

只是女子并未回答他,像是想着什麽有些出神,反應慢了半拍,過了幾秒才懵懂的擡起頭,看向他的方向。

“啧”,距離近了,裴衍翎才看清,水霧的眼尾一片嫣紅,鼻尖也紅彤彤的,眸子中還帶着煙霧一般的水色。

像是偷偷在卧室裏哭了。

“不是吧,斷了個指甲,也值得你哭這麽久。”裴衍翎感覺到有一點牙疼,心中那股仿佛被愚弄,當做廚子使喚的郁氣不知為何就散去了,“行了,過來吃飯。”

裴衍翎的胃口很大,給自己盛飯都用的是大碗,于是水霧慢條斯理,一小口一小口吃飯的模樣在裴衍翎眼裏幾乎和厭食沒什麽兩樣。像是牙齒都沒長齊的貓崽,只會呀呀的叫着,多喝了一點牛奶都可能被撐死。

直男當然不會注意到水霧雖然吃的慢,但沒有一點刻意節食的意思,她只是動作淑女,這也算是女演員的專業素養之一。只是水霧是肉食動物,此時挑挑揀揀的吃着菜,難免有點怏怏的。

“喂,我做的飯有這麽難吃嗎,讓你這麽難以下咽。”裴衍翎臭着臉,他和其他做飯人一樣,也想要看到吃他飯的人面露喜歡。裴衍翎高中的時候在國外當過交換生,在美食荒漠的艱苦環境裏學會了養活自己,可這是他第一次給人做飯,以往連他父母都沒能夠吃上他做的一頓飯。

“嗯?不是的。”水霧小聲的解釋,“很好吃。”

“好吃你就吃那兩根草,蝦不吃,魚不吃,牛肉也不吃,你是什麽新品種的兔子嗎?”裴衍翎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炮仗,兩句話不到整個人便又炸開了。

水霧倒是沒有生氣,她有些抱歉的看了裴衍翎一眼,仍舊細聲細語的,“我不喜歡扒蝦殼,會刺傷手,而且我的嗓子也很細,魚刺卡進去會很難受,也許還要去醫院,對不起呀。”

至于牛肉……嗯,先看看裴衍翎吃完了有什麽後遺症吧。

裴衍翎直接要被她的話氣笑了,反正就是一個必須得人伺候的大小姐呗,“嫂嫂,你是想要我幫你扒蝦嗎?”

水霧一愣,眸中升起些疑惑,“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不吃而已。”

裴衍翎算是被水霧弄得沒脾氣了,若是裴榆沒死,他真的能受得了她這個性格嗎?那個冷冰冰的,簡直像是一個受人擺弄的陶瓷木偶的家夥,會耐心的給她扒蝦?

裴榆怕不是只會嫌棄她耽誤了自己工作的時間,說不定結婚沒過多久,就會嫌她嬌氣,要與她離婚。

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會不會哭出來呢,畢竟她連指甲斷了都要哭,一點委屈都受不了,要是被丈夫離婚了,只怕會哭的更厲害吧。

裴衍翎的手指蜷緊了些,心中惡劣的升起了無法言說的期待。

想要看着她哭出來,白嫩的臉蛋都被哭紅,抽抽噎噎的,連呼吸都困難,被人掐着臉頰吻上去,只怕也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張着唇,任由人叼着she尖,被親的無法呼吸。

裴衍翎突然狼狽的打翻了桌子上的杯子,橙色的氣泡水在桌面上冒着泡泡,像是那些突兀在心髒中生出來的,肮髒又污穢不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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