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兄嫂 他甚至不知道那叫做“心疼”

第14章 兄嫂 他甚至不知道那叫做“心疼”。……

盛着草莓的玻璃碗被放在了茶幾的桌面上,裴榆站在她的面前,眼角眉梢凍着寒霜,“讨厭誰?”

紅彤彤的草莓甚至貼心的被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旁邊立着一根小巧的叉子。

水霧跪坐在沙發上,小臉變得極快,立刻便抛棄了野蠻的發脾氣模樣,眼圈中的淚水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裏了,笑得甜滋滋的,“老公你對我最好啦。”

裴榆冷嗤,懶得再看她那副小狐貍一般狡猾得逞的面目,身影逐漸變得透明,在陽光下消融。

房間中似乎只剩下了水霧一個人,她用叉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叉着草莓,紅色的果肉被咬開,偶爾舌尖探出來一點,tian一下叉子的尖尖,或者輕輕tian過柔嫩的唇瓣。吃個水果也不好好吃,不像是喜歡草莓,倒像是小朋友貪嘴。

她終于編好了手鏈,打開手機,翻到了裴衍翎的聯系方式,用一只手指頭漫不經心的點呀點,[你昨晚有安全回家嗎?]

幾乎是立刻,頂端便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文字。

水霧咬了一口草莓,等在通訊界面裏,結果她草莓都吃了好幾個,裴衍翎的消息還遲遲沒有發過來。她敲了敲手機,軟件出故障啦?

[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睡醒了,現在終于想起來關心我的死活了?我體格很好,雖然被暴雨淋了一身,回到家裏渾身都濕透了,但沒有發燒生病。你在做什麽,吃飯了嗎,是餓了又沒人給你做飯才想起我了?怎麽,想要我過去,倒也不是不行,你求我呀,嫂嫂求求我,我高興了說不定就能過去替我哥照顧你。]

好長的一段話。

看的眼睛疼。

水霧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沒總結出什麽有意義的內容,一堆廢話。

遙遠的另一邊,裴衍翎坐在家裏的健身儀器上,煩躁的抱着手機,差點忍不住就把手機往地上砸兩下。怎麽還不回複,卡了?

裴衍翎一個人租的房子,一室一廳,空間不算大,他光着上身,t袖被随手扔在了沙發上。房間不怎麽整齊,牆上挂着抽象的畫報、CD光盤和樂器,雖然雜亂,但并不肮髒,個人衛生還算不錯,沒有臭襪子滿天飛。

屋子中只有獨自生活的氣息,和裴榆的別墅截然不同。從沒談過女朋友的人毫無察覺自己的反應有多不值錢,差一點便要發送信息過去,問她為什麽還不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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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不想看見我。]

簡單的一句話出現在屏幕中,與他的那一長段急迫的發言形成了鮮明對比。裴衍翎仿佛能夠想象出女子低垂着眼睫,失落不安的神情。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勾,心想着她果然心裏還是非常在意他的,這麽小心翼翼的怕他生氣,恐怕昨晚輾轉反側了一夜都沒能睡着吧。

給他發這條消息肯定也是斟酌了又斟酌,膽子就只有兔子那麽一點大,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編輯短信發給他呢。

裴衍翎很快就把自己哄開心了,拿喬的啪啪打字,不能讓她輕易覺得他會喜歡她,[我和裴榆不一樣,我不會像是他那樣當一個沒有自己情感的提線木偶,我可不會接受什麽商業聯姻,我只會與我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更加了解我,但我是不會輕易接受一個人的,所以你不要抱着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你是想要我過去嗎,等我十分鐘。]

水霧沒什麽耐心看他的長篇大論,直接看向了唯一有用的最後一句話,十分鐘後會過來,那就好。

[好,我等你。有東西想送給你。]

一句“我等你”讓裴衍翎忍不住紅了臉,他就知道水霧對他有意思,這個女人也太直白暧昧了,真是…真是輕浮。明明裴榆還沒死幾天呢,她就總想着勾引他,還要送他東西,等等,該不會其實她在婚前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吧?

裴衍翎一個沒注意,從健身器材上翻了下來,躺在地板上,傻乎乎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呀,他和裴榆長了同一張臉,她該不會是因為他,才會選擇嫁給裴榆的吧?

以前不清楚,這幾天與這個嫂嫂接觸後,裴衍翎才知道她有多膽小怯懦,又不聰明,稍微大聲一點和她說話她都能哭了。那樣的性子,當初是怎麽有膽子與他合謀,給裴榆下毒的啊?

難道……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他,因為想要幫他,才會克服了心中的畏懼,為了他才會殺了裴榆嗎?

裴衍翎捂着心髒,一時只覺得胸膛裏揣了一頭到處亂撞的鹿,令他整個人都驚慌無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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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毫不知情裴衍翎是怎麽自己腦補了那麽多的。

門鈴很快響起,水霧看了一下時間,離裴衍翎的最後一條消息只過了七分鐘。

速度很快,一點都沒讓水霧等。

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站在門外的人換了一身衣服,頭發濕漉漉的,水滴還在沿着發絲往下流,看起來像是剛剛洗過澡,身上帶着一股淺淡的柑橘洗發露的氣息。黑色的半袖包裹住了男子優越的身材,将胸腹的線條明顯的勾勒了出來,他一動,微妙的凹陷曲線便起起伏伏,裴衍翎狀似不經意的擺了個随意落拓的姿勢,仿佛很不耐一樣,“叫我過來幹什麽。”

水霧其實有點想将紅繩編成的手鏈給他帶上就将人趕走的。

她生病的時候脾氣會更大一點,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敷衍讨好人,甚至在心中很懷又惡劣的想,既然裴衍翎沒有被淋感冒,那他最好被她感染上,将她的病氣都帶走。

她握住了裴衍翎的手,将男人的大手捧起來。喜歡健身、打籃球、彈吉他的男人手指粗糙,掌心裏還帶着繭子,與女子的手放在一起,更襯托出了他的不堪和醜陋,半點都不相配。

短暫的自卑感一閃即逝,在裴衍翎下意識想要縮回手時,手腕上卻被帶上了一根紅色的手鏈。

“咳咳。”水霧捂着唇,壓下了嗓子中的癢意,聲音顯得更細弱了一些,“這個手鏈送給你,這是我親手編的,咳咳……”

水霧咳得微微彎下腰,手心按在了裴衍翎的胸膛上,柔若無骨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裴衍翎心髒一縮,原本想要将人往外推的手控制不住的将她擁緊在懷中,緊蹙着眉擔憂的看着她,“水霧,你怎麽了,你發燒了?明明知道自己生病了還在這裏吹風,快進去。”

身上虛弱無力的水霧根本抵擋不了,便被裴衍翎推入了屋內,某個不被歡迎的人便這樣理所當然的踏入了別墅。

裴衍翎力氣大,莽撞的像是一只老虎,水霧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輕而易舉的将她打橫抱了起來,臉色很兇,語氣焦急中卻含着一點自責,“是不是昨天我走的時候沒關緊門,你吹到風淋到雨了,知道自己免疫力差也不多穿一點,手腳這麽涼,怎麽客廳裏也不知道開空調?”

直男嘴裏叭叭一通訓斥,擔心別人都能惹惱人。

水霧的手指揪着裴衍翎的衣服,忍了又忍才沒有掐上去,結果裴衍翎将她放在沙發上,看着她憋紅的眼睛還以為她是要難受哭了。

裴衍翎幾乎沒有感受過這麽擔心一個人的心情,他的心髒酸酸漲漲的,而他甚至不知道那叫做“心疼”。

在裴衍翎要轉身離開時,水霧拉扯住了他的衣擺,手指頭紅紅的,輕輕就能夠扯掉的力度一下就變成了千斤重。

“我不是故意的,昨夜睡的有些晚,我想要送你親手編的手鏈,才會生病的。”每一句都是實話,經過了蒙太奇的敘述法,聽起來就像是她為他編手鏈,熬到了深夜,才會受涼發燒。

裴衍翎垂眸,女子仰着頭,烏眸水色漣漪,注視着他時,像是望着信賴的神明。他的胸腔中升起某種沖動,想要捏死她,掐住她的臉頰,在她的臉上咬兩口,将她禁锢在懷裏,用手臂摟到窒息。

他一時被自己心中暴虐的想法吓到,他不知道這種心态其實被稱作可愛侵.犯症,裴衍翎只以為他的骨子裏藏着某種危險的傾向。這令他一時生出了畏懼,畢竟他真的曾親手弑兄,也許他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

可是面對着這樣的她,誰又能夠心硬的起來。裴衍翎攥緊了拳頭,站在原地,身體僵硬,“我去給你找藥。”

水霧沒松手,臉上流露出讨厭的情緒,“不要,很苦,心口堵的難受。”

不知道是因為喉嚨細還是什麽,她每次吃藥都很痛苦,而且總覺得藥沒有咽下去一樣,堵在胸口上方的位置,會痛苦好久。

裴衍翎像是要化成了一塊笨拙的石頭,連話都說不清,“我去拿毛巾,幫你擦擦身子,煮點紅糖姜湯,不吃藥,行嗎。”

“不要姜。”水霧還要挑剔。

“嗯,不放姜。”裴衍翎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說什麽是什麽。

水霧終于滿意的松開手,裴衍翎才像是被釋放,得到了自由,同手同腳的走出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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