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嫂 “裴衍翎,你為什麽要穿我的衣服……
第20章 兄嫂 “裴衍翎,你為什麽要穿我的衣服……
卧室中的妻子困倦得用被子裹緊自己, 躺在枕頭上只露出小半張白皙的臉頰,閉上了眼眸。
裴榆端着洗腳水,下樓梯走到客廳時腳步頓住, 看向孤身站在他對面的人。
他眉心微蹙,面色冷肅, “裴衍翎, 你為什麽要穿我的衣服。”
夜色中的男子猶如幽魂, 身上的衣服像是從裴榆的衣櫃裏拿出來的, 乍然看過去, 仿佛是裴榆從鏡子裏走出來的倒影。
“裴榆, 你真的從湖底爬出來了啊。”不請自來的裴衍翎低聲說道,窗外慘白的月色晃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了他唇角勾勒的弧度。他此時看起來與在水霧面前的模樣截然不同,變成了另一種扭曲的東西,眸色極冷,本就與裴榆想象的臉龐此時幾乎尋找不出差異。他的瞳眸中浮現出了一抹可惜, 他明明都已經将裴榆的手腳盡數折斷了,怎麽這樣都能被他爬回來。
裴衍翎捂住自己的額頭,撕裂的疼意令他控制不住的用拳頭砸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來,反差的在輪廓淩厲的臉上流露出了懦弱的神情,“哥, 從小到大,我為你承擔了無數的痛苦,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發燒到呼吸困難,是我為你熬過去的。你體寒、每到雨天骨頭都會疼還因為作息不良有胃病,是我幫你疼了一次又一次。你的公司項目受阻,對手窺伺, 內部股東施壓,是借了我的氣運,讓我倒黴了幾個月,你才能成為裴總,有這樣人人豔羨敬仰的風光。”
“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只有這一次,算我求你,你把水霧讓給我吧。她只是你商業聯姻不喜歡的妻子,你幹嘛非要纏着她呢,我是真心愛着她的,你就成全我們吧。”
裴榆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諷刺,嗓音陰冷,“裴衍翎,你還清楚我是你哥?殺了我之後,你還有臉繼續觊觎你的嫂子?”
裴衍翎臉上僞裝出的祈求和悲痛一起緩緩收了起來,五官像是蒙住了一層假皮,一時分不清他和裴榆到底哪一個才是詭,“我為什麽要感到羞恥,你只是個死人,你不會自己都忘記了吧?你有什麽資格用那具肮髒的身體陪在她的身邊,你的屍體現在早就已經腐爛發臭了吧,你猜霧霧每次看着你的時候,是不是在害怕,是不是強忍着惡心,才能虛與委蛇的對你微笑?沒有一個活人想要與一個陰暗爬行的詭生活在一起,你難道感覺不到霧霧對你有多厭煩嗎?”
“嘭——”
水盆砸在地面上,水濺出來,彙聚成蜿蜒的河流。裴衍翎的話顯然戳到了裴榆的心肺,殺意蔓延在客廳之中,驟急的雨點噼裏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水霧蹙着眉,她在半夢半醒中被響聲驚擾,掙紮的想要睜開眼時,身後有結實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肩。
“沒事,睡吧。”低啞的聲音帶着溫柔,女子的細眉緩緩舒展開來,抿緊的唇瓣也被自己松開,她的身體放松,重新陷入了夢境中。
身後的人将她摟入了懷中,他的體溫很高,驅散了寒意,讓水霧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潤的色澤。裴榆的身體總是陰冷的,即便他刻意使用能力令自己不那樣冰冷,骨子裏也像是透着寒意。
今天的懷抱卻格外的溫暖,熱乎乎的,讓她後半夜甚至感覺到有些熱,想要從暖爐中掙脫出來。可扣住她腰肢的手臂卻像是禁锢的牢籠,輕而易舉壓制住了她的所有掙紮,讓她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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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做了一個夢。
她站在一條街道上,前方和左右都沒有人。筆直高聳的樓房猶如一具又一具豎立的棺椁,路燈的光很微弱,年久失修一般烏塗塗的,只能夠照亮一小圈的地方,聚集成一團的飛蛾不知疲憊的在燈下亂轉着,此起彼伏地撞擊着燈罩。
水霧的身子抖了抖,手腳有些僵硬,她只穿了一件睡裙,細伶伶的雙腿luo露在外面,冷風一吹,裙擺輕飄,仿佛一雙大手撫摸在她的腿上。
水霧下意識的向前走,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穿鞋,腳心踩在尖銳的小石子上傳來一陣刺痛,她好像真的變成了被割斷了魚尾的小人魚,每走一步都會流出血來。
她的眼角滲出驚懼的淚水,一顆一顆珍珠般的眼淚沿着下颌墜落,她向前跑了幾步,低下頭,小心的躲過石子。
突然,她的心一顫,腳下的影子,有兩個。
一直,有另一個影子在跟着她,仿佛,就貼在她的身後。
水霧停下了腳步,驚悚感沿着脊椎蔓延,她咬着唇,轉過身向後看去。
身後沒有人。
水霧松了口氣,她重新向前走去,膝蓋卻發軟,雙腿變成了兩根不受控制的木頭,她摔倒在地面上,膝蓋被磕破,嬌嫩的手心也被蹭出血來。
她坐在地面上,哭得很傷心。
她似乎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清淺的嘆息,黑色的影子籠罩住了她,一只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水霧怯怯地擡起眸,剛想要将自己的手遞上去,讓他拉她起來,便看清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兩只腐爛的無神的眼球嵌在眼眶裏,像是渾濁的玻璃珠,又像是菜市場案板上冰凍的魚,一片又一片的紅肉糊在頭骨上,他面部的五官微微一動,肉就掉了下來,砸在她的腿上。
她又哭了。淚眼漣漣,手軟腳軟的動不了,身體向後縮着,小臉憋得通紅。
男子彎着腰,維持着想要伸手拉她的姿态,他的腳下滴滴答答的落下水來,延伸到水霧的腳邊,變成了粘稠的深紅色。
“你,你不要吓我了……”女子抽抽噎噎,身子軟,嗓子也軟,鼓着勇氣,擡起手,手指輕輕拽住他的衣袖,“老公,你看不到我的膝蓋流血了嗎。”
她總是這樣嬌氣。可裴衍翎說的沒錯,她的确怕他。
裴榆低下.身子,單膝跪地,反握住她的手腕,俯身緩慢得湊過去。
水霧吓得幾乎要昏倒,在那缺了一半的唇,露出牙齒的臉離她越來越近時,水霧終于睜開了眼眸,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細弱的猶如小動物般的慘叫。
她的臉上濕漉漉的,嗓子像是被割了一刀,啞得說不出話來。身上從夢中帶出來的幻疼仿佛還遍布在大腿上,她被擁入了一個懷抱中,男子的掌心安慰般的在她的後背輕輕拍着。
“怎麽了,霧霧,做噩夢了嗎?乖,不哭,別怕,夢裏都是假的。”他耐心地哄她,眸中充斥着滿足感。
水霧很委屈,夢裏的情景格外真實,她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夠聞到腐臭的血腥味。
她的眼淚被輕輕擦幹淨,她像是個水寶寶,不知道身體裏怎麽會有那麽多的水。男子憐愛的注視着她,忍不住低下頭,用唇含吻那一顆顆淚,一滴都不浪費的吞吃入腹中。
水霧的臉皮薄,一會便被親紅,像是一片片玫瑰在她的眼角綻放,她用手心抵着對方的胸,不适的偏過頭,“你把口水都蹭到我臉上了。”
她嘟着唇,愛幹淨的小聲抱怨,不知道她越是這麽說,別人越想親死她。
裴榆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他撐起身體,像是愛她愛的不行,怎麽都愛不夠一樣,貪婪的用視線将她鎖在自己的眼眸裏,巴巴地說着,“霧霧,你臉都哭髒了,我給你用毛巾擦擦臉吧。”
水霧擡眸,剛想說明明是他親髒的,脊背卻在此時突兀的一僵,眼前的男人,眼角,沒有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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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毛巾輕柔地擦拭在她的臉頰上,男子的眼眸很溫柔,仿佛将水霧當成了需要照顧的寶寶,擡起她的下颌,溫熱的水汽浸濕了肌膚,令她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水霧沒敢動,乖乖巧巧地站在鏡面前。
他穿着屬于裴榆的衣服,甚至連發型都修剪的和裴榆一模一樣。
若不是那顆痣,水霧可能都發覺不出他其實是裴衍翎。她有些迷茫,被男人輕輕捏開唇瓣,将牙刷塞入她的口腔裏後,水霧才回過神,裴衍翎,真的沒有痣嗎?或者,裴榆的眼角真的曾經有那顆痣嗎?
還是,其實是她的記憶出了錯。
男子耐心地站在她的身後,動作輕柔的幫她一上一下地刷牙。水霧的眼尾滲出了一點淚花,她扶住了裴衍翎的手臂,含着泡沫,口齒不清晰的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不行呢,霧霧自己是照顧不好自己的,牙齒洗不幹淨是會生蛀蟲的,霧霧想要再也吃不了糖,在晚上疼得哭出來嗎?乖,我輕一點。”裴衍翎垂眸,黑眸中滿是病态的愛戀,他看起來不像是關心她的身體,倒像是想要将她一口口咬下來,從喉嚨中吞吃下去。
水霧的肩輕輕顫了顫,人有時候太變态了,是會讓人害怕的。
幹淨的杯子遞到她的唇邊,不用裴衍翎哄,她就自己漱了漱口,泡沫吐幹淨了之後水還剩小半杯。漱口杯一直被裴衍翎握在掌心裏,水霧剛剛別開臉,表示好了之後,男人便直接拿起杯子,将她沒用完的純淨水喝了進去。
水霧漲紅了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響才小聲地說道,“髒。”
“不髒,甜的,草莓味。”裴衍翎沒臉沒皮地說道。
那是牙膏的味道吧?
水霧羞惱得将裴衍翎推了出去,轉身看着鏡子只覺得有些崩潰。
為什麽裴衍翎會出現在別墅裏,他為什麽要假裝自己是裴榆,裴榆去哪裏了?
眼前的鏡面仿佛扭曲了一瞬,在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了另一個模糊的影子。突然出現的詭影令水霧下意識向後退去,再仔細看時,鏡子中只有微微張開唇瓣,瞪圓了眼眸的自己。
她不敢再看,逃跑似的開門離開了衛生間。
…………
卧室中,牆面上原本挂着的婚紗照被摘了下來,裴衍拿着工具将相框拆了下來,夫妻的照片被男人拿在手裏,不知做着什麽。
水霧微愣的站在門口,聽到聲音,裴衍翎自然的回過身,将照片倒扣在了桌面上,彎起眼眸對她笑了笑,“霧霧,我剛才看到結婚照有些髒了。”他一步步走近女子,輕輕摟住她的腰肢,“我們重新拍一張婚紗照吧,好不好。”
男子的眼眸中含着懇求,見水霧不說話,便撒嬌一般将大腦袋往她的肩膀上蹭,“求求你了,霧霧,我們上次拍的結婚照太死板了,看起來一點都不恩愛,我真的好想和霧霧再拍一次結婚照。答應我吧,不會很麻煩的,我想親眼看到霧霧穿婚紗。”
裴榆一天可能都說不出這麽多話。
裴衍翎要是想僞裝,能不能把他哥冷淡自持的性格也學一下?
大鳥依人的裴衍翎實在有些恐怖,水霧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巨大的熊黏上了,快要被他摟得窒息。
她想要拒絕,可裴衍翎是一個聽不懂人話的,總感覺哪怕她不配合,男人搬也會把她搬到照相館。
裴衍翎這次沒有帶水霧坐他的機車,可能是想要裝得更像一點,他開了裴榆車庫裏的一輛銀色的車。
在水霧有些心驚膽戰的目光之中,裴衍翎的車開得還算平穩,看起來應該是通過了駕駛證考試。
車停在了一個婚紗店前。
水霧沒有演過穿婚紗的劇,她第一次試穿婚紗,便獻給了這個詭異的副本。
禮服師小姐的态度很好,說話也很好聽,能夠将人誇得飄飄然,可水霧卻有些開心不起來。鏡子中穿着白紗的女子聖潔的像是神女,晶瑩剔透的鑽石點綴在裙擺,她的視線卻莫名的不敢認真去看,唯恐下一刻鏡子中便會再次冒出來一個陰森的詭影。
她疑神疑鬼,很擔心現在裴榆就跟在她的身後,而她現在可是在和裴衍翎一起試婚紗耶?以裴榆那個小心眼的個性,他晚上不會又特意跑到她夢裏去吓她吧?
也許是因為她過于心不在焉,在試衣間穿婚紗的時候,她的幾根烏發意外被絞進了拉鏈之中。
水霧挺着胸,雙手背到身後,想要将頭發解出來,她疼得眼眸洇出水,婚紗松松散散的散落下來,露出了圓潤的肩頭與瘦削的鎖骨,折騰一會兒鼻尖都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她咬着唇,沒有注意鏡面中浮現出了一抹黑色的影子,身後的門在此時被敲了敲,門外響起裴衍翎開朗的聲音,“霧霧,你進去好幾分鐘了,需要我幫助你嗎?”
水霧手上又用了點力氣,倔犟的拒絕,“不要。”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軟糯又委屈,像是偷摸自己生着氣還不讓別人知道。
野狗有的時候不太懂未經邀請不應該擅闖他人私密空間的道理。門被打開一道縫隙,裴衍翎直接走了進來,反握住把手将門鎖緊,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嗓音有些艱澀,“……霧霧。”
水霧本來就因為拉鏈弄不上有些氣惱,她轉過身,擡起高跟鞋就想要踢他,讨厭他的自作主張。可她的脾氣不好,卻忘了腳下的婚紗裙擺很長,不小心踩到之後自己不但沒有踢到人,身體反而向身後的鏡子倒去。
一只手臂撐住了她的後腰,發燙的掌心按在她luo露的後背上。
“唔。”腰好像要斷了。
“我的頭發,你壓到我的頭發了,你是笨蛋嗎!”水霧罵罵咧咧。
如果她的經紀人在這裏,可能會捏住她的嘴巴,教育她不能罵人。但好在這裏沒人可以管她,于是享受到罵人快樂的水霧忍不住在心裏又憤憤地罵了幾句“大蠢蛋”、“聽不懂話的笨熊”。
裴衍翎低下頭,看着懷中身着婚紗的人,胸膛中滿滿漲漲的,仿佛這一刻,她真的是即将屬于他的妻子。
“拉鏈拉不上嗎?別動,我幫你。”男子的掌心下移,捏到了那枚小小的拉鏈。
水霧的肩膀抵在身後的鏡子上,幾乎整個人都被男子摟入了懷中,被卷進去的烏發被耐心的一根根弄了出來。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鏡中倒映出了裴衍翎的身影,可鏡中人的動作卻與鏡外的人截然不同,他在她的身後虛虛環抱着她,低眸吻在她的後頸。
水霧像是炸毛的兔子一般撞到裴衍翎的胸口,驀然向自己的身後看去。
“怎麽了?”裴衍翎只顧得看她,片刻後才想起什麽,陰冷的視線看向那面鏡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試好了,就這件吧,我們去照相館吧。”水霧總感覺,剛才有人好像在她的身後,tian了她一下。
太奇怪了。
裴衍翎買下了這件婚紗,雖然只是為了拍婚紗照,但好像做了這些事情,他就能假裝自己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
照相館離這裏不遠,可離照相館越近,車窗外的景色就越暗。水霧看着黑下來的天,心中漸漸生出了些不安,她小心的偏過頭,看向駕駛位的人,“要不,我們今天不去了,明天再去拍照吧。”
裴衍翎是人,她覺得待在他身旁完全沒有在裴榆的身旁有安全感。
畢竟別的詭應該會怕大BOSS裴榆,可她和裴衍翎在一起很可能兩個人團滅都被詭吃掉耶。
車緩緩停了下來,裴衍翎看向她,仍舊是帶着笑意的模樣,“霧霧累了嗎,已經到了,再堅持一下吧。答應別人的事情,要好好做完,不能夠食言啊。”
男子向她俯身靠近,水霧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直到裴衍翎幫她解開了安全帶才松了一口氣。剛剛,總覺得裴衍翎好像很恐怖的樣子。
她還穿着那身婚紗,走路不太方便,裴衍翎便紳士的走在她的身後,幫她提着裙擺,十分體貼,仿佛水霧感覺到的寒意只是錯覺。
只是越走進照相館內,水霧的小腿便開始輕輕打着哆嗦,某種直覺在她的大腦中尖銳的預警,大聲叫着讓她趕緊逃。
也許是因為時間太晚,照相館中沒有其他客人,只有站在櫃臺前的店長和一位照相師。
店長沒有說話,內部的燈光幽暗,看不清他的面容。
照相師帶着他們來到了二樓,室內挂着一面深紅色的背景布,濃郁得像是潑灑在上面的顏料還沒有幹透。
直到水霧看到那架古舊的、巨大的,仿若來自于陳舊歷史中的立式照相機時,她終于忍不住拉住身旁男人的手腕,“裴……老,老公,我不想照相了,我不喜歡照相,我,我害怕……”
她差點就忍不住要掉小珍珠了,那個黑色的儀器比起照相機,更像是某種攝取人魂魄的詭物。在一些恐怖故事裏,被拍進照相機裏的人,靈魂也會一并被關押入相片之中,永遠無法再逃離。
水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膽子小,完全不想要用自己去試探。
裴衍翎淡漠的注視着她,他的心中正在泛起一股暴虐的沖動,你看,她可真是太壞了不是嗎。
可她在叫他老公。
她喚的人不是他。
那又如何呢,他能一輩子都扮演她的老公。
“害怕?那之前的結婚照為什麽可以拍。”嫉妒像是毒蛇,啃咬着他的心髒,裴榆就可以,輪到他就不行嗎?
水霧搖着頭,用手指揪住他的衣袖,“我也不知道,那張結婚照……是p圖的!對,你之前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去拍照,所以都是讓助理幫忙p圖的。”
p圖?
裴衍翎冷笑,他看起來,就那麽好騙嗎,才讓她一次又一次,用這樣淺顯的理由來哄騙他。
水霧怕得厲害,甚至讓她主動踮起腳,唇湊過去,吻在了男人的側臉,“你別讓我害怕,好不好。”
她用着相同的小手段,以為這樣就能夠讓男人心軟。
裴衍翎沉默,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腰,在她臉頰的同一個部位咬了一口。
水霧捂着自己的小臉蛋,眼淚汪汪,看着裴衍翎臭着臉,一個人走到了紅色幕布前,任由那巨大的機器将他的身影籠罩在了其中,将他的影子打印成了照片。
結婚照變成了單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