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羔羊困境 “碰碰我吧,求你

第31章 羔羊困境 “碰碰我吧,求你。”……

可漸漸得, 随着梅裔精神狀态明顯異常的描述,水霧容顏中漂亮的怒意卻像是融化于水中的白雪一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和的憐憫。

這種憐憫令她看起來十分像是神學院壁畫中濟世救人的聖女, 也令梅裔鎖緊了眉宇,暴躁地将手铐掙出刺耳的聲響, 她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着他?

“你還在等待什麽, 你不是很想要我的答案嗎, 那些刑.具就在你的右手旁, 我沒有偏愛的類型, 你可以随意挑選。快一點, 我想要,如果你不肯滿足我,等我掙脫逃離出去一定會第一時間咬斷你的脖子,挖出你的眼睛,将你的手筋和腳筋挑斷,将你的骨頭打碎磨成項鏈。”

梅裔惡毒地咒罵道, 他的碧眸裏滿是渾濁的恨意,他是魔鬼的化身,必須經過淨化才能夠安靜下來。

“梅裔,你從前……是經受過什麽虐待嗎?”水霧小聲地問道,怕傷害他的自尊心,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呵護一個孩童。

可她并不清楚,孩子早就已經長大了,而那個弱小的孩童也早已被長大後的自己所舍棄、鄙夷。他只會憎惡他的無能,再也無法對他感到同情。

“你在說什麽?”梅裔偏了偏頭,他的腦袋耷拉在脖頸處, 模樣單純中又帶着幾分驚悚。他已經忘記了嗜疼的起因,只知道享受純粹的快.意。

“嗜痛是不健康的病症,它只是短暫地欺騙了你的感官,最終留下的只有對身體的傷害。若是曾經有誰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讓你被迫只能依靠享受疼痛來挺過去,你可以将事情完整的告訴我,若你是受害者,至少這件事我能夠為你得到遲來的正義。”水霧認真地看向他,她像是一個真誠的小教師,教導着他的學生什麽是正常。

梅裔想要嗤笑,可他的心髒中更多是煩躁。他厭惡水霧的自以為是,恨不得撕碎她的那張慈善的假面,她令他又想到了一些人,早就已經被遺忘的屬于神學院的面孔在他的面前旋轉,陰影層層疊疊。

她憑什麽對他宣告正義,憑什麽自以為能夠給予他拯救。明明出資建造那所神學院,對孩子的痛苦熟視無睹,在神的注視下制造了那一切人間煉獄的人,就是他們這些貴族不是嗎?

梅裔的頭像是要裂開,他想要把腦袋撞在柱子上,又開始渴求水霧的垂憐。他的雙眸染上赤紅,用一種既痛恨又祈求的聲音說道,“夠了,快點打我,我什麽都告訴你,你是廢物嗎,連刑.訊犯人都做不到?求求你了,審訊官小姐,天使小姐,既然你這麽善良,你不能幫幫我嗎,你對我的仁慈呢?”

梅裔瘋狂得在刑架上扭動,被鎖鏈磨出來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他從刺骨的疼痛中汲取到甜意,于是動作愈發的劇烈。直到女子走到他的身前,低聲訓斥道,“夠了。”

“停下來,梅裔。”

男子的身體不明顯地抖了一下,這一刻,梅裔仿佛短暫的回到了兒時。神甫與年長的修女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種厭惡而蔑視的視線注視他,嫌惡地對他說,“梅裔,夠了。”

仿佛他只是一個垃圾,只會做錯事,不被任何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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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裔像是一條失去了獠牙的蛇,他渾身都黏滿了濕漉漉的血液,再強悍的體格都變成了綿軟的棉花。他不自知的将臉頰貼在了女子的手背上,額角滿是滲出的細汗,他向他的神祇投降,“碰碰我吧,求你。”

可純潔的天使如此冷漠。

“不可以。”水霧語氣堅定地說道。

她抿緊唇,薄薄的唇瓣留下了深色的印子,讓失水的人恍惚中将那一處柔嫩誤當做了甘甜的泉,喉結止不住地滑動,饑.渴的想要嘗到一點清水。

梅裔神情恍惚,寶石般的眼眸中落下一滴淚來,為什麽,為什麽她要對他這麽殘忍。

“我不會打你的。”水霧用手背輕輕擦去了男子眼角的淚。

溫柔的暖意有一刻仿佛代替了疼痛,成為了梅裔另一種貪戀的快.意。可那份錯覺般的舒适消散得如此之快,令他來不及回味,反而以為是錯覺。

梅裔在刑架上猶如一只幼獸般凄厲的哀嚎,分明水霧什麽都沒有做,他卻如此的痛苦。那份痛苦刻骨銘心地印刻在身體上,逐漸代替了從前已經結痂的傷疤,成為了他唯一能夠感知到的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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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時澤覺得自己得病了。而且好像不止是他一個人得病了,有一種看不見的病症正在蔓延至整個星艦,而他卻不知道要在哪裏求得疫苗。

第九軍在生擒了反叛軍的人之後,柏時澤就已經審訊過他們。可在水霧來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梅裔那般癫狂崩潰的模樣,幾乎像是撕扯開人類的表皮暴露出了藏匿在其下的獸類。

柏時澤終于肯放下他的傲慢與輕視,承認聯邦派來的貴族小姐的能力。她是病毒,是潘多拉,是開啓人類內心的魔鑰。

柏時澤對這位嬌小姐升起了懼怕,與截然相反的癡戀。

而此時,水霧正在向着下一個等待她馴服的羔羊走去。

懦弱的白浔是一個好孩子,與瘋癫的梅裔相比,他就顯得更加聽話懂事。

兩日過去,水霧喂給白浔的退燒藥發揮了作用,他看起來狀态好了許多。被俘虜的這些日子裏,他唯一得到的食物便是水霧送給他的糕點,白浔已經分不清那些幹巴巴得會噎死人的糕點好不好吃,長久的饑餓令他的味覺神經退化,在他的眼裏,女子手中的食物比國宴還要美味。

當艙門打開,水霧再次踏入這間囚牢時,白浔正低着頭,吃自己的手指。

他的身體素質和其他強悍的反叛軍相比過于低劣,挨餓令他形銷骨立,神經恍惚。白浔有的時候甚至開始分不清自己與食物的區別,在夢裏,他将自己從手指,到大腿,一寸寸吃了個幹淨。

他的感官遲鈍,直到女子走到他面前時,白浔才聽到聲音。他擡起頭,注視到水霧的那一秒,淺褐色的眼眸瞬間綻放出漂亮的光彩,在他的眼中,水霧就代表了食物。

白浔的恐女症幾乎被另一種更加迫切的生理需求壓倒,他伸出手,握住了水霧的小腿。

女子今日穿着修身的長袖長褲與黑色的皮靴,整個人散發出了一種與平時的氣質有些迥異的冷清感。

他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跪趴在地面上,掌心因過分用力而被皮靴上的金屬劃破,疼痛令白浔感知到了幾分屬于活着的真實感。

水霧蹲下.身,她的手心覆蓋住了男子的手背,白浔的手臂生理性的戰栗了一下,手指蜷緊,像是被火舌燎到一般快速得想要逃走。他還無法接受女人碰他,恐懼來自于心理,像是人類天生懼怕着蛇、昆蟲或是老鼠。

水霧握緊了他的手,她的力氣并不大,可分明是個成年男子的白浔卻無法抵抗她。他只能夠仰起頭,睜着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眼眸中流出清澈的眼淚。

她将男子的手翻過來,看到被他自己啃得坑坑窪窪的指甲。水霧忍不住蹙眉,聲音中帶着些嚴厲的訓斥,“你不能再吃指甲了,這樣下去手會被你自己啃爛的。”

女子審訊官的身份與此時略顯強勢的态度令白浔下意識回想起了記憶之中的女性長輩。骨子裏的畏懼在身體內複蘇,讓他什麽都做不了,不敢諷刺得對水霧說他所受的困難其實都來源于她,也不敢悲切地哭訴自己只是因為太餓才會克制不住身體的求生行為。

白浔只會用濕漉漉的畏縮的神情看着水霧,用柔弱的聲音說道,“可以……可以放開我嗎,血流下來了,不能浪費。”

“什麽?”水霧沒有聽清,她低眸,容顏上還殘留着一些因他不聽話而升出的不悅。

男子的身體又抖了抖,他看向自己的手掌,腦袋湊過去,“我好渴,血液不能浪費了,流沒了,就沒有東西喝了。”

白浔餓得厲害,看着自己的血時,眼睛都在冒光。

“不能喝這種東西,白浔,坐好。”水霧命令道。

白浔的眼睫顫了顫,他半張臉幾乎已經貼在了自己的手上,像是肮髒的吸血鬼。他的大腦操縱着他探出舌.尖,去舔舐那僅有的甘霖,可對女子的恐懼與不知何時因食物而馴養出的服從卻令男子将臉頰從掌心中緩慢地擡了起來。

他像是一只乖順的大狗般坐在原地,在喉嚨中發出一聲可憐的嗚咽,戰戰兢兢地等待着主人的指使。

水霧讓柏時澤取來了新的藥物與溫熱的毛巾。她低下頭,不嫌棄髒的認真幫男子的手消了毒,仔細上過藥,又用毛巾一點點擦幹淨了白浔臉上的血跡。

整個過程,白浔都安靜的一動沒有動,只有瞳眸在眼眶之中亂轉,不敢直視水霧,又總會在不經意間撞上她的身影。

“很餓嗎,我讓柏時澤帶了溫熱的粥,是養胃的。”水霧輕輕摸了摸男子柔軟的亞麻色短發,像是在揉一只可憐的小狗,而她的眼眸裏也含着同樣的柔情。

白浔的耳根發紅,有一瞬間,他差點便将腦袋頂過去,主動蹭着女子的手心。

女子手中端着白瓷碗,勺子遞到他幹枯的唇邊。白浔吞着口水,他貪婪的視線盯住了她手中裝滿了粥的碗,卻不敢去搶,只小心翼翼叼住了勺子,吃得急切。

粥的溫度剛好,不涼也不燙,白浔莫名地掉淚,眼淚砸在粥裏,又被他一起吞下去。這一刻,他幾乎錯覺,身前的女子慈愛又善良,能夠包容他的一切過錯。

可在他喝到第七口粥時,水霧的手卻停頓住了。白浔茫然地擡頭向她看過去,在心中漸漸升起惶恐,“我,是我做錯了什麽嗎?對不起,原諒我,你別生氣。”

他慌慌張張,原本是陌生人的兩個人,在短暫的時間內,因為畸形的聯系而産生了莫名的情感。白浔無法理清自己的情緒,卻下意識的依靠本能向她道歉,怕他會被抛棄,扭曲成卑微的模樣。

“食物,交換問題。這是我們一開始說好的條件。”水霧輕聲說道,她的烏眸中有不忍一閃而逝,她仍舊輕輕撫摸着男子的腦袋,對他用了最多的耐心與溫柔。

白浔的容顏上有痛苦一閃而逝,口腔之中似乎還殘留着食物的清香,它們化成了一縷又一縷的細線鑽入他的腹部,游弋入四肢,蠱惑着他不斷放低底線。

“你知道Prometheus實驗室正在研究什麽嗎?”水霧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好像怕自己大聲一點,就會把眼前的成年男子吓哭了。

“……仿生人。”白浔抱住了自己的頭,他的腰背彎折起來,仿佛一只愚蠢得想要将自己藏到殼裏的蚌。

水霧微微抿唇,這是個無法拆穿為假話的回答。在明面上,這的确是Prometheus實驗室主要研發的項目。

“白浔,下一個問題,好好回答我好嗎。”水霧沒有流露出生氣的情緒,也沒有斥責他,或者打他。

她的寬容令白浔發自內心的想要哭泣,心髒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被猛掐了一把的檸檬,酸澀得令他很痛苦。眼前的女子與他曾經相處的長輩截然不同,她不會突然不耐煩,不會嚴厲地批評他,不會大聲地吼罵他,認為他一無是處,可他似乎永遠都能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得一塌糊塗。

“你們拿走了Prometheus實驗室中的東西是嗎,這是小偷的行為,是錯誤的。白浔,告訴我,你們将它藏在了什麽位置……”

“不要問我了,求求你,別問了,嘭,嘭,嘭——”白浔抱着頭,将腦袋一下下砸在地面上,直到白皙的額頭出現血污,他的精神像是要在折磨中崩潰了。

水霧抿着唇,她靜靜看了他半分鐘,然後站起身。艙門開啓,又關閉,女子的身影離開了囚室。

等白浔終于冷靜下來時,周圍已經恢複了安靜,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當他終于放松身體,擡起頭時,卻看到了放在他身旁地面上的粥和清水,與擺放在托盤中的傷藥。

白浔茫然地試圖尋找水霧的身影,可這間囚室裏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孤獨的寂靜再次将他包裹住。他回想起了女子離開時看着他的最後一個眼神,白浔突然意識到,那個眼神的含義似乎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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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其實有些受不了了。

她走在長廊中,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卻仍然覺得有些發冷。

即便面對着烏昱骊或者梅裔時,她都沒有這種感覺,她只是覺得,她好像在做一件壞事。她好像在欺負人。

“幫他洗個澡吧,然後食物……正常的供給他,他是個普通人,可以對他放寬些要求。”水霧輕輕說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在想什麽,甚至也沒太注意自己說了什麽。

直到她被按着肩,抵在了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水霧微怔,望着身前冷面寒霜的柏時澤,一時有些迷茫。

“水霧小姐,您現在是在同情囚犯嗎。”柏時澤的聲音很冷,這是水霧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原本已經快要褪去的,對于柏時澤的懼怕在此時像是突然重新在體內複蘇。

水霧微微咬着唇,臉色有些蒼白,明明柏時澤已經讓食堂做了她喜歡吃的飯菜,小小的臉頰也沒有養出來多少肉。

“您清楚白浔當時攻擊了商業網站後,有多少無辜的商家因此而破産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工人被迫失業下崗嗎。是,你們這些屍位素餐的貴族和殺人吸血的資本都活該去死,可那些反叛軍已經做的,和将要做的,與你們這些糟糕的混蛋又有什麽區別?”柏時澤緊緊蹙着眉,身上的确開始不受控地散發出了戾氣,他的那只金屬的手臂握着女子細瘦的肩膀,稍稍用力就能夠将她的骨頭輕易捏碎。

“您知不知道,為了逮捕反叛軍,第九軍為此犧牲了多少與我朝夕相處的士兵。還是您根本就不在乎,因為在善良的您眼裏看不到他們的罪惡,連那種程度的牲畜只要向您搖尾乞憐,您都會為他們感到可憐了?”柏時澤的語氣夾槍帶棒,徹底摒棄了對于貴族的尊重。憑什麽,對着那種低賤的,死不足惜的東西,她都能給予他們溫柔?那個白浔到底哪裏值得了?只因為他更會賣慘,更會向她讨好賣乖嗎?

水霧愣愣地站在原地,被她自己蹂.躏的唇終于被釋放,唇瓣上因自己的處罰還殘留着糜艶的痕跡,而除了那一抹胭紅之外,她的小臉又那樣白。她沒有掙紮,沒有罵他,甚至連一句像樣的反駁都說不出來。

柏時澤等待着,他的心髒像是被許多把長刀分割開,他在等待水霧的審判。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他不該再在女子的身旁待下去,他嫉妒的醜陋的心會吞噬掉他,将他變為一個披着柏時澤的皮囊,內在卻截然不同的怪物。

所以,審判他吧,讓他得到應有的懲戒,将他押上軍事法庭,讓他也變成一個囚犯。

“對不起。”

可柏時澤最終,只聽到了女子說出這樣三個字。

他以為自己聾了,或者精神出了異常。

可在他的金屬掌心下,敏銳的傳感器傳遞來女子身體細微的顫抖。她的眼尾被洇出一寸寸紅暈,鼻尖也逐漸發紅,“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後不會了。”

可憐的水霧輕聲說道,為副本裏虛假的人物道歉。

柏時澤覺得額角一陣刺痛,他的手臂也開始發疼,然後陣痛蔓延至了心尖。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他預想中的畫面,應該是水霧因他的冒犯而發怒,用軍棍處罰他,降他的職,讓他離開她的視線,給予他一個慘痛卻能夠令他清醒的教訓。

而不該是現在這樣,她被禁锢在自己的掌心下,被他罵得……哭了出來。

柏時澤突然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心慌,不是得罪了貴族的後悔,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他擡起自己的機械手臂,像是回到了剛裝上假肢的那一年,生澀又不熟練的想要幫女子擦掉眼淚,而很快,柏時澤便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有多粗糙,他用這樣低劣的手臂去觸碰女子,像是對她的一種冒犯。

柏時澤很快換了另一只完好的,屬于人類的手輕輕接住她的淚。在感覺到柏時澤的氣勢褪下來後,水霧的眼淚卻變得越來越多,浸濕了男子白色的手套,令他不得不摘下一直攜帶的手套,用微涼的指腹去抹幹淨她的淚。

“您別哭了。”男子的聲音仍舊是平常的冷冽,在不易察覺之處卻含着輕輕的顫抖。

水霧哭得臉頰通紅,她并不大聲啜泣,只是很小幅度地掉眼淚,身子一顫一顫,看起來可憐極了。

至少令柏時澤覺得,比起牢獄裏那個假模假樣的白浔,她看起來要更加惹人心憐一百倍。甚至令他恍惚中産生了一個絕對錯誤的念想,他想,若是牢籠中關着的人是她,自己會比她心軟得還要過分許多,他一定舍不得餓到她,他會親自含着粥,直到溫度适宜,再一口一口小心喂給她。

柏時澤看着她,不知何時,他的掌心捧住了水霧嬌小的臉頰,像是入了魔障,他注視着女子殷紅的唇,仿佛被困在了方寸之地。

那牽引他入陷阱的唇輕輕動了動,一截小巧的舌尖在貝齒間若隐若現,“我們去許宴笙的牢房吧,這次我不會再軟弱了。”

柏時澤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

水霧終于察覺到危險,她後知後覺的緊張,小幅度地躲了躲,身體被牢牢困在柏時澤的手臂與牆壁之間。女子的眼睫像是破碎的蝶翼,烏眸被水洗過,更多了幾分柔弱而妩媚的韻味,“柏時澤?”

他又聽到他的名字,在那唇中吐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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