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羔羊困境 柏時澤必須讓水霧學會獎罰分……
第32章 羔羊困境 柏時澤必須讓水霧學會獎罰分……
柏時澤幾乎将它當做了一個邀請。
好在, 他還殘存着一絲理智,知道剛剛被他惹哭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主動允許他的親吻。
只有柏時澤自己才像個瘋子。
他得到了水霧真誠的道歉, 可他并沒有感覺到高興,好像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柏時澤到底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又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他只知道, 自己正在逐漸變成一個貪婪的無法滿足的怪獸, 而這只醜陋的獸, 是被水霧親手澆灌出來的。
柏時澤有試圖将它關進籠子裏, 但那把鎖的鑰匙并不在他的手上。鑰匙的主人才能操控他的一切情感, 輕而易舉地讓他悲傷或疼痛。
他開始潰敗,連最後的堡壘都拱手讓人。
柏時澤松開了水霧,他又恢複了從前的模樣,像是一只馴服的家犬,“您不必道歉。永遠不必對我道歉。”
水霧有些茫然,不知道明明是柏時澤先斥責她, 現在又為什麽不接受她的認錯。也許他還在生氣。
水霧這樣想,于是抿着唇,不再與他說話,以免又讓他不高興。
女子的不理不睬令柏時澤感覺到痛苦,可這份痛苦卻又令他慶幸。這是他該承受的懲罰, 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柏時澤想,他還需要更多的懲戒,來責備自己惹哭了他的貴族,他的審訊官,他的水霧小姐。
————————————
水霧來到了許宴笙的囚室外, 這次她決心對他殘忍。
可其實這對許宴笙并不公平,因為水霧已經将溫柔給予了白浔,卻在想要改變時,獨獨将冷酷留給了他。
柏時澤的行動很利落,完美地執行了水霧的要求。現在這間艙室中不再有床鋪、椅子或是書本,許宴笙若是想要休息,那麽他只能夠坐在地上,或是躺倒在地板上。
Advertisement
這對細皮嫩肉的貴族而言顯然已經是一種折磨,養尊處優的生活将他們都變成了豌豆公主,以至于僅僅是一日未見,他便已經顯得格外憔悴。
許宴笙的眼下浮現出了淺淡的青紫,為他增添了幾分憂郁的氣質,原本梳理得十分整齊的發絲如今也顯得有些雜亂。當水霧打開艙門時,他正站在空無一物的房間裏,像是一樽破碎的瓷器。
“水霧小姐,日安。”聽到聲音,許宴笙轉過身,他仍舊對水霧揚起了那種貴族式的虛僞笑容,維持着社交禮儀,似乎監.牢中變動的一切并未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水霧在學着當一個審訊官,而許宴笙也在學着當一個囚犯。水霧覺得,自己比他學得更好。
這份更勝一籌的奇妙自豪感令她不自覺擁有了更多的底氣,她認真地看向男子,“許宴笙,現在你想好自己應該交待什麽了嗎。”
可許宴笙卻并沒有回答。
男子長着一張很俊朗的容顏,狼狽并沒有讓他變得醜陋,反而讓他像是個落難的貴公子,惹人憐惜。
水霧不會憐惜他,她蹙着眉,以為許宴笙仍舊冥頑不靈,“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對你用.刑,才有恃無恐。”
許宴笙輕輕嘆了一聲,“我沒有這樣想,水霧小姐。”
“那你在想什麽,想怎麽哄騙我,或者怎樣在我的審訊中保守秘密嗎?”水霧步步逼問,比起上一次,她要顯得更加強勢了一些。她的語言聽起來,就仿佛她迫切地想要剖開他的心髒,弄清楚他心裏的所有想法,揭露他一切的真實。
許宴笙為自己的想象而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你真的想要知道我此時在想着什麽嗎,我可以告訴你,那比你所懷疑的更加簡單。”
水霧回以不信任的眼神。
許宴笙輕輕抿緊唇,他的唇很薄,按照某種理論而言,代表了他的薄情與狡詐,“我想要去衛生間,水霧小姐,你可以允許我解決個人衛生嗎。”
水霧愣住了。
但其實許宴笙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情并沒有看上去那樣平靜。水霧在自己不自知的時刻,的确折辱到了他,并拿捏住了許宴笙的命脈。對于一個貴族而言,令他們感覺到羞辱其實很簡單,他們的自尊如此重要,于是僅僅是撤去了房間的衛生設施,就能夠令他難受的忍耐。
令貴族像是動物一樣随地處理排洩物,幾乎像是将他們淩遲。
水霧的臉頰漸漸浮現起不自然的薄紅,她一時啞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她說要祛除許宴笙的所有特權,于是柏時澤便嚴格而徹底地履行了命令。
她緩了一會,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你知道的,你需要拿信息來交換。”
許宴笙似乎并不意外,而他的腦海中也的确存在着許多有價值的信息,“聽說水霧小姐的家族正在争取十二執政官的一席,想必你們的政敵并不樂見如此,我可以提供足以令其中一位議員引咎辭職的罪證。只是為了交換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複原我的衛生間。”
許宴笙臉上的笑意真誠了一些,“我想,我已經足夠虔誠了。”
這是足以令人心動的情報,是他本身的價值與籌碼。即便他犯下再罄竹難書的罪行,因他手中掌握的信息,也會有人願意因此寬恕他,繼續讓他恢複貴族的優越生活品質。
“我不需要這個,許宴笙,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麽。”可水霧的表現卻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女子并未被他安撫,認可他的誠心,反而像是被他激怒了,她甚至忍不住上前一步,若不是良好的素養讓她維持着禮貌,可能她已經用力揪住了許宴笙的衣領。
“許宴笙,你是在試探我對你的容忍度嗎?”
許宴笙微微感覺到詫異,這份錯愕也在他的眼角眉梢洩露出來。他不由看向了水霧身後的柏時澤,依靠着在高檔宴會上鍛煉出的本能,男子唇角的那抹弧度仍舊凝固在面頰上,“水霧小姐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嗎,或許柏時澤少将能夠幫忙聯絡其他議員,向他們傳遞我的心意,我想他們一定會願意坐下來與我交談條件。”
這是堂而皇之的利誘,利益幾乎能夠令所有人背叛,而當這份利益足夠重時,一些人甚至可以狼心狗肺地親手處決自己的親人。
許宴笙的言下之意中,作為聯系人的柏時澤能夠從中得到屬于他的一份利潤。畢竟柏時澤從一開始要求第九軍承擔押送反叛軍的任務時,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柏時澤沒有理由拒絕,而許宴笙此時顯然想要甩開水霧,與這位真正掌控着整艘星艦的少将合作。漂亮的貴族小姐也可以變成一個被架空的吉祥物。
“抱歉,我只聽從水霧小姐的命令。”可那位冷漠的,事不關己的孤狼一般無情本該僅由利益驅使的邊将卻好像變成了一只忠誠的家犬。他仿佛聽不懂許宴笙言語中潛藏的含義,說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回答。
許宴笙源自于貴族的一切談判技巧與陰謀詭計都像是失去了作用,他堕入了真正的原始叢林,這裏只剩下最簡單的準則——由守林員定下的準則。
稚嫩的守林員身旁栓着一條由狼馴化而成的狗,于是哪怕森林中隐匿着再多的危險,她都無需擔憂害怕了。
遲鈍得有些笨的水霧這一次終于聽懂了許宴笙的潛臺詞。她像是要護住柔弱的小狗崽一般擋在了柏時澤的眼前,猶如生怕被壞人騙走玩具的孩童,“許宴笙,你根本就沒有想要配合,你不許再與柏時澤說話、難為他,我不會再答應你的訴求。”
水霧紅着臉,眼眸明亮,“你真應該看一看你的首領烏昱骊現在是什麽模樣,他甚至都沒有衣服穿。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負隅頑抗,那……你也不再需要穿衣服了,你該為自己感覺到羞恥,直視你的卑賤。”
她這樣說道,不允許他擁有衛生間,剝奪了他作為一個人的排洩自由。
許宴笙的自負令他走到了這一步進退維谷的尴尬境地,他在此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被逼迫到這個程度。或許就像是審訊官小姐認為的那樣,他似乎有些太過于自恃自己的貴族身份了,而當水霧不按他的游戲規則走的時候,他便退化成了野獸。
反叛軍的野獸不會将不穿衣服當做羞辱,可他會。
當水霧要轉身離開房間,讓他獨自好好“反省”時,許宴笙終于難堪地出聲,阻止她,“等一等。”
水霧的腳步只停頓了半秒,便又重新擡起腿。
“拜托了。”男子的聲音低啞,帶着些妥協與對自己的自嘲,他的自尊終于低下來,像是可以被誰随便踩上一腳,“求你。”
水霧停了下來,她沒有轉過身,這令第一次放棄尊嚴,被迫撕碎貴族體面的許宴笙好受了一些,也令他終于能夠順暢地說完接下來的話,“求你,讓我去衛生間。”
未等水霧回答,他便已經直接交待出了那位議員最致命的把柄,許宴笙顯露出足夠的真誠,“十二執政官其中一人的政治生涯,交換一次去衛生間的權利,足夠證明我的真心了嗎。”
——————————————
水霧并沒有為此感覺到欣喜,哪怕囚犯的嘴的确松了,卻仍舊不肯向她洩露出她最想要的答案。
他們是一群狡猾的騙子,恪守着底線卻假裝自己在讓步。
她真應該就讓他這樣繼續憋着。
她在心中憤憤地想着,可其實在囚室中,她仍舊對那可惡的罪犯心軟了。
她還是不夠變态。
水霧在自己的卧室中反省,決心下一次吸取教訓,不能因為嫌髒就又被囚犯牽着走。她有些怕許宴笙一旦突破了底線,以後就真的不在乎了怎麽辦,她才不想與一個那麽髒兮兮的人談話。
水霧在等待柏時澤,因為他每日都會在她回到卧室後差不多的時間裏為她帶來飯菜。
她的《雨夜》看了一半,當她翻過第四張書頁時,門被打開了。
她擡眸望過去,卻沒有看到本應存在的晚餐,女子的眼眸微微驚訝地瞪圓了,像是森林裏的一頭小鹿。
柏時澤走了進來,原本禁欲的用領口遮擋住喉結将身體嚴嚴實實緊裹住的軍裝上衣不見了。男子赤luo着胸膛,暴露出了胸肌、腹部上錯落的刀痕與子.彈愈合後的傷疤。
他的身體布滿着戰火留下的勳章,每一道醜陋的疤痕都有一個獨屬于它的故事。褪去了衣物的男子少了些冷冽,卻多了幾分刀鋒般的野性與鋒銳,好像從秩序的将士變成了危險的叛軍。
但當男子走到水霧的面前,在她的面前屈膝,然後緩緩跪下來時,那份可怖的威脅性又仿佛變成了錯覺。
水霧的手指蜷縮起來,雙腿并攏,有些無措,“柏時澤,你在做什麽。”
柏時澤仰起頭,他處在下位者的角度,大腿繃緊,跪得筆直,宣誓着臣服。他将一條細長的鞭子用雙手遞了過去,微微低眸,“水霧小姐,請您懲戒我。”
“欸?”水霧像是完全搞不清狀況,她一時慌亂的不知道要怎麽做,手腳好像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沒有去接那條長鞭,“我為什麽要……你又沒有做錯什麽。”
柏時澤的喉結動了一下,他很清楚水霧對人過分的寬縱,她會對那些罪該萬死的犯人心軟,也同樣對他太過縱容。這份善良,是應該被糾正的錯誤,否則,除了他以外,就會有更多的人發覺這一點,并利用這一點。
柏時澤必須讓水霧學會獎罰分明。
“不,今日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懷疑您的決策,頂撞您,還妄圖規訓您。”他剖析着自己的私心與錯處,向水霧展示着他的罪大惡極,“犯錯的人,理當得到教訓才不會變得更加傲慢,請水霧小姐用軍鞭責罰我。”
柏時澤為水霧找出了最好的理由,讓她可以沒有任何負罪心理的教導他。他為此還特意挑選了一件最适合她的刑.具,她的手小,又嬌嫩,握不了太粗的物件,鞭子就剛剛好,足夠帶給人疼痛,又不會傷到手。
水霧抿緊唇,她仍舊沒有動,“我原諒你了,現在你沒有罪了。”
柏時澤的身體感覺到了溫暖,他幾乎忍不住勾起了一個淺笑。現在,水霧小姐的心軟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罪犯擁有的特權不再特殊,他再也不用為此感覺到燒灼心髒的妒意。
“水霧小姐,您太過軟弱了,如果連鞭笞我都做不到,您要如何馴服那些頑固的反抗軍呢。”柏時澤的藍眸裏像是藏着晦暗的暗礁,可認真探究時,又會被平靜的海面所迷惑。
他壓低自己身上迫人的氣勢,變成最無害的模樣,循循善誘,“不受管教的狗第一次咬人時如果沒有得到有效的訓斥,那麽它最終的結局只會變成被清理處死的瘋犬。水霧小姐難道想要眼睜睜看着我走上那樣凄厲的結局嗎。”
“當然不會,我不會對你放任不管的。”單純的貴族小姐輕易便被柏時澤的言語誘導,陷入了他的語境之中,下意識反駁。
柏時澤彎起眼眸,将鞭子輕輕交到女子的手中,掌心握住她的手背,将她的手一點點合攏,“那麽,拜托水霧小姐了,請教給我規矩吧。”
男子将雙手背在了身後,容顏堅毅,大義凜然,向水霧挺起了自己飽脹的胸膛。
水霧握緊了手指,也同樣将紅色的長鞭握在了手心裏。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遲疑得不敢下手,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卻在這個副本裏不斷被強迫着做殘酷的事情。
“水霧小姐?”柏時澤催促着。
水霧咬緊下唇,閉上眼,揮下了手中的鞭子。阻力傳遞到掌心中,鞭身抽在肉.體上的聲音悶悶得,讓她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疼,疼嗎。”
柏時澤忍下了喉嚨中的低.吟,可他甚至分不清那呻.吟到底是來源于疼痛,還是另一種惡心的欲念。他慶幸水霧沒有睜開眼睛,否則他肮髒的私心恐怕會立刻暴露在女子的眼中。
“繼續。”緩了片刻,壓下喘.息,男子低聲說道。
水霧遲疑着,這荒誕的一幕,真的說不清到底是誰在滿足誰。她再次擡手,揮下了一鞭,她的力氣軟綿綿的,但好在軟鞭是專用的刑.具,仍舊可以為柏時澤帶來撕裂的痛楚。
柏時澤很确定,他并沒有嗜.痛的癖好,也不是梅裔那種變态。他只是單純的,喜歡水霧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願意被她責罰。
“可以了嗎,柏時澤,我已經不怪你了。”水霧終于受不住,她蹲下.身,睜開眼眸,手指輕輕落在男子的肌膚上,不敢碰那紅艶的鞭痕。
這是她留下的嗎?水霧的眸中幾乎是立刻盈滿了水光,她心疼地看着柏時澤,淚水變成了巫女的魔藥,讓柏時澤的身體中升出巨大的歡欣。
只要她能夠繼續這樣看着他,他什麽都可以付出。
柏時澤想說還不夠,只是兩道鞭痕,如何能夠令他滿足。可女子的淚滴浸入了他裂開的傷口,在他的身體上紮了根,令柏時澤的骨頭一寸寸皲裂,讓他的唇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謝謝您的恩賜。”柏時澤的嗓音沙啞,他的喉嚨像是被割斷,又被重新以愛意縫合,從此只能夠吐露出愛語。
水霧終于松了口氣,僵硬的手指松懈下來,她将鞭子扔到了一旁,微微偏移開視線,後知後覺的害羞,“那你快些回去吧,記得給自己上些藥,好好包紮傷口,先不要沾水洗澡……”
水霧細心地囑托着,柏時澤唇角的笑容則越來越深,越來越傻。他覺得,自己仿佛在聽着妻子對丈夫的關心。
他逾越的,絲毫不顧及的,肆無忌憚的在心中幻想。
“不着急,我已經準備好您的晚餐了,是我親手做的,您食用完之後,我再離開。”柏時澤開始享受起給他的貴族小姐喂飯。他喜歡照顧她,這裏沒有她的家仆,他是唯一有資格接近她,做這種事的人。
“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可以自己吃的。”水霧有些不自在,她起身,原本想要将跪着的柏時澤也扶起來,此時卻不知為何沒有再碰他。她敏銳得開始抗拒與男子的接觸。
“不行,您是貴族,我有必要照料好您的生活起居,這是我的責任。”柏時澤反駁,他好像絲毫沒有被胸前交叉的鞭傷影響,神情自若的從地板上起身。若是他現在還穿着衣服,便與平時冷淡的模樣沒什麽差別。
柏時澤沒有再給水霧拒絕的機會,按照他的想法,一直照顧到水霧躺在床上睡熟,才終于離開了她的卧室。
水霧睡得不太好,一整晚她都夢見有個小人手裏握着鞭子在後面追她,哭着喊着要她抽他。
于是她晚上吓醒了一次,又迷迷糊糊得再次睡了過去,然後便賴床了。
柏時澤第二日敲門來找她的時候,水霧還抱着被子躲在床上不願意起來。一直都兢兢業業,努力想着要怎樣才能夠通關直播的水霧難得起了倦怠的心理,想要偷懶一天。
見水霧遲遲沒有開門,門外的人似乎有些擔憂她發生了意外,便急迫得在未經過允許下強行打開了門。
床上的水霧穿着卡通小熊睡衣,副本裏水霧的個人物品都是從她現實生活中複制過來的——她有時候也會幼稚得偏愛這種風格的衣服。女孩子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懷中摟着抱枕,微卷的烏發有些亂糟糟的散落在肩上。
有點…可愛。
站在原地重新穿戴整齊的柏時澤耳根泛紅,他走上前,板着臉蹲下.身,手背落在了水霧的額頭上,“體溫正常,沒有發燒,水霧小姐,今日怎麽起遲了?”
水霧蜷縮着腿,腳趾一點點尴尬地扣被子,她難道要說,她只是想睡懶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