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郵輪 水霧終于看清了這艘郵輪上的怪物……
第55章 郵輪 水霧終于看清了這艘郵輪上的怪物……
走廊中很寂靜, 這些天裏,郵輪上似乎變得越來越安靜了。沈南彥抱着水霧走過的時候,只能夠聽見男子的腳步聲, 無論是侍者還是客人都仿佛不見了一般。
甲板上空無一人,那些郵輪游戲也不再舉辦。只是水霧一直都待在房間之中, 任務結束後就沒有再關注其他人, 因此至今都沒有發覺這艘船什麽時候變得空蕩蕩的了。
她這麽懂事又單純, 讓飼養她的男人連謊言都不必費心編造。
沈南彥抱着她, 聽到女子的聲音後才看向她的腳。女生穿着白色的襪子, 只有一只腳上晃晃悠悠地挂着一只拖鞋, 另一只拖鞋已經不知道在剛剛掉到了哪裏。
沈南彥只覺得他肯定真的是一個變态,這個時候還能胡思亂想,覺得女孩子的腳很可愛。他想給自己一拳讓自己清醒一些,但此時手臂中還抱着水霧,于是只是說道,“一會兒我把你放在救生艇上, 你穿上我的鞋走。”
水霧有些隐隐的不安,她的雙手摟着男子的脖頸,臉頰靠在他的肩上,“沈南彥,你不和我一起離開嗎。”
男子的身子僵了一下, 沈南彥是在兩天前發現曾經和他們一起玩捉迷藏的人有許多都消失不見的。無論是餐廳還是一些娛樂游戲室內都不見他們的蹤影,好像自從捉迷藏游戲後,沈南彥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的身影。
郵輪就只有這麽大,平白無故突然失蹤了許多人便顯得格外可疑,畢竟他們不可能是在甲板游玩時全部不小心落入了海中喂魚。客人們的房間同樣緊閉着,沈南彥挨個敲過門, 甚至撬了一次鎖之後才确信,他們是真的不見了。
在沈南彥滿郵輪地搜尋失蹤之人的下落時,他偶然在一個房間中撞見了謝樓與怪物隔着玻璃牆面對面交談的場景。畸形的、仿佛誕生于人類的噩夢之中,本不該存活于現實的怪物浮在水裏,墨綠色的長發蜿蜒在矯健而白皙的脊背上,胸腹以下是片片棱角鋒銳的魚鱗,口中還殘留着人類的肢體組織,咀嚼得津津有味。
這是一艘名副其實的死亡郵輪,謝樓和韓祈将他們邀請到這艘船上,只是為了将他們當做喂養這條怪物的飼料。或許他們還能夠從這只怪物的身上獲得什麽益處,就像是神話故事中吃人魚肉便能夠長生不老的人類。
沈南彥只覺得惡心,在無人能夠監管的公海,整艘由他們掌控的郵輪變為了屠宰場,而最終只要人為地做出一場海難,将這艘郵輪沉入海底,一切罪孽就都能夠被掩蓋。
沈南彥不能讓水霧也成為其中之一的祭品,韓祈和謝樓根本沒有人性,他無法去賭他們會放過女子。
沈南彥笑了笑,男生僞裝出了一副自然的模樣,“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理,霧霧可能要獨自做救生艇離開了。別怕,郵輪上有信號屏蔽器,只要離開這片海域,用我給你的手機打電話,就會有人來救你。霧霧,要勇敢一些,不要因為我不在就哭鼻子哦。”
救生艇少了一艘,韓祈他們很快就能夠發現異樣。沈南彥不能讓他們去尋找水霧,便只能夠留在這艘郵輪上,提前将這艘船弄沉,與韓祈和謝樓同歸于盡。只有這樣,水霧才能夠安全,她什麽都不知道,有沈家的庇護,那些人不會将她怎麽樣的。
水霧抿了抿唇,她好像隐隐意識到了什麽,她有些害怕,卻什麽都沒有說,乖乖得任由男子帶她來到了一層的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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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要迎合逃亡的氛圍,今日的天氣也不太好。天空與海平面都是暗沉沉得,烏雲像是要壓到人的身上,海風呼嘯,卷起了女子單薄的裙擺。
救生艇前,沈南彥還在絮絮叨叨得對水霧說着注意事項。男子脫下了自己的鞋子,終于将女生放下來,讓她踩在自己的鞋上,不舍得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霧霧,我真的好喜歡你,你會想我嗎。”
雨滴漸漸落下來,打在luo露的肌膚上。水霧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尚未回答,沈南彥已經心疼得要将她塞入救生艇裏,“好霧霧,不說了,別着涼了,去裏面,我教你怎樣開救生艇。”
可尚未等水霧走進救生艇中,在兩人的身後卻漸漸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一如水霧躲藏在櫃子之中時曾經聽到過的聲音,只是相比那時,現在的她才像是真正得在進行一場逃生捉迷藏游戲。
水霧臉色有些蒼白,回眸望過去,穿着一身黑色定制西裝的韓祈正不緊不慢得向她走過來。在看到水霧與沈南彥在一起時,男子容顏上也沒有顯露出什麽怒意,只是十分平常得對水霧伸出了手,“外面在下雨,霧霧,天晴了再出來玩。”
仿佛水霧只是不聽話得在壞天氣與朋友偷溜出來踩水的小孩。
水霧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韓祈,她一時覺得他有些可怕,可令一方面,這段時間與男子的相處似乎已經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習慣般的安心和信任。讓她無法升起警惕心,好像仍然覺得對方不會傷害她一般。
女子踩着別的男人的鞋子,怯生生得躲在別的男人身後。韓祈輕嘆了一聲,終于意識到沈南彥有多麽礙眼。明明他的妻子可以什麽都不知道,安心得在下船之後與他結婚,可沈南彥偏偏要多此一舉,讓他的妻子擔驚受怕,又淋了一身的雨。
應該早點處理沈南彥的,謝樓都在幹什麽,為什麽會讓這個蠢貨離開房間做出這些蠢事。
沈南彥擋在了水霧的身前,“霧霧,去救生艇上。”
他沖到了韓祈的面前,手裏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把短刀。刀刺入了韓祈的掌心之中,男子單手握着刀刃,水霧這時才看清,在韓祈的另一只手中,還提着她的鞋。
韓祈的力氣很大,水霧好像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男子的體內到底潛藏着怎樣的力量。想到之前自己還曾經将人按在賭桌上,又用領帶将他的手捆起來,她便覺得有些臉熱、心尖發顫。
韓祈擡起腿,踹在沈南彥的腹部,男生便向後跌落出了幾米,重重撞在欄杆上。
顯然,以水霧的力氣根本無法壓制他,以往男子的順從也都只是些調.情的把戲。她站在一旁,雨水打濕了女子的烏發,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只落湯的小貓,她一動都不敢動,僵冷的手腳根本無法移動,更別說要躲入救生艇逃走。
韓祈從自己的掌心中拔出了那柄刀,血液灑落下來,紅色的血滴融入了雨水之中,逐漸化為與海洋一般的藍色。被洞穿的肌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着,肉芽連接在一起,血液流淌的速度很快便慢了下來。
韓祈像是感覺不到疼意,容顏冷冽,速度極快得近乎瞬移至沈南彥的面前,刀刃刺向男子的眼睛。千鈞一發,沈南彥的頭向另一側偏了一下,滾到一旁從地上爬起來。
雨中打鬥的男子動作優雅得仿佛在拍攝着影片,拳拳到肉,沈南彥勉強還擊着,看起來卻像是一個單方面挨打的沙包。沈南彥再次咳出了一口血,跪倒在地面上,由眼角滑落的血液墜落在地面上,他低頭看着地上的血窪,有些怔愣,一滴藍色的液體滴落下去,在一灘紅色的鮮血中格格不入。
韓祈拎着沈南彥的頭發,讓他被迫擡起頭,他看着男生眼角流下的藍色血液,諷刺地低笑,“沈南彥,你以為,你是什麽無辜純白的東西嗎。”
他的手指緊緊拽着沈南彥的頭發,将男生拖行到了水霧的身旁,讓女生看到對方傷口中逐漸蔓延出的貝殼狀鱗片。
韓祈想了想,是要告訴妻子真相,還是要編造一個謊言哄騙她。看着水霧眼眸含淚,瑟瑟發抖,猶如應激的貓咪一般驚懼的模樣,韓祈最終還是将沈南彥踢到了一旁,擦幹淨自己的手,蹲下.身,掌心扣住女子的腳踝,将打架時都一直拎在手中、沒有弄髒的鞋穿在了她的腳上,低聲教導,“不要随便穿其他男人的鞋,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腳氣,霧霧要學會保護自己。”
水霧根本不敢拒絕,韓祈能夠将沈南彥打個半死,打她更是一拳一個小朋友。
韓祈輕輕松松便将女子抱了起來,神情平靜,卻更令人覺得忐忑不安,“霧霧,沈南彥是不是對你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你看看他那副怪物的模樣,很可能是被什麽有毒的海洋生物感染了,或者是吃了不合法的致幻藥物。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晚餐做好了,回家吃飯吧。”
水霧有些愣神地看向躺在地面上,出氣多進氣少的沈南彥,藍色的鱗片擁擠得從傷口中冒出來,黏糊糊得不斷增生,看起來有些惡心。說着要從怪物手中拯救她的沈南彥,此時看起來卻比任何人都像是怪物。
韓祈眸中含着幾分凜冽的諷意,自以為是舍身救人的英雄,實際上不過是被父母保護着,對血腥又殘忍的真相一無所知、愚蠢又自私得享受着好處卻不自知的既得利益者。水霧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她本來就可以安然無恙,這艘船原本的名單便是那些共同承擔着秘密、渴望長生的家族獻祭出的後代子嗣,或許那個賣出了船票的人便是隐隐察覺到了什麽,才不敢上船保了自己一命,讓沈南彥這個自作多情、蠢笨如豬的東西将與此無關的水霧帶上了船。
救她?歸根究底,他才是那個害了她的人。
不過沒有關系,本來不是祭品的沈南彥正好可以代替水霧,滿足獻祭的需求。而韓祈會将他的妻子好好保護起來,令她一如既往得保持純白的模樣,在今後與他長長久久得生活在一起。
韓祈抱着她離開時,水霧還像是依依不舍般回着頭,越過他的肩膀去看着沈南彥。他有些不滿,捏着女子的下颌将她的腦袋硬生生轉過來,水霧不敢碰他,兩只手縮在胸前,喃喃地說道,“沈南彥,會死嗎?”
韓祈心中有些煩悶,他并沒有大度到這般地步,卻還是回答道,“放心,他皮厚得很,現在還死不了。”
“哦。”水霧又不說話了,她小心翼翼得,用有些害怕的視線小心地看着韓祈。男子往日梳理整齊的碎發此時被雨水弄濕,高挺鼻梁上的眼鏡也在剛剛打架的時候碎裂了一塊鏡片,顯得有些狼狽,與平時的氣質不太相似。
“那,你會傷害我嗎。”水霧有些緊張,心髒縮緊,泛起尖銳的疼意,手腳卻酸軟,哪怕韓祈此時将她扔在地上,她恐怕也逃不了了。
她似乎看到男子的眉眼間掠過了一抹難過,他低下眸,眸底仔細看去是一種猶如深海的幽藍色,“霧霧不信我,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怎麽會傷害你呢。”
“可是……即便是丈夫,也會家暴的啊。”水霧也不知道自己又懼又怕得在說什麽。
韓祈無奈地勾起唇,神情柔和了些,“我發誓,以後只能霧霧家暴我,我絕不還手。”
男子打開房間的門,再次将他的妻子帶回了屬于他的領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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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祈像是對待從外面沾了一身泥的貓貓一樣,雖然有些嫌棄貓貓總是被外面的野狗吸引走玩得髒兮兮,但還是很耐心得從頭到腳将她洗幹淨放進了被窩裏。
可即便如此,水霧半夜裏還是發了熱。可能因為有白日被吓到的因素,晚上她就做起了噩夢,夢到有人身魚尾的怪物纏住了她,往她的肚子裏灌滿了魚卵。
她吓得哭着醒來,韓祈不得不起身給她熱了牛奶,喂她吃了藥,又将女生摟在懷中,一下一下輕輕拍着她的脊背才重新将膽小的女孩子哄睡。
男子低低嘆息,妻子的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應該快一些令她得到神賜才行。他低眸,在女子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神色缱绻,帶着濃烈到要滿溢出來的愛意。
……
甲板,沈南彥的眼睫顫了顫,雨水從他的臉上流淌下去,濕透的衣服黏在身體上,寒冷猶如沒入骨髓。他擡起手,看到大片刺目的藍血,男子的眸中浮現出茫然,為什麽,他的血會是藍色的……
沈南彥好像突然回想起來了,他的家族與韓祈的數斯企業一直都有合作關系,為他們提供大型的醫療機械設施。而在他小的時候,曾有一段時間自己總是待在醫院裏,沈南彥已經忘記了他那時候得了什麽病,只記得那個病折磨得他很痛苦,隐隐約約,他似乎看見,注射入他體內的藥液是清澈的藍色。
但自從痊愈之後,沈南彥就再也沒有生過病了,身體壯得像是一頭小牛犢,還喜歡上了游泳。
沈南彥的身體微微發抖,他突然感覺到恐慌,并不是對即将死亡的恐慌,而是……他其實也早已經是個被改造過的怪物,體內流淌着罪孽的血液,會被水霧害怕遠離的怪物。
陰影遮擋在他的頭頂,沈南彥的眼睫顫了一下,雨水落入了他的眸中,令他過了許久才認出眼前之人的模樣,“……謝樓。”
謝樓彎着眼眸,輕笑着,踢了踢腳下的這一灘爛肉,“沈南彥,怎麽樣,要不要和我合謀,一起殺了韓祈呀。”
謝樓像是能夠蠱惑人心的魔法師,戳穿了沈南彥心底最深的欲望,“怪物、獻祭什麽的,你根本就不在乎吧,整艘船的人死光又和你有什麽關系。沈南彥,你想要的,根本就只有水霧一個人吧。”
“可惜,韓祈那個家夥是進化最完全的神種,畢竟當初我的祖父只是挖點鱗片什麽的去賣錢,順便結交一下權貴,是數斯醫療先盯上了人魚的長壽基因,實驗出了注射人魚血來實現長生、脫胎換骨的功效。作為主家的繼承人,韓祈比你我都強也很正常。”謝樓原本對此倒是沒有什麽不滿,雖然人魚按理來說,本應是謝家的財産。
當年謝氏的祖先的确在海底尋找到了一艘沉船,但可惜得是,船上沒有什麽值錢的寶物。禍兮福所倚,前期近乎傾家蕩産的投入并沒有被浪費,他們在其中得到了更加價值連城的珍寶,一條将其作為巢穴、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鲛人。
鲛人雖然不會流淚成珠,但祂的體內卻藏着鲛珠,不知道是怎麽生成的,反正開膛破肚取出來能賣出上億的高價。除此之外,人魚肉、人魚血、人魚的眼睛什麽的也都能夠賣錢。
謝樓還切下了一點祂的心髒,祂的心是一塊神奇的漂亮石頭,被謝樓收藏在了匣子之中,愛不釋手。
謝樓彎下.身,看着茍延殘喘的韓祈,“你應該也很看不慣韓祈總是霸占着水霧,理所當然得将她當做妻子的模樣吧。霧霧那麽怕他,現在只怕連哭都不敢哭,只能可憐巴巴得被韓祈逼着對他笑,她一定在等待着我們去救她呢。殺了他,之後,無論霧霧想要選擇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尊重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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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輪遇上了風暴天氣,原本平穩得猶如行駛在陸地上的船也開始有了輕微的搖晃。水霧的胃口也不由變差了,吃不下東西,也不敢再出房間。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水霧總覺得空氣仿佛變得潮濕了起來,鼻尖也總是能夠隐隐約約嗅到一股海腥味。
從昨天開始,韓祈便不知道去了哪裏。水霧有些怏怏得,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睡覺,昏昏沉沉,也沒有在意韓祈的動向。
這天夜裏,男子似乎終于回來了。床褥的另一側坍陷了下去,濕冷的吐息吹拂在水霧的後頸,一條手臂緩慢得從後側伸過來,将她摟入了懷中。
好涼。
水霧縮了下身子,總覺得韓祈今天的胸膛格外得冰,像是從外面淋了雨進來,濕漉漉得。
她不舒服地蹙了蹙眉,拉着他的手臂向外面掙紮了一下,嘟嘟囔囔,“不要抱我。”
男子像是聽不見,反而更緊得将她摟在了懷中,指甲甚至戳得她有些疼了,小腹的睡裙好像都被指甲劃開了一道口子,冰涼的掌心好奇般地捂了上去,模糊的聲音自水霧的耳旁響起,“寶寶……”
水霧不禁發了些小脾氣,委屈地掉眼淚,冷血動物一般遍布着鱗片的濕滑長尾緩慢地攀爬上了女子白皙嫩滑的小腿,讓她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有蛇爬上她的床了?
水霧睜開眼眸,黑暗之中,身後有一道明顯得,屬于另一個人的吐息,悠長,緩慢,讓水霧漸漸感覺自己好像喘不過氣來。而小腿上的“蛇”仍舊在一寸寸向上蔓延,将她整個下半.身都纏在了其中。
閃電劃過窗戶,令水霧看清了纏緊自己的東西,是一條仿佛蛇尾、又像是魚尾的尾巴。
她身後的人,不是韓祈。
有小小的疙瘩從她的肌膚表面一點點冒出來,水霧屏住了呼吸,濕潤的淚水不知何時浸透了整張臉頰。
她被翻了過來,仿佛食物一般按在了床褥中。
水霧也終于看清了這艘郵輪上的怪物。
祂有着一頭墨綠色的長發,蜿蜒在赤luo的胸膛與胸腹處,藍色的鱗片即便在黑夜之中仍舊泛着漂亮的幽光,令祂看上去像是由無數珍寶堆砌而成。祂還擁有着一張俊美的、足以引誘獵物的面容,五官深刻而立體,像是游戲建模而成的假面,因不通情感而有一種純粹的神性。
但是在他的眼眶之中,只有一顆眼珠是月亮一般的銀色,而另一顆眼珠仿佛失明了,像是灰敗的石頭,眼角處則密密麻麻遍布着細小的半透明的魚鱗,令祂顯露出了一分可怖的、非人的詭谲感。
而當祂張開淡色的薄唇,露出一口猶如食人魚般尖銳的牙齒,和蛇一般又長又細的紅舌時,那種人外的驚悚感便愈發令人戰栗。
這個怪物模仿着人類的語言,迷惑着祂的獵物,喚出了她的名字,“水……霧,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