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怒火中燒的秦風找弟子麻煩, 頭一個就是找金靈算賬, 勒令金靈銷毀全部回憶錄, 要是被他發現，連坐處罰。

金靈耷拉腦袋回去和三霄商量主意, 那段時間秦風收拾了好幾個弟子, 截教上下是滿城風雨, 人人談書變色。搞到最後《多寶回憶錄》成了禁書。

所謂禁書, 就是表面上說沒有, 私底下藏着好幾本。

這場禁書風波中, 申公豹終于成功化形, 就如秦風所說，腹中有書氣自華, 模樣雖比不上洪荒第一美人元始, 但也是道骨仙風，國字臉，一派成熟穩重姿态，加之一身道袍，妥妥有了日後國師風範。秦風很滿意, 這代表申公豹離那些江湖騙子又進了一步, 申公豹也很滿意，因為秦風滿意。

第一步化形完美過關, 第二步就是名聲, 衆所周知截教弟子數量衆多，分布在東海大大小小的島嶼上, 秦風要申公豹做的，就是結交師叔，了解他們的性格愛好，投其所好，做個酒肉朋友。簡單來說就是刷臉熟。

在秦風的教導下，申公豹成長為新一代截教弟子，他知識淵博，談吐優雅，以彬彬有禮的姿态對待來者，面對教主不卑不亢，遇到道童親切包容。談起申公豹，大家下意識感慨。

多麽優秀的人兒，全賴大師兄教得好。

和那個伏羲氏真是天差地別。

秦風：他該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眼瞅申公豹聲望刷的差不多，秦風動了心思把主意打到楊戬頭上，雲華這事說不清誰對誰錯，昊天為自己，伏羲為妖族，倒黴了雲華一家人，現在楊戬劈山救母，也是一件大事，要是申公豹能插一腳，名聲就是和楊戬一塊漲。

秦風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替申公豹包裝起來，劈山這事申公豹不能搶，但是後續天庭肯定會來找麻煩，這裏可以做文章，秦風思前想後，決定去火雲洞一趟，求帝俊幫忙。

什麽找通天，不找。

等秦風到了火雲洞，便見深山老林裏，一只滾滾凄慘站那，背靠大樹，挺胸收腹，站的有模有樣，邊上軒轅和神農一左一右，皆效仿滾滾罰站。秦風默了片刻，委婉問，"這是新出的功法？"

"不是。"軒轅哭哭啼啼的，跟了他幾千年的口音沒了，他字正腔圓和秦風哭訴，"是妖皇，他嫌我和神農大哥沒規矩，說話難聽，逼着我倆說文明話，做文明人。我和神農大哥不從，他就拿河圖洛書打阿黃，虐待動物。"

且不說一只滾滾被取名阿黃是什麽毛病，堂堂人皇地皇被帝俊欺負成這樣，只能說你妖皇還是你妖皇。

秦風安慰幾句，讓這仨只小動物去別處放松，自己找帝俊談話，還未進洞便聽帝俊怒吼，"雞都比你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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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表情一愣，探過去半個腦袋，就見一堆金玉富貴中，帝俊腦袋上套了個頭套，屁股上插着幾根絢麗的孔雀毛，空曠的牆壁上投影出八只身材渾圓的金烏，正艱難撲騰着翅膀上上下下，父子進行着一項和諧愉快的熱身運動。

其中最胖的金烏叫起來，"我不學了。"

帝俊罵兒子半點不心軟，"今個不跳完我讓羲和把你吊起來搔腳丫，胖還有理了。"

提到羲和對方縮了一下，顯然是怕極了羲和。這對夫妻難得沆瀣一氣，原因就是這群金烏太胖了，壓壞第八株扶桑樹後，破軍祭司對着賬本上的赤字吐血，扶桑木又不是羲和國的，一株上好的萬年扶桑木賊幾把貴，加上移植費和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差點掏空半個羲和國，他要算多少次姻緣才能彌補財政空洞。羲和自知理虧，和帝俊商量給幾個兒子減肥。造就現在這副局面。

八只金烏在那雞飛狗跳，莫名喜感。

說實話本體沒什麽好運動的，人形減肥效果又不大，帝俊思來想去，只能教這幾個兒子跳求偶舞，連東皇太一都會跳的求偶舞。

秦風看了會，得出結論，兩只腳比不上三只腳的。

他裝模作樣後退幾步，沖裏頭高喊，"陛下。"

帝俊一陣手忙腳亂，等差不多靜下來，帝俊人模狗樣走出來，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拿鼻孔看人，陰陽怪氣的，"瞧瞧這是誰，親愛的老師居然來到火雲洞。"

秦風默了片刻，指着帝俊腦袋，"孔雀毛，還插着。"

帝俊：……

大約是被秦風再一次捉到黑歷史，秦風很快得到了山河社稷圖的下落，并附贈帝俊惱羞成怒的眼神一枚。

畢竟孔雀這種生物和帝俊有不得不說的故事。

根據帝俊推算，山河社稷圖就在娲皇宮，再聯想到當日伏羲在天庭的種種表情，秦風覺得伏羲實在欠揍。

活該被女娲這樣那樣。

他去娲皇宮和女娲說明此物，鑒于楊戬拜入闡教，女娲也不好撕破臉，答應把山河社稷圖交給秦風，還雲華仙子一個自由。秦風走後伏羲不樂意，"妹妹，這雲華借妖族之物對付我妖族，殺了她都是輕的。"

女娲沒好氣白伏羲一眼，"天庭已經不歸妖族管，和昊天鬧僵了有什麽意思，罰過就算了。"

她又叫來靈珠子，去寶庫尋來寶蓮燈贈于楊婵，也算給這家人一個補償。

另說準備出發的楊戬，玉鼎早知楊戬有此意，不曾阻攔，臨行前天天往幾個師兄那跑，要了太乙真人的蓮花，南極仙翁的青鳥，甚至厚着臉皮去元始那求丹藥，被元始一通說，零零碎碎的，都快堆滿半個屋子。玉鼎窩在屋裏挑了好幾個晚上，楊戬出發那天，又裝作自然而然的樣子，慢悠悠從屋內踱出。

楊戬在外頭等了有些許時刻，下意識抹劍打發時間，哮天犬趴在腳邊，見玉鼎來了，汪汪叫起來，楊戬察覺擡頭望玉鼎，眼裏的清冷化為暖意，快步走到玉鼎面前，拱手行禮，"師尊。"

玉鼎随手把錦囊交給楊戬，"雲華仙子受困桃山多年，身子骨不比從前，這裏頭有些丹藥，拿去用。"

楊戬聞言下意識抿起嘴角，接過錦囊來，見玉鼎臉上毫無血色，不由關切道，"師尊身子抱恙，徒兒還是留下來照顧師尊。"

玉鼎被楊戬半推回屋，見裏頭冷冷清清的，主動取來鬥篷給玉鼎披上，又将屋裏熏得暖烘烘的，方才立在玉鼎身邊。

玉鼎心裏熨帖，對楊戬這個弟子再滿意不過，不過也知現在不能拖累楊戬，主動道，"老毛病了，相比之下雲華仙子受的苦比我更多，不要再拖延時間，去吧。"

他說着嫌屋裏頭熱，伸手想脫衣服，楊戬眸光投來，玉鼎身子僵硬，讪讪把手收回去，心道自己怎麽越活越沒底氣。

孰輕孰重楊戬心裏還是能分得清，和玉鼎聊了幾句往外走，見玉鼎一人坐在那，眼簾半阖，心裏頭刺痛，下意識道，"等娘親的事情了結，弟子就回來。"

折騰了好幾天玉鼎有些精神不振，聽到楊戬要回來下意識面露笑意，又拿拳擋在嘴邊，把楊戬往外趕，"胡鬧，天地君親師，親人尚在，豈有棄之不顧的道理。"

玉鼎自伐巫之戰後不再握劍，原先身上的殺伐之氣漸漸被書卷氣取代，整個人沉穩下來，韬光養晦，相比少年意氣風發的楊戬，玉鼎如匣中美玉，少有人能一觀。眼下發起脾氣來，倒有了幾分生氣。

楊戬自知失言，垂首認錯，躊躇了下把心中的話說出口，"娘親還有爹和妹妹，師尊就我一個弟子。"

玉鼎不由一愣，心裏泛起一股暖意，笑道，"你這孩子，我還有你師祖和幾位師伯，放心去吧。"

楊戬依依不舍，領命退下，離了玉虛宮讓哮天犬帶路，他跟在哮天犬身後，想回方才玉鼎的表情，低頭和哮天犬說，"師尊剛才笑了，所以師尊還是歡喜我回來。"

哮天犬，"汪！"

得知楊戬去了桃山，秦風叫來申公豹。首先問了申公豹這段時間的成果。

衆所周知，大師兄兇名遠播，申公豹奉師命來刷好感度，衆人豈敢不從，申公豹刷的開心，天真認為，師叔們全是可以為自己兩肋插刀的那種關系。秦風問起申公豹是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屁颠屁颠來秦風這求表揚。

"師叔他們送了我好多法寶。"

法寶，寫作見面禮，讀作封口費。

申公豹一個一個掏出來，獻寶似的呈到秦風面前，指望秦風挑一個。秦風見了這些法寶不見喜色，反倒愁鎖眉頭，一副我有心事，你快問的表情。

申公豹不傻，"師尊可是有難言之隐？"

秦風捂着胸口，一臉憂傷，"我把你教的太好了。"

這算什麽話，申公豹一頭霧水，繼續聽秦風講，"好到他們只知道我的威名，不知道你的能力。"

申公豹琢磨過來，自家師尊的意思是他風頭太大，以致他這個後起之秀被壓，埋沒在秦風的名聲下，導致沒人知道他申公豹有多優秀。

申公豹不覺得哪裏有問題，他這一身本事都是秦風教的，師叔們誇秦風沒毛病啊。

秦風話頭一轉，"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你的真本領。這樣，你師兄楊戬學藝多年，為的就是解救雲華仙子，母子團聚。我截教闡教同出一脈，師兄弟之間自是要互利互助，你去助他一臂之力，若是遇到什麽難處，盡管和我開口。"

申公豹和楊戬不認識，不過他知道一事，他被秦風收為門下，最大的原因就是秦風本來的弟子沒了，那麽那個原來的弟子是誰，楊戬；為什麽沒了，被闡教的玉鼎真人搶走了。

于是申公豹沖秦風使眼色，很懂人心問，"師尊是要……"

秦風一本正經，"眼下兩教最關心楊戬能否救出雲華仙子，雲華仙子隸屬天庭，受天帝管轄，這不僅是楊戬一個人的事，更關乎我兩教顏面，倘若天帝阻攔，就是給我兩教難堪，我與天帝以師兄弟相稱，不想在這件事上鬧僵。我兩教和天庭的關系全靠徒兒從中周旋了。"

申公豹秒懂，師尊這是給自己機會刷聲望啊，想他申公豹不過昆侖一豹，現在能三界美名傳播，譽滿天下，想想都很激動。

秦風的想法很簡單，申公豹在截教是刷不出更多東西了，不如去闡教走走，擴大一下知名度，蹭流量和楊戬攀關系。他又拿出從女娲那讨來的山河社稷圖，把它交給申公豹，"你且将此物交給楊戬，他自會知曉。"

申公豹當下拍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做了秦風的頭號腦殘粉。摟着山河社稷圖興沖沖殺去桃山。

楊戬劈山沒開山斧，他申公豹推算天機，道出開山斧下落；雲華出來沒地方住，他申公豹送宅子送丫鬟；天庭派來為難，他申公豹挺身而出，憑三寸不爛之舌和天庭周旋，交還山河社稷圖，最終換來和解；雲華仙子想念女兒，他申公豹親自去娲皇宮接。

一連串事下來，楊戬一家對申公豹極為敬佩，就差沒把申公豹當做救命恩人，楊戬在給玉鼎的回信中大誇特誇申公豹，說申公豹是一個多麽好的同門，能和申公豹做朋友是他楊戬三生有幸。

這日楊戬來尋申公豹，"申道友料事如神，我有一事想問道友。"

申公豹羽扇輕搖，一身正氣浩然之氣，靠的是秦風在後面跑腿，在楊戬面前裝逼，他自覺底氣十足，不怕楊戬刁難，"直說無妨。"

楊戬不好意思笑道，"當日天帝貶我爹為人，如今娘親重獲自由，妹妹也回來了，我想尋回爹，一家人團圓。"

申公豹表情僵硬片刻，很快恢複自如，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這有何難，你且等我幾日，待我夜觀天象，推算令尊下落。"

申公豹幫了自己這麽多，楊戬自然不會懷疑，等楊戬再三謝過申公豹，施施然離去，申公豹立刻變臉，寫信向秦風求救。

嗷嗷，師尊救我！

收到回信的秦風下意識前往火雲洞，再次找上帝俊，"陛下……"

接二連三被當做百事通的帝俊不爽了，怒道，"當我是百度嗎，找你師尊去。"

秦風不太想找通天，上回《多寶回憶錄》的事通天還記着仇，回去了就是被塞茶杯，比起被通天玩弄身體，他寧願被帝俊罵幾句。

楊戬劈山救母全闡教弟子都在關注，回信更是大家一起看，見楊戬在回信中屢次提及申公豹，又是一通猛吹，再看是秦風的徒弟，大夥心裏明白得差不多。

玉鼎滋味複雜，想他當初搶走楊戬，秦風不計前嫌，派申公豹來助楊戬，對秦風和申公豹一通猛吹，不過他這個人向來老實，來來去去就那幾句，"師兄是好人，申師侄也出色。"

光憑這幾句就能把廣成子氣個半死，和玉鼎唱反調，"他申公豹算什麽，有軒轅好嗎？"

廣成子這會誇起軒轅，完全忘了當年收下軒轅的辛酸苦楚，暗自得意從秦風手裏搶走軒轅沒錯。

伴随楊戬劈山救母的孝義，申公豹的名聲迅速傳播整個三教，有弟子贊嘆，昆侖有二郎，蓬萊出申公，兩教文武雙璧，天之驕子也。

等楊戬一家團聚，申公豹功德圓滿，洋洋得意回碧游宮領賞，秦風笑眯眯道，"辦好了。"

申公豹點頭，"好了。"

他準備接受秦風一頓誇獎，不想秦風道，"你準備下，三天後你會被逐出師門，遭截教弟子追殺，理由我想好了，寫《多寶回憶錄》，披露截教內部隐私，抹黑扭曲事實，敗壞我名聲，現在，跑吧。"

申公豹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致讀者。鄙人金靈聖母，很高興能為這本書評語，多寶道人被稱為三教首徒，他的生平事跡一直被人津津樂道，這本《多寶回憶錄》以當事者的眼光，記錄了從龍鳳初劫到封神大戰的所見所聞，其中一些人一些事為我們所熟知，另一些深埋地下，不為人知，作者将它們挖了出來，呈現在大家眼前，還原真實的洪荒。可以說，這本《多寶回憶錄》不僅敘述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多寶道人，更訴說了一個風雲變幻的洪荒。

另外在此證明一點，三教弟子從來沒有追殺過該書作者國師，截教三代弟子申公豹也不是國師，更沒有囚禁過申公豹，逃叛闡教是謠言，申師侄在截教過得很好，他希望大家能專心修煉，為聖人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