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控期
失控期
向浔很清楚斯樂能幹出來這樣的事，剛開始着實驚到了。但他從斯樂的态度裏，嗅出了一絲絲的不對勁。他立即打開手機看了看，并沒有什麽A藥劑誕生的消息。
真是，事關輻射物質，豈是可以随便開玩笑的？！
他磨了磨後槽牙，真想撲上去惡狠狠地咬面前這個壞東西一口！又或者，隔天套個麻袋把這混賬東西狠揍一頓出出氣！
這些想法僅僅在腦海中想想而已，現實是，向浔只是惡狠狠地道，“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男人眉眼深邃，相貌英俊，外表極具攻擊性，平時唇角含笑，看上去随和好相處，這點并不明顯，在軍隊裏戰友打趣開玩笑都挺肆無忌憚。但一旦他沉下臉來，渾身的氣勢兇悍可怕，如同茹毛飲血的猛獸，再加上兇狠的語氣，足以把周廣然五歲的寶貝女兒吓哭。
但斯樂絲毫不帶怵的，他随意的應了一聲，道，“杯子送你，折合十點信用點。”
斯樂十分讨厭別人碰自己的東西。既然杯子被向浔意外用了，那就不要了。
正好可以用來還債！
之前向浔所說的不用還，斯樂壓根沒放在心上。他不會覺得用了向浔的信用點就矮人一頭，但着實不想和別人産生不必要的牽扯。
信用點肯定是要還的，月底發了工資就能清帳了。
向浔一滞，胸腔裏怒氣不上不下的。他簡直服了斯樂了，一天天的淨會敷衍他。
“算了，杯子放着吧。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回來的？”
向浔是直接回了二樓的卧室，按理說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等他往床上一躺，睡過去後更是沒聲了。
六點左右下班的斯樂是怎麽知道他回來的？
當向浔腦海裏開始陰謀論，甚至懷疑自己的手機被裝了定位器時，青年清冷的聲音響起，“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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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樂一邊說一邊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拽出一根……綠色的草？！
“變異含羞草，可以感知到異能者細微的能量波動。”
向浔眼睜睜地看着那傻不愣登的含羞草似乎感覺到青年身上清淡的氣味，暈暈乎乎地舒展開葉子，勾纏着白皙修長的手指，然後矯揉造作地比了個傻乎乎的心形。
真是蠢得可以，這顆草估計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它緊緊貼着的手，握着解剖刀切開植物翠綠的莖時，也是這麽的白皙漂亮！
變異含羞草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一股殺氣，刷的一下子合上了小葉子。
它并不聰明的小腦袋想不明白，為什麽原本香得令草迷糊的人類身邊會出現一個那麽恐怖的存在？！！！
吓死草了！
向浔冷嗤一聲，收回目光。雖不覺得這弱了吧唧的小東西能幹什麽，他還是道，“你能不能有點安全意識？竟然把這種危險的不明生物帶在身邊！”
等他說完，青年扯了扯唇角，冷笑出聲，充滿了說不清的諷刺。
“有你在，還差顆草？”
某人真的是沒有自知之明，明明自己就是他身邊最危險的存在，還大言不慚地指責一刀就能解決的變異含羞草。
向浔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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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向浔将斯樂送到研究中心，剛打算去東方防線的城池，就注意到手機裏多了一條消息。他下意識點開一看：
尊敬的向少将，
請于今日上午到研究中心的E樓進行本月的異能者測試。測試結果将直接影響到下月的抑制劑的劑量，請您務必不要錯過！
向浔煩躁地皺了皺眉，但他還是擱下手頭的工作，前往研究中心的E樓。
另一邊，斯樂坐在辦公室裏，邊看傳過來的監控邊批閱各種文件。
剛來時，斯樂有關的專業技能匮乏，還能在辦公室裏坐的住。但他這段時間惡補了一陣，生生補上了，還補得超過了研究中心實驗操作技術最好的一位研究員。
于是乎，他再看監控時，每次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再看研究員們時，總會回想起他們錯誤操作導致的浪費。
這樣一來，斯樂看監控就不是什麽樂事了—他總想親自上手！
因此，斯樂只是偶爾瞄兩眼監控，不像之前看的那麽認真了。他批閱文件更是一看就是在敷衍，但速度很快，一會兒就批完了。
然後，斯樂垂着眸，注視着寫了一張完整藥方的白紙，無意識地轉着筆。他考慮再三，還是劃着了火柴，靠近了白紙。
白紙上出現了一個洞，很快火焰擴散開來，将他近三個月的成果燒成灰燼。
算了，現在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緊接着，斯樂轉着筆，将上午的所有事項在大腦裏過了一遍，确定自己沒有任何遺漏。他放下筆，打算将研究中心大致走一遍。
研究中心很大，擁有十棟高樓，按照字母表編號。他所在部門位于A樓，窗戶朝陽，交通運輸也很便利，位置十分優越。
斯樂用手機和陳朝說了聲。
忙的騰不開手的陳主任立即派了個研究員，臨時充當解說員。
斯樂可有可無地答應下來。
解說員褚承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還長了張娃娃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小。他穿着研究員統一的白大褂，給人一種面嫩好欺負的感覺。
褚承性格活潑，話比較多，解說起來十分認真，還會穿插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青年相貌清隽，神色認真。他低垂着眼眸，仿佛初春的雪落在了梅枝上，有一種靜默的美感。
褚承一邊解說一邊在心裏感慨。
真不敢相信，擁有這般相貌的人竟是個毫無異能的普通人。他上次見到的A級“美貌”異能者都比不上身旁青年的相貌之盛。
要是異能等級不是由機器檢測，而是由人類評定的。按他的意見來說，單論相貌的話，青年怎麽着也得評個S級。
“這是哪裏？”斯樂在一棟樓旁的小路停下來，主動詢問褚承。
褚承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立即道，“這是E樓，專供異能者測試用的。”
“嗯？”
褚承忙解釋道，“根據重生者提供的信息，凡是覺醒異能的人類，無一例外，會漸漸變得暴力殘忍，甚至會出現一段毫無理智的失控期。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研究中心開發出了針對異能者的抑制劑，還對每一個登記在冊的異能者進行每月一次的檢測。”
“抑制劑？”斯樂疑惑道。
褚承不自覺挺直胸脯，語氣染上了與榮俱焉的自豪，道，“對啊，抑制劑可是研究中心前期最偉大的成就，它可以使失去理智的異能者迅速冷靜下來，停止一切攻擊行為。但是，根據臨床後的反饋，注射抑制劑的異能者出現了情緒低落抑郁的征兆。當然，抑制劑最嚴重的副作用是會使異能者基因崩潰的程度上升。目前研究中心還沒有解決的措施。因此，抑制劑的使用受到了重重限制。”
“基因崩潰會怎麽樣？”斯樂看似漫不經心地詢問。
褚承毫不懷疑，直言不諱地道，“異能者基因崩潰度達到百分之百，會異變成喪屍。但基因崩潰度達到百分之八十，異能者平常清醒的時間就不多了，他們會在這時候與研究中心簽訂協議，自願成為供研究員研究的實驗品。這樣的舉措，既是為了給自己争一線生機，也是給人類掙一個光明未來。”
“除了注射抑制劑，還有別的因素會導致異能者基因崩潰程度上升嗎？”
“有的，長期接觸喪屍的血和晶核，飲用僅僅蒸餾處理的海水……都會導致基因崩潰程度上升。駐守邊防的異能者，大部分早早和研究中心簽訂了協議。”
“也包括向浔嗎？”斯樂不動聲色地問。
“你是說向少将，當然了。當初他可是第一個報的名，帶動了不少異能者……”
青年纖長濃黑的睫毛垂落，在白皙的面龐上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巧而又巧地遮住了漂亮黑沉的丹鳳眼中的情緒，使人無法窺探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在外人看來，青年垂眸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驚豔感，如午夜時分悄然綻放的昙花，似高山之巅亘古不變的冰雪。
十分具有欺騙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