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制力的考驗

自制力的考驗

褚承講得正起勁，顯得年紀小的娃娃臉上滿是激動。向少将可是他最敬佩的偶像……之一。一旦別人提起，他就有些滔滔不絕了。

因為這，斯樂上前走了好幾步，差一點就要邁進E樓正門了，褚承才反應過來，他臉色頓時改變，失聲道，“啊部長！你要進去啊！等一下，我問問陳主任！”

不知道為何，陳朝特地提醒他。斯樂想去哪裏看看都行，除了E樓。但褚承面對着斯樂身上的深重冷氣，可恥的慫了一下，只嘴上試圖拖延了一下時間。

嗚嗚，陳主任，你在哪裏呀？他就是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搞不定這位大神級人物的！

“不用。” 斯樂說完後，就向前一步，真正進入到E樓中。

褚承慢了一會兒，失去了最佳的阻攔機會。他只慢了幾分鐘進入，就找不到斯樂的人影了。

沒辦法，他只好先給陳朝發了消息，才随便選了個方向，期望運氣爆棚一下子找到人。

斯樂一進E樓，就刻意甩掉了可能會唠唠叨叨的“小尾巴”。進來之前，他掃了一眼門口處的平面圖，将E樓的布局路線記得差不多了。

這次，他并沒有多想搞事，只是想看看異能者的測試流程，從中找到能夠操作的空間。

陳朝雖說很信任他，給了他很大的權利。但卻很忌諱他過多的了解異能者的事情。

這完全沒有必要，有S級異能者在，他根本看不上那些等級低的。斯樂面無表情地想。

從某種意義上，斯樂是一個很能調整自己适應環境的人。打從當年意識不太清醒時撞上一個混蛋，他就不可能再複刻前世的道路了。但在很短的時間內，斯樂調整了心态，敲定了和官方合作的計劃。為此，他特地研究了一段時間的法律。

很多人隐隐擔心他研究過界，其實這種擔憂根本就不需要。

斯樂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在換個合作對象之前，是不會超出規則的範疇。

只不過，在規則的範疇內，小小的教訓一下那個讨厭的S級異能者。對于斯樂來說，有種無法抵擋的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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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眼中，異能的降臨，是人類的一線希望，是抵禦喪屍和災難強有力的武器。但在斯樂看來，盡管僞裝得再得體，包裝得再精美，異能的存在，其實是另一種更為隐晦的災難。

并不只是因為異能者失控期的存在，也不是因為某些異能者惡劣的行徑，而是，這種強大的，私人占有，無法掠奪，并且可以遺傳給後代的東西，本身就是對現代平等與公正的威脅。

為了接近他，無數重生者和穿書者用未來為餌，絞盡腦汁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斯樂遂了他們的心意，适時表現出他們期待的反應。然後，他從只言片語中，慢慢拼湊出未來的冰山一角。

與當下不同的是，在天災橫行，喪屍遍地的末世中，文明社會的規則和秩序迅速崩潰，活下來的人類每天都在掙紮求生。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首先被抛棄的是法律，然後是道德，再然後是人格和自尊……

冷酷的叢林規則在極端的自然條件下，迅速建立起來。

然而，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無論異能者覺醒異能前是怎樣的性情，一旦覺醒異能，就會變得暴虐弑殺，極具侵略性，他們會自覺不自覺地掠奪起社會資源，進一步擠壓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間。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消滅了喪屍，人類也再難回到以前。更大可能是，在異能者的統率下，建立起一個等級森嚴可怕的社會。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在斯樂眼中，擁有S級異能的向浔，就算裝得再正氣凜然，再大公無私，也無法改變異能者血液中湧動的殘暴，掠奪，破壞……

壓抑在骨血裏的厭惡反感，就算再怎麽掩飾，也會不自覺地冒出來，令斯樂心裏有一點不舒服。

他徑直朝着異能者測試的地方走過去，在路過衛生間時，注意到了一閃而過的光亮，像是化妝用的瓶瓶罐罐。

與此同時，白大褂口袋裏的含羞草瑟縮了一下，抓住了柔軟的衣服布料。

有異能者。

斯樂改了主意，他往後退了幾步，走進了衛生間。

E樓的衛生間分男女，但洗手臺是公用的。就在洗手臺的一側，站着一個身着白大褂的女子，她正對着水霧缭繞的鏡面補妝。

不同于一般的研究員，女子金黃色的卷發披散至腰間，曼妙火辣的身材若隐若現。她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下意識擡起頭，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絕美臉蛋。然而，更具有吸引力的卻是她眉梢眼角的萬種風情，頗有風華絕代的意味。

看到他後，女子美眸中燃起明亮的光芒，有不可置信，有疑惑不解，但更多的是想要一較高下的戰意。

斯樂：？

他剛要冷靜分析面前這個異能者的奇怪情緒，就陷入到幻夢般的恍惚中。

眼前的女子變得更美了，一瞥一笑，都令人移不開眼，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青年袖子下的手指深深掐進肉裏，産生的疼痛使他瞬間恢複了清醒。他垂下眼眸，避免與女子的視線接觸。

就在剛剛短短的一瞬間，他确信女子對他使用了異能。只是異能效果，過于離譜。

斯樂不僅覺得女子更美了，還有一種寫一千字以上的文章贊美女子的沖動。這有悖于他的性情，令他有了一瞬間的清明，才果斷采取了有效擺脫異能控制的方法。

面對不正常的人，斯樂迅速調整了策略。他停在距離女子不遠的洗手臺，擰開水龍頭。白皙修長的手指捧起落下的水，然後潑在了臉上。

盡管青年的動作很是小心，但還是有水珠落下，打濕雪白的衣領。他從衣兜裏取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幹臉和手。

似乎有些受不得水的冰冷，青年如畫般的眉宇多了一絲脆弱，稀釋了冰冷的鋒利。他擦完後，仿佛才注意到不遠處的女子，神色中有幾分茫然，“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怎麽從未見過你？”

鐘凝微微有些詫異，她一直注視着青年的視線一愣，心底生出幾分憐愛，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征服欲。

身為A級“美貌”異能者，鐘凝自負美貌久矣。頭一遭撞上個明明沒有異能，卻容貌極盛的普通人，甚至隐隐有壓過她的勢頭，頓時不服氣了，就小小的動用了一下異能。

誰知青年竟那麽快就擺脫了異能的影響，還對她這個大美人視若無睹，兀自做自己的事。臨了注意到她，也只是因為懷疑自己迷路了。除了最開始時，竟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但實話實話，鐘凝很吃看上去高冷實則反差萌這一套。因此，她的語氣很柔和，“這裏是E樓，異能者測試的地方。你要去哪裏？我可以給你帶路。”

“不過，”她有些苦惱地皺着眉，“得等我一會兒，我還有個工作要做。”

“嗯？”青年适時流露出一絲疑惑。

“別提了，有個難搞的任務對象，不管我做什麽，他都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搞得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工作吧，其實很簡單的，就是測試一下異能者的自制力。”鐘凝坦坦蕩蕩地道，還朝青年眨了眨眼睛，很是明媚俏皮。

斯樂面上沒有絲毫異樣，但心中有了決斷，他道，“在我看來，你是很有魅力的女郎。對方無動于衷，可能是性取向異于常人。”

他看似不經意間說出的猜測，卻正好說到鐘凝心坎上了。對于一個自負美貌的人來說，接受“別人審美有問題”比接受“自身魅力不夠大”要容易很多。

但是，僅僅是她相信還不夠，最好周圍的人都相信。

鐘凝注視着青年精致完美的面龐，清冷如月的氣質，心中冒出個大膽的想法。她目光灼灼，眼含期待，無意間動用了異能，“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斯樂心中有了戒備，只恍惚了一瞬便清醒過來。但他垂下眼睫，仿佛被什麽蠱惑了一般，輕聲道，“可以。”

“美貌”異能即使是A級，但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麽用，在異能者之間備受輕視。

但斯樂默不作聲地跟在鐘凝後面，才察覺到這個異能的厲害之處。

一路上幾乎所有碰到的人，無論男女，都對鐘凝很熱情。當她向負責人提出某個在他眼裏有些過分的要求時，負責人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這個工作不難的。待會你戴上這個銘牌，通過這扇門進入房間，裏面最中央有一道很粗的白線，注意千萬不要越過去了。要是出現意外的話，就按下這個紅色的按鈕。”鐘凝叮囑得很仔細。她只是想證明一下，并不想面前的人因此受傷。

說完後，她将巴掌大的控制器和僞裝過的銘牌遞過去。

斯樂接過來，點了點頭，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光線很暗，但還能依稀看清最中央的白線和對面的高大身影。

青年一怔，漂亮的丹鳳眼底湧動着詭谲的黑暗。他微微調整了一下站姿，将白大褂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原本頂多只有一分的認真變成了十分。

戴在袖口的銘牌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着細碎的光芒，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見。

測試者：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