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預知”異能者
“預知”異能者
全國基本上可以分為五大基地,依次分布在安穩的大後方。而其中最大的基地當屬中央基地。
依照當下物資匮乏的情況,異能者外出獵殺喪屍,生活水準要高一些。而普通人,只要勤奮工作,生活雖比不得末世降臨前,但勉強能保證溫飽。
只不過,無論異能者,還是普通人,不餓肚子的一大前提是勤快。
趙明哲顯然并不具備這一美好品德。
他在原本的世界就好吃懶做得很,什麽活都不幹。而穿越之初,又憑借着劇情混了一份好工作,工作時間寬松,工資還高,輕輕松松就過上了小康生活,
因此,他被研究中心開除,又在找工作途中處處撞壁後,不得已搬到了防線周邊的地區。
這裏的環境惡劣程度僅次于防線城市,空氣中始終彌漫着一股屍腐的臭氣。選擇居住在這裏的人,多數是沒有一技之長,生活窘迫的普通人。因為臨近防線的緣故,普通人可以通過完成搬運喪屍殘骸的任務,勉強維持生計。
“喂,小子!你還是回家吃奶去吧,別來這裏礙事行嗎?”
說這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一只手撐着支架的一側,看向旁邊那個吐個不停的男子的眼睛裏簡直要冒出火來。
搬運工作很繁重,必須四個人才能接下,而且中途還不能拆夥換人。
太倒黴了!他今天是沖撞了哪路神仙,才攤上這麽一個臨時隊友?漢子心裏想。
明明剛開始看這小夥子白白淨淨的,想來吃食上沒受過虧待,身上應該是有力氣的。不曾想,卻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他隔壁家的小女兒看到喪屍殘肢時都不會變臉了。
矯情!
心裏這麽罵着,手上使勁頓時痛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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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任務關乎着一家老小明天的食物,除了正彎腰幹嘔的男子,在場的其他三人沒一個能任性得起的。
得虧領頭的漢子力氣大,一個人能頂兩個人使,不然這次的任務砸定了。
趙明哲幹嘔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緩過來,就聽着漢子發洩的話。他定了定神,剛要回嘴,卻發現三個人擡着擔架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了。
天空陰沉沉的,周圍是斷臂殘肢,偶爾還有禿鹫盤旋在半空。趙明哲心裏毛毛的,立即快步跟上去。
只不過,感覺到三人周邊隐隐的排斥,他沒敢靠太近,怕被抓着幹活。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的交接,趙明哲看着手機頁面上多出來的信用點,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先前組隊的三個人逼進一條死胡同。
“我這個人吧,最讨厭不勞而獲的家夥!”五大三粗的漢子沖他揮了揮拳頭,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你懂吧?快把這次的信用點轉到我的賬戶上。”
趙明哲心中的憤怒從眼睛裏溢了出來。他在心中吶喊,憑什麽啊?這是他忍着惡心,冒着生命危險賺來的!
但迫于現實,他還是不吭一聲地轉了信用點。
那可惡的“劫匪”三人組還當着他的面分了贓,然後揚長而去。
趙明哲回到破舊的小屋,狠狠地錘了錘床板。他瘋狂想念着之前那個井然有序的工作環境,想念着之前那個幹淨明亮的寓所,想念着之前那個空氣清新的大基地……
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怨恨害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黑衣的青年憑空出現在他的房子裏。
趙明哲一驚,迅速抓緊櫃子上的鋼管,色厲內荏地道,“你是誰?再上前一步,信不信我殺了你?!”
“哦?”青年漫不經心地上前一步,俊逸的眉目間是倨傲的輕蔑,仿佛在他面前叫嚣的不過是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螞蟻。
趙明哲眼一閉,将鋼管朝着青年揮過去。他怕極了,根本不管有沒有砸到人。
青年的手輕輕一揮,鋼管瞬間脫離趙明哲的手,在半空中彎曲扭折成了麻花,才哐的一聲落在地上。
“冷靜一下,我們談筆交易怎麽樣?”
趙明哲睜開眼,傻愣在原地。
“難道你不恨讓你淪落到如今地步的人嗎?難道你不想重新過上順風順水的生活嗎?我可以幫你……”
青年的聲音似乎帶了某種魔力,讓趙明哲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我要怎麽做?”
他聽到一聲輕笑,額頭覆上了一只冰涼的手。緊接着大量信息迅速湧入,大腦頓時産生了一陣陣暈眩感。
可是,憑空出現的男子并沒有體諒他的想法,趙明哲只得咬牙堅持了下來。
“好了,現在你就是‘預知’異能者了,先在這裏揚一下名,然後去揭穿中央基地的研究員斯樂的真面目吧!他前世害了那麽多人,就應該在污泥中腐爛,而不是享受着如今的一切。”
趙明哲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我一定會讓中央基地的王沖身敗名裂的!”
青年愣了一下,“你說誰?”
“中央基地的趙海啊。”趙明哲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他太過分了,明明姓都一樣,卻死活不肯幫我!”
青年:“……”
任務者立即聯系了系統,想要問問如今詭異的情況是怎麽一回事。
【系統死機中,如果有急事請按1,沒有急事請按2】
任務者用意念回了個“滾開,快給我查查,要不然我舉報你工作期間打游戲!”
【正在掃描中—】
【報告宿主,他中了這個世界的‘保密’異能,需要花費100積分解開。】
“我怎麽沒事?”
【哦,這是因為契約的存在,你的精神力被拔高了一大截,自然不會受這種小異能的影響。】
“好了,積分我花,你快給他解開!”
趙明哲看着青年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身上冒出了一道白光,一下子撞進自己的大腦裏,躲都躲不開。
“你要報複的人是誰?”
趙明哲咬牙切齒地道,“當然是斯樂了!!”
總算對了。
******
斯樂昨天找人給他送了一具無法動彈的喪屍。
喪屍現在已經送來了,就躺在裝有隔離玻璃的冰櫃裏。
青年有條不紊地穿上隔離服,戴上配套的隔離手套。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消毒流程後,他站在了冰櫃的一側,仔細觀察着裏面的喪屍。
這具喪屍瘦成了一副骷髅,僅有一層薄薄血肉挂在骨架上,看上去十分駭人。它的骨節發生了古怪的變異,瘦長畸形,有點像雞爪,但更加的長。
斯樂的左手稍稍用力,借助巧勁掀開了隔離玻璃,喪屍醜陋可怖的皮囊徹底暴露了出來。他沒有絲毫膽怯,握着解剖刀的右手很穩,眉目冷淡,落下的每一刀都極其精确—在将對喪屍軀體的損壞降低到最小值的情況下切開了胸腔。
通過監控觀看的男子感覺自己仿佛在經歷一場視覺盛宴,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刀,潔白的手套沾染上血污,襯得那張冷漠精美的臉多了一分鋒利豔色。他的動作精确優美,仿佛不是在對一個醜陋可怖的喪屍進行解剖,而是在黑白琴鍵上彈奏華章。
然而下一秒,坐在監控室裏的男子注意到原本一動不動的喪屍左手手指動了動,然後朝着青年的腹部襲過去,速度極快。
盡管有隔離服,但這一下若是抓實了,青年也會受很重的傷。
“隊長,小心!”
幾乎在他發出聲音的同時,青年左手中寒芒一閃,喪屍偷襲的手應聲落地,血污噴濺在白色的隔離服上。
前後不到一秒。
假扮成候補隊員,目前被安排看監控的部長于泉心髒被驚得還在劇烈跳動,當事人卻已經若無其事地繼續解剖了。
早在斯樂吩咐人要一具完整的喪屍,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他的左手指間一直夾着薄薄的納米材料,解剖期間仍時刻戒備着喪屍突然的暴起。
許是腦袋沒有割下來的緣故,喪屍真的“回光返照”般想要偷襲他。
斯樂手起刀落,切斷了喪屍的脖子,不給下一次意外發揮的空間。他花了大半天,總算把低級喪屍的結構弄得一清二楚。
解剖完後,青年看也不看冰櫃裏被肢解的喪屍。他走到出口處,任水槍沖去隔離服上的血污,緊接着是消毒流程。
等消毒結束後,青年摘了手套,脫下隔離服。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肩頸,眉宇間染上了一絲疲憊。
從監控室出來的于泉被青年驚人的美貌晃了下,原本的想法忘了個幹淨。他不自覺将心底的念頭脫口而出,“你學過鋼琴嗎?”
“沒有。”斯樂神色冰冷嚴肅,注視着于泉的視線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讨厭。
“我認為,研究員最重要的素質是認真工作,而你顯然沒有做到這點。比方說,我安排你坐在監控室裏,是想你好好學習規範的操作,而不是關心我有沒有學過鋼琴。還有,你應該看到喪屍突襲的一幕,不管有沒有看到我受傷,都應該聯系相關醫務人員在外面等着進行檢查,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毫無用處。”
斯樂不讨厭笨蛋,但很反感不務正業的人。
于泉被說得老臉一紅,他剛要反駁什麽,卻聽到冷冰冰的話。
“我的小隊不留廢物,候補也不要。”
青年說這話時,唇緊抿着,仿佛因為心中的熱愛被人玷污而十分不悅。黑發垂落下來,壓住冷淡鋒利的眉梢,有一種靜默的美。毫無疑問,他擁有着驚人的美貌,只要屈尊降貴地勾勾手指,就會有無數的男男女女飛蛾撲火地迷戀上他。
在于泉的記憶中,凡是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在人群中備受追捧的人,其結局幾乎都是被盛名寵壞,後半生凄涼。很少有人能耐得住研究的寂寞,更匡論做出巨大的成就。
但是在青年身上,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的希望。
于是,于泉認了隊長的批評,态度誠懇地道,“我知道自己錯了,保證沒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