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空間錨點
空間錨點
向浔朝斯樂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帶着警告。接着，他對張尚明道，“我可以證明，前些日子的失蹤案與斯樂沒什麽關系。”
和斯樂習慣沉浸研究，屏蔽雜事不同，向浔對于最近熱議的新聞，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他不能越俎代庖，強硬插手工作範圍外的職務，對此僅僅是心裏有些想法。
卻不曾想，斯樂被牽扯進去了。
張尚明同中央基地裏的人一樣，對向浔懷着崇敬。而且，由于異能等級的天然壓制，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一聽到這番話，就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一下子清醒過來。
生怕被向浔誤會，張尚明冷靜地将來龍去脈一一說明。
斯樂仍舊沒有說話。他沒有試圖阻止，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噙着笑意，就這麽靜靜地關注着向浔下一步的反應。
他刻意激怒張尚明的話并不完全假。但失蹤案的行事作風，其實像的是無數人口中未來的“他”。
從一開始，斯樂就察覺到，向浔是重生者，并且可能和未來的“他”有很深的瓜葛，甚至兩人之間還有着不小的仇恨。
這種猜測不是空穴來風，年輕的異能者估計天生就學不會僞裝掩飾，眼底湧動的厭惡突兀鮮明。即便是後來他轉變了态度，也沒法抵消最初的異樣。
斯樂對旁人的情緒有着極為敏銳的感知。他覺察到向浔的厭惡，自然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
向浔到客廳的前幾秒鐘，斯樂稍微收斂了點。他這樣做，主要不是為了誤導向浔的偏向，而是避免向浔抓着把柄借題發揮。
而向浔進入客廳後說的一番話，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作為一個科研人員，斯樂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但也不讨厭變數。他難得生出了幾分期待。
要是向浔知道了失蹤案的細節，感覺到他前一世記憶中如影随形的熟悉感，還會堅定地說什麽相信的話嗎？
張尚明很快說完了，沒有添油加醋。末了，他道，“考慮到犯罪嫌疑人應當具備高超的計算機技術，所以，監控并不能證明斯樂在這件事裏全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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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浔沉聲道，“監控不可以，但我可以。我能給斯樂作證，他那段時間一直在研究中心和這所別墅範圍內活動，并沒有去過案發現場。”
他眉宇堅毅，英俊冷硬的面龐上沒有絲毫的猶豫，“以我軍人的榮譽擔保。”
張尚明聽到向浔前面的話，已經相信了。但聽到後面的話，他被深深震驚到了。
萬萬沒想到，向浔竟然那麽信任斯樂！甚至可以說出用榮譽擔保這樣的話來。
對于一名軍人來說，榮譽要在生命之上。部隊出來的很多人，是甘願丢掉性命，也不願榮譽蒙受一點損毀。
“你信他，我信你。剛剛我因着偏見，口無遮攔，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十分抱歉，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張尚明朝着斯樂的方向說道。
他倒是知錯能改。痛快地道了歉後，就招呼着一同前來的兩個警員離開了。
其實冷靜下來仔細考慮，張尚明不得不承認，栽贓陷害也不是沒有可能。整個案件某些地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刻意感。
等客廳中只剩下兩人，向浔看着青年一臉凝重，仿佛陷入到對世紀難題的思考。他忍不住伸出手，在柔順黑發上揉了一把，順帶試了試青年額頭的溫度。
很好，沒有再次發燒。
“怎麽？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我都撂下狠話了，以後你可得給我好好表現！”
斯樂一巴掌打在男人手背上，神色陰郁，眼神中還明明白白寫着，不要動手動腳！
他的聲音剛出來時不複平日的清冷，音色低啞，但還是莫名的很好聽，有種煙嗓的感覺。
但話的內容就不太中聽了。
“你發燒了？”
潛臺詞是，不會把腦子燒壞了吧？
向浔自然聽出來了，他磨着後槽牙，強忍着想要咬某個不識好歹的家夥一口的沖動。
“沒有！”
青年擡起頭來，投向男人的目光帶着不加掩飾的冰冷審慎，“理由？或者換個說法，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向浔望着那雙漂亮黑沉的丹鳳眼，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他本以為，試探着對斯樂給予信任，會換來對方一絲的真心。卻不成想，反而激起了青年心底深處的警惕。
兩人的交易，本就缺乏了信任的基石。縱使上面的高樓大廈建的再好，摧毀起來，也輕而易舉得很。
“我可以告訴你理由。但是，你先保證，知道後不能生我的氣。”
“我保證。”斯樂沒有一刻遲疑。他聽到向浔的話時，心底不是沒有一點觸動的。
但這種信任，在他看來是虛浮在地面上的，沒有根據的，很容易帶來危險和災難，倒不如利益交換來得清晰明了，穩定安全。
向浔考慮了一下，道，“你知道的，空間瞬移的一大前提，是需要知道目的地的空間坐标。但其實，還有一種情況—空間錨點！”
見斯樂點了點頭，神色認真，他繼續說下去，将一些對于S級異能者可能是絕密的消息娓娓道來。
“空間錨點是S級空間異能者獨有的能力，分為靜态和動态的。靜态的顧名思義，就是固定一個空間坐标，進行空間瞬移。而動态的呢，是以一個可以移動的物體（包含生命體）為錨點，進行的空間瞬移。”
“也就是說，我身上有空間錨點，走到哪裏，你都會知道？”
“意思差不多。中央基地的空間坐标我太熟悉了，不用考慮就知道你在哪裏。”
空間錨點選定後不能更改，而且動态的只能選擇一個。向浔最開始選擇斯樂，其實反應了他心中的戒備——一旦斯樂幹了什麽壞事，他可以第一時間進行制止！
至于瞞着斯樂，他那時存心想看斯樂犯點錯，然後兩人的交易就吹了。
誰能想到，他現在會試圖對前世的死敵建立起信任來呢？
斯樂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這麽看來，向浔的信任，是出于對自己能力的認可，并不算是最危險的那種。
異能者或多或少都有點自傲的毛病，對異能的依賴度很高。若是擱以前，斯樂要是知道了空間錨點，高低也要讓向浔栽一個跟頭。
但現在不行。研究中心的實驗到了關鍵時刻，即使是生病期間，斯樂也寧願在大腦中模拟實驗結果，而不願意浪費時間在細枝末節上。
因此，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弄掉。”
向浔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
“這個真做不到。再說，有空間錨點在，有什麽事，我可以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青年仍舊皺着眉頭，慣常的冷淡中流露出一絲煩躁。他泛白幹燥的唇瓣微啓，“你應該能想辦法接手最近的失蹤案吧？”
向浔點了點頭，不明所以。
“那就接了，然後好好查一查。我懷疑，背後的人所圖不小。”
“可以。這些事你不用操心了，交給我解決就行了。”
斯樂察覺到男人黑眸中的認真，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向浔真的拿出了很大的誠意，或許，他可以……試着信任他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