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搶‘戲’了

被搶‘戲’了

斯樂醒了,但沒完全清醒。

等他喝完向浔遞過來的水,才有了幾分真切的現實感。

斯樂其實很少夢到故人,即使是在他記憶裏留下濃墨重彩的表哥也不例外。但看到懷耀的第一眼,他就認出,這人不是表哥。

一個人的氣質真的很重要。

懷耀雖然将自己完全僞裝成了斯樂表哥的樣子,但他卻裝不出那種氣質。

有些人給別人的第一印象,就讓人感到,這個人一定生活在一個開明寬松的環境,父母恩愛,家庭和睦,沐浴着陽光和愛長大。因而人格健全,有理想有主見,一旦認定了方向,即使後來遭遇世界不公與黑暗,見慣人世間的醜惡,也不會泯滅了對人性的希望。

懷耀不是那種人。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高高在上的輕蔑和野心勃勃的欲/望,甚至讓斯樂覺得,他擁有和表哥一模一樣的長相,簡直是對故人的一種玷/污。

他也不是那種人。

生命最初沉澱下來的底色,讓他對人性充滿了懷疑與厭棄。

但是,如果暫時擯棄了所有的偏見來看,向浔卻是那種人。

男人眉宇間的正直剛毅,總是讓斯樂想到表哥。但他也能很清晰地分開兩個人,再加上向浔是最最讨厭的S級異能者,由于兩人有些相似帶來的好感早就蕩然無存了。

“好點沒?”

向浔的聲音拉回了斯樂的心神,他沖對方點了點頭,身體倚靠在床頭,然後手一伸,拿起了放在櫃子上的書。

“不再睡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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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沒有理會。

向浔立即明白了斯樂的意思,他走出卧室,到樓下冰箱取了幾個梨,并仔細切成小塊,插上牙簽。然後,他端着盤子上了樓,将切好的梨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确保斯樂一伸手,就能夠得到。

“吃梨。”

青年仍舊沒理會。他看書時喜歡全神貫注,最多最多就是轉個筆。除此之外,就不做別的了。

向浔早就摸清了斯樂的脾性,基本上不會因對方的忽視産生負面情緒。他從抽屜裏拿出溫度計,遞給床上的人,道,“測測溫度吧。”

這次,青年動了。他伸出手,接過溫度計,白皙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扣子,将溫度計放在腋下。

向浔無意間看到少許露出來的冷白肌膚,像是被蟄了一下,迅速移開視線。

五分鐘後,青年取出溫度計,擡眸瞥了一眼,然後随手将溫度計扔給向浔。

向浔熟練地接住,他看了一眼。

37.4℃

問題不大。

向浔放下心來,不管床上的病號了。他這幾天的工作主要是督促斯樂好好養病,偶爾關注一下東方防線那邊的情況。

但只是聽楊柏聿彙報消息,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疏漏。

他想親自去看一眼。

這個打算還是具有可行性的。

首先,別墅裏的實驗室鎖死了,某人是不可能趁他不在時進去。其次,斯樂接了溫度計,就證明他已經重視起自己生病這件事,大概率不會再作。

再說,就算出了什麽事,他也可以很快趕回來。

向浔覺得自己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斯樂也是個成年人,雖說有時很能折騰,但照顧好自己還是能夠做到的,不需要像小孩子一樣時時刻刻都得人守着。

他和斯樂說了一聲,就前往防線了。

就在向浔離開後還沒到十分鐘,一陣亂七八糟的敲門聲響起。

別墅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斯樂在二樓都能聽到敲門聲。他皺了皺眉,等了片刻,結果敲門聲更大了。

斯樂被煩得情緒糟糕。他下了床,穿上拖鞋,步調緩慢地下了樓,打開了門。

門口站着三名穿着制服的人,其中一個向前一步,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你好,我是張尚明,近來有樁案子與你有些關聯,可以聊聊嗎?”

盡管斯樂被列為了第一嫌疑人,但除了救出來的女生的指證,局裏并沒有任何強有力的證據。而且,根據調出來的監控顯示,斯樂在那段時間,根本沒有出現在失蹤的案發現場,更別提郊外的非法實驗室了。

但是,考慮到兇手本身可能具有高超的計算機技術。張尚明還是決定來找斯樂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有用信息。

青年冷着一張漂亮得驚人的臉,直接搖了搖頭。在身體不适的情況下,他懶得搭理任何人。

“受害者指認,是你策劃了一切。”

青年一怔,冷淡漂亮的丹鳳眼劃過一抹深思。

在張尚明眼中,這位相貌過于出衆的嫌疑人細微的表情變化等同于沒有反應。他不由得有些氣餒。

斯樂身份特殊。要是對方拒不配合,他也沒什麽解決辦法。

就在張尚明生出了一絲放棄的念頭,他看到相貌過于出衆的青年側了側身子,示意他們進來。

到了客廳後,青年毫無接待客人的自覺。他取出一支筆,刷刷刷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

寫完後,他将白紙推給張尚明看。

“我這幾天感冒發燒,嗓子啞了,沒法開口說話,只能用這種方式進行交流。你介意的話,可以等我病好了再來。”

張尚明神色複雜。他這才注意到青年臉色不好,瞧上去病歪歪的,連普通人都不如,更遑論在短短時間內多次犯案的罪犯了。

但他心中的懷疑并未打消,畢竟受害者指認的份量很重。

難道斯樂有同夥協助作案?

他倒沒有懷疑到向浔身上。一來向浔在中央基地的威望極高,其人品更是毋庸置疑。二來,現場并未檢測到異能的痕跡。

張尚明大腦中的念頭飛速閃過,實際上他看到白紙上的字後,間隔不到一分鐘,就沖青年點了點頭,“沒關系,我不介意。”

聞言,斯樂在紙條上寫道,“最近發生了什麽?我不太清楚。”

他一旦研究起來,就不太關注外界的信息。今天要不是張尚明上門,他都不知道有這麽個案子。

張尚明權衡再三,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邊。

青年消化了幾分鐘,才寫道,“這很像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但最近我很忙,沒空花那麽多精力和時間在其他的地方。這個,陳朝可以證明。”

就算他不忙,也不會在交易存續期間,做這種能引起合作夥伴厭惡抵觸的事情來。

斯樂理智清醒得很,有時甚至不太像個人。

張尚明手心驚出了一把汗,他道,“請你端正态度,有些事情不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能解釋下為何受害者指認你嗎?我有理由懷疑,你通過某些手段,僞造了不在場證明。”

青年沒有任何被懷疑的惱怒,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寫道,“能複述一下受害者當時的狀況嗎?興許我會想起自己從未犯下的罪行。”

張尚明氣結。末世前他就從事刑警這一行,平生最讨厭的就是那種有恃無恐而且心理素質還賊強的罪犯。

“行了吧,別裝了。她什麽樣,難道你會不知道?”

青年挑了挑眉,寫道,“既然你不願意透露,我可以猜一猜。能惹得你那麽打抱不平,受害者應該年紀不大,男女都有可能,但我更傾向于是個女生。”

張尚明悚然,雙眼死死地盯着他,不錯過青年白皙面龐上任何一個表情。

下一秒,青年唇瓣一扯,露出一個病怏怏但冷豔逼人的笑容。他繼續寫道,“看來,我猜對了。還要繼續玩這個游戲嗎?”

“繼續,”張尚明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暗地裏則點開了錄音筆。

要是第一嫌疑犯得意忘形,自己承認了罪行。那麽,不管對方身份多麽特殊,他都不會妥協。

斯樂注意到了張尚明的小動作,但他并不在意,繼續寫道,“能指認我,最次也應該見過我的臉并聽過我的名字,大概率是研究中心的人。但又被拙劣的小把戲騙過去了,應該對我了解不深,可以排除是熟人了。對了,非法實驗室裏有什麽?”

張尚明态度已經不太友好了,旁邊一同前來的警員暗地裏拉了他一把,才勉強讓他的情緒保持穩定。

“你這是承認,自己做下了一切?”

青年的态度很冷靜,甚至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漠然。他寫道,“從最開始,我就告知你了,我沒有做過。你們現在辦案,應該也要講究證據。我不理解,你不去找出真正的兇手,反而在這揪着我這個被誣陷的受害者不放,到底是為何?”

“因為,‘預知’異能者,也得出了你是兇手的結論。說是誣陷,就太扯了!”張尚明按捺住怒氣,道。

兩個毫無幹系的人,同時指認同一個人,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巧合!張尚明更傾向于認為這就是真相,只是他目前還找不到可以錘死對方的證據。

他并沒有意識到,談話的節奏,完全掌握在斯樂手中。

他非但沒問出什麽,還無意間洩露了不少信息。

青年垂下眼睫,不自覺轉了轉筆。他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挑撥對方的情緒,來獲得更多的有用信息。

但纏在他手腕上的含羞草不自覺蜷縮起葉子,青年察覺到這一點,不再争辯。他微微低下頭,清隽眉宇間是無可奈何,仿佛在說,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沒等張尚明琢磨出斯樂态度轉變的誘因,下一瞬,S級異能者憑空出現,剛剛好聽到他說的話。

身着深黑色軍裝的男人沉下臉來,道,“我相信他。栽贓陷害,并非沒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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