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你胳膊怎麽了?”溫辛看到陳可誠青了一塊的肘尖問道。

“挖坑的時候撞到了,沒事。”

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溫辛吃完就想去種花。

陳可誠拉住他的手,想拖延到午飯後,轉念一想,早死晚死都得死,算了。

陳可誠拿着花苗和花種和溫辛從後門去到後院。

溫辛看到後院愣了一愣,嘟囔着:“昨晚雨下得很大麽,怎麽看起來像是被人拔了重栽一樣...”

陳可誠看似冷靜地說:“嗯,瓢潑大雨是這樣的。”

溫辛一邊蹲下一邊撫摸着傷痕累累的花骨朵說:“你成語用得很好,Ian。”

“多謝誇獎。”

溫辛将花重新栽正,陳可誠學得有模有樣,同時在溫辛的指導下挖好栽花的坑。

陳可誠其實很不想做這些,他困得要死。但溫辛一說話,他剛升起來的煩躁和困意就降下去。陳可誠就這樣在自我矛盾上和溫辛做完了這些。

溫辛看到傾斜嚴重的櫻花樹吃了一驚,陳可誠說:“昨晚刮——”陳可誠努力回想一個成語,去分走溫辛的注意力,“昨晚狂風驟雨。”

溫辛忍俊不禁地看着陳可誠。

陳可誠以為自己用錯了,有些緊張地看着溫辛。

“Ian,你好可愛。”

陳可誠歪了下腦袋,笑起來:“有嗎?”

回家洗過澡,陳可誠臨時起意帶溫辛出去吃,但他看到阿姨已經做好午飯了,便決定晚飯時出去吃。

陳可誠睡了一覺,傍晚五點鐘,陳可誠想去開車,發現陳利為保護愛車将鑰匙都收了起來,拒絕陳可誠再開他的車。

陳可誠打電話給周音。

“音姨,可以開一下你的車嗎?你知道的,爸爸不讓我開他的。”

“可以,鑰匙在卧室梳妝臺右手邊抽屜裏。”周音聽起來心情不錯,“這一次不要再撞了,可誠。”

陳可誠第一次進陳利和周音的卧室。

他很震驚,裏面被粉色填滿了,看起來不像是周音會喜歡的顏色,畢竟她平時都穿得很辣。

而且潘正權說過,粉色是媽媽最喜歡的顏色。而陳利最讨厭家裏出現與粉色相關的東西。

陳可誠七歲時,他把在床底撿到的粉色發卡別在頭上,被陳利一把拽了下來,打了陳可誠一頓。他像是質問盜賊一樣,捏着陳可誠的雙頰質問陳可誠發卡哪裏來的。陳可誠怕極了,只知道哭,話都講不利索。最終陳利沒收了那個發卡,并不再允許家裏出現任何與粉色有關的東西。

卧室被阿姨打掃得一絲不茍,陳可誠走到梳妝臺前,視線卻落在镂空置物櫃上。

上面擺着的陳利和周音的各種合照,他們去過哪裏,都被人用記號筆在相片右下角标注了地點和日期。随着日期增大,他從相片裏看到慢慢長大的陳路與,他從周音鼓起來的肚子裏,到躺在陳利懷裏,最後站在了他們的中間。

在左側最下排的角落裏,擺着一張陳利和潘明美的合照。

陳可誠走近了,注視着相片裏的母親。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顏色的母親,從出生起,他唯一見過的只有墓碑上那張母親的黑白照。

在這張合照裏,潘明美同她名字一樣,笑得明豔美麗,摟着她的陳利也笑得讓陳可誠陌生,令他産生一種陳利是個很愛母親的父親,如果母親活着他是不是也可以得到陳利的愛的錯覺。

就像陳路與那樣。

陳可誠從上到下從左至右,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

這裏面沒有自己。

他拿着車鑰匙去到車庫開車,周音的車是一輛冰莓粉保時捷。

溫辛已經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陳可誠停下車向溫辛道歉,說自己有點事耽擱了。

溫辛說沒關系,坐進副駕駛,陳可誠靠過去幫他系上安全帶,順便親了溫辛一下。

溫辛有些害羞地看着他說:“很漂亮的車,你應該不舍得撞壞它。”

陳可誠神色微微一怔,笑着說:“當然不會。”

陳可誠導航至付實發來的餐廳地址,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他打開連上藍牙,把手機遞給溫辛讓他選歌。

溫辛打開陳可誠的歌單仔細看,是各種版本的卡農。溫辛随便點了一首。

一出電梯門便被黑暗籠罩,溫辛明顯頓了一下,腳步慢下來,陳可誠握緊溫辛的手,牽他進去餐廳。進去後,餐廳闊落,燈光暗暗。付實很有心地把位置訂在露臺,位置極好,可以看到整個R港夜景。

溫辛看着菜單上的價格,他想到陳可誠之前連二百塊罰款都交不起,還要打電話跟人借,為難地看向陳可誠,靠到他身邊小聲說:“我們一定要在這裏吃嗎?”

陳可誠問:“怎麽,你不喜歡這裏嗎?”

“不是...”溫辛又不好講他很擔心陳可誠付不起,這完全關系到到陳可誠的自尊心,但溫辛又實在不想陳可誠去跟人借錢,便處在兩難中猶豫。

而陳可誠完全不像付不起錢的樣子,在溫辛猶豫分心的這段時間裏,陳可誠已經點了好幾道菜,然後他把菜單遞到溫辛面前:“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我點了幾個我之前吃着很不錯的菜,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陳可誠的笑容讓溫辛不忍掃興,他便內心忐忑,象征性地點了一道在菜單裏價格相對較低的菜。

陳可誠又添了兩道,才把菜單遞回給服務生。

溫辛有些心不在焉,陳可誠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叫了一聲:“哥哥。”

溫辛瞪圓了眼睛看他,緊接着脖子和臉開始發熱。

他好像只能聽到心在怦怦跳,他低下頭,沒有說話。

“你看起來不開心。”陳可誠很直白地說。

“沒有,我只是有些緊張,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陳可誠“嗯?”了一聲,說:“是嗎?”

溫辛直視着陳可誠說:“是的。”

“沒關系,以後常來,這家味道如果你不喜歡,就換別家。”

“……”溫辛覺得自己真的應該閉上嘴。

上的菜依舊是溫辛都沒吃過的,特式松子魚,椒鹽小黃魚,花雕蒸鲥魚,毛豆年糕炒蟹……

溫辛點的那份香蕉高力豆沙,陳可誠吃了一直在誇溫辛,講他點得很好,特別好吃。

好吃到陳可誠又點了兩份,其中一份和另外點的幾道菜打包。

溫辛擔心地問:“點這麽多,小與吃得完嗎?”

他實際擔心的并不是陳路與是否能吃完,而是陳可誠是否付得起。

他看了看自己手機裏的餘額,不知道夠不夠付。

“放心,肯定吃得完,畢竟他的……”陳可誠覺得在餐桌上說老鼠不太禮貌,便改口道,“那個死了,他會化悲傷為食欲。”

吃到差不多時,陳可誠走去吧臺前,溫辛蠻緊張地想跟上去,被陳可誠按回椅子上。他看到陳可誠打了個電話,沒有付錢就又走回來。

他拎着打包好的菜,對溫辛笑起來:“哥哥,回家。”

陳可誠大方、毫無負擔的笑容讓溫辛又覺得自己多想。

陳可誠在車裏抱着溫辛親了很久,又将溫辛的嘴唇吮得過于紅潤。

溫辛回去家裏,很不巧又遇上溫繁。

溫繁盯着他的嘴唇,“啧”了一聲,攥着罐冰可樂上樓。他看起來心情極好。

陳可誠回到家,陳利和周音還沒回來,而最不該在家裏的陳路與卻像他的老鼠睡覺一樣,躲在沙發一角蜷縮着。

陳可誠放下菜,喊了他一聲,說:“來吃東西。”

陳路與很緩慢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滿臉的淚水。

“怎麽了?”陳可誠很緊張地問道,看他那傷心的模樣,陳可誠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他那只豬一樣的老鼠咒死了。

“我失戀了。”說完,陳路與一邊拆食物的打包盒一邊哇哇大哭起來。

陳可誠想,他和溫辛就絕不會這樣,他們是成年人,不會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動不動就因為屁大點事分手大哭,那很無聊,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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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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