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已修)

第23章 (已修)

溫辛紅着臉小聲嘟囔:“別這樣叫我。”

陳可誠不管,又叫了幾聲,溫辛扭臉就走了。陳可誠追上去握住溫辛的手,說:“叫一下怎麽了。”

溫辛不想理他,趁陳可誠不注意抽走了手,看到前面有家便利店,溫辛朝那兒跑過去,鑽進便利店裏。

陳可誠不惱,跟了進去。便利店空間蠻大的,好在陳可誠個子高,很快在一排排貨架中找到故意躲他的溫辛。便利店內明亮,很明顯看到溫辛紅透了的耳朵和臉。

陳可誠過去捉住溫辛,溫辛被陳可誠圈在泡面貨架前,衣服碰到泡面袋子,發出塑料聲。陳可誠親他一口,第二下溫辛躲開了。

“哥哥你不乖。”陳可誠咬了下腮幫說。

“是你不乖...”溫辛低着頭。

陳可誠捏起溫辛下巴:“我哪兒不乖了?”

溫辛不說話,看起來有點兒委屈。

陳可誠指腹摸摸他的臉頰:“說。”

“我們又沒有結婚...”溫辛聲音放得很低,完全不想讓陳可誠聽到。

便利店放着新鮮KPOP,遮住了溫辛嘟哝出來的話。陳可誠沒有聽到。

“什麽?”

“沒什麽,”溫辛摟住陳可誠脖子,湊上去親了他一口,“Ian,我想吃泡面。”

“……”今晚陳可誠撐得要死了,他第一次吃三碗面,到現在胃裏都還很難受,“吃。”

溫辛和陳可誠并肩坐在便利店落地窗吧臺上,陳可誠右手托腮,扭臉看溫辛吃熱騰騰的泡面。

陳可誠問:“你沒吃飽?”

“吃飽了,我只是有點想吃這個,我沒有吃過。”溫辛撈起一筷子面,面餅已經被煮得晶瑩剔透,他很輕地吹了吹,“蠻好吃的,要吃嗎?”

“不。”陳可誠趴到桌上,半邊臉枕着手臂看溫辛。溫辛吃面都沒有聲音的,速度很慢,吃飯時腮幫子也緩慢鼓動。

也許是夜幕落下,店裏曲目驟然變得溫柔起來。溫辛吃不太下了,他看向陳可誠,陳可誠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睫毛很長,投下一小片陰影。

溫辛拿筷子戳戳他紅潤的嘴唇,然後很小聲地叫了聲“老公”。叫完溫辛不敢去看陳可誠了,右手握着筷子撐在右臉,看向另一側。

過了會兒,溫辛又扭過頭去看陳可誠, 陳可誠睡得很香。

但不能一直睡在便利店,溫辛還是叫醒了陳可誠。

“Ian,醒醒。”溫辛手放在陳可誠肩上拍了幾下,陳可誠醒過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向溫辛索吻,溫辛掰開他的臉,說,“外面好多人。”

陳可誠不管,單手捉住溫辛的手扣在自己腿上,按住後頸親了上去。

溫辛和陳可誠站在收銀臺前,看到陳可誠視線停留在收銀臺擺着的某種物品貨架上,然後湊近了去看size,本想搶着付款的溫辛立刻扭頭出去。

陳可誠拎着袋子出來,看到溫辛已經跑到馬路對面的車旁背對着他的方向。他輕笑一聲,快步走過去。

“跑什麽啊哥哥?”陳可誠把東西往後坐一丢,給溫辛系上安全帶,揉了把他的臉,燙手。

車窗上滑出道道銀絲,又下雨了。

溫辛沒有在陳家車庫下車,他在拐角處下來,陳可誠也跟着下了車,冒着雨抱住他,親了上來。陳可誠幾乎将他整個人罩住,幾乎沒怎麽淋到雨,大都落在了陳可誠的身上。

溫辛沒有閉上眼睛,眼睛落進滴雨水。

陳可誠回到家,看到正要上樓的周音,跟她講自己肚子痛。周音問清狀況,去拿了消食片來給他,順手将毛巾丢到陳可誠腦袋上,一遍倒水一邊念:“車裏不是有傘嗎?怎麽還淋濕了。你不能吃還吃這麽多,完全跟你弟弟一樣,打腫臉充胖子。”

“他怎麽了?”

“這次歷史考了四分,又被你爸罵了,哭着講不要打排球了,說要好好學習。”

陳可誠笑了出來。

周音将溫熱不燙手的水遞給陳可誠,笑說:“下決心的話講得比誰都要多,做又是一回事。”

-

從和苑茶吃完面開始,陳可誠就開始變得幼稚,幼稚到每天都要時不時拿自己和苑茶作比較,問溫辛一些很小孩子的問題。

下午溫辛從醫院回來,陳可誠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午飯吃了四碗面。”(拳頭小碗)

溫辛問:“不會撐嗎?”

陳可誠:盯。

然後很得意的:“不會,還可以再吃一碗。”

“Ian好厲害。”

陳可誠臉微微有些紅。

陳可誠要跟陳利周音去參加他們朋友女兒的婚禮,陳可誠在婚禮上和溫辛打視頻通話。

陳可誠穿得很正式,問溫辛:“哥哥,我帥嗎?”

“帥啊,Ian特別帥。”

“。”陳可誠将鏡頭移到另一頭,“你看我遇到誰。”

“誰?”陳可誠沒有放大,離得很遠,溫辛完全看不清楚。

“綠茶兄弟。”

溫辛:“?”

陳可誠補充說:“吃三碗面的。”

“他叫苑茶。”

陳可誠沒理,問溫辛:“我好看他好看?”

溫辛一愣,回答道:“當然你好看。”

陳可誠那頭聽到苑茶很大聲喊陳可誠“兄弟”的聲音,陳可誠很快把通話挂斷。

下午陳可誠回家沒有去找溫辛,自己躲在房間裏生悶氣。溫辛給陳可誠發消息,打電話統統都不理。溫辛想去找陳可誠,但沒有陳可誠幫忙他不容易進去陳家。

溫辛沒有再給陳可誠打電話,他有點困,想要午睡。

午睡起來後,溫辛想起之前聽苑茶說有條街開了家面包店,面包很好吃。陳可誠又很喜歡吃甜食,他打算出門買一些,讓陳路與幫忙拿給陳可誠。

溫辛剛出門就被拽進一輛黑色賓利,坐在了陳可誠的腿上。

陳可誠臉色不好,問溫辛:“你去哪兒?”

溫辛撲騰着的心髒在看到陳可誠的一瞬間安穩下來,溫辛嘟囔:“Ian,你怎麽不理我。”

陳可誠不依不饒:“我問你去哪。”

“去買面包給你,想要哄哄你。”溫辛抱住他,靠在他肩上又問了一遍,“Ian,你為什麽不理我。”

陳可誠不說話,只看着他。

“我惹你生氣了嗎?”

“。”

溫辛坐到他腿上,他們身體緊挨着,臉輕輕去蹭陳可誠的臉,溫聲說:“Ian,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陳可誠被溫辛貼得難受,他身體僵着不動,悶聲說了句:“不好。”

溫辛問陳可誠:“為什麽不想理我?”

“你壞。”

“我哪裏壞了?”

陳可誠答非所問:“綠茶兄弟是你的什麽?”

“朋友。”

“我和他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Ian是男朋友。”

“男朋友也是朋友。”

“是Ian,”溫辛又重複一遍,“Ian是我最好的朋友。”

哄到這裏,陳可誠臉色才變得好一些,他抿了抿唇,抱緊了溫辛,在他耳邊嘟囔:“誇一下我。”

“Ian怎麽可以這麽好看?”

“謝謝。”陳可誠趴在溫辛背上盯着他手機屏幕看,語氣十分不滿,“你不要總是回綠茶消息,回我的。”

“……你就在旁邊,幹嘛要回。”

“回我的,不許回他的。”

“好。”溫辛點開陳可誠的對話框,打字問:Ian,你為什麽不理我呢?

陳可誠終于說:“你猶豫了,在我上午問誰帥的時候。”

溫辛笑了出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問,才愣了一下。”

“不許解釋。”

“好,那你還要吃面包嗎?”

“。”

陳可誠又不理人了。

除這些事情之外,陳可誠開始喜歡在溫辛露在外面可以被人看到的皮膚上留下屬于他的痕跡,溫辛不想要陳可誠這樣,陳可誠嘴上答應着,白天的确沒有做這種事。但早上起來,溫辛在洗漱時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臉蛋、脖子和鎖骨總是平白無故多出幾個吻痕。

溫辛為此很溫和地與陳可誠溝通,陳可誠臉色立馬變得不好,看着馬上就要掉眼淚。

溫辛再和他講話他就不理了,無視溫辛。溫辛追着哄,哄兩句就開始咬着嘴默默掉眼淚,要哄很久才好。

一日,高奶奶邀請他們去她家吃下午茶,陳可誠一邊吃新鮮熱乎的現烤面包一邊和高奶奶聊得熱火朝天。溫辛坐在陳可誠旁邊,身邊偎過來好多只貓,他把貓抱在懷裏,認認真真吸貓,完全沒有去聽陳可誠和高奶奶在聊什麽。

“哥哥。”陳可誠忽然叫他。

“嗯?”溫辛鼻尖沾了貓毛,有些癢,沒有擡頭去看陳可誠,低頭摸了下鼻子,忽然一只小三花撲上來抱住他的胳膊,溫辛笑了一聲。

“奶奶誇你。”

“謝謝奶奶…”溫辛不知道高奶奶誇自己什麽,總之先道謝再說。

溫辛說完又低頭去逗貓,沒有注意到陳可誠的低落情緒。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出高奶奶家的門,陳可誠就加快步伐走得很快,把溫辛丢在後面。

溫辛咬咬嘴唇,沒有追上去。

他不知道陳可誠為什麽又生氣了,但他這次不想再跟在他身後一直低三下四地哄他,追問他為什麽生氣。

最近陳可誠生氣很頻繁,溫辛總是嘴巴都講幹了也得不到半點回應。他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喘口氣。

在陳可誠即将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放慢腳步,心裏琢磨着溫辛怎麽還沒有追上來。他等了一會兒,終于聽到溫辛慢吞吞的腳步聲。

陳可誠沒有回頭,他聽着腳步聲近了些後,朝離他更遠的位置走了。他回過頭看,溫辛徑直進了溫家,就連溫繁從門口出來都直接被他無視。

溫辛就那麽走了進去,留給他一個瘦弱的背影,這個背影看起來有點生氣,也有點疲憊。

陳可誠皺緊了眉,只聽溫繁輕嗤一聲,嘲諷地看了眼陳可誠,邁巴赫剛好駛過來,轉身上車離開。此刻陳可誠很想把溫繁車子輪胎紮爆。

陳可誠知道自己最近不太對勁。他陳可誠從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他在關于溫辛的事情上總是很小心眼。他就是只想要溫辛眼裏只有自己,不要有別人。

就算是朋友他都不想。

從苑茶出現的那一刻起,陳可誠雖然明白苑茶只是溫辛的朋友,但他心裏就是不舒服,很不舒服。只要一想到這些,陳可誠就不想和溫辛講話。

溫辛和苑茶講話的語氣和自己不一樣,看苑茶的眼神和看自己的眼神也完全不同。

在溫辛眼裏,苑茶是不一樣的。

他蠻喜歡溫辛哄他的,溫辛重複着一些溫言軟語和他撒嬌的模樣,陳可誠很是受用,他發現他不跟溫辛說話,不理他,他就會一直這樣。

陳可誠便不理溫辛,沉浸在溫辛的撒嬌哄勸中無法自拔。

但溫辛真的生氣了。他不再追上來哄陳可誠,更別提撒嬌。

陳可誠很慌,他打電話給Ethan,想要經驗豐富的Ethan幫他出出主意,他要怎麽才可以不這樣。陳可誠和他講,溫辛只是吃了兩塊陳路與給他的餅幹,他就很生氣。

Ethan笑話他很久,說他這樣是在冷暴力溫辛,是不對的。

陳可誠在網上找到一個烤餅幹的視頻,學着烤餅幹。弄得家裏烏煙瘴氣,觸發火災警報,驚動了社區物業到家裏來。

陳利收到消息也趕回家,抓着陳可誠胳膊不停地上下打量,詢問他有沒有事。

陳可誠看到陳利額上淌下來的汗水,愣了下說沒事。

經物業排查虛驚一場,陳利才松了口氣,坐在沙發上兇陳可誠:“家裏有好幾個阿姨,你閑的沒事做什麽餅幹?家裏什麽沒有,會缺你那幾塊餅幹吃嗎?萬一你出什麽事怎麽辦?你多大了陳可誠!?”

周音照着陳利肩上來了一巴掌:“兒子沒事就好了,你兇什麽兇?就你有嘴是嗎?”

周音一打一個不吱聲,陳利老老實實,沒再說話了。

陳可誠朝門口看去,物業和附近兩三個鄰居散得差不多,只有溫辛站在大門外,面色頗為緊張地朝裏張望。陳可誠去廚房挑了幾塊沒有糊得很徹底的餅幹,裝在阿姨給他的餅幹盒裏包好帶出去。溫辛看到陳可誠朝他走過來,立刻跑開了。

陳可誠大步追出去,在溫辛進家門之前将他捉到拐角,很用力抱住他。

“哥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溫辛被他抱得喘不過來氣,他拍拍陳可誠的後背,啞聲說:“Ian,太緊了……”

陳可誠松開他一點,很誠懇跟溫辛道歉,将自己內心想法告訴溫辛。

他把餅幹盒子遞給溫辛,說:“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做。”

溫辛接過去打開看,是形狀顏色看起來都不怎麽美妙的小餅幹。

他拿起一塊,看着陳可誠說:“就是烤它觸發警報了嗎?”

“嗯,因為你吃陳路與餅幹,我那天沒有理你。烤出來,跟你道歉。”

溫辛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他點點頭:“很好吃。”

陳可誠眼巴巴看他:“那你原諒我了嗎?”

溫辛嚼着餅幹,唇角上翹着,點了點頭。

-

丢掉工作的這段時間溫辛白天大都在醫院陪梁英,溫辛和他講自己又找了另一家機構工作。

這時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溫敬肖發來讓他回家的消息。

溫辛回到家內心忐忑不安,不知道溫敬肖帶來的是關于母親的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無論怎樣,對溫辛本人來說都是糟糕的。

他昨天從醫院回家,梁英狀況不太好,醫生建議他做好心理準備,除非盡快找到合适的骨髓。他找到溫敬肖,不怎麽掉眼淚的溫辛悲恸地跪下來哭,說不想失去母親,求他救救母親。

最終是來自母親的好消息,溫敬肖托李家幫梁英找到了合适的心源。溫辛禮貌微笑,鞠躬感謝溫敬肖,并接受了李家提出來的條件。

這日的雨潮濕寒冷,風一吹透骨。風仿佛透過窗戶滲進來,将溫辛周身裹挾。

溫辛臉埋在雪白被子裏,渾身顫抖着,像一只跌倒在暴風雪中,皮毛被人剝了去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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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閱讀,分手倒計時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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