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已修)

第24章 (已修)

陳可誠雖然不再跟溫辛生氣,但該吃醋和該出現的占有欲控制欲從來都不會少。

只要分開,時不時就要問溫辛在哪,在做什麽,後面漸漸變成讓溫辛自己跟他講他在做什麽、要去做什麽。

陳可誠恨不得把溫辛綁在身邊,但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方便帶着溫辛。

陳可誠要去H國見一個合作商,他走前告訴溫辛:“不許趁我不在的時候和別人出去玩。”

溫辛頓了幾秒,陳可誠立刻歪了下頭盯着溫辛的臉看。

昨天苑茶發來消息,說他找到工作,在一家私立學校做初中物理老師,他喊溫辛一起出來慶祝,溫辛答應了。

本來想告訴陳可誠的,但今天得知他要出門,溫辛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有告訴他。

由于H國天氣原因,陳可誠的航班遲遲沒有起飛,他回到家去找溫辛沒有找到,和溫辛打視頻電話,溫辛起先沒有接,手機在桌上嗡嗡振動不停,苑茶問溫辛怎麽不接電話,溫辛最終還是接起來。

陳可誠看到他身後的背景很陌生,沉聲問道:“哥哥,你在哪兒?”

溫辛說:“我在外面吃飯。”

“和誰?”

“苑茶。他找到工作想要慶祝一下。”

陳可誠臉色很明顯的變不好了:“溫辛,你答應我的。”

溫辛抿了下唇,說:“對不起...”

陳可誠陰沉着臉說:“現在回來。”

溫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苑茶見溫辛對着手機道歉,臉色不好,問他怎麽了。溫辛搖搖頭,和苑茶說沒事。

陳可誠說:“在哪,我現在去接你。”

溫辛覺得不舒服,他不想陳可誠這樣限制自己。但他知道這是他的錯,如果和陳可誠提前報備,陳可誠就不會生氣。

溫辛說:“不用...我自己回去,現在就走。”

苑茶聽到“啊”了一聲:“小辛,你現在要走嗎?你還沒吃幾口呢。”

溫辛很抱歉地看着苑茶,說:“對不起我臨時有事要走,真的很抱歉……”

“沒事兒,反正我都吃了很多了,我開車來的,送你回去吧。”苑茶說着站起來。

溫辛搖了搖頭,還沒有拒絕,就聽到手機裏陳可誠說:“說位置。”

溫辛低聲說了位置,陳可誠讓他待在原地等他。

溫辛讓苑茶坐下繼續吃,說他暫時還不走。

“你老公來接你?”苑茶問。

溫辛聽到這倆字不由得臉紅起來,他沒什麽底氣地回答:“嗯。”

在心裏小聲的,難過的。

他永遠都不會是我老公了。

陳可誠到的時候,苑茶正用公筷往溫辛碗裏聚夾菜:“反正現在又不走,你多吃點啊,上回你老公在我沒好意思說,怕他以為我故意說他苛待你。但說實話啊,和大學那會兒比你真的瘦太多了溫辛。”

溫辛笑了笑,也沒動筷子:“和他沒關系,我就是不大愛吃飯。”

“你糊弄別人還成,你還糊弄起我來了。”

溫辛把菜往苑茶那邊推了推,說:“你快吃吧。”

“哎,溫辛老公,在這裏!”苑茶這一聲“溫辛老公”把陳可誠的滿腔怒意差點喊沒了。

陳可誠裝模作樣地笑着和苑茶打招呼,坐在了溫辛身旁的位置,右手順勢牽住溫辛放在腿上的左手,捏了兩下。

沒聊幾句陳可誠就帶溫辛離開,坐進車裏,陳可誠一言不發的,開車駛向一個溫辛完全陌生的方向。

溫辛手指無措地抓着安全帶,輕聲問道:“Ian,我們去哪兒?”

“回家。”陳可誠語氣驟降到零下,又低又冷。

溫辛說:“可這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說是,”陳可誠忽然看了眼溫辛,很快目視前方,“就是。”

溫辛意識到陳可誠是真的生氣了,不敢再講話,生怕惹怒他再來一次吓到心髒都要飛出去的飙車。

溫辛不知開了多久,他沒吃幾口東西,胃裏空空的,有些抽痛。但抵不上心裏恐懼的那種痛。

他一直在想,一會兒停下車,他要怎麽去哄陳可誠。

今天的确是自己不對。

溫辛忽然想起來,上次他們去便利店,陳可誠買了東西,到現在他們還沒有用。

陳可誠今天開的車還是那輛冰莓粉保時捷,溫辛扭頭朝後座看了眼,便利店的袋子果然還放在後座。

車子駛進一個陌生社區,陳可誠将車停到車庫,對溫辛說:“下車。”

溫辛乖乖下車,鑽到後座将那個袋子拿在手裏。他想,如果這樣取悅陳可誠,會不會效果更好一點。

溫辛跟在陳可誠身後,将袋子藏在背後,和他一起等電梯。

陳可誠沒忍住回頭看了眼溫辛,溫辛的漂亮臉蛋露出一副“我做錯事情對不起”的表情。

視線落在他臉上幾乎是一秒,陳可誠就轉回去。被他看了一眼的溫辛往陳可誠身邊站了一點。

電梯門打開,裏面出來一個戴眼鏡看起來蠻斯文的男人,他看陳可誠的眼神有些許躲閃。陳可誠和溫辛進去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

溫辛盯着數字慢慢變大直至數字不再跳動。

陳可誠所說的“家”是一個很大的平層公寓,進門後陳可誠依舊沒有搭理溫辛,自顧自換掉鞋子進去。溫辛四處打量着,慢吞吞換好鞋,不知道陳可誠去哪兒了。溫辛好奇地走到落地窗前,往外面看可以看到最高最亮的那座城市标志性建築物,整個市中心一覽無餘。

溫辛從沒有這樣看一座城市,和之前住的地下室還有現在住的雜物間裏度過的夜晚都不一樣。對任何時候的溫辛來說,無論黑夜白天,都如同冬夏難熬的夜晚。

籠罩在夜色裏的城市絢麗耀眼,生機勃勃。

忽的有煙花在遠處綻放,溫辛看得出了神,雙手貼住玻璃,左手拇指還勾着便利店的袋子,跪坐在地上,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新奇小孩。

陳可誠把付實剛剛送到廚房打包好的飯菜裝到幹淨餐具裏,端出去,看到溫辛坐在落地窗前,左手拿着不知道什麽東西。

陳可誠将飯菜布好在餐桌,喊了聲溫辛:“來吃飯。”

溫辛扭頭看着陳可誠,朝他笑起來:“Ian,這裏好好看。”

“嗯,先來吃飯。”

溫辛從地上爬起來,随手将袋子丢到沙發上,步伐都随着心情而雀躍起來。

他看着陳可誠認真擺碗筷的模樣,想,Ian是不是原諒我了。

溫辛洗好手坐在陳可誠對面,因為溫敬肖帶來的消息和他瞞了陳可誠出來吃飯的事,心中惴惴不安,和苑茶吃飯時并沒什麽心情,沒吃幾口。

桌上的菜沒有一道是溫辛吃過的,他的胃比他要先對這些食物起了興趣。

但陳可誠沒有動筷,溫辛握着筷子看着陳可誠,陳可誠擡了擡下巴:“我在機場吃過了,給你買的。”

溫辛試探地小聲問:“Ian,你不生氣了嗎?”

陳可誠臉色瞬間暗了一些,語氣不算溫柔地說:“嗯,不生氣了,吃吧。”

溫辛聞言放寬了心,吃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多了些,第一次産生這樣滿足的飽腹感。

見他吃完,陳可誠主動将碗筷拿去丢到洗碗機,溫辛也跟上去幫忙。

洗手時,明明水槽很寬,但溫辛硬要擠到陳可誠那邊,和他一起洗。

陳可誠順勢握住溫辛的手,溫柔地将洗手液泡泡揉滿溫辛雙手,揉了一會才用清水洗淨。

但陳可誠沒有笑一下,一點笑模樣都沒有辦法從他臉上捕捉到。

擦好手,溫辛從背後抱住陳可誠,陳可誠忽然用力掰開他的手,用力拽到跟前打橫抱起來,快步走進卧室将他丢到床上。溫辛的神情帶了些吃驚和羞赧。

陳可誠傾身;‘;’壓了上來,箍着溫辛下巴,食指和拇指将他臉蛋捏得鼓起來。

“吃飽了?”

溫辛愣愣的,從嗓子裏擠出來一聲“嗯”。

陳可誠的另一只手抓着溫辛右手朝下面挪去,他唇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溫辛,我覺得你還沒吃飽,想讓你吃得再飽一點。”

陳可誠一聲招呼都沒有打,極不溫柔地直接讓溫辛吃了進去。溫辛疼得喊出聲來,拍着陳可誠青筋暴起的手臂,想要讓他慢一點,動作輕一些。

但陳可誠不停也不聽,完全在亂來。

……

這晚的陳可誠和之前那個怕給溫辛不好體驗的Ian完全不一樣,溫辛身體布滿愛;】yu【】痕跡,如一團軟泥癱在床上,眼淚順着眼角滑落進耳朵。

袋子裏的東西沒有用到,但該做的一樣沒落,他吃得很飽,飽得難受。溫辛歪過頭去看站在窗邊打電話的陳可誠,他和自己一樣,不着。、寸縷,寬闊結實的後背和手臂有很明顯的抓痕。

溫辛想要陳可誠過來抱抱自己,可他嗓子很痛,稍稍試圖發聲,嗓子就痛到像是有刀在劃。

他沒力氣坐起來,溫辛緩緩挪動手臂,朝陳可誠那邊靠近一些。

陳可誠按掉電話,看到溫辛躺在自己那邊睡過去。他嘆了口氣,将人抱到浴室。

放到水裏時,溫辛睜開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陳可誠,他擡起手腕帶着新鮮淤痕的手,放到陳可誠臉上,摸了一下。

他嗓子裏如同塞滿沙子:“Ian,疼……”

陳可誠将他手捉回到水裏,像是翻轉煎蛋一樣把溫辛翻過去:“你不要亂動,先清理一下。”

溫辛很怕跌倒,跪在浴缸裏面,屁股‘‘’’撅了起來。

在浴室燈光下,溫辛身體上的傷痕看起來着實吓人。陳可誠看着心疼,卻仍不覺解氣。

溫辛很不乖。

吃得還不夠飽。

陳可誠拿浴巾裹住溫辛抱到床上,拿溫水喂他吃藥,蓋好了被子。

陳可誠手指順着溫辛額前一绺頭發的發絲挪動,落到他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睡吧。”

溫辛看着陳可誠走去關燈的背影,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

Ian,對不起。

-

Ethan的爺爺去世了,陳可誠夜裏三點臨時出發回L國。在去機場的路上,陳可誠忍住給溫辛打電話的沖動,只發了消息,後面又覺得打字顯得沒什麽情感,冷冰冰的,便又發了條語音過去。

在這段半小時的路程中,付實說的話陳可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盯着手機屏幕,斷斷續續給溫辛發了99+條消息。

登機後陳可誠聽着他錄下來溫辛和他聊天講話的錄音睡過去。

那件事之後,溫辛和陳可誠都像是忘掉了般,沒人再提起那件事。仍如往常一樣相處。

溫辛醒來眼睛腫得睜不太開,他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酸痛的眼睛,一下子被手機通知頁面一長串綠色推送晃到。他點開,滑到最上面一條條地看和聽。

陳可誠出國暫時不在,溫辛松了口氣。

他這幾晚都哭到沒什麽力氣,在黑暗裏睜着雙眼想該如何處理他與陳可誠之間的關系。溫辛再一次猶豫了,他實在不舍傷害陳可誠,但他更不能因為自己而放棄生他養他的母親。

那就慢一點,慢一點好了。

陳可誠發來的語音消息後面幾條大都在跟溫辛用英語碎碎念,一方面是鍛煉溫辛的聽力,另一方面是有些話當着付實的面,用中文講不太出口。他語速緩慢,語氣是極少見的溫柔,帶了些困倦。

溫辛聽着,面頰變得濕潤。

溫辛來到醫院,梁英的臉比之前更腫一些,她的左眼比右眼也要腫,半年前就已經看不到了。

溫辛見到護工點了下頭打招呼,坐到了病床旁。照舊和昏睡中的梁英說說話。

梁英的渾身除了臉因為激素發腫之外,其餘部分都瘦骨嶙峋,面色也憔悴得不行。

化療時她難受、疼,溫辛心裏也跟着疼。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生病的是自己。

梁英自殺過兩次,一次跳樓恰巧被鄰居看到拽了回來,次日溫辛就雇了人看護。第二次溫辛下班回家,進門喊梁英沒反應,門打不開,溫辛喊來鄰居劉叔幫忙砸開門,發現梁英吞了半瓶的安眠藥睡在房間裏。那晚溫辛吓了個半死,好在送醫及時,洗胃成功,救了回來。

被救回來的梁英有兩個月沒有理溫辛,整日以淚洗面。溫辛看着心疼,卻更不想沒有媽媽。梁英雖不理,但溫辛照舊自顧自和梁英聊天,講當時跟她住同一病房的妹妹骨髓移植後沒有出現排異,現在生活和沒有生過病的人沒什麽兩樣,過得很好。溫辛試圖重建她的信心,治愈率雖不是很高,但總歸不是絕症不是麽。

梁英不算是油鹽不進,只是她比溫辛更要看得開。她知道治療要花很多錢,如果沒有她多年攢下的積蓄,單憑溫辛初中教師的工資,是不足以支撐她治療到現在。

溫辛是個乖巧善良的孩子,梁英不想他被自己拖累,想給他謀條後路,在她想去聯系一直想要溫辛回溫家的溫敬肖時,病倒了。等她醒來他們已經回到溫家,她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溫敬肖,以最糟糕的狀态。梁英曾幻想過無數次她再次見到溫敬肖,該如何趾高氣揚、驕傲地給他臉上來一巴掌。卻從未想到過是以這種方式再見。梁英想,這樣是最好,起碼溫辛不會獨自吃苦。

沒了媽媽,他還有爸爸。

-

梁英醒來眨眨眼睛,手指很輕地捏兩下溫辛的手。溫辛和她講過段時間就會做移植手術,要梁英再堅持。梁英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好。

梁英帶着氧氣面罩,講不出話,她很想問溫辛,為什麽哭了。是開心的嗎?

溫辛像是讀懂她的眼神,笑起來:“媽媽,我好開心。”

陪梁英到下午一點鐘,梁英睡着後溫辛才離開。

算着時間,陳可誠大約在四點抵達。溫辛回去午睡一會兒,三點五十分手機鬧鐘将他叫起,不多久,陳可誠的視頻電話打過來。急匆匆的,溫辛都想象得到陳可誠急切的表情。溫辛笑了下,接起來。

“哥哥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你親我一下。”陳可誠上來就丢給溫辛一大串話, 像是在通過電話給溫辛發99+信息一樣。通過視頻背景可以看出陳可誠在車上,鏡頭不怎麽平穩。

“我也想你Ian,”溫辛輕微皺了下眉,說,“我們不在一起,沒有辦法親。”

“你mua一下。”陳可誠說這話時抿了下嘴巴,平時跟溫辛讨吻也是這個樣子。

溫辛咬住下嘴唇,看着鏡頭裏的陳可誠張不開口。緋紅從耳根漸漸蔓延到面頰上來。

陳可誠又催促幾句,溫辛才發出很小的一聲“mua”。陳可誠講聽不見,要他重新親一次,溫辛便把手機扣到了床上,“mua”了一聲。

再次從鏡頭裏看到溫辛,他的臉已經紅透了。

陳可誠和溫辛講話,到Ethan家陳可誠才戀戀不舍地挂斷通話。

溫辛吃過晚飯,等陳可誠得空打電話,沒等到陳可誠的消息和電話,溫辛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溫辛按照溫敬肖的要求,穿好他派人送來的衣服,打扮得體地坐進溫家的車。

車子駛進林郊公園的一座莊園裏,于主樓停下。溫辛下車,跟着管家進到樓內,在會客廳見到了溫敬肖和李開海。同長輩打過招呼,聊過後,便由管家帶着溫辛乘電梯去到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

“溫小少爺,請進吧。”

溫辛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忽然想到陳可誠。他好想現在陳可誠在身邊,即便是他掐住脖子質問自己,也好過進去面前這扇門。

“溫小少爺?”管家催促道。

溫辛閉了閉眼睛,禮貌敲敲門。

沒有動靜。

溫辛看了眼管家,管家說:“您直接進去就好。”

溫辛吞咽了下口水,心裏緊緊繃着,握住了冰涼的門把手,打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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