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憐憐,你叫聲老公
第60章憐憐,你叫聲老公
宋憐接到一通電話,是私企銀行經理打給他的,因宋遼鈞先生涉嫌洗錢,名下所有賬戶作為贓款暫時凍結。
起初宋憐不相信,他甚至覺得是顧渲那混蛋找人打了通電話騙他,直到他提錢被提醒凍結,才發現顧渲玩真的。
他沒有想到顧渲真有竟這個本事,也沒想到顧渲瘋到這個地步。
老爸名下的資産自然包括顧渲在華磬繼承的那部分股份,為逼宋憐回心轉意,不惜把那部分股份的盈利也搭上。
“宋憐,我沒股份盈利照樣能生活,你沒錢靠什麽給阿姨交醫藥費。”
宋憐把手機貼在耳朵邊,指骨攥得咯咯作響,顧渲的嗓音輕佻随意慵懶,“過兩天苦日子吧小少爺。”
宋憐冷道:“沈傲寒說你白眼兒狼,你倒是徹底坐實這頂帽子,我爸把華磬股份都給你,你就是這麽報答他的。”
“報答,你真能說得出口,你爸給我華磬股份是理所當然,他在為我父母的死贖罪,否則他為什麽不留股份給你,畢竟再廢物也是他的親生兒子。”
宋憐緊抿着嘴唇,憋得雙眼通紅,要是顧渲他媽的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肯定打死這個過河拆橋的混賬東西!
老爸老媽那麽善良,把顧家夫婦的基業做大做強,沒任何私心十幾年後把幾十幾百倍的資産還給他們的兒子。
結果這種舉動被當作理所當然沒撈到半點好處不說,還被惡意解讀甚至栽贓污蔑,無私贈予變成為舊事贖罪。
顧渲慢悠悠卷着煙,“寶貝相信我,你從小嬌生慣養,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到時我等你回頭求我給阿姨交醫藥費,求我給你買奢侈品。”
“那你等着吧混賬!”宋憐惡狠狠罵了顧渲一句,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宋憐親眼看着自己從小長大的家貼了封條,執法人員還拍着肩膀安慰他,“只是涉嫌洗錢,最終結果沒出來之前,你們家的房子也只是暫時查封。”
宋憐扯着嘴角,露出個苦笑。
他當然知道是暫時查封,因為老爸根本沒洗錢問題,只是這暫時的時限,是由顧渲那混賬東西說了算。
老媽家離戒毒專科醫院不遠,宋憐沿着路邊走回去的,路上拖着行李箱給跟老爸關系不錯的叔叔打了通電話。
對方快挂斷才接起來,低聲問道:“憐憐,有什麽事兒啊?”
宋憐提着口氣:“李叔叔,我爸的事兒您聽說了吧,現在這情況我該怎麽做才能盡快釋放出被凍結的資産?”
李叔叔有點兒猶豫,“憐憐,要不你就跟顧渲低個頭,兩口子哪有什麽過不去的仇,他這麽折騰不止你不得安生,華磬也是麻煩不斷。”
“叔叔跟你多句嘴,顧渲給我們股東下了死命令,誰要是敢幫你我們的股份就不保,他年紀輕輕的手段可真厲害,又握着華磬的命脈,我們無力抗衡。”
宋憐垂眸不語,顧渲做得真是絕,給他使絆子的同時還斷了他的後路。
李叔叔嘆了口氣道:“你爸爸去世,沒人能制得住你們家顧渲,聽叔叔的跟他服個軟認個錯,你的資産就解凍了,我們十幾個股東也能跟着松口氣。”
“不是你拜托叔叔,是叔叔拜托你,憐憐你別跟他怄氣較真了行不行?”
宋憐沉默片刻,沒答應也沒拒絕,挂斷了電話。
股東這條路行不通,宋憐只能另找其他的出路,其實他完全可以選擇找陸桐或者郁謹行幫忙,他們混跡商場多年肯定有手段治得了顧渲。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宋憐實在不願意找他們幫忙,能不能解凍資産另說,要是被顧渲那瘋子盯上也是麻煩事兒。
想了一路醫院近在眼前,宋憐找跑腿運送了四個行李箱,裝得都是老媽的衣服,他把這些東西暫時在醫院寄存,只拿了幾件衣服給老媽。
老媽翻了翻放在身前比量:“怎麽還有秋天的,長袖長褲的現在可穿不着。”
宋憐笑了笑說道:“您那麽多衣服我都找不着,等下次回家拿回去吧。”
老媽爽快笑笑:“你整天往這兒跑,下次再拿回去,不就是明天嗎......”
宋憐微怔,接着不動聲色地偏頭,那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近期回不去了。
陪老媽吃完午飯,宋憐去繳費處交了醫藥費,寬綽的費用瞬間少了半數,醫生還告訴他不好的消息。
“抑郁症?”宋憐下意識地反駁醫生,“怎麽可能會患抑郁症,我媽挺......”
說到這裏宋憐說不出口,自從老爸去世老媽老得很快,患抑郁症也不是沒可能,可是這個消息有點兒突然。
“不過你放寬心,戒毒期的患者大部分都會抑郁,症狀不是很嚴重,前期你們家屬還是預防為主,別再刺激患者,有空多陪陪她,暫時還用不到藥物。”
宋憐跟醫生道了謝,拖着滿心滿身的疲憊回到病房,陪老媽聊到天擦黑,一起吃過晚飯才離開醫院。
他名下沒查封的房子只剩凱斯賓,宋憐只能回凱斯賓住。
他特意等到天黑才回去,整座別墅都沒開燈的房間,顧渲應該不在這裏,宋憐洗了個澡疲憊地躺在床上。
在手頭的錢花完之前,他想着應該找個經濟來源,可能從小就四體不勤,宋憐首先想到的就是轉賣奢侈品。
以前的朋友們送過他好多奢侈品,加上他收藏的轉賣幾百萬應該是有的,他立刻翻身下床,進了他的衣帽間。
不過衣帽間裏面的場景,把宋憐當場釘在原地,五十平的房間遍地狼藉,四周的衣櫃首飾櫃大敞四開。
裏面的東西不翼而飛,連他昂貴的衣服都沒剩幾件,像剛被洗劫過似的,而他想轉賣的奢侈品更是一件沒留。
“想轉賣你的東西?”身後含着輕佻笑意的聲音傳來。
宋憐猛地回頭。
顧渲渾身的西裝革履,倚在門口雙手抱着胳膊,笑意盈盈地看着宋憐。
他慢悠悠走近,面色帶笑氣勢卻很有壓迫感,“那些東西我幫你處理掉了,高奢珠寶跟你沒落富二代的身份不搭。”
宋憐眼睛泛着紅,死死盯着顧渲,“你扔哪裏了?”
顧渲挑挑眉:“扔?扔掉太可惜了,我都以你的名義捐給福利慈善機構了,這樣能讓那些像我這樣沒爹娘的小孩,日子過得舒服點。”
說着顧渲低頭擺弄着手機,然後朝他晃了晃,那是張福利院的捐贈記錄,以宋憐的名義捐贈共計六百八十萬。
宋憐忍着眼淚,咬得牙根發酸,“那裏面有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每年的紀念日禮物,還有我爸臨走前給我的腕表,你全都給我捐了?”
顧渲從口袋裏掏出塊腕表,扔到對面的大床上,“這是你爸給你的那塊表,至于我送你的還有必要留着嗎?”
“人在你面前都不要,留着些破玩意兒裝什麽深情,”顧渲陡然貼近戳了戳宋憐肩膀,“反正我在你眼裏一文不值。”
宋憐沒站穩,一下子坐到床沿邊,眼神呆滞地盯着被搬空的衣帽間。
從顧渲那裏收到的每件禮物,宋憐都貼着标簽保存好的,時間地點還配着幾張當時的照片,現在只有照片還在。
被踩了腳印的,折角的和撕爛的,幾乎每張都是他和顧渲的合照。
那些都是過往的時光,都是停留在記憶裏的符號,那時候他和顧渲會甜蜜接吻,會冒着被拍的風險出國玩,只要在顧渲身邊宋憐的臉上就總是帶着笑。
現在謊言戳破,只剩了一地雞毛,連那點兒美好的紀念也了無痕跡。
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宋憐攥着老爸給他的腕表,捂着臉很小聲地啜泣,除去老爸走的時候他從沒這麽崩潰過。
顧渲站在床邊寂靜無聲,什麽時候走的宋憐不知道,他哭得累了睡過去,淩晨三四點多又被空調凍醒。
他口幹舌燥,想去客廳倒點水喝,推開門就發現顧渲坐在沙發上。
面前的煙灰缸是宋憐買的,洞洞拖鞋造型,以前他每早晨把煙插在洞裏,插幾根顧渲這一天就只能抽幾根。
現在洞洞拖鞋裏裝滿了煙頭,甚至裝不下都溢出來,顧渲捏煙毫無倦意,沉沉低着頭不斷地吞雲吐霧。
察覺到宋憐出來,顧渲才擡起頭,在宋憐伸手之前就把他的水杯遞過去。
宋憐是個事兒逼,對喝的水也有溫度要求,這杯水的溫度就剛剛好,好像知道他會出來喝水似的。
“憐憐......”顧渲啞着嗓子低低地說,“你叫聲老公,我可以把首飾全贖回來,一件不少地還給你。”
宋憐喝完了水,冷冷瞥了眼顧渲,“不用麻煩,我不稀罕。......”
“你說得對,人在面前我都沒興趣,何況是幾件過時的東西呢。”
顧渲的眸色頃刻暗下來,心髒疼得一抽一抽的,他默默按着自己的胸口,語氣還是居高臨下的嘲諷。
“好,宋憐,你比我想象的有骨氣,我倒想看你還能堅持幾天,到時候可別哭爹喊娘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