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隊裏的豬不争氣◎

13

墨田區綜合體育館門口,兩支剛剛比賽過的隊伍狹路相逢。

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剛結束了一場激烈的比賽,少年們的血液循環加速,毛細血管擴張。即便已經将汗水擦去,臉上依舊殘留着運動過後的薄紅。

兩支隊伍都是全國大賽的常客,同在東京都賽區,更是熟悉的競争對手。雙方人馬眼神交彙,氣氛緊張。

路過的他校選手懷着既激動又八卦的心,站定在不遠處用自以為隐秘的視線和特地壓低的音量關注着來自兩支全國豪強隊伍的疑似修羅場。

率先打破「誰先移開視線誰就輸了」游戲的是枭谷的王牌木兔光太郎——

“七濑!”

木兔光太郎是個神奇的球手,他在球場上的積極表現會調動對手的狀态,是令別人哪怕是對手也會想要為他真心鼓掌的那種選手。

七濑和久也是上述之人其中的一個。他們二人之前并不熟絡,對于木兔特地來找他感到有點受寵若驚,剛想對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的木兔說「你那個超級內角斜線球超厲害,剛剛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然後就看見木兔精神滿滿地在他面前蹦過,右手捏着手機站在了他妹妹面前——

“我們來交換line吧 Hey hey hey!”

那一天井闼山男子排球部的隊員一同見證了七濑和久的一秒變臉。說實話,平日裏七濑和久總是嬉皮笑臉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如此兇神惡煞的惡人臉——

“混蛋!想打架嗎?來啊!”一邊說着一邊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被七濑和音一巴掌拍在肩膀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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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那一巴掌很輕,連聲音都沒發出。但七濑和久仿佛是被力量5的一拳狠狠擊中。就像被他粗魯撸起的那圈袖子,皺巴巴的,整個人都萎靡了。

七濑和音拿出自己的手機當場跟木兔光太郎加了好友。

在枭谷的隊伍離開後,七濑和久仍不死心,“和音你幹嘛把line號給他啊。”

七濑和音做好備注将手機收起,“我們約好的。”

隊長池口及時扶住了自家已經完全褪色了的副攻手,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明明白菜只有一顆怎麽還讓外來的豬拱了」的悲涼感以及「我們隊裏的豬為什麽就不能争點氣」的恨鐵不成鋼。

無辜被豬的隊員:不知為何,後頸一涼。

他們雖然已經拿到了東京都區通往全國大賽的名額。但下午還要跟另一個半決賽勝出的隊伍打一場決出賽區第一名。

離比賽開始還有不短的時間,現在則先返校稍作休息。

走向校巴車的短短一段路途中,七濑和久全程哼哼唧唧,生怕別人聽不到還特地放大了音量,嘴巴撅地老高,渾身上下大寫着「快哄我」。

眼見被煩到不行的佐久早聖臣下一秒就要爆發,為了維護隊裏的愛與和平七濑和音及時出聲:“只有一種動物會老是哼哼。”

七濑和久聞言一頓,接着正對着和音重重地哼了一聲跑進校車。

和音上車後才發現了問題。

這輛校巴車大小合适,太過合适了。

座位兩個兩個相連而排,來時整車坐地只剩一個空位,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将其讓給了佐久早,讓他一個人獨享兩個位置,不需要跟別人坐在一塊,力争在進入人員密集的會館前讓自家主攻手的心情指數能夠高一點。

七濑和久現在大岔着腿坐在兩個相連座位中間,腦袋瞥向窗外,大有「你不跟我解釋清楚不給我就不讓你坐了」的意思。

慣的他。

七濑和音徑直走向最後一排,在全員驚吓到屏息的注視中,說,“聖臣,我想坐你旁邊。”

七濑和久倏然把頭轉了回去,用「三分你瘋了、六分佐久早才不會同意、一分你求我啊」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佐久早聖臣眼皮一掀,有些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

在這靜默致死的可怕氛圍裏池口隊長整顆心都揪起來了,就怕女孩子被拒絕面子薄當場給吓哭了。

“可以嗎?”

少頃。

佐久早把背包從自己旁邊的位置上挪開,空出了座位。

古森元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鄰座飯綱掌的下巴,小心翼翼幫他托回原位。

成功找到座位的七濑和音,與前面一臉震驚的傻哥對上視線,用眼神回複他——呵。

——

當天下午,IH東京都賽區預選賽決賽現場。

觀衆:哇,井闼山的那個7號好兇啊戶美衆:七濑和久今天是吃錯藥了嗎賽後記者采訪了在該場比賽中表現極其亮眼的選手。

黑色的大機器被攝影師扛在肩上。

七濑和久看着記者送到自己面前的話筒,握緊拳頭,忿忿咬牙,“我與木兔光太郎,誓不兩立。”

隔天小報新聞标題——

#驚!來自井闼山的戰書,枭谷将如何回應#

抓着報刊的手,微微顫抖。

被監督打電話臭罵了一頓的七濑和久,汪地一聲哭出來。

14

所有體育社團的孩子們都擁有一個秘密武器。

它可以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裏讓隊員們更親密,将自己的武器磨砺得更鋒利,以更堅定的決心面對接下來的比賽。

那就是——合宿。

我從木兔那裏了解到,枭谷、音駒、森然、生川這四所學校有着類似于聯盟的往來聯系,既是友校,也是對手。

為了IH全國大賽做準備,枭谷也開始進行為期一周的合宿訓練。

井闼山并沒有那樣的「盟友」,但憑其實力,想要邀請其他學校一起組織一下對抗賽也并不是什麽難事。

立于一個地區頂端的強者必然會引來其他人前仆後繼的挑戰,這是高中體育競技界中颠撲不破的真理。

我明顯感覺到佐久早與以往不同的狀态。

于是悄悄問古森元也。

“诶?你察覺到啦?”

我點點頭,“他比平時更高興。”

我提出一個最有可能的假設,“是白鳥沢裏有什麽在意的人嗎?”

“難為你看得出來,”古森看起來是真的有些驚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裏面似乎還夾雜着一些欣慰?

“是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高中二年級,白鳥沢的王牌,被排球月刊稱為「左撇子重炮」,是全國有名的主攻手。

既然做了排球社的經理,一些重點關注的學校和球手我也都有去了解。

此次的IH白鳥沢雖然也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參賽資格,但跟井闼山分在不同組,按賽制,二者還有很久才會碰上。當然,前提是我們都能夠打贏所有對手順利晉級。

這也是能夠辦起此次合宿的重要條件。畢竟彼此還是有力的競争對手,沒有在雙方對戰前互送技能書的道理。

“牛島君很特別嗎?”

我隐隐覺得佐久早并不是因為實力才對他如此上心。因為當時聽到飯綱掌前輩拿到了JOC二傳手大獎時好像也不見他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作為主攻手,本該對自己的二傳手極其關注上心的才是,但佐久早好平靜。

“怎麽說,”古森元也笑了笑,“是個會比較注重個人衛生習慣的人吧。”

那就應該是個好人叭,我暗暗地想。

等等,那我在摯友心裏的位置豈不是會受到極大的挑戰?!而且聽古森說他們在全國初中排球綜合賽上就認識了,總感覺自己輸了。

合宿的地點定在仙臺市。

按教練的說法是——反正比賽老是在東京舉辦,東京都地區賽也是,全國賽也是,是時候放你們出去溜溜長長見識了。

順便一提,這是我濃縮總結出來并加以美化的,老爺子嘴巴裏說出來的可比這毒多了。

我們一行人拖着行李來到二層樓的住宿樓前,白鳥沢的隊員們作為東道主已經在等着了。

佐久早第一時間去跟牛島若利搭話,我本來想好好觀察一下這位讓摯友感興趣的牛島君。

但我沒有,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要知道,因為擔心「女子夜話會」時無話可聊,這幾天我還在特地請教過班裏同學後上網惡補了最近幾部大火的話題度較高的青春愛情疼痛片。

結果,白鳥沢不要說女經理了,連男經理也沒有。

恍惚想起以前有誰在我耳邊說,我們井闼山身為豪強學校之一怎麽可以沒有女經理呢。

是誰呢,到底是哪個騙子呢。

房主已經提前按老師們的要求打掃好了房間。

可能是出于「兩所學校不過是偶爾打個比賽其實完全不熟的關系」的考慮,住宿并沒有安排在一起,白鳥沢的人在隔壁棟。

我在想,教練是不是因為擔心他們會打起來才這麽安排的啊。

隊員們都住在一樓,而我一人,獨占了整整一層的二樓。

我站在屬于我一個人的、空蕩蕩的房間門口,炎炎夏日裏感覺到了來自日本東北地區的深深寒意。

因為我忽然意識到,不管是我們這棟房子還是隔壁樓,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只有我一個女生。

這意味着我可能需要同時肩負起兩個球隊的經理工作。

此時此刻,我終于理解了為什麽大家都把有兩個(美)女經理當做是頂級豪強學校的标配。

我轉頭,剛好看見幫我把行李從校車搬上來的和久,幽幽地道,“你說……我轉學去枭谷怎麽樣?”

就讓我成為枭谷的第三個經理,還了木兔光太郎兒時的恩情吧「鹹魚癱」。

【作者有話說】

1.

現在研磨才一年級,黑尾夜久二年級。研磨二年級的時候音駒實力應該是這幾年裏最強的,也沒能打進IH,故猜測文中這年音駒沒能拿到IH全國大賽入場券至于寫戶美是因為我不知道還有哪個東京都區的強校。如果實在糾結,你們就當它是個代稱吧(頂鍋蓋)

2.

春高賽東京都區第一二名決賽時,枭谷1比2負于井闼山黑尾對木兔說「虧·你們還能在他們(井闼山)手裏拿下一局啊」

且在介紹全國前三主攻手時說過井闼山是奪冠熱門隊伍故推測井闼山的實力應該會比枭谷要強一些才是

3.

枭谷雖然輸給了井闼山,但只要在四強裏排前三就可以進軍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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