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看在炸蝦天婦羅的份上◎

21

“哦呀哦呀,小七濑又在看我們的奇跡男孩嗎?”

我轉頭,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着一頭沖天火焰發型的人還特地眨了眨。

“天童前輩。”經過合宿的這幾天,我将白鳥沢的隊員劃為「認識但完全不熟的人」一欄,想必他們看我也是如此。

“牛島君……是奇跡男孩嗎?”

我有點驚訝于天童覺竟然可以用搖頭晃腦的方式來精準傳達出點頭的意思。“不像嗎?”他說。

左撇子打出的球帶着反方向的強烈旋轉,加上由優秀的身體素質賦予的力道,這些天我們的隊員們無論接球或攔網都吃盡了苦頭,不愧為白鳥沢的重炮武器,也的确可以稱得上「奇跡男孩」。

我看着現在趁着空閑時間站在我對面的球場進行發球練習的牛島,點了點頭,“嗯,像。”

“诶?小七濑不否認嗎?”天童動用了自己脖頸優秀的柔韌性,九十度歪頭。

“為什麽要否認?”

我的确是在觀察牛島若利,也非常驚喜地發現他會将手帕用過的一面翻折起來收好。而且上次我搬東西的時候他路過還主動幫了我,交流起來也很順利。

怪不得聖臣會對他另眼相待,牛島若利确實是個不錯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宮城和東京距離太遠,我們之間的交集又實在太少了,我甚至也曾想過跟牛島君試着發展一下友誼。畢竟我跟和久「高中三年要交到至少三個可以領上門的知交好友」的賭約還沒完成,他又說國中小學的朋友不算數。

當然,聖臣同學是不一樣的,他是知交裏的摯友。

“一般來說,都會否認的吧?”天童說。青春期的怦然心動總是帶着隐秘,羞于說出口的味道,那是獨屬于這個年紀的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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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牛島君覺得困擾,我會注意的。”反正合宿已經正式結束了,我的觀察日志也已經基本完成。對于牛島若利左手打出來的球的旋轉分析也已經初步成稿,回去就跟老爺子彙報想辦法破了他的左撇子跳發。

天童:“若利對這種事情的神經超——大條的,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所以憋着不說的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哦。

“小七濑上次做的炸蝦天婦羅超好吃,而且長得有五分像布倫希爾德·玲子。作為報答我可以把若利的line偷偷告訴你哦。”

我心頭一顫,回想起了可怕的事情。

前天食堂大叔家裏有事臨時請假,後廚人手不足,我作為球隊經理去負責兩支球隊當天的晚餐。現在回想起來仍是恍惚,我那天做了多少份簡餐來着?三十七份?四十五份?還是五十?

少年們還非常給面子地續添了飯菜。

我一邊感動于他們的捧場,另一邊又在心裏流下寬淚大喊「球球你們了別吃了會變豬的」。全憑本人高尚的職業道德才沒有故意把菜搞成炭塊讓他們住口。

當晚我手腕上是貼着膏藥睡的。

請老爺子以後挑隊伍合宿時務必選擇有經理的球隊不然我真的要考慮轉學去枭谷了。

“不用了,謝謝天童前輩。”

“嗯?”天童湊近了一些,好像很感興趣,“可是今天下午我們的合宿已經結束了哦。”

我當然記得的,我房間裏的行李都已經提前收拾好了,男生們正在收東西想來也差不多了,校巴車在外面候着,我只是來排球館最後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落下的東西才會碰見天童他們。

“跟白鳥沢合宿的這一周,我們的隊員受益頗多。”

“結束了以後不是就見不到了嗎?”

我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試探性開口,“IH賽場上見?”

“……”天童用手托住下巴,“原來小七濑是這種類型嗎?”

我終于後知後覺發現我們倆之間可能存在着一點小誤會。

雖然民間流傳着「牛島若利到哪個學校都會有粉絲,除了青葉城西」的說法,但是——“天童前輩,我不是牛島君的粉絲。”

“嗯?”

看吧,果然是搞錯了。

“天童前輩跟東京都的枭谷學園打過比賽嗎?”

“很殘念,還沒有在正式比賽上碰過。”

“那你聽說過木兔光太郎嗎?”我見他點了點頭,“我是他的粉絲。”

“竟然不是佐久早或者七濑嗎?”天童興味盎然地微微眯起眼。

天童前輩說話可……真直接啊。

“或許因為思想可有可無,感覺卻是生命?”成為粉絲的那份喜歡本就是連自己都說不清的一種虛無缥缈的感覺,它從來都是一下子,突如其來的一下子,你如果稍不留神,就被困住了。

“我喜歡這個說法喲——”天童覺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射擊的動作。

他晃了晃在胸前的雙手,突然指向我,“但可能有人會不喜歡。”

我一愣,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緩緩回頭,撞上渾身怨念的和久。

和久磨着後槽牙:“木兔光太郎是吧。”

他瞪大眼睛的動作在我眼裏像是慢速回放:“所以你去年不是來看我比賽的?!”

這個人怎麽總在一些不必要的時候這麽敏銳。

我試圖解釋順便轉移話題,“你喜歡科比跟你打排球沒有沖突的吧。”因為老爸喜歡籃球所以NBA的聯賽轉播從小和久也沒少看,老爸當年甚至還動過要不要把兒子培養成職業籃球選手的念頭。但沒想到國小時和久迷上了排球從此一去不複返。

以此類推,我是井闼山的成員,跟我是木兔光太郎的粉絲又有什麽關系呢。

天童仿佛讀不懂氛圍,說出的話更是帶有歧義,“木兔的确是個很厲害的選手呢怪不得小七濑會喜歡他。”

天童前輩看在炸蝦天婦羅的份上,求您閉嘴吧,您吃了三份呢。

我其實倒也不是怕,和久又不會打我,爸媽不在飯還得靠我做的人有什麽資格大呼小叫,就是和久鬧騰起來實在太麻煩了。

“木兔是WS,你是MB,不一樣的。”

我昧着自己的良心艱難開口,“如果是MB的話,我覺得你最厲害。”

“啊咧?最喜歡的WS是外校的啊,佐久早君會傷心的吧。”

忘記天童前輩也是個MB了,這幾天他跟和久網前對戰火花四射結下了不解之仇。

「最厲害」三個字無意中誤傷他人,傷害卻反饋到自己身上了。

太難了,面對年少氣盛只想當霸霸絕不服輸的運動少年們,我真的太難了。

我偷偷瞟了一下四周,确保沒有其他人,以防再出現剛剛的情況,“事實的确如此。”

“但如果比賽對上的話,我會100%地,完全地,給聖臣加油的。”

“為什麽不是給我加油?!”

……

我知道七濑和久一直很煩人,但這幾天尤甚。

“我說的是WS的對決。”他們WS的事跟你一個MB有什麽關系。

天童見縫插針:“主攻手的話,小七濑不是一直很關注若利嗎?”

和久瞳孔地震,看我的眼神宛如我是什麽腳踩十八條船的鱿魚精:“怎麽還有牛島的事?”

我明白了,布倫希爾德·玲子是不是他的仇人,就因為我跟她長得有幾分相像天童覺就要我死。

好在飯綱前輩及時救場,聲音從遠處中氣十足地傳來:“和久!搬行李!”

他不情不願地走遠了幾步又轉身回來,“走了。”

我乖乖跟上。

“天童前輩再見。”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吧。之前那個說過可以等你來東京給你推薦好吃的豬扒店的傻孩子已經死了,我現在是七濑·薄情寡義·和音。

我本來還打算跟不遠處的牛島若利也打個招呼,被和久一瞪只能作罷,點頭示意一下就走了。

和久之前在排球館的那個眼神我就知道這事還遠遠沒完。

在返程的校巴車上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全程黑臉,用足以媲美家庭倫理劇裏被出軌的主婦的眼神幽怨地盯着我。

我不想跟他對上,随意轉頭往後瞄了一眼,正巧與佐久早的視線接上。他可能是嫌身邊的行李袋有些礙事,突然起身把它放到了座位上的隔板層裏,左手邊的位置便空出來了。

誘惑好大。

好想跟摯友坐在一起度過一段安靜祥和的車程。

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我軟磨硬泡,善良如摯友一定會同意的。

但我不能。

和久現在差一個導火索就能炸了而我甚至還沒完全搞清楚他吞的是什麽品種的炸藥包。

對面的池口隊長一直在打手勢讓我滅掉此處的黑暗氣場。

看來是時候該出大招了。

“哥。”

“今天訓練一天了,先睡會吧,離東京還遠。”

和久一怔。

我立即加大火力,“哦尼醬,休息會吧。”

和久暈乎乎地閉上眼。

我則收獲了來自前輩們的閃亮崇拜眼神外加豎起的大拇指。

我實在受之有愧。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下意識,或許是習慣,我回了頭去看佐久早。

他單手撐在窗沿邊托住下巴,露出幹淨的側臉。黃昏的晚霞透過玻璃灑在他的面龐上,墨色的瞳孔變得剔透熒亮,眼眸半垂,睫毛細長低墜,暮色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這似乎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而仔細地端詳一個人。

在他轉頭的那一秒,我瞬間坐正收回了視線。

心頭亂撞。

我想我可能是有些心虛,竟然差點看聖臣看到入神了。

我偏頭看向車窗外,玻璃窗上隐隐映着自己被落日映紅了的臉。

車上悶熱,是不是空調被誰不小心關了。我努力平複呼吸,用手貼了貼有些發熱的臉頰,暗暗唾棄自己——七濑和音,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

小劇場:

天童:“哎呀真可惜,若利。”

牛島:“什麽?”

天童:“我還以為小七濑很喜歡你的。”畢竟總是在偷偷觀察你。

牛島(眨眼,非常認真):“并沒有。她是井闼山的成員。”所以比起外校的選手應該會更支持井闼山的隊員才是。

天童OS:這個人單身果然是有理由的。

【作者有話說】

男孩子專門把占了位置的包拿開就是要你親他(劃掉)就是要你坐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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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腦了一堆的劇情,前面埋了一些伏筆和細節可以拉其他的人物進來,相應的也會有更多的劇情發展但我看了看文案裏寫的「短篇」兩個大字,意識到自己這條魚,已經摸得太久了,是時候該加快進度了立個flag:20章內fin掉它(如果拖過了20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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