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不存在的七年之癢
第10章 不存在的七年之癢
◎2019年◎
睜開眼時面前一片黑暗,身上有些重,是我被勒的喘不過氣。
我的大腦緩慢運轉,床頭的夜光臺燈亮着,告訴我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
我終于反應過來,和研磨吃過晚飯後,我抱住他,說自己想睡一會。他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等到我倆必須走的時候一定叫醒我。
可現在看來,他完全沒做到啊。
我稍稍仰起頭,正好望見抱緊我的研磨的嘴唇。他睡得很死也很沉,我忽然發覺他今晚沒直播也沒請假,回去又要補償他的粉絲。
淩晨的風從窗戶縫隙鑽進來,吹進我的衣領,我打了個寒顫,鑽進了研磨的懷裏。
他迷迷糊糊地醒了,問我:“南……現在……是幾點?”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說道:“睡吧,還早呢。”
清晨六點半,研磨從床上驚醒。環顧四周,這裏并不是他的房間,意識回籠,他才想起自己昨晚在女友家裏過了夜。
一想到對方父親和弟弟高大的身軀,他突然感到後背傳來一陣寒意。
房門外傳來敲門聲,英智問道:“koz……孤爪……學長,你醒了嗎?”
研磨起身打開了門,男人沖他微微一笑,道:“新年快樂。”
研磨點了點頭,低聲道了句新年快樂視作回應。
他下樓時我已經準備好了。穿着正紅色的浴衣,媽媽給我圍上了白色的毛圍脖。爸爸雖然做好了早飯,但我小腹勒的很緊,根本吃不下。
我靠在牆上看手機,見到研磨仰頭笑起來,道:“你來啦!”
記憶中這大約是研磨第一次看到我穿浴衣。他先是盯着我愣了愣,随後默默移開了視線。
我不滿道:“你這是什麽态度!我花了好半天才找到這身浴衣的。”
我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綢面,嘟囔道:“定了這身衣服之後我還是第一次穿。”
研磨紅着臉把湯碗端的很高。媽媽看着他捂嘴笑個不停。
“很好看。”
許久,研磨說道。
“真的?”
他擡手将我擋開,拒絕在我父母面前讓我抱他,勉強笑着點了點頭,“我真的是這麽覺得的。”
好一番折騰,七點半我和研磨終于出了門。
我穿着兩指襪和木屐,走的很慢,研磨就牽着我,也慢吞吞地走在我旁邊。好在我們要去的神社離的并不是很遠。即便如此,到的時候人還是很多了。
研磨搓了搓手,并攏向手心哈氣。我脫下手套,将他的手掌握住。
長隊一點點縮短,我們也從長長的臺階的最低端挪移到了上面,逐漸接近神社。
等到我們兩個的時候,研磨看向我,于是我伸手搖了搖鐘繩。
“放多少?”研磨掏出錢包問我。
我思索片刻,道:“一千元?太少了?那兩張好了。”
研磨聞言扔了兩張紙幣進去。
我和他同時擊掌兩下,合目許願。下來後,我問他:“你許了什麽願?”
“這是可以說的嗎……”
我嘻嘻一笑,說道:“有什麽不可以的?”
“那你呢?”他轉而看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啊……”我低吟着,半晌,說道,“我許願祝二十三歲的研磨可以開開心心,祝Bouncing Ball可以順利發展,祝你的直播事業可以開心的做下去……”
“停!”
研磨的臉通紅,少見的打斷了我:“怎麽都是有關我的事,你的呢?”
“我?”我嘲弄的笑起來,“只要是和研磨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無所謂了吧。糟糕。”
“怎麽了?”
我接過剛剛買的平安禦守,不顧研磨反對拴在了他的背包上,擡起頭說道:“我許了這麽多願望,兩千元是不是有點少?神明不會怪我太貪心吧?”
你就是太貪心了。
研磨一定在心裏這麽吐槽我,他的表情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不會的。”研磨咕咕哝哝地說了些什麽,我沒聽清,蹙了蹙眉讓他再說一遍。
“我說,我放了兩張……”他試探性地瞥向我,“一萬元……”
“哈?”
我一下驚起,顧不上看我的運簽,跳起來拍他的頭,“你是有錢瘋了吧?”
研磨沉默不語地彎腰把我的簽撿起來,展開,随後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将紙簽遞給我。
我低頭一看,耳邊傳來研磨使我安心的聲音,“是大吉。”
回家以後我收拾了行李,終于結束了這長達一周的出走生活。
英智似乎受夠了我的壓迫,看上去長舒了一口氣。
等我提着行李拉開門的時候,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研磨正在廚房裏擺弄着廚具,我看了一眼,竟然在做咖喱飯。
在我心裏研磨一向是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脆弱形象,我們兩個平時不出去吃的時候不是叫外送,就是我用我那在高中社團磨練出來的還算不錯的廚藝随便做些什麽,這是我第一次知道研磨居然還會做飯。
“本來是不會的。”他嘟囔着,“但是咖喱也不難,有食譜就可以做了。”
房子裏依然寂靜,午飯時我拉開後院的落地窗,發現竟然開始飄雪。
我興奮地告訴研磨,他微笑着看我,“嗯,下雪了。”
最後我們兩個把桌子挪到了窗邊,對着後院吃飯,很難得的沒有打開任何電子設備。
吃着吃着我突然說了一句:“已經2019年了。”
“嗯。”研磨悶聲回答。
“說起來,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六年?”
“第七年了吧。”他嘀咕道。
“真是好久了啊。”
吃過午飯我将碗碟塞進洗碗機,再一次感謝高科技。
昨晚睡得太早導致休息日我和研磨的正常作息完全正常不起來了,下午兩點的時間我完全不困。
研磨好像也是這樣,閑的不行幹脆去洗了個澡。
我心想是不是到了好時機?
換句話說,這我們兩個好像表現得對一些成年人之間的交流過于不在意,仿佛它對于我們的生活可有可無。雖說公司的新企劃逐漸走上正軌,加班的時候變多了。但這似乎并不能影響哪怕我和研磨一起喝酒打游戲到三更半夜,最後還是回各自的房間睡到第二天日曬三竿。
紗由裏知道後恨鐵不成鋼,罵我也該拿出些成熟女人的魅力。
我不解,我難道還不夠成熟嗎?
她無奈着翻出我和研磨在游戲展上的合照,指着裏面大包小包的二人,問我:“你确定你很成熟嗎?”
我沉默了。
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于是我和紗由裏去了銀座,再然後,就有了眼前這幅畫面。
研磨在浴室門外斷斷續續地敲着門,問我什麽時候能出來。我已經在裏面待了兩個多小時,要不是确确實實隔着磨砂門看到了我在動,他恐怕會以為我因為在浴缸中溺水穿越到了異世界。
“研磨快去「成為小說家」網站投稿吧。”我嘀咕道。
不是我不想出去。只是我與手中這件幾乎沒什麽布料的內衣面面相觑,心想果然還是沖動了,紗由裏教化人心的能力過于強悍,三言兩語就把我哄得找不着北,果斷買下了這件內衣。
而此時,我只有兩個選擇,穿上它出去或者光着身子出去。
哦,硬算的話還有一個選項,就是先套上研磨放在浴室裏的髒T恤。
我斟酌了一下,決定将它們合并。
研磨坐在地板上按動游戲手柄,聽到房間外的走廊傳來響動,于是将障子門拉開了一節。
我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牛奶,一邊仰頭喝着一邊向房間走去,完全沒注意到斜下方研磨從起居室探出頭來。
研磨一仰頭就能看見我裸露的大腿,他自己丢進洗衣籃裏的衛衣套在她身上,隐隐約約能看見我身上那件很難稱得上是衣服的白色布料。
孤爪研磨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快要當機了。
我低頭問,你在這幹什麽?
研磨不說話,将身體讓開。
我盤腿坐在他身邊,喊他打開了那部我們兩個之前沒顧得上看的動畫劇場版。
我靠在他身上。
天色漸漸暗下去,新年的第一天即将過去,電視上的電影接近尾聲。我拍了拍研磨的背,叫他低下頭。
他的腦袋緩緩垂下,眼睛卻還黏在電視上,我按住他的後頸,噙住研磨的嘴唇。
研磨再怎麽也是個二十多歲的男的吧,早晚也該開竅了。他的手順着衛衣的下擺鑽進來,手指冰涼。我撫摸着他愈來愈短的金色發尾,心想又快到了他補染的時候。
在冬日溫暖的和室裏,我和孤爪研磨緊密的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