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晉.江獨家正版 周遠洄怎麽能這麽對他……
第65章 晉.江獨家正版 周遠洄怎麽能這麽對他……
這日, 喻君酌一直昏昏沉沉,幾乎沒醒過。
他迷迷糊糊中感覺被人喂了藥,那藥特別苦, 他喝不進去,便被人捏着下巴硬渡進口中。不過那苦藥喂完以後, 他又嘗到了一些甜味,也不知是糖霜還是別的什麽。
黃昏時他悠悠轉醒,營房內已經點燃了燭火。許是怕他晃眼, 燭火被放到了屏風外頭, 搖曳的燭光被擋住了大半, 卻也令營房內不至昏暗。
“嘶……”喻君酌想翻身起來,不慎扯痛了傷處,疼得又躺了回去。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發覺全身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一般, 沒有一處還聽他使喚。
意識漸漸回籠,昨夜的零星記憶也逐一浮現……
喻君酌記起了自己是如何喝了剛買回來的花酒, 但後來的許多事情他便記不完全了, 只依稀想起自己哭得很厲害,被周遠洄一次又一次得變換着姿勢……
最難為情的是, 有幾次周遠洄都結束了,他還摟着男人的脖子說難受。周遠洄每每聽到他這麽說, 便會抱着人親一會兒, 重新開始下一次。
簡直是……沒羞沒臊。
喻君酌甚至不想承認昨晚那個人是自己。
“醒了?”男人的聲音自屏風外響起。喻君酌轉頭看去, 便見周遠洄大步走了過來, 立在榻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喻君酌臉唰得一下紅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人。
周遠洄又恢複了那副略顯冷淡的神情,身上裹着漆黑的武服, 全然沒了昨夜那強勢的模樣。
“頭還疼嗎?”周遠洄伸手在他額頭貼了一下。
“不,不疼了。”喻君酌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
周遠洄去弄了水來,親自給他擦了臉和手,又伺候着他漱口、穿衣。喻君酌有些不自在,但身上實在沒力氣,只能任由對方擺弄。
“餓不餓?”周遠洄問。
“嗯,有點。”
他不是有點餓,他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周遠洄應該是提前打過招呼,讓人弄好了粥,這會兒稍微一熱便被送了過來。喻君酌本想起來用飯,下床時雙腿一軟,險些摔在地上。
“別亂動。”周遠洄把人攬住,打橫抱起來放到了桌邊的椅子上。
喻君酌坐下時壓到傷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很疼?”周遠洄問。
“還好。”喻君酌嘴上不好意思承認,聲音卻有些發顫。
周遠洄便去取了個軟墊來,給他墊在椅子上,這才讓他好受了些。
桌上只有粥,過于清淡了。
但喻君酌實在太餓,一口氣就喝了大半碗。
周遠洄一直坐在旁邊盯着他看,也不開口說話,神情則帶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喻君酌幾次想開口,但撞上男人沒什麽溫度的視線,話便憋了回去。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昨晚兩人發生了那麽親密的事情,但一覺醒來周遠洄卻對自己這麽冷淡?
這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飽了嗎?”周遠洄等他喝完一碗粥,問道。
“嗯。”喻君酌沒太吃飽,但這會兒也沒什麽胃口了。
周遠洄伸手幫他抹了抹唇角沾着的粥漬,而後俯身把人抱起來,又放回了榻上。
“翻過去,我再檢查一下。”周遠洄說。
“檢查……檢查什麽?”喻君酌問。
“檢查你身上的傷。”周遠洄也不與他打商量,直接上手把人翻過來,一把剝掉了他褲子。喻君酌大窘,奈何實在沒力氣,不等他抗議,周遠洄已經沾了藥膏開始幫他抹藥。
冰涼的觸感令他身體不由一縮,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遠洄怎麽能這麽對他?
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太過分了!
“還難受嗎?”周遠洄手指輕輕按了按。
“唔!你……”喻君酌悶哼了一聲,差點又哭了。
“疼?”
“不……”
喻君酌扯過被子把自己裹上,埋着腦袋不太想理人了。
周遠洄在榻邊坐了半晌,最終忍住了什麽都沒說。
他從昨晚得知喻君酌喝了花酒,便悶了一肚子氣。偏偏人被折騰成這樣,他又不舍得說什麽重話,只能先忍着。
此事不能輕易過去。
他必須得好好讓人長個教訓!
周遠洄沒打算讓事情稀裏糊塗揭過,哪怕喻君酌這會兒看着可憐巴巴,他也很心軟。
他太了解喻君酌了,少年看着乖順,實則主意比誰都大。昨夜之事若他不計較,将來誰知道這祖宗還會幹出什麽荒唐事來?
所以周遠洄下定了決心,這次必須嚴肅對待。
可憐喻君酌到現在為止都沒意識到自己昨夜的舉動,捅出了多大的簍子。他只覺得委屈,不明白為什麽淮王殿下一覺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昨天晚上抱着他時那麽親近,今日軟話都不願說一句。
難道果然應了那句話?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周遠洄不哄人,卻也沒有離開,一直在屋裏守着。
喻君酌想起了什麽,悶聲問他:“榕兒呢?”
“榕兒還沒回來。”周遠洄道。
喻君酌一怔,轉過頭看向他。
“過兩日就回來了。”周遠洄怕他擔心,解釋道:“我見榕兒和他的外祖母相處得不錯,就想着讓他們多待兩日。她……她長得很像榕兒的娘親。”
周榕的外祖母,長得很像他的娘親。
所以,周遠洄見到對方時,是不是也想起了過去?
“我想出去走走。”喻君酌說。
“天都黑了,想去哪兒?”
“不知道,屋裏悶得慌。”喻君酌說話時啞得厲害,估計是昨晚哭太狠了。周遠洄聽着他的聲音心疼不已,險些忍不住便放軟了态度。
但幾經掙紮以後,淮王殿下還是控制住了情緒。
“我抱你出去。”周遠洄說。
“不用,我自己能走。”
喻君酌像是在置氣,也不讓人扶,自己勉強從床上下來。他站着時,雙腿止不住打顫,幾乎無法站直。身體上的疲憊感在那一刻鋪天蓋地襲來,令他不禁有些氣惱。
“還要逞強嗎?”周遠洄問。
喻君酌沒說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擅自決定,今天都不會再主動和周遠洄說話了。哪怕對方主動說話,他也不會搭理。
他生氣了。
明明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周遠洄,那家夥竟然這麽對他,簡直豈有此理。
然而喻君酌這悶氣沒生多久,便有人送了熬好的藥過來。周遠洄嘗了藥的溫度後,便把人扶起來要喂他。
“我不喝。”喻君酌抿着唇不配和。
“沒同你商量。”周遠洄不容置喙。
于是,淮王殿下就那麽含了一大口藥,捏着喻君酌的下巴便渡了過來。
“唔……”喻君酌一臉震驚,卻不得不被迫把苦藥咽下去。周遠洄就這麽強逼着他,幾口便把一碗藥喂完了。
“你怎麽能這樣?”喻君酌抗議。
“怎麽不能?”周遠洄在旁邊的小碗裏不知又含了一口什麽,再次渡了過來。
這次是甜的。
喻君酌咂了一下嘴,表情十分複雜。
“你自作主張給自己灌花酒時,可沒與本王打過商量。”周遠洄沉聲道。
“我……”喻君酌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解釋。
“沒什麽想說的?”周遠洄問。
喻君酌垂眸不做聲,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難道說自己害怕,想借着花酒給自己壯膽?
這未免太丢人了些……
“睡覺吧。”周遠洄不想在這個當口教訓人。
不舍得,也狠不下心來。
喻君酌扯過被子把自己蓋住,心中委屈又煩悶。
他覺得自己幹了一件很傻的事。
這件傻事好像還被淮王抓住了把柄。
周遠洄一直守着人,直到喻君酌睡熟了,才起身出了營房。
這一天一夜裏,除了周遠洄之外,還有個人一直提心吊膽,那就是譚硯邦。
為了方便周遠洄出氣,譚硯邦今日都沒敢走遠,一直候在營房外待命。直到那會兒周遠洄讓人傳粥時,他才松了口氣,知道王妃應該是醒了。
“王爺。”看到周遠洄從營房裏出來,譚硯邦便迎了上去,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找兩柄長槍來。”周遠洄說。
譚硯邦:……
王爺不會想刺死他吧?
譚硯邦不敢怠慢,忙去找了兩柄長槍。周遠洄接過一柄,毫無預兆便朝他刺了過去。譚硯邦閃身避過,持着另一柄長槍格擋。
就這樣,兩人在營房前便打了起來。
營中弟兄許久沒見過淮王殿下動手,紛紛趕來看熱鬧。只有譚硯邦汗流浃背,一邊避開對方淩厲的攻勢,一邊努力讓自己別太狼狽。
周遠洄憋了一肚子氣,招招致命。
譚硯邦人沒事,但武服被自家王爺挑破了十幾個窟窿。
直到譚硯邦實在撐不住,手裏的長槍被挑飛,周遠洄才收勢。
“王爺,屬下是真不成了,要殺要剮王爺請便吧。”譚硯邦癱倒在地。
“本王信任你,才把王妃托付給你。但你第一日讓他中了毒,第二日讓他去買花酒……幸好昨夜他只喝了一壇。”否則,那後果周遠洄自己都不敢想。
“王爺,屬下不明白。王妃既然無礙,喝點花酒助助興也不是壞事啊。”譚硯邦想不通王爺為何發這麽大的火,恨不得要了他的命似的。
“你懂個屁。”
周遠洄打了一場,戾氣散了大半。
他坐在營房前的石階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若你将來成了親,發現你的妻子竟然要……”要靠着喝花酒助興才肯與自己圓房。這種事情落在誰的身上,只怕都笑不出來。
周遠洄不願把兩人房中的事情朝旁人說,只能自己消化這情緒。
“王爺,屬下是不太懂。”譚硯邦為了竭力洗脫自己的“罪責”,又想到了一個能為自己分擔火力的人,“屬下忽然想起一事,忘了同王爺說。”
“何事?”周遠洄看向他。
“那日在寨子裏時,王妃曾朝侯先生請教過問題。只是當時屬下并未聽完,不知道侯先生具體說了什麽,也不知王妃隔日去買花酒,是否與此事有關。”
譚硯邦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裏祈求侯先生的原諒。此事真不怪他不仗義,實在是他還要在王爺身邊待很久,這鍋他不想一個人背。
這夜,喻君酌又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絲毫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他就被祁豐的聲音吵醒了。
聲音是從外頭傳進來的,似乎是祁豐和譚硯邦在争執什麽。
喻君酌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周遠洄的身影,便穿上衣服起來了。
他身上昨夜應該又被上過藥,這會兒已經好多了,只要走路時動作慢一點,幾乎不會感覺到疼,只稍稍有些不舒服。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他腿也不像先前那麽打顫了,只是腰還有些酸疼。
“怎麽回事?”喻君酌從營房裏探出顆腦袋問道。
“君酌,你看這人,竟然攔着不讓我見你,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祁豐一見了他便告狀。
譚硯邦讪讪一笑,朝他行了個禮。
“王爺……”喻君酌想問問周遠洄,話說一半又咽了回去。
“王爺去辦事了,很快就回來。”譚硯邦道。
周遠洄大概沒料到喻君酌會醒得這麽早,所以天不亮就出了營。
“這回不攔着我了吧?”祁豐瞥了譚硯邦一眼,推着喻君酌進了屋。
“嘶,你別動手。”喻君酌躲了一下,方才被祁豐推着走得太快,身上有些不舒服。
“你受傷了?聲音怎麽這麽啞?”祁豐問。
“沒有。”喻君酌當然不會承認,轉移話題道:“一大早你們吵什麽呢?”
“我來是找你幫忙的。”祁豐去關上了門,生怕別人偷聽,還壓低了聲音:“周遠珩昨夜跟我一起在城裏惹了事,被官府的人給扣了。”
“什麽?”喻君酌大驚:“三殿下被人扣了?”
“噓,你小點聲,別讓姓譚的聽到。”祁豐提醒道:“周遠珩說此事若是讓王爺知道,肯定要教訓他,所以想讓我來找你,看看能不能瞞着王爺,私下把他給救出來。”
“他人在哪兒?”
“在同洲府的大牢裏呢。”
喻君酌:……
這倆人是真能惹事兒啊。
周遠珩可是三殿下,他要是在同洲出了什麽事情,誰能擔得起責任?
“走吧,別耽擱了。”喻君酌找了件披風披上,當即便出了營房。
“王妃要去哪兒?”譚硯邦忙問。
“我表弟去哪兒,還得朝你彙報呢?”祁豐搶先開口。他知道譚硯邦是周遠洄的人,只要譚硯邦知道了此事,就不可能瞞得住周遠洄。
“自然不必。”譚硯邦并未與他争辯,而是果斷選擇了跟在喻君酌身後。今日他可是絲毫不敢馬虎,生怕再出了纰漏,令他在王爺面前本就不多的信任雪上加霜。
祁豐見他跟着,想要阻攔,喻君酌卻示意無妨。
“君酌?”祁豐朝他擠眉弄眼。
喻君酌卻道:“不帶着譚将軍,我如何幫你救人?”
“救人?”譚硯邦問。
“你……”祁豐湊到喻君酌耳邊:“你不是有赤金令嗎?”
“沒關系,譚将軍很可靠,讓他跟着吧,他會替我們保密的。”喻君酌顯然還沒想到花酒的事情是誰告的密。
譚硯邦聽了這話心虛不已,耳朵都臊得通紅。
喻君酌上馬車時,又扯動了傷處,疼得直皺眉。但他不想讓祁豐覺察到什麽,都沒好意思要個軟墊,就那麽強撐着坐到了硬邦邦的馬車上。
“到底怎麽回事,說清楚些。”馬車上,喻君酌問祁豐。
“昨夜我和殿下一道歇在了城裏的客棧,晚上睡不着就在城裏瞎溜達,後來遇到一夥流.氓,朝商鋪裏收月錢。那商鋪本來鋪面就不大,看着一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銀子,他們竟然要收五十兩。”祁豐一臉不忿:“我和殿下看不過眼,就動了手,沒想到把人打傷了。”
“那怎麽只抓了三殿下一個?”
“那夥收月錢的人和官府勾結,同洲府的人判我們賠銀子,不然就讓坐牢。”祁豐道:“殿下主動說要留下,讓我回來取銀子。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想教訓教訓他們。”
喻君酌嘆了口氣,一個頭兩個大。
“你沒跟官府的人說你們的身份嗎?”
“殿下不讓我說,他說想趁機去看看同洲府的大牢裏關了多少無辜之人。而且他也怕說了以後,官府的人找王爺核實,到時候王爺定要斥責他。”
畢竟成郡王當時硬要跟着他們時保證過,說不會添亂子。
馬車直奔同洲府衙門。
喻君酌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畢竟牽扯到成郡王。所以他親自下了馬車,只說自己是商會的人,求見同洲府的知州。
誰知守門的差役瞥了他一眼,壓根不将人放在眼裏,竟是連通報也懶得通報,只問他銀子帶了嗎?
“自然是帶了。”喻君酌道。
“等着吧。”那差役這才不緊不慢地進去。
譚硯邦在一旁看着,臉色極為難看,若非喻君酌有言在先,他早就上前動手了。
幾人在門外候了許久,喻君酌本就沒徹底恢複,站了一會兒面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王妃,要不別跟他們客氣了。”譚硯邦道。
“先把殿下贖出來,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說。”
喻君酌現在沒心情同他們掰扯,只想着趕緊把人弄出來,免得出什麽意外。
誰知他們又等了近一刻鐘,通報的差役才從裏頭出來。
“把銀子給我吧。”那差役開口。
“你!”祁豐氣不打一出來,卻被喻君酌攔住了。
“這是五百兩的銀票。”喻君酌示意祁豐交錢。
祁豐不情不願地把銀票掏出來,遞給了那個差役。
“漲價了,一千兩。”差役說。
“你別太過分了。”祁豐怒道。
“給他。”喻君酌說。
祁豐聞言又取出五百兩遞過去。
“還是不夠。”那差役大概沒見過這麽肥的羊,想再多宰一刀。
喻君酌把祁豐手裏的銀票都拿過去,遞到了對方手裏。
祁豐一臉震驚,他找喻君酌來是給自己撐腰的,可不是往外砸錢的。但那差役看到手裏那沓足足三千多兩的銀票時,卻有些慌了。
這銀子要的太容易,不是個好兆頭。
“你,你等着。”差役匆匆跑了進去。
喻君酌累得腿軟,沒心思繼續迂回,轉身先上了馬車。
他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想等着之後身體恢複了再算賬,但府衙裏這幫人太不識趣。
片刻後,差役再次出來,依舊沒把人帶出來。
“譚将軍,你跟他說若是半柱香的時間不把人放出來,就讓他們的知州大人親自把人送到大營裏去。”喻君酌冷聲道。
譚硯邦聞言掏出了自己的令牌,舉到了那個差役面前。
片刻後,同洲府裏出來了兩個人,這兩人看着比差役管事多一些,但肯定也不是太要緊的人。喻君酌在馬車裏坐得屁.股痛,一動也不想動,于是并未下去,只挑開車簾問了句:“人呢?”
“敢問這位公子可是南境大營的哪位将軍?”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賠着笑問。
“半柱香已經過了一半。”喻君酌開口。
“公子何不下了馬車,進來敘話?”那人又問。
“譚将軍,時辰到了,咱們便回營。”喻君酌說。
“是。”譚硯邦忙道。
一旁那兩人對視了一眼,表情登時大變。
馬車裏的少年稱呼這人譚将軍,南境大營姓譚的将軍他們只知道一位,那就是淮王殿下身邊的那位左膀右臂譚硯邦。這位譚将軍在營中的地位可不一般,能吩咐他的估計只有淮王殿下。
但譚将軍對這少年竟如此恭敬……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那人又問。
“放肆,公子的名諱豈是爾等能随便打聽的?”
兩人聞言心中登時有了猜測。傳聞淮王殿下帶着淮王妃來了南境,這少年看着俊美出塵,氣勢迫人,還能随意吩咐淮王麾下的将軍。
少年是何身份,不言而喻。
兩人見喻君酌不下馬車,且連話都不願多說,當即面如土色。
整個同洲誰不知道淮王妃的地位?
今日他們竟勞動王妃親自上門要人,只怕是大禍臨頭了。
“公子息怒,此間定是有什麽誤會。”那人朝着馬車一揖。
“譚将軍,走吧。”喻君酌冷聲道。
少年聲音沙啞,無端多了幾分駭人的氣勢,令同洲府的人聽了更覺慌張。
“人立刻便放,立刻,立刻。”其中一人屁滾尿流地奔進府內。
不過片刻,成郡王便被人領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堆着急忙慌的人。
“他們打你了嗎?”喻君酌問成郡王。
“嫂嫂!”成郡王在牢裏關了一宿,見到喻君酌便開始告狀:“他們不給我吃不給我喝,住的地方還有蟑螂,那蟑螂還會飛,個頭比棗子都大,吓死我了。”
喻君酌示意他上車,成郡王當即拉着祁豐的手借力,上了馬車。
“公子,公子留步。”同洲府的人這會兒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那态度與方才晾着人不理睬時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殷勤地湊到馬車前,賠着笑道:“公子難得大駕,不如留下喝杯茶,下官定當親自給公子和這位小哥陪不是,別留下什麽誤會才是。”
“譚将軍,走。”喻君酌不耐煩道。
若是換了他心情好的時候,或許願意再周旋幾句。
但今日他實在太難受了,一肚子火沒處撒,定要叫這幫人提心吊膽幾日再說。
“讓開。”譚硯邦冷冷開口。
衆人當即後退幾步,不敢再攔馬車。
譚硯邦翻身上馬,護在馬車旁邊,唇角揚起了一點幾不可察的笑意。
他總算為王爺找到新的出氣筒了。
這回他可要好好謝謝同洲府這幫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