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 第 3 章
鄰居打開了冰箱門，給伊芙看凍在冷凍室裏面的肉塊。
“我本來想用破壁機打碎的，但是破壁機壞了。”鄰居眼中透露着瘋狂。
伊芙看了看滿是血跡，還來不及處理的廚房，好奇地在裏面轉了兩圈，随口問道：“你為什麽不報警呢，人又不是你殺的。”
“我不記得了。”鄰居雙手抱頭，恍恍惚惚地說：“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滿手血腥，我以為是我終于受不了殺了他。”
“我常常會有這樣的想象：他坐在沙發上，我從後面用繩子勒住他，一直到他斷氣。或者是在廚房裏，做着才沖出來用菜刀對他一陣亂砍，直到地上全是血，就像現在這樣……”
鄰居邊說着，手一邊不由自主地往下滑，掐住了自己的胳膊，留下了長長的血印。
嚴重的幻想和自毀傾向，伊芙想起鄰居7個月的女兒，恍然大悟道：“你産後抑郁了。”
“或許吧……反正他已經死了。”
鄰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答應我可以幫我處理屍體，現在可以處理了。我不能讓圓圓沒有媽媽。”
伊芙打了一個響指。
“可以了。”
“可以了？”鄰居眼睛裏閃爍着困惑，“可是什麽都沒變啊？”
“你再仔細看看。”
鄰居瞪大雙眼，忽然發現，冰箱裏面裝的好像是——魚？
“你把他變成了魚？”
“沒有，我只是把你們眼中的‘它’變成了魚。”
鄰居依舊困惑不解：“有什麽區別嗎？”
“有，它本質只是一種幻象，別讓別人碰到它。”伊芙嚴肅的叮囑。
“我明白了。”鄰居答應道，順便閑聊：“你不是惡魔嗎？難道不能吃了它嗎？”
伊芙做了一個拒絕的手勢。
“我的食物只有恐懼，這種東西很難吃的。”
所以其實可以吃，只是你挑食，鄰居在心裏想，卻佩服地說道：
“很優雅的品味，怪不得那天我的情緒一片空白，原來是你吃了啊……”
伊芙像一條炸毛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
“雖然我吃了你的恐懼，但是我也松了你禮物，你不是一直想要你丈夫死嗎？你們吵架的聲音我天天都能聽到。”
“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想要有固定的高質量的食物嗎？”鄰居問道。
說實話，在伊芙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她就非常佩服鄰居。他們早上吵架，晚上打架，哭得驚天動地，但每天遇到鄰居的時候她總是穿着得體的衣服，得體的微笑。
是的，就像現在一樣得體的微笑。
伊芙感興趣地追問：“你要怎麽樣給我提供高質量的食物呢？”
“說實話，我有一個家暴互助群，我們在裏面頂多是倒倒苦水，繼續給丈夫服務。但有些女人，像我，有時會有一些不道德的想法。”
鄰居給了伊芙一個你懂的眼神，指了指冰箱裏的肉塊。
“但是，我們又沒有勇氣付出行動。”
“現在不一樣了，你可以吃掉恐懼，我們可以得到解脫。”鄰居比劃着示意。
“好主意，但是你呢，主動牽線的你獲得什麽？”
鄰居揚起慈愛的微笑：“當然是圓圓的奶粉錢，我和他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她的丈夫死了，你得到一筆錢，不覺得很可疑嗎？”
鄰居神秘一笑，道：“我打算弄一個互助會，就叫明日互助會吧，這筆錢，會以會費的形式打進賬戶。所以，和我沒關系。”
鄰居的狡猾、冷酷讓伊芙覺得非常欣賞，再說，她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什麽時候開始？”伊芙問。
“現在。”鄰居指了指手機。
陳警官只睡了兩個小時。
“隊長，我們調查了死者所有的關系，作案原因，時間，地點能對上的沒有一個人。”小吳把報告遞給陳警官。
陳警官接過來，揉了揉發昏的額頭，看向小隊裏面剩下的5個人。
“你們呢，有什麽發現沒有？”
後勤小王舉起了手：“隊長，我看到三個目擊證人都在社交網絡上寫了昨晚的事情，已經被我壓熱度了。”
“做的好。”陳警官贊許道。
“其他人呢？”
其他人紛紛低頭。
就在陳警官想要鼓舞士氣的時候，後勤小王忽然瞪大了雙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
“隊長，不好了，又出現了一起新的殺人事件。而且這次是在鬧市區發生的，很多人都把這一幕拍下來發到了社交媒體上。”
後勤小王把視頻發在了聊天群裏。
7個人把手機拿出來，點開視頻，視頻裏面的博主正在直播，可以看出背景是A市著名的鬧市區。。
彈幕：‘前方高能預警。’
平靜的直播畫面裏的一個和女伴有說有笑的男子驟然倒地，倒地的同時腦袋掉下來，直直滾到主播腳下，視頻裏響起了主播徹耳的尖叫聲。
陳警官咬牙切齒地錘桌子，“趕緊把視頻給我下架了。”
“熱度太高了，已經幾十萬點贊了，還有很多錄屏的，沒辦法啊！”小王崩潰地說。
陳警官正要再次發火，手上的手機鈴聲已經響起來了，他臉上露出一個不妙的表情，走到會議室外面的陽臺外接聽電話。
其他的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隐隐約約聽到幾個字。
“李局……對對，我們保證……”
陳警官點頭哈腰地接完電話，臉色陰沉着推開門進來。其他人都坐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一句話。
陳警官沒有發火，只說了一句：“除了小王，其他人都和我去案發現場。”
“小王，你繼續查被害人的關系，盡快找出線索。”
現場。
法醫檢查完之後，沖着陳警官搖搖頭。
“确實是同一個人的作案手法，但是現場那麽多鏡頭，依舊沒有捕捉到嫌疑人和兇器。”
法醫長嘆了一下：“陳警官，有時候我們做這行的，該信一下還是信一下。我把我熟識的方丈的練習方式發給你，你去信一信吧。”
“我倒是想信，但是我和上面怎麽說？說讓局長，市長都信一下？”
法醫尴尬無奈地笑一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才是。
“隊長。”隊伍裏面唯一的女隊員魏荷走上來，“我有一個發現，但是不知道對不對。”
“是什麽，你說就是。”陳警官打起精神。
“就是，這三起殺人時間，都和被害人侵害女性有關。”
陳警官回想前面兩個案子，邊想邊說：“第一個受害者是因為想要侵犯目擊證人，第二個受害人正在對兇手動手動腳，那這第三個有什麽關系？”
魏荷示意陳警官看向旁邊崩潰大哭的女人。
“第三個受害者出軌了。”
陳警官沉思，道：“太過牽強了一些，不過也不失為一個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