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就算是得到本将軍的人…”……

第4章 第4章 “你就算是得到本将軍的人…”……

餘白芷用巾帕絞頭發邁過屏風的時候,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男人的視線太過于炙熱且熱烈,不僅如此,他的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一顆顆往下滑過他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骨。

他的眼睛無比發紅,好似山裏發狂的猛獸,蓄勢待發,随時要上來撕碎她。

她吓了一跳,“你、你怎麽了?”只是去沐浴的功夫,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男人不說話,依舊陰氣沉沉看着她。

餘白芷擦頭發的動作變得無比緩慢,由于頭發很濕,停頓了一會,已經将她的亵衣給打濕了。

亵衣貼着肌膚,不僅是透了,還顯出姣好的身形曲線。

餘白芷是順着他不自覺的視線,後知後覺垂眸發現的。

“......”

然後她難得尴尬了一瞬,走了幾步繞到後面拿外衫套起來,遮蓋得嚴嚴實實。

又取了新的巾帕絞頭發,想到喬骁方才的情況很不對勁。

餘白芷沒有在浴房過多停留,剛又要問他怎麽回事。

他視線掠過她套上外衫,遮擋嚴實的身軀,先一步譏诮道,“你若是真的不想,便把解藥給我。”

事情都做了擺到明面上,還裝什麽裝。

他的聲音比他的臉色還要低沉危險,沙啞得有幾分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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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解藥?”餘白芷一頭霧水。

對于她“裝傻充愣”的反應,男人嗤笑一聲,“你說呢?”

餘白芷,“?”

見她還在裝模作樣,喬骁一陣惡心,方才他真是傻了,竟然被她哄得吃了合卺酒。

陰山上面的這群悍匪陰險狡詐,詭計頻出,他又大意了。

那時不吃,眼下也不必如此狼狽。

汗珠滑過劍眉,暈染到他隐忍緊閉的眼睫之上,即便眼睛閉得很快,還是感受到了辛辣之意。

男人的睫被打濕了,越發顯得纖長,除此之外,透着些許羸弱的美感。

靜默之時,餘白芷總算是捋過來了。

合卺酒當中被人下了藥。

可她也一道吃了并沒有什麽問題。

既然是同一壺酒水,問題就只可能出現在酒盞之上了。

她走過去看了看,沒有在喬骁用過的酒盞裏發覺異樣,想來無色無味,即便是有些輕微的味道,自然也會被酒水給遮掩過去。

這場婚事是父親親手操辦,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敢在婚禮上作亂,何況是下藥這樣的事情。

方才餘白芷腦中閃過解令邧的名字,可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吧。

最有可能是父親,目的應當就是為了讓她和他圓房。

唉。

餘白芷緩緩放下酒盞,她轉過來,靜靜看着喬骁,思忖着解釋的話。

在她看喬骁的時候,他也在看,不,瞪着她。

潑墨似的長發鋪垂而下,攏着她的後背及皓腕。

她雖然洗淨了面上的脂粉,但一旁的紅燭照曳,映在臉上,依舊如同上了胭脂一般。

紅妝少女柔和綿靜,雙瞳剪水,看得喬骁怒從中來。

她就是憑借這副柔軟可欺的面龐,哄人吃酒,讓他如今置身于煉獄當中。

餘白芷思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你還好嗎?要不...”

去泡了涼澡,她再看看有沒有什麽藥物能夠緩解.....

藥匣子就放在床榻下的四方金環抽屜裏面,喬骁所坐的地方之下。

“要不什麽?”喬骁冷聲打斷她。

方才無意窺見她濕衣之下的妙曼,眼下她包裹得嚴嚴實實,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雙手攬着衣襟領口,她越這樣拉扯包裹,反而無形襯托出起伏。

見狀,他面紅耳赤、咬牙切齒,“你就算是得到本将軍的人,也得不到本将軍的心!”

“所以,別做夢了。”

餘白芷被他兇兇兩句給挾了回去,“......”緩緩閉上了嘴。

忍到這個份上,喬骁只覺得渾身都要爆炸了。

他的理智都要被徹底蠶食,此時此刻,汗珠不斷往下掉去,甚至開始打冷顫了。

餘白芷看着都覺得難受至極。

見他忍成這樣,面上手臂上的脈絡紋路鼓得駭人。

若是再不想辦法,很快便會經脈炸裂,餘白芷可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出這樣的事情。

她不得不重說方才的話,聲音溫和,“我沒有想如何,只是想告訴你,浴房裏面有涼水,或可緩解一二。”

她說完這句話,喬骁不動,他盤腿而坐,雙手無力垂落在膝蓋骨之上,還有些輕顫,想來是要用內力壓制,結局未果,眼下那藥效卷土重來,他的意識快要被吞并了。

“這種...藥不比尋常,你若是想要強忍過去,只怕沒那麽容易。”

不是沒那麽容易,而是根本不可能。

這種藥...她是變相承認,此事與她脫不開幹系,藥是她下的了?

“我憑什麽信你?”他如今局面,便是方才信她的下場,喬骁的話不只是反問,還是質問。

但餘白芷一句話就把他給堵了回來,“你眼下除了信我,還有第二條路走麽?”

除非他想死。

結合喬骁被人軟禁強行按頭拜天地都沒咬舌自盡的場面,她覺得他能夠忍辱負重到這個局面,定然不想死。

而今也不必她多說了罷。

他忍到這個份上了藥效還沒有徹底被揮發,一會他的內息崩潰,徹底不受控制,只怕一發不可收拾。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名聲傳出去應當不會好聽,但對她而言,無關緊要。

餘白芷是怕他死在這裏髒了她的小閣樓。

當然,這句話不能對着喬骁說了。

免得他惱羞成怒,做出什麽事情來。

盡管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依舊不信,還是在強忍着,強行運轉內力,想要沖散化解藥效,餘白芷本想提醒一二,但觸及他即便燥紅依舊不減冷意的面龐,最後還是沒張口,免得又被他嗆。

她伸手抓了一把桂圓,剛剝開遞到嘴邊,發覺已經梳洗過了,不好再吃,只能放到了另外一邊幹淨的小格匣裏。

僵持了将近一息,藥效是逐漸加強的,他的內息在方才的較量當中所剩無幾,如何沖得散,嘴角漸漸蔓出鮮血,滑過下巴滴至本就鮮紅的床榻之上,然後他妥協般地大喘氣。

好一會可算是真的妥協了,長腿耷拉下來,雙手撐着膝蓋骨緩緩起身。

整個人臉色蒼白無比虛弱,瞧着要摔不摔的,真怕他就此倒下,反而累及她,餘白芷探身走過去要從床榻下面給他拿拄拐——是她先前與山虎纏鬥受重創,養傷所備之物。

但還沒有靠近兩步呢,喬骁捂着胸膛,一臉警惕防備看着她,“做什麽?”他的聲音弱了一些,但兇沉不減,臉色照舊的陰鸷。

“沒事......”餘白芷抿出一抹淡笑随後撤了回去。

他整個人顫得厲害,人高腿長但步子邁不開,走得十分吃力。

餘白芷就這麽看着,都有些不耐煩了。

看着看着,她的視線不過微微往上挪了一些,然後她便發覺了不對勁,還是在男人臂腕稍稍遮掩的情況之下,瞧見的弧度。

起初,餘白芷沒做它想,她警惕以為喬骁在她的床底翻到了兵刃,所以偏頭去看,就盯着那看。

喬骁本就有意防範着,她的目光直白不加掩飾,自然在瞬間捕捉到了。

他面色微僵,整了整衣角,神色不自然便罷了,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看什麽?!”

方才還虛弱呢,這句話倒是中氣十足,不知道又又怎麽了,忽而惱羞成怒。

他的耳朵也紅了,比他的臉都要紅。

“你就這麽好奇,沒瞧過麽?”

這一句話砸下來,餘白芷可算是反應過來了。

她略是尴尬,“.......”

誰知道啊。

好在喬骁也覺得停留下來面對彼此只會越發凝滞,咬牙撐着加快速度。

初入了涼水當中,雖然冷得打顫,好歹是能凝了凝無比紊亂的心神,微微定了定神,喬骁還是先警惕往外看了看。

她似乎還在圓桌那地方坐着,沒有什麽動靜。

瞧了一會,稍微放了點心。

這藥也不知什麽來頭,十分厲害,冷下去之後,很快他的燥熱又起,浴桶裏的水都不再冰涼。

他留意到屏風之外的人影晃動,可此時脫不出身去,不知道她弄什麽把戲。

若是真發生了,不如就魚死網破。

餘白芷并沒有做什麽,只因為床榻髒了,濕透大片,她叫來丫鬟收拾整理,聽着裏面沒有動靜了,許久聽不見聲響。

丫鬟出去之後,她叫人拿些冰來。

取來之後,餘白芷扣響右邊屏風邊檀,“你還好嗎?我讓人取了一些冰來,你可需要?”

冰。

倒是可以。

只是他心中警惕不消,但此情此景之下,沒有辦法。

餘白芷也懶得廢話,她沒有進來,只把裝着冰水的木桶放置地上,一腳便踢了過去,準确抵達喬骁所在的浴桶旁邊,力道十分精準。

喬骁已經沒有精氣神去想她的武功有多厲害,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快要炸掉了。

長臂伸出浴桶之外拿了冰,折折騰騰許久,拿來的冰用了一半,剩下的都化了水,他垂眸,拎起冰水桶直接澆了下去,壓根就滅不了藥性帶來的內火。

冰水足夠冷,可他體內燥熱,意識有些昏昏了。

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要死在浴桶當中。

這樣“傲然”的異常死去,不知有多難堪。

正當喬骁不知如何做時,屏風外傳來一道輕軟的詢問,“你好些沒?”

幾番備受折磨,喬骁的眸光已經開始漫無目的的渙散了。

他歪頭偏臉投射視線過去至于屏風之後的影兒。

受燭火照映在花好圓月鴛鴦戲水上,肩若削成,起伏分明的姣好身影。

他眼睑微顫,啓唇吐露出低悶又無措的回話,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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