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口嫌體直

第6章 第6章 他的口嫌體直。

他......他想要她不要那麽輕柔,只虛虛握着他的手掌,托着他的腕子。

想要她用力一些,攥緊他的手掌,想要感受她手指的綿軟。

他是見過她的手的,生得小小的,看起來猶如上好的脂玉,沒想到觸碰起來竟如此舒适,美妙。

比他泡冰水要好多了。

嘶.....

男人指腹當中有一根碎屑戳得太深了,用針挑不出來,又怕斷了,又要廢一番功夫。

餘白芷索性就湊過去,低頭垂眸瞧準了,伸手,快準狠.挑.了出來。

喬骁控制不住吃痛一聲,餘白芷擡眼看去,男人沒有睜眼,瞧了一會,他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嘴角沒有再見血跡了,只是他的薄唇緊緊抿着。

不知道藥有沒有一點用,他都忍了那麽久,應當還可以再忍忍的吧。

話是那麽說,餘白芷往最明顯的山坡看了一眼,就是那麽一眼,她吓了一跳匆匆瞥開了視線。

嗯......怎麽好像這座山更高了些。

她甩開腦中思緒,低頭接着給他挑刺,希望那些藥能夠幫他扛住,好歹用力拗過這一關,希望能夠熬過這一關,不然今夜她也連帶着睡不安穩了。

她接着忙碌手頭上的事情。

喬骁的意識稍微回來了一些,可他的清醒沒有帶來一點好處,簡直折磨人。

他忍不住斥責自己方才究竟在想些什麽,居然在渴望眼前女子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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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她攥緊自己的手,粗暴對他。

除了攥手之外,還想渴望更多的親近,這實在太可怕了。

腦中正竭力保持着清醒,但身體依舊跟他唱反調,藥性蠶食着他為數不多的理智,想要他成為藥性的奴隸,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來。

喬骁很想要收回手,但腦中思緒拉扯已經足夠費勁了,方才又折騰了那麽一遭,而今哪裏來的多餘力氣啊。

他都不敢想,這樣下去,接下來又會怎麽辦。

她除卻給他挑刺上藥之外,似乎沒有做更多的事情。

反而是自己既然生出了龌龊的心思。

但喬骁心裏不安,餘白芷的觸碰令他焦躁,這種有意無意比單刀直入明目張膽更折磨人。

他無法辨別她到底是真的幫他上藥,還是惺惺作态。

他實在受不了,咬緊牙齒,費了力氣啓唇,終于吐出了氣若游絲的一句話,“別碰我。”

男人的聲音雖然輕飄飄,但是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餘白芷聽得很清楚。

她正放好紗布和小剪子,忍不住挑眉。

原因無它,喬骁這句話實在沒有氣勢,弱弱的不說,莫名其妙讓人察覺到可憐兮兮。

聽着不像是讓人別碰他,反而是在欲拒還迎一般。

所以她覺得有趣,忍不住挑了挑眉。

顯然不止她一個人如此感想,床榻之上的男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很不好對勁,很嬌弱。

可他已經再使不出力氣了,即便能張口,也是難堪,索性閉上眼睛,咬牙忍受着。

她脫身而去之後,就在旁邊坐着,似乎一動不動,喬骁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他身體裏面的異樣并沒有因為餘白芷的抽身退離有所緩解,反而越發想念了。

因為方才上藥的時候,已經與她有了短暫的接觸,那舒坦的溫涼柔膩,一直停留在他的指尖。

他忍不住回想,忍不住想念。

甚至想要伸手去觸碰,不能動便一直忍着,上了藥包裹起來的指腹,忍不住摩挲起來。

他想讓她走遠些,可這是人家的地盤,有什麽資格趕人家走?

要走也是他走,他倒是想走,可眼下呢?

動彈不得。

夜裏寒涼,喬骁身上新換的中衣很快就被熱汗給打濕了,薄薄的被褥蓋着也覺得好熱,他的面色潮紅,正在感受藥性的第二輪激蕩。

餘白芷在旁邊坐着,自然察覺到了。

看來她找的那些藥并不抵用,方才喬骁還冷靜了一些,如今混在合卺酒裏的藥性卷土重來,焚燒着他的五髒六腑,這一次他極有可能七竅流血,不止是簡單的內傷了。

餘白芷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這樣的情景之下跟喬骁歇了?

她不想。

這個男人雖然皮相骨相都不錯,就是脾氣不大好,可未免太趁人之危了吧,何況她沒有興致。

父親這是出的什麽馊主意啊!

“你...你殺了我吧。”他又張口了,聲音孱弱無比。

俊美的側臉冷汗密密,衣襟微微敞開,露出深凹的鎖骨,上面有些傷痕,餘白芷推斷,應該是用冰的時候,捂到身上,被冰塊的尖銳處劃傷了,此刻正汩汩冒着鮮血,而他渾然未覺。

話說回來,他還真是“貞烈”,寧死不屈。

他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貞烈。

這讓餘白芷很好奇,莫不是他有心悅的姑娘,要為她守身如玉?

先前聽父親說過他的一些相關,多數餘白芷都記不清了,她只曉得此人是沒有娶親的。

當然了,父親有關眼前男人的消息多是從那些跟着他身邊的降兵口中得知的。

既以為外人道,自然是人盡皆知了,那不為人知的呢?

餘白芷回過神,發覺他的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伸手撥開他的眼皮,觸碰他的時候,餘白芷感受到了能将人燒傷的炙熱滾燙,除此之外,他的眼睛猩紅,再過幾分便是猙獰了,是七竅流血的征兆之一。

偏生這個男人還在犟嘴,“別...碰我。”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明顯的川字,俊逸的臉上滿是抗拒,就好像她是洪水猛獸。

餘白芷啧了一聲,她的餘光往顯眼的地方掃了一下。

“你不難受麽?”

他的臉很熱,方才觸碰的時候,雖然某個男人的眼神當中寫滿了讓她滾蛋的字句。

但他的身體十分誠實打了舒服的顫粟,那時候她掀開他的眼皮,也感受到他睫羽的抖動。

“不......”他口是心非回答。

呼出的氣息也非常非常熱,餘白芷淡淡唔了一聲,“那......”

她覺得他這樣有點像之前養過的一條小狗,那狗狗剛來的時候很兇,訓了一段時日便聽話了,從只知道沖着她吼叫,後面圍着她轉來轉去搖尾巴要觸摸。

她停留在男人側臉的手緩慢抽走,指腹輕柔觸碰着他的側臉。

她沒有壞心,只是想到了那條小狗,所以像逗小狗一樣逗他玩玩。

沒想到喬骁的反應比那只狗狗要劇烈一些,他嘴裏讓她不準碰,緊閉的長睫顫得厲害,薄唇越發抿緊,他的俊臉誠實跟着她指尖離開的方向跟随而去。

見狀,餘白芷勾起唇角。

“...真的不難受?”

怎麽可能不難受,他都快要爆炸了,渾身緊繃着,就像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箭,可他無法憑借自身之力将這把弓箭射出去。

他需要幫助。

現如今在他身邊,就是眼前這個僅有一面之緣,摸不清底細,看不透本質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女人,他對她的了解停留在她的表象。

就是她的這張臉。

看似柔美,但她絕對不知柔美這一面,不知道是不是藥性太厲害了,方才他總感覺自己在她的言語和動作當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可如今對上她的眼睛,又覺得她好像沒有這樣的意思。

畢竟今晚她所做所為,都好像無比坦蕩。

喬骁覺得自己的理智所剩不多了,腦中的思緒混沌,竟然覺得她坦蕩?

餘白芷上了床榻,喬骁瞬間凝神警惕起來,可惜他無法大幅度動彈,只是微微側身,轉眼看着他,眸色很冷,彌漫着殺意。

她并不害怕,彈指弄滅了兩盞燭火,只有小幾上給他處理指腹傷勢時,端過來的燭火還明亮,但這麽一盞,很是幽微。

身處在黑暗當中,喬骁竟覺得他思緒緩和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此刻過于狼狽,展露在明亮之下,被人看見,難堪難受。

被褥之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渾身一僵,手忙腳亂捏住她的手腕,“你做什麽?”

驚惶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也比方才的那兩句話拔高了一些音量。

“救你啊。”餘白芷輕而易舉撥開他的大掌解釋道。

在觸碰上的一瞬間,弓箭繃得越發緊了,他驚詫于她的大膽。

又震驚不解于她到底是怎麽能夠做到,如此風輕雲淡做這件事情,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怎麽能這樣!

“你...我不要你救...嘶。”語不成調,男人倒吸一口涼氣。

餘白芷頓了一下,借助微弱的燭火當中看向他因為過分隐忍而猩紅的眼睛。

“真的不要我救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抽離。

男人的身體比他的嘴巴要誠實許多。

在沉默當中,餘白芷已經率先得到了答案。

耽擱下去,廢掉都是其次,只怕性命不保,餘白芷沒有再多言語,反而繼續。

她的動作生澀無比,腦中正在回憶看過的小冊子。

唔,好像是這樣的吧?

藥性雖然有所緩解,可在她毫無章法的手段當中,喬骁覺得自己陷入了另一番水深火熱的折磨。

一片靜谧當中,除卻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陌生的悶哼,不同尋常的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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