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芷妹妹…
第10章 第10章 阿芷妹妹…
提到孩子,自然不可避免讓人想到圓房一事。
若不除卻衣衫做親密的事,如何會有子嗣?
說到圓房,喬骁便想到昨日合卺酒裏的藥物,她用手幫他做的那些事情。
說實話,在餘白芷動手之前,喬骁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
尋常來說,一般姑娘家都是不願意的吧,畢竟...那樣不是很好,在喬骁這個萬年不近女色的男人心裏,實在過于孟浪大膽了。
昨日夜色深,只有小幾上的一盞燭火,又有被褥遮掩,她有沒有看到全貌了?
他聽人說,女子似乎很在意男子的強壯,她有沒有看過別人的?若是有的話,會不會在心中比較一二?
思及此,喬骁的神色變得古怪。
她爹提到孩子,她怎麽充耳不聞,徒留他一人應對?目光就專注盯着眼前的鍋子。
旁邊姑娘嫩白如蔥的小手捏着銀筷抵着比她臉都要大的碗盞,無比專注看着快要冒熱泡的濃湯。
喬骁,“......”
吃吃吃,昨日她進入婚房挑了蓋頭的時候吃,梳洗過後在吃,來的時候也在馬車上吃。
她好愛吃。
說到吃,腦海當中劃過昨日夜裏,她鼓如同小松鼠的腮幫子,喬骁腦子裏忽而炸開一個想法,此想法一出,他的面色瞬間漲紅。
怎麽!可以!
Advertisement
他怎麽可以生出這樣大逆不道,又違背尋常的念頭,簡直玷污了人家。
雖然他不喜歡她,但是怎麽能夠想要她為他那樣。
實在太不好了...不不不。
一定是查案的時候,聽那些葷素不忌的同僚說多了,這才貿然生出想法。
餘正問完這句話之後,便一直在等着喬骁的回答,他許久不回話便罷了,神色也古怪起來。
實在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論他在想什麽,猶猶豫豫不給準話在餘正的心中便是不樂意。
“怎麽,阿骁還有別的顧慮不成?”餘正的神色微凜了起來。
他這句話裏很有深意,想着是在吃飯的場面才沒有直言撂下話訓斥。
否則,餘正必然開腔,指着喬骁的鼻子,我這麽漂亮溫婉的女兒嫁給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你還磨磨唧唧,難不成還惦記着什麽紅顏知己!不要不識擡舉!
已經有人留意到了這邊焦灼的情狀,但想着是家事,大喜的日子不好攪合,便都低頭吃飯豎起耳朵,沒有吭聲。
餘白芷置若罔聞,她實在餓了,鍋子裏面的肉一沸騰,立馬就伸了筷子,夾起來蘸了辣沫香醬,邊吹邊吃。
喬骁,“......”
對面的解令邧都比她上心,不過那人就是一副冷笑哼哼,完全看熱鬧的樣子,靜等着喬骁出醜。
甚至還當着他的面給餘白芷遞了牛肉碟盤,甚至叫她,“白芷妹妹,你喜歡的牛肉丸子。”
說了這一句不算,甚至還在講,“今兒知道你要過來,我特地盯着後廚做的,裏面的肉料十足新鮮。”他的語氣和眼神溫柔做作到令人作嘔。
喬骁忍不住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這是當着他的面裝啊,方才還要吃人呢。
好一個白芷妹妹。
沒見人家已經成親了,縱然他和餘白芷有名無實,好歹也是明面上的夫妻!
喬骁縱然看不上解令邧的把戲,卻也不會讓他騎到自己的頭上裝模作樣,他用公筷給餘白芷夾了黃金卷鹌鹑蛋,還朝着她笑了一下——雖然很牽強。
好在他皮相生得好,不叫人察覺僵硬怪異,反而如沐春風。
與此同時,喬骁又扭頭回餘正的話,“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會盡力的,争取讓您在今年便達成心願。”
他的後半句笑着對解令邧說的,看起來比方才的解令邧還要欠揍。
為了看戲,衆人用膳的聲音小了不少,交談的聲音也漸漸停了下來。
喬骁頓感不對,難不成是因為他這句話?
好一會,解令邧率先抱臂嗤笑出聲,“喬大人居然不知道白芷妹妹吃不了黃金卷鹌鹑蛋麽?”
什麽?
喬骁愕然,他率先看向了餘白芷,對上她的目光,她嘴裏的食物還沒有吃完,正慢吞吞咀嚼着。
衆人方才聽到他說的話,自然也都明白他在回擊解令邧,可這...宣示主權獻殷勤獻錯了門路,也真是夠尴尬的。
喬骁完全沒有想到餘白芷不吃黃金卷鹌鹑蛋,此刻他垂眸,方才留意到裝盛黃金卷鹌鹑蛋的碟盞離她很遠,難怪......
面對衆人的為難,喬骁的确有幾分無地自容,他正想周全說點什麽,只見餘白芷夾起黃金卷鹌鹑蛋徑直吃了進去。
“你——”喬骁看着她就這麽吃了下去,還朝着他抿唇笑了笑,眉眼彎彎,睫羽卷翹,“味道還可以,日後會嘗嘗。”
說完,她還給他夾了夾鍋子裏面的脆骨,“這個好吃,我很喜歡,你嘗嘗看。”
她在無形當中給他解圍,周遭人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惡意調侃了,喬骁心中感受到了照拂,他不由多看了餘白芷一眼,随後他也低頭吃了餘白芷給他夾的脆骨。
味道的确不錯,完全不遜色京城酒樓裏的飯菜了,甚至脆骨裏的湯汁還要更鮮豔一些,難怪她方才心無旁骛,甚至連餘正的話都聽不到了,一門心思惦記着鍋子。
喬骁留意到解令邧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甚至還有些難看。
他冷然相對,轉看上餘正的眼睛,露了歉意地笑,朝他道,“小婿初來乍到,實在不了解阿芷妹妹的口味,日後一定多多留心。”
不就是演戲,誰不會了?
“嗯,很好。”餘正相當滿意,“你能有這般覺悟,出乎我的意料,但很不錯。”
喬骁又皮笑肉不笑,颔首知道了。
“快吃吧,我們陰山的酒肉可是很不錯的,山下都未必吃得這樣好。”
整日裏燒殺擄掠,能不是最好的麽?
喬骁忍不住在心裏暗道。
他轉過頭的時候,餘白芷還在看他,瞧得他莫名其妙,用眼神無聲問了一句怎麽了。
餘白芷沒吭聲,她又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糍酥肉,偏頭的時候問了一句,“你叫我什麽?”
喬骁蹙眉,幹巴巴重複,“...阿芷妹妹。”
方才不過是為了應付難纏的山匪們,自然要裝一裝,不是她說...演戲以求清淨的麽?她幫她解圍,他自然也要給她面子,撐好戲臺子。
如今她怎麽這樣問?難不成是叫錯了?
雖沒有直接問過她的名諱,但方才敬茶的時候,差不離知道了,應當沒有喚錯吧。
但現在的他和她是“盟友”,還是要認真些,“我叫錯了麽?”他也借着夾菜的動作問了問她。
“沒有。”餘白芷不曾多說。
即便她說沒有,但喬骁還是能夠感覺到有,她的話沒有說完。
此刻不是說話的地方,怕又引起尴尬,喬骁也沒多再開口追問了。
對面的解令邧以及在坐的衆人見到兩人“有來有往”夾菜,甚至還貼着耳朵說話,臉色又冷了下去。
這個小白臉到倒是很會哄人,就仗着他的那張臉吧。
其餘的人卻是在議論,昨日喬骁還視死如歸不肯拜堂,沒想到過了洞房花燭夜,整個人都變了,甚至還知道給人夾菜了,真是令人意外。
說不定,今年還真的能夠讓大寨主抱上孫子呢。
用過了早膳,又在前廳之內聽着說了一會話,餘正總算是放人去休息了。
喬骁跟着餘白芷出去的時候,陰山的幾個管主帶着人過來複命,後面還跟着一群人,都是陰山的山匪,擦肩而過之時,就是随意的一眼而已,喬骁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的瞳孔不自覺放大,眉頭緊皺,這個人...
怕是他看錯了,錯身之後,喬骁又側身轉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确定了,跟着陰山管主身側的那個山匪,是他叔父身邊的人。
這個人他是在刑部送回的屍體堆裏見過的。
刑部除了要審理犯人,還要給為朝廷捐軀的人安葬後事,許多人都不願意跟死屍打交道,喬骁反而覺得清淨,便攬了過去。
因為這個人在叔父手底下做活,家境又貧寒,看着可憐,喬骁便掏了自家的腰包,給了不少銀錢善後。
當時他不是死在了替朝廷押送赈災糧食的路上麽,怎麽會在這裏?看他的樣子,似乎投到了陰山的門下,在為山匪做事,難不成是樣貌相似的人?但未免也太像了吧?就連兩人之間的身量都差不多。
他收回眼之後一直在思考,餘白芷停在原地等他,喬骁走着走着,失神了,徑直往前撞去,将她撈抱到了懷中。
意想不到的碰撞,因為身量的差距,他的手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軟得像棉花,又像是雲朵一般。
就是這樣的柔松蓬軟,反而讓他懼怕,就好似燙手山芋一般。
他臉色紅着後退一大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的手已經收回來了,目光卻不自覺落到方才所碰的地方。
她的衣襟被他給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