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他确定,他想得到她……

第8章 chapter8 他确定,他想得到她……

在沈祈聞的恭喜下,宋枝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卻被他按住了手腕,手心的溫度炙熱的燙人,宋枝下意識的僵住了身子,他卻也沒握太久,不動神色的摩挲後又放開。

“女孩子,可以以茶代酒。”他說着,把宋枝身前的那杯白水遞給她。

宋枝也不和他客氣,接起白水下肚,沖他道了聲謝。

心底的防備又卸下了好幾分。

他像一個及其體諒女孩子的紳士。

下一秒,陶行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吊兒郎當的,泛着危險的笑,宋枝警惕的盯住他,豎起了防備。

只見他晃悠悠的走過來,泛黃的膚色上,染上了不明顯的紅色,好似已經有了醉意,但卻準确的拎起酒瓶,往宋枝剛剛喝完的白水杯子裏倒滿了酒。

是白酒。

他站起身子,掐着嗓子,巍然開口:“嫂子,這杯我敬你。”

陶行整杯酒豪氣的舉到她面前,灑出來了些,都滴在了她的牛仔褲上,浸染一片深色。

他說“沒有你的支持,周致走不到今天。”

“沒有周致的今天,就沒有我的今天。”他又說,笑的開懷。

宋枝右手邊,沈祈聞整個人放松了身子,眯起眼眸,好似枕藉的瞧,不動聲色的轉着手裏的打火機,靠在椅子上,端着杯子,幾十塊的啤酒,被他喝出了一股紅酒的韻味,滿眼的促狹蔓延開來。

宋枝還沒有說話,周致先不樂意的站起來,眉心皺成一團,看着陶行盡是不滿,他推搡陶行:“幹什麽呢?倒這麽多白酒,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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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吆喝陶行坐下,雙目已經蒙上了一層冷意。

“周致走到今天,也離不開你的幫助。”宋枝按住周致的手,饒是她在不喜歡陶行,但是她确實也清楚,周致得到沈祈聞的合同,離不開陶行的牽橋搭線,不然那次,沈祈聞憑什麽去他們那麽小的一個局。

她并不想在今天這個慶功宴上,本該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局,拂了誰的面子。

于是,她端起酒杯,與陶行碰了一杯,笑的溫柔:“我喝一口。”

辛辣入口。

連帶着整個人都火燒火燎了。

像被扔進了煉丹爐一樣的,就那麽一瞬間腦子裏一片空白,連東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下一秒又清醒過來。

欺霜賽雪的臉染上了緋紅,眼睛也是紅的,楚楚伊人。

瞳孔渙散,可憐極了。

啤酒她還能喝個三四瓶。

白酒她還沒喝過,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淺。

但這一口,她只能安慰自己,還好。

以為這樣算是過了,偏偏周致喝下了他杯子裏的酒,又給自己倒上,沖着宋枝喝了一口的杯子,繼續舉杯,他挑眉一笑:“這杯,我敬宋小姐你,一直聽周致說他女朋友跟天仙一樣,又能幹,又好看。見了兩次,他真沒吹牛。”

行。

她已然被那杯酒沖淡了理智,骨子裏的倔強攀爬上來,絕不允許今天讓陶行看低了自己,連帶着周致。

酒杯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她喝下一口酒,緊咬着下唇。

宋枝恍若已經掉進了夢裏,或者雲朵上。

不然她怎麽覺得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周致冷色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怒意。

宋枝看到了,輕輕去捏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沒事。

別人灌周致的酒,他能笑着全部應下,哪怕喝了去吐,他也會陪笑喝。

但若是要宋枝這樣陪酒,周致是千百個不情願。

他不準她受一點苦。

周致已經要發作了,陶行很有眼見的掉轉槍頭,他說的皮笑肉不笑,偏偏語氣裏染着玩笑,讓人不好生氣:“周總憐香惜玉咯,來來來,你來幫嫂子喝。”

他給周致倒上酒,調笑:“幫喝double喲。”

宋枝的樣子看起來好欺負極了,紅着臉,因為喝了酒,嗓子也軟下來:“剛剛那杯我已經喝了。”

“欸,”陶行往後退了一大步:“我可是準備敬你三杯酒的,宋小姐。”

“行了,我喝。”周致舉起酒杯,擋酒這樣英雄救美的戲碼,在飯桌上,人人都喜聞樂見。

在場的人都在起哄鼓掌,都說要敬宋枝。

最後酒全進了周致的肚子裏。

沈祈聞遲遲沒走,這個桌子上,沒有人敢灌他的酒,有人壯着膽子想來找他敬酒,他一個眼神,那些人就調轉腳尖,找別人喝去了。

他像一個看客,堂前高坐,戲子在前。

身居高位的人,即便坐在煙火氣裏。

也帶着居高臨下的審視的目光,運籌帷幄,掌控全局。

宋枝撐着身子站定,她想去躺廁所。

沈祈聞好心的為她讓開了位置。

酒精似乎讓她忘記了面前的人是誰,她揚起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是沈祈聞第二次看到她這樣的笑。

沈祈聞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

她素面朝天,戴着白色的安全帽。

也是這樣的裝扮,白色T恤,牛仔褲。

算算時間,應該是她大四實習的時候。

烈日當頭,她盯着一張小臉,清瘦的,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

站在一堆灰頭土臉的大老爺們中間,視察工地,指揮工作。

認真的樣子,一眼能撞進人心底。

稚嫩清澈,像一張白紙。

有人不滿她的安排,她紅着臉和人争執,一步也不肯退。

那人氣急敗壞的把帽子往地上一扔,扭頭就走。

她也不哭,蹲下身子撿起帽子。

去買了瓶水,連同帽子,一起遞給那個和她争執的人,笑得燦爛。

她狀似安慰似的,在和那人輕聲說什麽。

那人沒說話,但臉色見好。

最後那人擰開水,哐哐的喝,把帽子扣上,在原地坐了很久。

他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知道她這份笑容裏沒有參雜一點假。

更覺可貴。

身居高位,遇到的人黑白混雜,第一次遇到這樣純粹的白。

就那一眼。

他确定,他想得到她。

宋枝人是暈的,但是又不算太暈,看的清路,也認得清人,就是不太能思考了。

比如,她此刻從廁所出來,用水漱口。

試圖沖淡嘴裏的辛辣味。

所以誰來告訴她,沈祈聞怎麽站她身後直挺挺的盯着她?

她如夢初醒,身體打了一個激靈,腦袋告訴她,這人不熟,不能惹。

嘴卻比她快一步的不受控制的出聲,她說:“沈祈聞,你怎麽在這?”

她大膽的叫他的名字,不再是客客氣氣的沈先生。

沈祈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這一次确結結實實的把真實的笑挂在了臉上,他逼近她一步,輕聲誘哄:“怎麽?只準你在這?”

氣勢逼人,宋枝後退一步。

“哦,那我先走了。”她說:“你就在這呆着吧。”

“叫我什麽?”他的眼睛盯着她渙散的瞳孔,極具蠱惑,眼眸裏的侵略蔓延到了眼角,他再逼近她一步,目光流連,擲地有聲:“宋枝。”

壓迫滔天,宋枝退無可退。

手肘壓在洗手臺上。

他整個人壓了過去,空氣中都是酒氣,呼吸都是纏綿的。

宋枝支支吾吾的,回不上話。

忽然反應過來,将他一把推開,撒腿就跑。

沒跑幾步,她又停下,回頭看他。

沈祈聞站在燈光下。

他的目光深沉似海,清冷的眸子裏蔓延上沉沉的霧氣,翻湧的波浪洶湧,要将她整個人都淹進去。

原本就明亮的走廊,仿佛像染上了月華。

他在燈影模糊間,灼灼望向她。

志在必得。

走到包間門口時,宋枝還特意拍了拍胸口。

平複自己狂跳的心。

她慌的吓人。

她才進去,裏面的人已經走了大半。

但是陶行還在。

周致趴在桌子上,醉的已經不省人事。

見她走進去,陶行招呼她:“嫂子,我們這要結束了,你先回吧。”

宋枝的腦子還有點轉不太過彎,她問:“周致呢?”

陶行說:“我一定把他安全送回家,嫂子你放心吧。”

宋枝說:“你送他?”

陶行的目光在她身上從上而下的流連,意味深長的調笑她:“那,嫂子你帶他回你家?”

宋枝的臉更紅了,她走到位置上,拿起自己的包背上。

落下一句:“那你照顧好他,麻煩了。”

宋枝沒想到,走出門還能碰到沈祈聞。

他半邊身子靠在牆上,點了根煙,靡靡的抽着。

見她來了,就把煙撚了。

像在等她。

她走近,他如珠似玉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起:“我送你。”

這次,終于不是順路了。

宋枝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車。”

因為喝醉了酒,她的聲音很小聲,又軟,連帶着拒絕都顯得很無力。

走出大堂,路邊的冷風一吹,她好像又清醒了幾分。

但又不是太清醒。

黑色的勞斯萊斯開過來。

她只覺得這車看着眼熟,都忘了自己坐過兩次。

沈祈聞替她打開車門:“宋枝,上車。”

他毫不顧忌的推了她一把,宋枝軟軟的倒進去。

滿車的雪松香,溫暖柔和。

她像跌進了他的懷抱。

她好像又還不算太醉,不願意坐他的車,掙紮的就要去開他的車門,但車門已經被司機鎖住了,她低頭弄了半天,也沒有打開。

惱怒的望着沈祈聞,他只覺得可愛,像在撒嬌。

他坐進車裏,不着痕跡的緊緊挨着她。

車內昏暗,光影綽綽,他慢條斯理的将襯衫的第一顆紐扣解開,趁着靡靡夜色,溫熱的指尖從她衣角向上滑,落在她溫熱的臉頰:“宋枝。”

沈祈聞低聲笑,耐着性子,另一只手滑到她的薄背,循循善誘:“我是誰?”

司機瞟了一眼後視鏡,自覺地升起了擋板。

方寸之間,宋枝只覺得整個人要溺斃在裏面。

車輛起步,陶行攜着醉的軟爛的周致,他斜着身子,讓周致把所有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

他盯着那輛開遠的勞斯萊斯,陰恻恻的笑。

最後,他看着周致,緩緩自語說:“是你說,想要潑天的富貴。”

尾音落下:“我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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