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第35章

◇ 第35章

墨紹元用了整整一晚才勉強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他想盡可能地瞞闵子叢久一些，但他似乎早就料到。

“這是我這病的并發症，都是暫時性的，你別弄得比我還緊張。”

闵子叢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太陽直射過來的方向。

“子叢，你想跟裴大夫去遠楓山莊嗎？他爺爺是舉國上下有名的老中醫，好多人都在他手中起死回生，要不你跟裴大夫去山莊住住吧……我不去，我就在南洋帥府處理公務，等你好些了，我得空了，就去看你……”墨紹元每一句話都說的無比小心謹慎。

闵子叢淺淺笑了笑，随即搖頭：“紹元，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是兩人重逢數月後，闵子叢首次對他喚出如此親昵的稱呼。

墨紹元激動到顫抖，但轉瞬後的情緒無比哀傷。

“只要你好好活着，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認了。”他就像個被主人抛棄的寵物，委屈無助，卻又接受現實。

“當你整日在別苑尋歡作樂時，可曾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闵子叢依舊看着那太陽的方向，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墨紹元的心疼得快要失去了知覺：“我錯了……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死，你要是死，我就會跟你一塊死，這大帥之位，不要也罷……”

“辛苦近十年拼打下來的江山，說不要就不要？你為了我就這麽舍得？”闵子叢覺得此刻的他太過孩子氣。

“必須舍得。”墨紹元沒有一絲猶豫。

闵子叢嘆了口氣，因為虛弱，連嘆氣聲都幾不可聞。

“下次如果有一個人願意陪你吃苦七年，別再傷他的心。若是做不到便別給承諾，給了承諾就不要讓人家失望……”他已經在用交代後話的語氣在跟他說話了。

墨紹元的心髒一刺一刺地墜疼着，黑眸中湧上一層薄霧。

“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墨紹元低吼着，擡起顫抖的手直接撫上他微微幹燥的嘴唇，不想讓他繼續往下說。

闵子叢勾着嘴角，就像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淺笑。

“這話，你七年前也說過。”他閉上眼，不讓他看到自己眸中的情緒，可眼淚還是從眼角滑落了出來。

他的眼淚就像世間最濃烈的酸，将墨紹元的心髒腐蝕得千瘡百孔。

七年前他說過太多情話，多到令他沒法一一回想起來。

那都是他對闵子叢愛的宣誓，是他們曾經愛至巅峰的證明。

可那些話是他對他有過的承諾，也是他一點一點違背誓言到無法收場。

“我以後會繼續說，說到我再也沒力氣說的那一刻為止。”墨紹元堅定說道。

“你還是去好好處理房惜玉的後事吧，畢竟也是跟了你幾年的人，名義上還給你生過孩子，別太寒酸了。”闵子叢的心緒早已飄遠。

想起那出生沒幾天就沒了生命的孩子，闵子叢現在還有些惋惜。

可一想起傷害那孩子的罪魁禍首之人，闵子叢心底的惋惜就變成了另一種複雜情緒。

虎毒不食子，那房惜玉真是狠毒……

“我已經交給別人在處理，她的一切我都不想再管了。”墨紹元急忙說道。

闵子叢皺了皺眉，這樣的墨紹元在他眼中，太沒責任擔當。

“你總是這樣自私，想要什麽時就忽略別的人事……換位思考一下，你曾經對我殘忍，現在對房惜玉殘忍，你叫我怎麽說你好呢？”

墨紹元的眉頭揪成一團：“她死的蹊跷，這賬還沒找她算呢！我覺得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不算殘忍。”

“怎麽，你還想個死人算賬？”闵子叢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