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績
第17章 成績
“會玩鍵盤嗎?”宇航逸問。
“會一點,”梁肆說,“但玩得不怎麽樣。”
宇航逸眼睛一亮,拍了下熊威的鼓然後說:“那你來給個動機!”
梁肆聞言輕輕地挑起眉,走到電子鋼琴旁邊,彎腰坐了來,腿半躬着搭在椅子上。
他按了一下試了試音色,腦子裏搜刮出一段C7和弦。
他用的是clav音色,是funk音樂常用的音色。
宇航逸一挑眉,手搭着貝斯的邊緣,看上去好像已經在思考什麽時候加段花進去了。
熊威突然一個重音進了拍,宇航逸連忙手指刮了一段滑音跟上,飛快地構思了一段baseline。
四個小節之後梁肆突發奇想空出來了一段,最後宇航逸加了一段花帶起了主題旋律。
一開始的不磨合好像都已經被遺忘了。
最後一個音落下,整個房子裏一片寂靜。梁肆的心髒跳得很快,連帶着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但他的眼睛很亮,顯然是玩得很盡興。
“厲害。”宇航逸靠着牆,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看不出來啊,你這水平可以,學過樂理吧?”
梁肆笑了一下,然後說:“自己瞎看過一點。”
陳以良靠在旁邊的沙發上,手指在屏幕上反複地敲着,眼底有些微微的倦意。
梁肆看了一眼時間,來來回回這一趟,外面天都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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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自習?”
陳以良聞言擡了頭,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起身就走。
梁肆站在他旁邊,“哎”了一聲說:“你隊員……”
“不是我的隊員。”陳以良走到路邊,把鑰匙插上了車。
“你還是個編外人員?”梁肆挑了下眉,扶着車跨坐了上去。
陳以良“嗯”了一聲。
梁肆忍不住笑了,陳以良坐在前面一臉不解地看着他,完全沒理解到他的笑點。
柔軟的山風順着他們的身側刮過,似乎在下午的時候它會更顯溫柔。
有時它會順着山谷掠過,然後發出如同大提琴般的低響,在遼遠空闊的空間裏顯得悠揚而緩慢。
旁邊的車疾馳而過,梁肆的手沒抓穩,整個身子往旁邊傾了一下,差點就要摔下去,手下意識地一把摟住了陳以良的腰。
陳以良的腰腹猛地收緊了。
他的腰并不細,而是有些精壯,看上去相當富有力度,梁肆的手臂壓在上面時能感受到對方的緊繃。
“你緊張什麽?”梁肆被風吹得眯起眼睛,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語氣聽上去還挺輕松。
“梁肆,松手。”陳以良聲音很低,頭朝一旁偏了偏,似乎是在躲他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
梁肆一開始還不明白,剛想張嘴問為什麽。
直到他意識到他的整個人都貼着陳以良之後才猛地發現——他們離得有些太近了。他的手觸電般地松開了,抓着電動車邊。
風吹得他有些耳熱。
——
“出成績了沒?”孫烨看着從辦公室出來的一大批人,朝戚贍問了一句。
戚贍點了點頭,說:“出是出了,但是還沒有年排,只有聯排。”
“孫烨,這不考個全蕪中第一給我們看一眼?”
幾個男生路過,邊笑着說邊拍了下他的屁股。
孫烨“啪”地拍了一下他們的背,“卧槽,滾滾滾,少調侃我。”
梁肆在一旁看着,沒來由地想起陳以良,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明這種接觸再尋常不過了,但他和對方不經意間碰到還是會相當不自在。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拈了拈,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回憶起對方腰腹的觸感來。
“梁肆,老楊喊你去辦公室!”門外有人喊了一句。
梁肆猛地從思緒裏抽離出來,有些慌亂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他無意識地揉了揉耳朵,穿過一層層讨論成績的人群,走進了辦公室。
楊輝坐在辦公椅上看着他,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藹可親。
梁肆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連忙說:“楊老師,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吧。”
楊輝站起來,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說:“梁肆,你好樣的!進步很大啊。”
梁肆将信将疑地問了一句:“真的?”
楊輝“哎呀”了一聲,說:“我騙你幹什麽?你一個月就提了四十多分啊!”
梁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楊輝也一副高興的樣子,說:“這樣,我送你點東西。”
梁肆連忙擺手,剛要拒絕,結果看到楊輝掏了張卷子出來。
“我着重看了一下你的卷面,你啊,把幾何大題再多練幾道,尤其是建系那道題。”楊輝說完,把試卷遞給他。
能不要嗎?
“……”梁肆扯了扯嘴角,說,“謝謝老師。”
楊輝一擺手,說:“哎,你要是寫得好啊,我把這套卷子都送你啊!”
“不用不用,”梁肆連忙說,“我先走了,謝謝老師。”
他拎着那張數學試卷,離開了辦公室。
四十分,比他自己的目标還要低十來分。
梁肆瞥了一眼那張卷子,勾出大題鋪在桌子上,低頭那筆在草稿紙上開始算了起來。
寫着寫着就卡住了,想得抓耳撓腮。
他一擡頭,在周圍看了一圈,剛好看到陳以良從教室門外走進來。
“陳以良!”梁肆的眼睛一亮,笑了一下然後問,“能幫我看一眼這個題嗎?“
陳以良的腳步頓了頓,慢慢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上的草稿紙。
他應該是寫過這套試卷,拎着梁肆手上的筆,撕了張草稿紙就開始講題。
他整個人都罩在梁肆上方,和他貼得很近,梁肆感覺有些不自在,餘光瞥到了他的側臉。
對方身體的熱度傳導到了他身上——他感覺自己也有些熱。
明明夏天都要過去了。
但陳以良似乎沒有意識到,擡手在草稿紙上寫下了一長串數式。
梁肆集中注意力消化他講的東西,但多多少少還是被影響到了。
“……所以f(x)在(2,8)上遞增。”陳以良說,“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梁肆說。
陳以良看着對方略紅的耳尖,眼裏沉着的光微微動了一下。
他的嘴角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話,拎着水瓶轉身走出了教室,應該是去打水去了。
梁肆等他走了之後,坐在位置上,搓了搓發燙的耳朵。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