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聚會

第27章 聚會

梁肆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很多念頭,那些疑問猶如飓風一般狂卷過他的腦海。

他還沒放棄音樂嗎?這幾年在幹什麽?考上了哪個大學?

以及,為什麽……留了長發?

劉宇在聽到他說出口的這個名字時明顯愣了一下。

“是我想的那個嗎?”他壓低了聲音,問,“你初戀?這也太巧了吧?”

“我說,你要不去找他聊聊天?感覺你倆挺可惜的。”

梁肆眯了眯眼睛,牙齒不自覺地咬了下口腔內壁。血腥味從嘴裏蔓延開來,他很輕地“嘶”了一聲。

他不知道怎麽回話,突然沒了興致。

“走吧,我餓了。”

說完這話,梁肆也沒管劉宇什麽反應,擡腳就走。

劉宇察覺出他情緒不對,沒說什麽,只好跟上了他。

“哎,梁肆,走慢點,等等我。”

梁肆的腦子很亂,一時有些語塞。好像一直是這樣,無論過了多久,一想到陳以良,他還是會說不出話。

他當年還沒來得及和陳以良說些什麽就已經離開了。在英國父母給他換了個號碼,直到半個月前才把原來的號碼還給他,将近三年他都沒有再和陳以良講過話。

劉宇在後面緊趕慢趕地追他,走到洞口時剛想和他說些什麽,卻發現那人正坐在旁邊的一張長椅上,對着馬路對面的高大建築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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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跟着坐在長椅上,“以前還沒見過你這樣。”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湛藍色的天空捧着一輪太陽,落下晃眼的光,穿過梧桐樹樹葉的罅隙,在地面上形成交錯的光斑。

梁肆盯着那些建築,一時有些恍惚。

大概是真的太久沒回來了,曾經周圍還在的很多巷子都被翻新了,從窄小破舊的舊樓層搖身一變,轉眼就換成了高大氣派的新樓。

他才想起來,這是一中附近的那條巷子,回憶起來仿佛還能看見 STARS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走在路上。

很久之前和他們一起吃飯的燒烤店早就不見了,換成一家不認識招牌的便利店,門店幹淨大氣,但梁肆看着那裏,莫名心裏堵得慌。

“這是一中嗎?”梁肆問。

劉宇指了指遠處一棟紅磚白牆的建築,說:“這個是。”

說罷,他頓了頓,說:“別盯了,你不是餓了嗎?走,哥請你一頓。我知道有個麻辣燙店味道特別好。”

“……行。”梁肆突然笑了,“謝了。”

他和劉宇一起走在路上,心底忽然漫起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受,好像記憶裏他曾經也和另一個人這樣慢悠悠地走在街上過。

——

孫烨他們安排的同學聚會在某一周的一個星期天,地方在一中附近的一個飯館。

因為很多人白天都有事,時間定在了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天氣好,人在晚上擡頭一望,就能夠看到星星。

梁肆在飯店外圍找孫烨定的桌,剛好碰上孫烨。孫烨好像是定了箱飲料,梁肆幫他拎了一半。

“謝謝啊,你來得還蠻早。”孫烨笑了一下,“現在沒幾個人來。”

他領着梁肆進了包間,裏面坐着幾個熟面孔,正在一起漫無邊際地談天說地。

“霍,我感覺今年題目真挺難的啊。”邱澤大大咧咧地說,“不知道為什麽網上都說簡單。”

“還好吧?”尚群熠撓了撓頭,“我感覺中規中矩。不果,和我們也沒啥關系了,都畢業這麽久啦。”

“我還記得我也是當年考數學的時候,手心寫得全是汗。”林玉搖了搖頭,“當時超級緊張,三角函數大題第二問我算了三遍,答案都不一樣。”

“我也是!”邱澤說:“我還以為就我這樣。”

“啊?”尚群熠說,“你們都這樣嗎?我感覺像在考月考……”

“大差不差吧。”邱澤聳了聳肩,“我考聯考的時候也很緊張。”

他們聊到一半,包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小條縫。

“誰啊?”尚群熠探頭看了過去。

邱澤看了十幾秒,接着就反應過來那是誰了。

“……梁肆?!”邱澤看見來人愣了兩三秒,然後笑了,“好久沒見到你了。自從你轉學之後,上課都沒人陪我唠嗑了。”

“你和我可沒少聊。”孫烨突然出聲損了一句。

邱澤嗤笑一聲:“去去去,叫你了嗎你就往這湊。”

梁肆看着他們鬥嘴,忽然笑了起來。

他總感覺好像回到了曾經的那個班級裏,熟悉的吵鬧聲和大家的面孔,讓他感到心安。

“我們可都記得你!”邱澤看着他,忽然嘆了口氣,說:“就是你走得也太猝不及防了,一個暑假回來就沒看見你人,陳以良當時還到處問呢。”

梁肆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孫烨看出他的變化,開口強行轉移話題:“你們點菜了嗎?”

“沒有。”邱澤說,“等人到齊了再點吧。”

“行。”孫烨坐了下來。

剩下的同學陸陸續續地趕到了包間。

梁肆正埋着頭吃提前上的涼菜,突然聽到旁邊的孫烨喊了一嗓子:“陳總!這邊這邊,坐過來!”

梁肆連忙擡頭,看見來人一愣。那人留着中長發,用皮筋紮了起來,表情冷淡,和記憶中的人別無二致。周圍只有他旁邊還有空位,陳以良看見他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徑直朝他這走了過來。

梁肆有些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眼神飄忽不定地往外瞟。

陳以良走到他身邊,張嘴問了一句什麽。

周圍的歡呼聲和聊天聲太嘈雜,他的聲音很低,梁肆沒聽清。

他湊了過去,小聲問:“你說什麽?”

陳以良看着他,忽然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湊近低聲道:“我問——”

“你旁邊有人嗎?”

梁肆心髒猛地一跳,好像掉了一拍一樣,後面的全都亂了套。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微幹的嘴唇,說:“沒有。”

陳以良點了點頭,接着問:“我能坐這嗎?”

梁肆沉默了一會。

他看着陳以良紮在身後的小辮子,鬼使神差地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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