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Chapter 34

沈陌忙完回到工作室,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衛晨仍舊是留守最晚的那個,見沈陌回來,一屁股從座椅上彈射起來,追着進了沈陌辦公室,問着:“怎麽樣?項總怎麽說?”

沈陌:“你先讓我喝口水喘口氣。”

衛晨狗腿地給沈陌倒水,沈陌無語:“你是想聽八卦還是真的關心我?”

衛晨:“都有吧。你之前說溫茹把項總錯認成別人,我還覺得鬼扯蛋,今天見着,聽她講話的樣子跟內容,看來項總說的有幾分真,溫茹是不是分不清現實跟幻想?項總有說過是什麽診斷結果嗎?”

沈陌搖頭:“你先回去吧,項遠一會過來。”

衛晨:“今天我可是真加班,還在跑圖呢,稍微等會,保證不打擾你們。”

沈陌就沒管他,等項遠的時間裏自己也整理了整理手頭工作,然後上網搜索了下溫茹的症狀,甚至網上挂號咨詢了醫生,林林總總看完資料,心裏直嘆氣。

項遠過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好像項遠也習慣衛晨在這裏當背景板,打了個招呼直接大步流星進了沈陌辦公室,當然,把門關上了。沈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跟項遠陳述,項遠沉默片刻,從背後抱住沈陌,下巴擱沈陌肩膀上,說着:“昨天載溫茹的時候,她媽媽也在車上,下次不會瞞你了,不,不會有下次。”

沈陌:“今天覺得她,有點可憐。”

項遠:“同情心很可怕,先收起來吧。昨天形勢所迫,公告場合怕鬧起來難看,就載她一次,我反省半夜,真的,沈陌,沒有必要同情心泛濫,還是那句話,尊重他人命運。我們共勉吧。”

衛晨在外面敲了敲門,喊着:“我走了!”

沈陌也收拾東西,問項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她今天一天神經緊繃,見到項遠才算是松弛下來,想去喝點東西放松下神經,倆人手拉着手下樓,夜晚外面降溫,項遠在出門前給沈陌圍上圍巾,又上前緊緊擁抱,說着:“回家給你弄個火腿奶酪,配紅酒,去我那邊大浴池裏舒舒服服泡個澡。”

沈陌回應着擁抱,說着:“好啊,明天上午都想晚起逃班了。”

沈陌正說着,擡眼瞥向外面,生生吓得一個激靈,只見溫茹趴在落地窗玻璃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們,臉色煞白如鬼,手掌緊緊貼着窗戶,鬼影一般,片刻後她猛然捶打玻璃,穿刺黑夜的尖叫爆鳴在耳邊。

項遠緊緊将沈陌護在身後,囑咐着:“你不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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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出去,溫茹已經完全沒了理智,對着項遠拳打腳踢吼叫着:“你為什麽!為什麽!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你們!”

很難聽的詛咒和咒罵從溫茹口中傾瀉而出,沈陌看項遠想讓溫茹冷靜很是吃力,就也出門幫忙,溫茹掙紮開項遠,朝着沈陌的臉就甩過去一個響亮的巴掌,沈陌嘴角立馬嘗到了血腥的味道,項遠一看火氣立馬上來,朝溫茹吼道:“夠了!”

溫茹被他一吼,眼睛瞪大,抱着肩膀委頓坐在地上,發抖啜泣。

項遠擡起沈陌的臉看她嘴角傷口,一臉怒意,撥通溫茹媽媽的電話,語氣很是憤怒地讓他們來接人。

沈陌剛開始很懵,現在回神一點,安慰道:“沒事,她家裏人怎麽說?”

項遠:“馬上過來。”

好像溫茹只能接收到項遠的話,沈陌讓項遠勸溫茹先進工作室,外面實在太冷,等進屋,沈陌給溫茹倒了一杯溫水,但是也沒解釋什麽,沒什麽好解釋的,倒是溫茹捧着杯子抖着手,小聲說着:“我東西落在這裏了,我回來取東西,你們為什麽在一起?為什麽?我哪裏不好,你說我哪裏不夠好。我就知道怎麽可能那麽巧用一樣。”

她魔怔一樣開始一直重複說着“我哪裏不夠好,為什麽不行。”越哭越傷心,幾乎是缺氧的哭法,沈陌無奈地看着,平日裏思路再快,主意再多,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了。

過了沒多久,溫茹媽媽帶着人趕了過來,項遠把溫茹交給她媽媽,溫茹媽媽看着也憔悴不少,但是眼睛盯着沈陌充滿敵意,項遠擋住沈陌身前,說着:“趕緊回去吧,建議再看看醫生。”

等人都走了,項遠去握沈陌的手,發現她出了一手冷汗,項遠寬慰道:“好了,放松。”

沈陌想着項遠之前應該是經常面對這種情形,一時無法整理思緒,只是緊緊攥着項遠的手。

原本以為是意外插曲,沈陌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來,前臺電話接進來,說是有人找沈陌,她下樓一看,很意外,竟然是項遠的媽媽。

很多年不見,對方保養得仍舊很好,端莊貴氣,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模樣,沈陌問候道:“好久不見,您好。”

項遠媽媽打量着工作室,說着:“嗯,倒是沒想到還會見面。”

沈陌覺得不适合在辦公的地方聊,說着:“找個地方坐下聊一聊吧。”項遠媽媽沒有拒絕,沈陌帶着她到對面的咖啡店,找了個僻靜的位置,沈陌問着:“您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項遠媽媽又是那種睥睨打量的眼神,說着:“你心裏有數吧,聽說項遠又跟你談了?這次更不道德,算是第三者?知三當三,不怕被戳脊梁骨嗎?”

沈陌覺得這兩家人,應該是商量好的,但是沒想到項遠媽媽也是這種立場,就問着:“您應該都知道溫茹的情況,退一萬步講,就算不是我,你作為項遠的母親,把他推到這種地步,就安心嗎?”

項遠媽媽好像是聽到了很可笑的話,嗤笑道:“所以說你進不了我們家的門,說簡單一點,你不能破壞溫茹跟項遠的婚姻,你破壞了就是第三者,他們倆的事情肯定是既定事實。那我也退一萬步講,我們都知道溫茹的情況,所以項遠就當做慈善,穩定她的情緒讓她結婚,婚後誰又管得了誰,溫茹平時玩得也花,項遠想外面找人也可以理解,你該勸項遠的,而不是出頭顯得自己是多獨特的一個。”

沈陌無法理解,也無法尊重,問着:“所以,就是真的為了溫茹家的財産?”

項遠媽媽搖頭:“你這種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不知道資産的量級概念,你跟項遠,不配的。”

沈陌:“所以,您的訴求是?”

項遠媽媽:“希望你跟之前一樣,懂事退出。”

沈陌站起身,說着:“可是我不是當時那個小孩了。”

沈陌原本很回避去接觸項遠家事,她自信自立打拼這麽多年,好像唯一自我懷疑的地方,就是試圖争取跟項遠的婚姻,争取項遠父母的認同,事實證明,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沈陌加快腳步離開,後面直接跑了起來,穿過園區廣場,穿過冬天的寒風,一直跑到停車場,朝着項遠辦公樓快速駛去,只有一個念頭,想快點見到項遠。

項遠之前說,他幫父母還完人情債,就算是完成了義務和責任,當時聽着荒誕,現在多少終于能理解項遠的心情,然後覺得心裏很疼,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以真誠地愛護子女。

這是沈陌第一次來到項遠集團總部上班的地方,一樓大廳處有門禁,沈陌撥打項遠電話無人接聽,瞧見快遞小哥刷卡往裏走,心裏一橫,尾随快遞小哥過了門禁,電梯間看到了樓層分布,拜托快遞小哥幫忙刷了卡,說自己忘記帶了。

這種不符合流程的事情,沈陌極少做,但是今天就覺得可以瘋,這世界都要瘋掉了也不差她這一個,從電梯間出來,迎面走來的竟然是老董事長,沈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着老董事長和藹親善的樣子,眼淚唰地一下子就下來了,怎麽都停不住。

老董事長還有身邊陪同的人都吓一跳,陪同下屬緊張警惕問着:“你是誰?找誰?”

老董事長趕緊三步并兩步上前,也被沈陌哭愣了,問着:“怎麽了?吵架了?那臭小子惹事了?都找到這裏了?啊,陌陌,別哭別哭,先來我屋裏。”

沈陌進了辦公室,又哭了一會才平複心情,說着:“就是覺得,項遠父母,是不是對他很壞,替他不值,心裏很難受。”

老董事長聽到這話,也不意外,但是挺嚴肅地對沈陌說着:“凡事看兩面,一個富裕的家庭出身,多少人求着投胎求幾輩子都求不到,項遠很多唾手可得,都是原生家庭的功勞,所以享受了也得承擔,有些人幸運,承擔正向的,有些人沒那麽幸運,但是不能說割裂關系就割裂關系吧,項遠是成熟的成年人,我這麽多年就沒見過比他還穩準狠的投資人,他明白着呢,放心吧。”

沈陌聽進去一半,另一半不服,擦了擦眼淚說着:“替他難受。”

老董事長樂呵呵道:“不難受,沈小姐啊,陌陌啊,他那個臭小子,拎得清的,大家心裏都有一杆秤,都有一個平衡的點,放心,他精明着呢,你看看你,初戀分開這麽多年,再見面不還是被他套牢了嘛。”

沈陌破涕而笑,老董事長看看時間,說着:“他有個保密會,手機拿不得,應該快結束了,跟我喝會茶,結束了喊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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