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Chapter 35
老董事長世事滄桑見得太多，很快就平撫了沈陌情緒，轉而就跟沈陌介紹起項遠新負責的業務板塊，并吐槽：“他沖我脾氣可大呢，沒個好臉色，今天早晨還兇我一頓，說我之前收購的一個互聯網公司就是垃圾。”
沈陌被逗笑，腦子裏能想象出項遠一臉不耐煩吐槽的樣子，說着：“他就是那個驢脾氣，跟親近的人喜歡講話帶軟刺。”
正聊着，一臉不咋耐煩拽樣的項遠直接推門進來，沈陌坐着被沙發椅背遮擋，項遠剛開始沒看見，項遠對着老董事長說道：“那個破産的産業園，我準備收購改造，持反對意見的幾位您搞定吧，我懶得費口舌。我今天要早點下班，你不走我走了，有事打電話，盡量別打。”
老董事長使勁咳嗽了兩聲，沈陌笑着起身，項遠明顯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立馬走到沈陌身邊，問着：“你怎麽來了？”然後就不再搭理老董事長，拉着沈陌手往外走，直接帶到自己辦公室。
沈陌好奇打量項遠辦公室，覺得也沒什麽好遮掩，就直接說着：“你媽媽今天來找我了，讓我退出。”
項遠警惕：“她說什麽你都別聽，那你怎麽說的。”
沈陌：“我說我不是當時的小孩了，然後就走了。”
項遠松口氣，有些氣惱說着：“就猜到還有這麽一茬在等着。”項遠突然抓緊沈陌的手，攥得很緊很緊，緊到疼痛，他說：“你說的很對，我也不是當時的我，有時候真的很煩，想一起毀滅得了。”
沈陌寬慰：“阿姨還講了溫茹的事情，在他們的打算裏，好像沒把你的感受考慮進去。我剛才心裏難受，覺得你這些年也挺不容易，懷疑你是不是在他們那裏就是個工具人。見完面就跑過來找你了，還蹭了快遞小哥的門禁卡，一出電梯間就碰到董事長，我還跟他哭鼻子了。”
項遠擡手去捧住沈陌的臉，仔細瞧着眉眼，問：“你哭了？”
沈陌揉揉眼睛：“就哭了一小會。”
項遠明顯不太開心，說着：“我都沒見你哭過幾次，你怎麽在別人面前哭！”
沈陌：“……這是重點嗎？”
沈陌參觀項遠的辦公室，瞧着桌旁半米高的文件材料，問着：“你是不是最好加班處理一下，這是要簽字的嗎？也太多了吧，你是攢着還是拖延？”
沈陌一來，項遠更是歸心似箭，辦公室半秒也不想待，說着：“想要找我着急簽字的早就蹲在辦公室門口排隊哭爹喊娘了，不着急的也不差這一會，走，吃好吃的去，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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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又去了上次的酒吧，上次來還有種久別重逢的陌生感，現在已經是溶于血水的親昵，項遠貼着沈陌聽歌，駐場的歌手還是上次的女孩，今天仍舊是情歌金曲的專場。
這世上總有些角落，固執地不肯輕易改變。
這裏距離沈陌家不到十公裏，倆人微醺的時候起身離開，雖然是冬天，但是沒有刮風，體感溫度沒有那麽涼，酒吧旁就是護城河的沿河步道，正好能抵達沈陌小區，項遠問：“叫代駕還是散步走回去。”
皓月當空，街道寧靜，跟愛人牽手散步也是非常浪漫的小事。
項遠跟沈陌分享道：“我家跟溫茹家其實一樣，自私，重利。我煩溫茹的時候是真的煩，但是可憐也是真的可憐，不然不會答應。其實很久以前我情緒也瀕臨過一個臨界值，但是那時候你突然出現在身邊。咱們不是好幾次逃出去玩了嘛，那時候我開始覺醒，适當逃脫的感覺很好，可以自由呼吸的感覺很珍貴。”
“後來你離開，我情緒很不好的時候會想，如果是蘇陽，如果蘇陽在身邊，她會怎麽處理。溫茹的事情我本來很無所謂，我也不想談新的感情，但是我可以幫溫茹穩定下來，也可以暫時堵住家裏催婚的嘴。那天在她家看到你的畫作，當時還不知道是你畫的吧，就是突然想到，如果蘇陽看到我這樣渾渾噩噩對待感情，将錯就錯去含糊過日子，會不會很失望。”
“蘇陽肯定會失望，所以我就跟溫茹提結束這種荒誕游戲，我不想再承擔沒有意義的義務和責任，不想管了。”
項遠緊握着沈陌的手，親吻她額頭，說着：“沈總，你很有力量，可以救贖我，所以我這次肯定哈巴狗一樣緊緊賴上你，不可以逃避，不可以離開，絕對不可以。”
沈陌：“嗯，不會了。那時候自尊心強得要命，招架不住你媽媽，現在我真是心如止水，愛誰誰了。”
項遠：“對，愛誰誰吧。”
拉着手慢悠悠走過沿河步道，偶爾路過幾個夜跑的人，見怪不怪地路過這對情侶。他倆親昵得像小孩一樣搖一搖緊握的雙手，前後觀察無人的時候，項遠會突然把沈陌包進懷裏細細親吻，讓夜晚更加缱绻迷人。
但是沈陌還是将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第二天上班，沈陌正在開晨會，聽到樓下有争執吵嚷的聲音，很快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闖進來得人，竟然是溫茹的媽媽。
前臺行政小妹急的臉都紅着冒汗，氣道：“這人拉都拉不住，硬往裏走。”會議室是透明玻璃的大開間，目标很好找，就這麽闖進來了。公司裏各個項目組的負責人都在，看着情緒激動的婦人莫名其妙，麗珍起身問着：“您找誰？”
溫茹媽媽直勾勾看向沈陌，然後噗通就跪下了，衛晨已經很熟練地從椅子上彈射而起，一下子擋在沈陌身前，警惕盯着溫茹媽媽。
沈陌去拉溫茹媽媽，結果對方哭訴道：“你行行好，不要介入溫茹跟項遠的感情，讓他們結婚好不好，我跪下求求你了，我就溫茹這一個女兒，我不能不管她！求求你不要插足他們的感情，他們都訂婚了啊！馬上就結婚了！我求求你放過溫茹吧！她不能再受到刺激了！我就這一個女兒！”
會議中衆人面面相觑交換着吃到八卦大瓜的眼色，麗珍趕緊說着：“先都出去吧。”她組織職工先出去，衛晨仍舊留在原地，牢牢護在沈陌身前。
沈陌嘆口氣，甚至坐回了座位，臉色倒也淡然，只是問着：“阿姨，你也是這麽跪着求項遠的嗎？但是為什麽您想不明白，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溫茹媽媽淚中含恨：“他們結婚就可以！溫茹聽項遠的！結婚就都解決了！她跟項遠在一起完全正常！”
沈陌看着溫茹媽媽，突然問道：“溫茹跟之前喜歡的男孩分手，您有沒有介入？是不是也跪下求那個男孩離開溫茹？”
溫茹媽媽竟然一時啞然，沒有立刻否認，但是更加猙獰道：“你不懂，我就這一個女兒，她得嫁得好，她一定得嫁得好，而且現在的情形是非項遠不可，你就行行好，救救溫茹吧！”
衛晨一手搭在沈陌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沈陌心裏苦澀，說着：“您是不能不管女兒，還是不想管了，想在女兒身上再撈點好處，兒女不是滿足您控制欲的，您把溫茹甩給項遠到底是什麽邏輯，我建議您也去看一下心理醫生，您走吧，我覺得我們說不通。”
溫茹媽媽眼中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栗，但是沈陌只覺得厭惡和無力，她直接從會議室走掉，衛晨去将溫茹媽媽扶起來說着：“您還是走吧，再鬧就報警了。”
麗珍跟着沈陌去了辦公室，衛晨之後也過來，問着：“要不要澄清一下，剛才大家都聽見了，怕有什麽誤會。”
麗珍一臉欲言又止，說着：“我還說怎麽項總來咱們公司這麽頻繁，想過但是沒敢深想，到底怎麽回事啊沈陌，你介入了？”
衛晨一臉不屑道：“能不能相信一下我們沈總的人品！”
麗珍突然了悟，訝異長大嘴巴問：“那幅畫！項總是你初戀嗎！我的天！我看你狀态像戀愛了還以為你跟王寧醫生談了！但是項總不是有未婚妻嗎？剛才是未婚妻媽媽嗎？沈陌！到底怎麽會是，你是不是介入別人感情了？你不能……”
衛晨突然一攤手，打斷麗珍說着：“看見了嗎，聽見了嗎？我就知道東窗事發之後，聽到的人都會是麗珍姐這種思維邏輯，前面很多事實證明，麗珍姐的推斷也沒有錯不是嗎？而且……”
沈陌自己接話道：“而且溫茹的情況，算是個人隐私，就算澄清也不能把她情況全盤托出，總結就是，很難澄清。”
衛晨無語道：“那就慶幸，還沒鬧大吧，公司的同事我跟麗珍姐會去解釋，就統一口徑說有誤會吧。”
麗珍：“你倆打什麽啞謎？”
衛晨：“反正就是沈總一點錯也沒有，信任她吧麗珍姐！”
麗珍：“好。”她突然擁抱了一下沈陌，說着：“我站你這邊，無條件相信你的人品，跟着你殺伐征戰這麽多年，房子還是靠你買的，沈陌，有事別自己擔着，我是你下屬，也是你姐。”
沈陌回抱着麗珍：“嗯，謝謝麗珍姐，我知道。”
只是很多事情，實在是無法預料，沒法防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