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笑什麽呢?”蕭厲覺看她自己在傻笑。
“沒笑什麽。”鐘歡慶板了板臉, 他就不能專心開車嗎。可是那時候的那個憨憨的小男孩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呢?看來父母之間的情感關系确實對孩子的性格有很大的影響。
“你明明笑了。”蕭厲覺辯駁。
“我用自己的臉笑還不行嗎?”鐘歡慶閉上眼, “我想休息一會兒, 別和我說話。”
“脾氣還真不小呢。”蕭厲覺嘴裏嘟囔着,但是卻不再說話,不再打擾她休息。
到了藥店, 蕭厲覺見她還是閉着眼,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他便自己下了車, 将胡子森給他說的藥買了又去超市載着她回來。
到了樓底下,蕭厲覺輕輕叫了她一聲,鐘歡慶眯縫着眼看着他:“到家了?”
嗯,來上樓了。蕭厲覺提着手裏的藥和超市的購物袋。
鐘歡慶打開車門。
哎, 蕭厲覺叫了他一聲, 他一手提着東西,一手脫下自己的外套,扔給她。
“給我幹嘛?”鐘歡慶拿起衣服。
“外面風大,你穿上。”蕭厲覺提起藥和購物袋。
“我不穿。”鐘歡慶在後面大聲叫,可是蕭厲覺沒理會她,不過外面風不小, 她一下車打了
一個寒戰, 所以她還是乖乖地把蕭厲覺的衣服套到身上。頓時身上暖和了許多,還有一股淡
淡的薄荷的香味, 她又擡手聞聞袖子上的味道,沒有女人的香水味。
聞完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怎麽好像一個多疑的妻子通過香水味還有頭發絲來尋找丈夫出軌的蛛絲馬跡,之後她又扯着嘴傻笑,鐘歡慶我看你真是燒糊塗了。
前面,蕭厲覺已經走出了好遠,看到後面沒有動靜回頭一看,那丫頭穿着自己寬大的西服傻笑:“鐘歡慶,快點,我數三個數你不過來我就去抗你了。”
鐘歡慶知道這家夥說到做到,忙邁步往前走:“蕭厲覺,,你真狠心,還三個數,我發燒頭暈呢,走不快。”
看着西服下露出的小短腿不停地倒騰,蕭厲覺又心疼,剛才她摸了摸他的頭,還是那麽熱,一點也沒有退燒的跡象。
“慢點慢點。”他又吆喝。
“到底是快還是慢,”鐘歡慶紅着一張小臉不願意道。
“你可以一只腿快一條腿慢。”蕭厲覺又拿着東西往回走迎她。
“你給我走一走試試,蕭總。”鐘歡慶想象着他走路的樣子,又忍不住笑。
回了家,蕭厲覺把她趕到床上,幫他掖好杯子,叮囑道:“你和喝口水休息一下,我馬上給你熬粥,吃飯後我們在吃藥睡一覺就好了。
鐘歡慶聽話地點點頭,她的頭沉沉的,剛才在外面蕭厲覺和她說笑,她還沒有特別難收到的感覺,不知剛才是吹了風受了涼,她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現在只想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鐘歡慶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他:“歡歡,歡歡,起來了,起來了。”
“覺覺,覺覺,你在哪啊”
“我在這,我在這。”熟悉的聲音似乎從天外傳來。
“你以後不準跑了,我都找不着你了。”
她睜開眼,看清他的臉:“臭覺覺,你跑哪裏去了?”
蕭厲覺摸摸他的額頭,感覺退了一點點:“我去給你做飯了。”
哦,她這才清醒過來,剛才是做了一個夢
幾點了,她往外看看,外面似乎已經天黑了,這一覺似乎有些長,睡得她渾身酸軟無力,不想動彈。
“快七點了,我想把粥熬的糯一些,時間長了點,餓了吧,我把飯拿來,你在床上吃。”蕭厲覺待要挪步子,卻被她叫住。
“我能下去吃。”她掙紮着坐起來,蕭厲覺給她穿上拖鞋。
一碗白粥上面撒了紅紅的枸杞,還冒着氣,一個肉絲炒芹菜,一個清炒小油菜,一個西紅柿炒雞蛋,冬瓜豆腐湯,還有一盤水果沙拉。
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鐘歡慶驚訝地看着餐桌上豐盛的晚飯,每個盤子裏的才不多,但是色香味俱全。
當然是,蕭厲覺幫她搬開凳子,我變出來的。
“那好啊,你給我變一座金山再變一座銀山,那我這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鐘歡慶肚子早就餓了,聞着飯菜的香味,口水早就留下來了。
“現成的金山銀山就在你跟前。”蕭厲覺坐下來把筷子地給她。
“你?”鐘歡慶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芹菜放進嘴裏,又夾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西紅柿,又喝了一口米粥。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蕭厲覺又拿勺子盛了一勺冬瓜湯,“張嘴!”
鐘歡慶乖乖地張嘴喝了一口湯:“味道不錯哦,覺覺,你現在廚藝大增啊,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也吃啊,覺覺,你說哪個姑娘嫁給你該是多麽幸福啊。”
“那當然了,歡歡,你動心了?”蕭厲覺拿起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她吃飯。
“切,我是個有氣節的姑娘,幾頓飯就能把我給俘虜了?”鐘歡慶喝完了一碗米粥。
蕭厲覺忽然擡眼看她:“是啊,抓住一個人,先要抓住他的胃,這句話的前提是這個人喜歡你,如果不喜歡,你只能是個優秀的廚師。”
說的什麽亂七八糟,我現在腦袋糊塗着呢,說話要簡單一些我才能聽懂,我吃飽了。
蕭厲覺振起身來,給她倒了一杯子水,又把要吃的藥給她擺在跟前:“等水涼了就正好吃藥,吃了藥飽飽的睡一覺明天早晨你就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
鐘歡慶說了聲謝謝,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覺覺,在你眼裏,我真的是一條漢子嗎?”她雖然從小就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小太陽,但是家裏并沒有嬌生慣養,相反,她很獨立,再加上性格開朗,所以,在別人眼裏她現在妥妥的一枚漢子。
“那當然,你以為你是女神啊?”蕭厲覺站起身來要收拾餐桌。
“你還沒吃呢。”鐘歡慶知道他剛才只是喝了一碗粥吃了一點菜。她知道他的心中唯一的女神就是許靜遙,那個她永遠也趕不上永遠也學不來的許靜遙。而她鐘歡慶是他的家人
“我不餓,中午吃得多。”蕭厲覺将剩菜剩飯倒進了垃圾桶,又打開冰箱,芹菜,油菜我剛才多盛了一份沒有放鹽,明天早晨你放鍋裏翻炒一下放點鹽就可以了,待會我白米飯房間電飯鍋裏用預約功能明天早晨它自動就能熬粥了,你起來盛出來喝就行。
鐘歡慶聽着她的絮絮叨叨忽然煩躁起來,這個蕭厲覺為什麽老是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懷着對另一個女人的無比的思念在自己的身邊轉來轉去,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異性朋友像宋宇琛像胡子森像薛向安那樣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是自己喜歡的人,有時候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而她就是那個尴尬的第三人。
可是那個蕭厲覺還在唠叨:“鐘歡慶,像你這樣的生活白癡,一定得找個像我這樣的五好男人,品德好,家世好,工作好,身材好,相貌好,廚藝好,雖然你以後不一定能夠像我這麽優秀的男人,但是作為好朋友,我一定得給你把好關,要不等你以後被欺負了,還得哭着喊着找我,哈哈哈哈。”
“蕭厲覺,你累不累啊,我吃上藥了,我要睡覺了,你趕緊走吧。”鐘歡慶喝了一口水,還有點燙,她端着杯子吹了吹。
在那麽多男男女女中,鐘歡慶一眼就看到了他,就如當年籃球上一樣。
籃球場上似乎永遠都是個子高高的男生們展示自己魅力的最佳舞臺,而場邊上的少女們則是他們有無窮力量的源泉。
他倆到的時候,籃球場周圍已經為了一圈人,比賽在激烈地進行,場邊傳來吶喊加油聲,鐘歡慶拉着蕭厲覺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終于鑽進了場地。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在跳起,随着一個優美的弧線,籃球應聲入網,三分!比分反超!場邊的少女們沸騰了!大聲地喊着蘇桦藤的名字。
只見那個叫蘇桦藤的男生朝賽場外的女生們微笑。
鐘歡慶也激動地握了握小拳頭:“那個高二的男生叫什麽,好帥啊!球技也棒!”
蕭厲覺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說:“我要是上去,比他更厲害!”
鐘歡慶卻仍是一臉雀躍:“呀,好帥啊,你不是經常打籃球嗎?應該認識他吧,知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那男生皮膚黝黑健康,刺目的陽光照着他臉上的汗水閃閃發光,他眼睛微微眯着就像一只貓咪,但是眼神裏閃爍着必勝的堅定與睿智。
旁邊有個女生興奮地拍着巴掌,臉都沒轉告訴她:“是高二的蘇桦藤,可是我們威一的校草啊。”
“蘇桦藤!”鐘歡慶輕輕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連名字都這麽好聽。”
蕭厲覺切了一聲:“真是個大花癡。”如果不是他前兩天訓練時候受傷了,他肯定比那個什麽蘇桦藤打得好不是一丁點。
鐘歡慶根本就沒有理會蕭厲覺的冷嘲熱諷,她的眼睛追逐球,不,确切地說追逐着那個帥氣而球技過人的男生。“蘇桦藤,加油!”鐘歡慶和旁邊的女生們一樣喊着校草的名字。
從小到大追鐘歡慶的男生不少,收到的情書也能塞滿滿一抽屜,可是從來沒有一個男生能像蘇桦藤一樣印象深刻地印在她心上。
“鐘歡慶,你真是卸磨殺驢啊。”蕭厲覺不滿自己剛剛忙活完就被人趕走的命運。
“我想睡覺了,你這樣喋喋不休很影響我睡眠質量。”鐘歡慶也感到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又解釋了一句,“你也累了,回家休息把。”
“我不累,你睡吧,我不說話了,我再等等你,看你退燒了我就走。”蕭厲覺不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什麽話了惹得姑奶奶不開心,不過自己大人不計小人過,誰讓她是個燒糊塗的病人呢?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鐘歡慶便不再好意思下逐客令,吃上藥,喝完水,她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蕭厲覺跟在她後面,卻在卧室門外停下來:“歡歡,我去書房裏看書,有什麽事就叫我啊。”
鐘歡慶嗯了一聲,坐在床上。
蕭厲覺轉身進了書房,她的書房不大,裏面有兩個書架,一個書架擺滿了她的專業書,另一個是平時看的閑書,雖然他是鐘歡慶家的常客,但是很少到她的書房來。她的書桌上很幹淨很簡單,和她這個人倒是很像。
書桌上是一臺臺式電腦,左邊是一盆綠蘿,綠油油的努力地舒展着,讓人看了心情舒坦的很,右邊是幾張合照,一張是她一家三口,還有一張是她和白雲慧,還有一張是他們幾個為她過生日在操場上放煙花的一章,他的生日是在元旦,那年正好元旦前後下了一場大大的雪,當時操場上還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放完煙花,不知是誰攢了一個大大的雪球扔向他,他的頭上脖子上都是白白的一片,涼的龇牙咧嘴,鐘歡慶就把他的窘态給拍上了,沒想到她還把照片洗出來,這丫頭!蕭厲覺笑着搖頭。
“幹嘛呢,一個人在那傻笑?”忽然身後傳來鐘歡慶的聲音。
蕭厲覺放下照片,回頭看她:“就許你傻笑,不許我笑,你還真是霸道!”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格子的毛背心,一條煙灰色的西褲,整個人看上去悠閑了很多,他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摁在桌子上,目若辰星,鼻如懸膽,嘴角含笑,就那麽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打住,打住,鐘歡慶阻止了自己不聽話的腦袋,怎麽鑽出含情脈脈這個詞來?鐘歡慶啊鐘歡慶,你最近思想可不怎麽端正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怎麽還意淫發小?是不是真像白雲慧說的那樣,最近陰陽失調,該到了找男人的歲數了。
“在想什麽呢?”蕭厲覺慢慢地走過來,鐘歡慶慌忙讓了讓:“我來看看你,我怕你亂翻我的東西。”
聽你這話,你這書房裏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蕭厲覺轉着身在書房東西南北上下的方向掃了一遍。
狗嘴吐不出象牙,鐘歡慶捋捋頭發,“我剛才睡多了,現在睡不着,給你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陪我說說話聊聊天,把老娘逗高興了,我給你介紹個帶勁的女朋友。”
“鐘歡慶,你也太小看小爺了。”蕭厲覺誇張地甩甩頭發,“不是和你吹,哭着叫着鬧着想和小爺我談戀愛的一大把一大把的,可是小爺就是潔身自好,美女站跟前,我自巋然顏色不變。”
呸,蕭厲覺,你能不能說句實話,在我跟前你就要展現你最真實的一面。鐘歡慶瞅瞅電視,上一次你不是和省臺一姐聊得聽深入的?
鐘歡慶,你可不要聽風就是雨,我就是請他們節目組的吃頓飯,蕭厲覺走出書房随手關上門,你這又是聽那白雲慧說的吧,我看那姐就是沒有男朋友閑的,上一次你不是讓我打聽宋宇琛的情況了嗎?
對啊,我給你說了好幾次了,我的事情你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鐘歡慶說道這個話題又有點生他的氣。
歡歡,說話要憑良心,蕭厲覺在她的卧室門前止步,“我什麽時候沒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你的事比我的事還重要。”
他眼神裏是淡淡的笑,但是臉上确實有嚴肅的表情。
那慧子的事情?鐘歡慶知道剛才自己的那句話說的不太好,但是也不想在他跟前認錯,只低了頭小聲道,“你知道的,慧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惠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蕭厲覺當然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這是在低頭了,便耐心解釋道:“我知道啊,可是這兩天宋宇琛的媽媽生病了,我又出國了,就把事放下了,等着過兩天我就去和他說。歡歡,你要記住,在我心中,你是除了爺爺奶奶之外最重要的人。”他望着鐘歡慶,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倆就是這樣的一種相處模式,鬥嘴揭短,可是有一些話确是發自他的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