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特別篇[番外]

特別篇

人在瀕死時候的速度是超乎想象的,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她抓在了手裏,她力氣也比以往大,将我擋在自己面前,就在那時,那個煙灰缸從天而降,準确砸在我頭上。

我的天是全黑的。

耳邊只有吱吱的耳鳴聲跟遙遠的嘈雜聲。

那嘈雜聲持續了好久,我像一塊破布一般被扔在地上,我能感受到自己額頭的血呼呼啦啦往外冒,我的眼睛已經睜不開多少了,聲音也已經發不出來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但是自己都聽不真切,但是我知道,那是我的聲音,他雖然弱,但是很堅定且卑微:救救我......快救救......

那兩個人打了多久我不知道,在我意識完全消亡之前,男人的怒吼跟女人的尖叫,還在我意識邊緣徘徊。

我以為我必死無疑了,但是後來,我活了下來。我是在醫院醒過來的,這裏真的好陌生,周圍沒有一個人,只有機器滴滴滴的聲音,我的鼻子上帶着氧氣罩,身上插着繁複的管子,只是微微睜開眼睛,我的頭便像炸開一般疼,我感覺似乎有個厚重的煙灰缸,在不斷的敲擊我的頭。

我看着慘白的天花板,開始思考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後來我想通了。

在我的“家”裏,閻震是食物鏈的頂端,他不論從體魄上還是經濟上,都是這個家裏的頂點,于是他可以肆意的虐殺他下層的獵物,比如奉賢,比如我,而奉賢是食物鏈的中層,她可以随意拿身處最低端的我來擋槍,她虐殺我,也不需廢吹灰之力。

誰站在頂端,誰才擁有至高無限的權利!

後來我才知道,我身處的那個地方,叫ICU,我受的傷,讓醫生撬開了我的腦殼,而三天的食物短缺下虛弱的身體,讓這場手術異常艱難。

重新活過來的我,得知奉賢也被打進了醫院,而閻震被帶到了警局。

後來便是奉賢的諒解書,讓閻震免于了刑事處罰。

我打心中對奉賢不屑,你不是個人感受至上,竟然也會委屈自己讓那個惡魔出來。

這就是食物鏈頂端的優待。

奉賢要靠閻震活着,所以她哪怕再違背自己的內心,也得讓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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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垃圾!懦夫!

五年後,我初中,這個惡魔終于親手取走了懦夫的命。

聽聞這個消息,我笑了出來,她當初寫諒解書的時候,會不會想到,自己寫的哪裏是諒解書,那是送命符啊。

這次我隐藏的很好,惡魔完全沒有意識到我也在現場。

惡魔把懦夫的屍體隐藏好之後,便匆匆的辦理了手續,逃到了國外。

而我,是那個完全被遺忘掉的垃圾。

那兩個人失聯後的一個月,劉媽走了,走的時候,我看出她臉上的猶豫,她應該是想帶走我,但是她那不堪一擊的家庭條件,根本沒辦法支撐她再養一個正直青春期耗費頗高的小夥子。

房子也被拍賣了,資金去了哪裏,沒人知道。

可笑的很,明明我還有兩個伯伯一個姑姑,幾人在發現我身上毫無利益可圖的時候,沒人肯收留我。

那段時間是我最艱難艱難的時候,但是也是我成長最快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麽弱小了,再也不用縮在那個房子裏兩天只吃三顆雞蛋了,沒有那個別墅的束縛,我可以四處游走。

沒有錢,我辍學了,平時就打點零工。我經常把自己裝的很老成來獲得一份工作,但這個社會真的不夠友好,通常我費盡心力,拿到的不過是一塊冷饅頭。

但是,冷饅頭,比那三顆雞蛋可是頂饑多了。

實在找不到零工的時候,我便去偷,偷不到了就去學校裏搶學生的零花錢。

我被打的遍體鱗傷,但也是在這遍體鱗傷中,我逐漸強壯了起來,我搶到的錢越來越多,強大,真的是所有謎題的解法。

終于熬到成年,第一件事,我就是把剛出生時候辦的已經過期了很久的身份證去警局做了個更新。辦身份證是不需要花錢的,但是加急需要,為了省下來這二十塊錢,我又等了二十天。

拿到身份證的當天,我決定跟過去的我徹底道別。

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個髒污的小餐飲店裏洗盤子。

這應該是所有走投無路的人最初的出路。

只是我心中清楚,如果我只靠洗盤子,這輩子也就只能在這個髒污的後廚裏茍活了,甚至,這破敗不堪的容身所,還可能随時倒塌。

于是我又重操舊業,搶了學生,只是這次,我搶的不是錢,我搶了他們的書,這多好笑。

初中的東西真的太簡單了,我只用了一個月,就把初中所有的知識都學透了,于是我又搞來了高中的,等高中的書都學完之後,我已經從這個髒污的後廚裏離開了,我去了一家知名大學裏,成功在他們的校內水果店裏得到了一份差事。

這份差事沒有讓自己賺的更多,但讓我行事更為方便。

雖然我只有十八歲,但我有着學生身上沒有的社會成熟度,加上我的經歷給我帶來的略顯狠辣的臉,竟然出奇的受到了很多女生的喜歡。

她們為了我,瘋狂的來這個小小的水果店購物。每天我會收到很多的情書,那些情書酸酸的,訴說一些幼稚的低級的感情。

我沒有扔掉這些東西,畢竟,他們的反面還能寫字,我攢了攢裝訂了起來,做成了演算本。

我沒有答應任何一個人,但是這意外的讓我獲得了更多的資源,我想要什麽書,想吃什麽,那些女生們就會給我送過來,她們有些家境不錯的,竟然還想給我介紹工作。

只是我來大學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我知道要沉澱兩年。

自然,我也不會便宜水果店老板,我不斷的用離職威脅,老板知道因為我的關系,他一年多賺了多少錢,所以在合适的範圍之內,他還是給我漲了工資。

在這兩年裏,我竟然從睡在店裏,慢慢的攢錢在校外租上了一個小單間。

這是一個毛坯房的單間,只有廁所簡單裝修過,除了馬桶,沒有任何家具家電。哦,也不能這麽說,每個空間,都有個交房時便裝好的那種老式的電燈泡。

不過這也足夠了,我花了一百多塊錢,買了一些泡沫墊,把整個房間鋪了起來,又把我放在水果店裏的被子拖了過來,開始了我的有房一族的生活。

二十歲的時候,我把想學的東西都學了差不多,這個學校,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于是我在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遞出來的橄榄枝裏面,撿了一根。

這個女生叫什麽,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她能給我提供的工作,是金融方面的工作。

我從學校出去進入她家的公司工作之後,我便不再搭理她,可能最初她有找過我?這不重要。

在工作中,有些人靠人脈,有些人靠能力,但有些人,靠不擇手段。

我便是不擇手段的人,我從來不避諱這點,甚至以此為榮,只要能達到最終的目的,我根本不在乎什麽職場規則,什麽禮義廉恥。

很快,我便成了公司老板又愛又恨的人。

他愛我給他帶來的源源不斷的利益,但是恨我的做事風格。

但這誰在意呢,能站到頂端的才有話語權。

兩年時間內,我換了好幾份工作,摸透了我想摸透的所有的行業。

在我二十三歲生日的那天,我第一家公司成立了,第一個創業公司,我精心挑選了一個比較小衆的行業——特殊紙張。

正如我所料,特殊紙張在國內,幾乎沒有競争對手,我很快靠這小小的不起眼的作坊式的公司,壟斷了全國的雜志、出版書等紙媒行業的特殊紙供應,這讓我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基本已經達到了財富自由。

可是這就夠了麽,顯然不夠。

還差得遠。

于是我在保持現有的産業下不斷地探索,三年時間,我的名字像是在商業圈打起了驚雷一般,一個個行業版圖,被我雷厲風行的拿下。

進擊的滋味多麽美妙啊。

我看着那些原本看不起我的人,他們眼神中那種不屑,漸漸的變淡,然後變成了尊重,最後變成了谄媚。

這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

二十七歲的我,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

站在高位之後,我看到的風景自然也不同,我認識了很多之前并不認識的人,出入很多高端場合。

很多場合,因為能請到我,而蓬荜生輝!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不論我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的焦點,誰都不敢得罪我,得罪我的下場,呵,已經有很多人嘗過了,那些人現在墳頭的草,可能超過他們本人的高度了。

然而最近,我聽到了一個有趣的說法。

南淩北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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