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日常 我愛你
第60章 日常 我愛你。
集訓結束了, 少年們各自道了別,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黃金周和IH全國大賽間還有兩周間隔,回到學校之後音駒也不能休息,馬不停蹄就開始了訓練。
清晨。
幸村真有些麻木地啃着面包, 香腸的香味鑽進了鼻尖, 讓他感覺清醒了一些。
啃完之後, 幸村真又低頭閉上了眼睛, 困意十足地行走在校道上。
“小真, 早上好!”灰羽列夫元氣滿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幸村真眼睛都沒有睜開, 敷衍地揮了揮手, 死氣沉沉地說:“晚上好……”
灰羽列夫笑了兩下:“現在是早上了小真!”
“你怎麽看起來這麽困?”他快走兩步, 湊到了幸村真身旁,“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打了半個晚上研磨前輩推薦的游戲, 終于通關了。”幸村真打了個哈欠。
“列夫,你把我拖到排球部去吧, 我走不動了。”
“可以啊!”灰羽列夫答應得很快, “我把你扛過去,速度杠杠的。”
“那還是算了。”幸村真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他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他用雙手抹了一把臉, 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兩人并肩走到了排球部, 一看到暖黃色的地板,幸村真所有做的努力都成了無用功, 又有一陣困倦襲來。
他剛換完衣服, 就靠着衣櫃睡了過去。
黑尾鐵朗剛走進更衣室,就看見了躺在儲物櫃旁邊的“死屍”,差點還以為人暈過去了, 吓了一跳。
等湊近,聽到幸村真輕淺的呼吸聲時,才意識到這人只是在睡覺,頓時松了一口氣。
孤爪研磨也頂着兩個熊貓眼進了更衣室,換衣服時腦袋一點一點的,差點砸在衣櫃上,還好及時用手撐住了。
但這個動靜也吸引了黑尾鐵朗的目光。
他看看一臉死意的孤爪研磨,又看看呼呼大睡的幸村真,臉上出現了幾分狐疑:“你們兩個昨天晚上不會熬夜打游戲了吧?”
孤爪研磨把衣服疊好,放進衣櫃裏:“你猜對了。”
黑尾鐵朗又繼續猜測:“打的是聯機雙人游戲?”
孤爪研磨:“神探。”
黑尾鐵朗:“呵,集訓回去還有精力打游戲,看來還是訓練少了。”
孤爪研磨又開始胡說八道:“游戲是放松,不需要精力。”
“今天這麽多人都在這個時間段來嗎?”山本猛虎踏進更衣室,看到足足有三個人,驚了一下。
他看見椅子上睡覺睡得很香的幸村真,快步走了過去,想要直接把他搖醒。
但手剛伸出來沒多久,就頓住了,因為山本猛虎看到了一旁桌子上擺的油性筆。
他心生一計,把油性筆抓了起來。
剛去接水的灰羽列夫跑回來了,一眼就看見了山本猛虎的舉動:“哦——虎前輩要幹壞事了!”
“噓!”山本猛虎連忙讓他小聲點,又在幸村真左右臉上各畫了三道橫線,讓熟睡了少年立刻擁有了一張小花貓臉。
感受到筆尖從自己臉上劃過,灰發少年撓了撓微微發癢的臉,身體換了個朝向,但仍然沒有睜開眼睛。
“我覺得你應該給他畫個豬鼻子。”黑尾鐵朗将衣服扔進衣櫃裏,“這樣都不醒,真的是豬啊!”
“到我了到我了!”灰羽列夫小聲興奮地說。
他從山本猛虎手上搶過了油性筆,在幸村真潔白的腦門上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王”,貓咪從此進化成老虎。
“你的字好醜。”山本猛虎吐槽。
灰羽列夫義正辭嚴地為自己辯解:“因為我沒有寫在紙上啊!”
“黑尾前輩,你要不要也來一下。”他把筆遞給黑尾鐵朗。
“算了吧,我可不想等他醒了被他罵。”黑尾鐵朗擺擺手拒絕。
孤爪研磨卻從灰羽列夫手中抽走了筆,在幸村真側臉上留下了一串字跡娟秀漂亮的英文。
認真一看,其實是羅馬音——Kenma.
就像是打上了專屬烙印一樣。
黑尾鐵朗翻了個白眼:“研磨,你這是在占便宜吧?”
孤爪研磨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簽名,感覺與少年十分相配。
他自動忽略了黑尾鐵朗的話,淡定地自誇道:“好看。”
黑尾鐵朗:“……”
他搶過筆,目光掃過幸村真仍白淨的肌膚,最後在鎖骨上寫下了一長串龍飛鳳舞的“Kuroo”。
看起來就像是紋身,還別有一番美感。
“這是簽名比賽嗎?我也來我也來!”灰羽列夫踴躍道。
“這裏沒有你的位置了。”黑尾鐵朗把筆藏得很緊,根本不給灰羽列夫搶走的機會。
灰羽列夫卻另辟蹊徑,又找了一只筆。
筆尖剛觸碰到幸村真的臉,少年的睫毛就翕動了一陣,睜開了那雙清亮的異色眼眸。
“好吵……”
幸村真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看清楚足足有四個人擠在自己眼前時,猛地被吓了一跳。
“怎麽了?怎麽都圍在我身邊?”
他忍不住發出疑惑,鼻尖萦繞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于是又發出了新的疑惑。
“這是什麽味道?”
黑尾鐵朗絲毫沒有心虛:“列夫剛才打翻了墨水。”
灰羽列夫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大:“我?”
真是栽贓嫁禍的一把好手啊黑尾前輩!
孤爪研磨這時候開始和黑尾鐵朗統一戰線了,面不改色地編造道:“我們只是想把你叫醒。”
“是這樣嗎?”幸村真看了下自己幹幹淨淨的指尖,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記得剛剛指尖碰到臉的時候好像濕濕的。
黑尾鐵朗悄無聲息地把油性筆揣進褲兜裏,還好這個是速幹型的筆。
“是這樣的。”孤爪研磨面不改色道。
幸村真不再起疑,站了起來,在本人毫無所知的情況下頂着一張被塗得亂七八糟的臉去了排球館。
灰羽列夫有些痛心疾首,小真醒得真不是時候,他還沒來得及簽呢!
四個人有些心虛地亦步亦趨跟在幸村真身後,偷感重到幸村真都疑惑地扭過頭來問道:“你們怎麽走得這麽慢?”
又看見那張花臉,山本猛虎連忙捂住了嘴巴以免發出笑聲。
灰羽列夫也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顯得臉色有些扭曲。
老戲骨孤爪研磨繼續忽悠道:“我們走得不慢吧,是你走太快了。”
幸村真剛醒,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幾乎是一種孤爪研磨說什麽,他就信什麽的狀态。
“是這樣嗎?”他又把頭轉了回去,從隊服外套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想要看看時間。
孤爪研磨敏銳地看到了幸村真的舉動,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快走吧,好像要遲到了。”
另一只手還不忘把幸村真的手機抽出來,塞回他的外套口袋裏。
幸村真有些茫然:“?”
今天真的有些奇怪吧?研磨前輩平時不會做這種動作的。
難道這是夢中夢,其實他還沒有醒?
黑尾鐵朗也走上來推着他的肩膀:“對對對,快走吧,馬上要八點了。”
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一個人,但越靠近排球館,裏面排球碰撞地板的聲音就越清晰。
幸村真感覺自己是被架着到排球館的,門一打開,孤爪研磨就立刻松開了他的手,還溜到了他身後,讓幸村真站在核心C位,成為第一個進入排球館的人。
現在已經來了不少人,正選隊員們也基本上到齊了。
夜久衛輔很快注意到了門口團團簇簇的一群人,也精準捕捉到了幸村真。
“你——”
幸村真身後四人都把心提了起來,期待夜久衛輔的表現。
在他們的設想中,應該是先爆笑,然後幸村真迷惑,夜久衛輔再告訴幸村真發生了什麽,這時候幸村真再去照鏡子,就可以完美看到簽名,之後再又驚訝又憤怒又害羞地跑出來辱罵衆人……
劇本已經寫好,演員請就位!
結果夜久衛輔只是說:“你們來了啊,日安日安。”
他又向幸村真招了招手:“小真,來幫我做一下接球訓練吧。”
“好哦。”幸村真跑過去抱起了一顆排球。
身後四人滿臉寫着疑惑,這怎麽跟想象的不一樣!
難道夜久衛輔笑點這麽高嗎?
還是說夜久衛輔想要把主演的位置讓給其他人?
跑動時的風吹起了少年的灰色發絲,露出了那瑩白的側臉。
等等,瑩白?
孤爪研磨認真看了一下幸村真的臉,發現那張臉尤為白淨,什麽墨跡都沒有。
他終于反應過來,原來幸村真早就發現了!
幸村真抱着排球,特意在從四人身旁經過的時候刻意放慢了腳步,朝他們做了一個鬼臉,丢下一句:
“笨蛋。”
他五感這麽敏銳的人,怎麽可能感受不到這些人對他的臉做了什麽。
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進更衣室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沒有睜開眼而已。
等到一進體育館,他就用無為轉變把臉上的墨跡消除了。
把這群可惡的隊友們耍一頓!
孤爪研磨拍了拍黑尾鐵朗的肩膀,複述了一遍:“笨蛋。”
他把這句笨蛋轉移給小黑,就不是在說他了。
沒等黑尾鐵朗發飙,他就匆忙跑走了。
“幸村,我來幫你托球。”
黑尾鐵朗:“……”
黑尾鐵朗:“?”
他也快步跟了上去,“我給你們扔球。”
灰羽列夫看着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身邊空間,撓了撓頭,難道他要說我給你們撿球嗎?
幸村真的聲音飄了過來:“列夫,過來練一下你稀爛的接球技術!”
“來了!”灰羽列夫瞬間開心了,像是一只狗狗一樣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場地上。
衆人熱身完,孤爪研磨就熟練地把排球托給了幸村真。
幸村真蹬地起跳,将排球重重地扣了下去,“砰!”
巨大的扣球聲甚至在排球館內回蕩了幾下才銷聲匿跡。
夜久衛輔伸出雙手,手臂瞬間就與排球相撞,一瞬間像是彗星撞地球産生了極大的沖擊力,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夜久衛輔不得不感慨,一早上就接一個幸村真的扣球,真是足夠提神醒腦。
練了大概十分鐘,夜久衛輔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到你了,列夫。”
幸村真看着上場的灰羽列夫,警告道:“列夫,你可別因為不想接我的扣球故意裝作接不到。”
他的眼睛就是尺,要是灰羽列夫偷懶,他絕對能看出來的。
“小真,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灰羽列夫開朗地說,“我是真的接不到!”
黑尾鐵朗忍住想笑的沖動,朝孤爪研磨的方向打出了一個排球:“那你還不趕緊去練。”
孤爪研磨繼續給幸村真托球,幸村真絲毫不留力氣,就朝着灰羽列夫的手臂,全力扣下了這一球。
他發誓這一球絕對沒有報複的意思,絕對沒有。
灰羽列夫迎面接下了這一球,瞬間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一只野獸給咬了一大口,又重又痛。即便他不會說俄語,也有一種想罵俄語髒話的沖動。
這絕對是報複吧!
練了不過十球,灰羽列夫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幸村真打的球又刁鑽又勢大力沉,逼得灰羽列夫必須從球場的一端跑到另一端,體力消耗最大化。
等他終于有時間下場擦汗喝水,前輩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去跑步了。”
“!!!”
灰羽列夫只能拖着疲憊的身軀繼續跟上衆人。
他此時深刻的明白了,真的不能對小真惡作劇!
今天跑圈的吊車尾組變成了三人,幸村真是為了陪孤爪研磨,灰羽列夫是實在沒有力氣了。
孤爪研磨眼神放空,依舊把兩邊的景色想象成不同的游戲場景,這裏是宮殿,這裏是黑暗深淵,那裏是精靈森林……
而自己是勇者,伸出手把天空的翼龍砍死了,獲得了一個寶箱。
孤爪研磨微微偏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側的幸村真。
他也許——會是被惡龍搶走的公主?
這好像有點不太現實,幸村應該更像是城堡裏接受勇者挑戰的大魔王。
幸村真突然把一只藍牙耳機塞進了孤爪研磨的耳朵裏,輕聲道:“研磨前輩,累了嗎?”
動次打次的鼓點傳入耳膜中,聽起來像是心跳的律動。
孤爪研磨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有一點。”
“你可以先走,反正我也不會迷路。”
“真的嗎?”幸村真不太相信,“上次你在宮城就迷路了。”
孤爪研磨不承認:“那是為了提前遇到翔陽。”
“那第一次去青城的時候也迷路了。”幸村真如數家珍。
孤爪研磨又有了新的借口:“那是人生地不熟,而且是你帶的路。”
幸村真笑了笑:“研磨前輩說是就是吧。”
他換了一個話題:“這首歌好聽嗎?”
孤爪研磨開始安靜地聽起耳機中傳來的音樂。
鼓點清晰而熱烈,每一下都敲得很實,曲調激昂熱血,卻與演唱者清亮中性的嗓音融合得很好,兩者相得益彰,明明全程都在高潮,卻不會顯得躁動,也不會讓人聽得煩躁吵鬧。
聽完之後,心中只會湧起滿滿的能量,感覺整個人精神一振。
孤爪研磨聽出來了:“這是你的新歌?”
雖然還在跑步,但莫名感覺沒有之前這麽累了。
“嗯。”幸村真露出一個笑容,“只是初版。”
“怎麽樣怎麽樣!”他有些期待地再次問道。
“很好聽。”孤爪研磨直白道,“發布之後肯定會大火的。”
“好高的評價。”幸村真十分高興。
還有什麽比自己的作品得到別人的評價更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尤其這個人還不是別人。
是孤爪研磨。
“這個歌詞靈感來源于音駒的大家哦。”幸村真像是獻寶一樣把自己藏的小驚喜都告訴了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認真聽了一下。
歌詞大概是【今天我又大了一歲,朋友們點下一根蠟燭,說今年勢必要拿下第一;再點下一根蠟燭,說祝我生日快樂;第三根蠟燭,他們對我說——你還年輕,不要猶豫,不要迷茫。跑吧,跳吧,往前沖吧!等我垂垂老矣,想起這段回憶,也會笑吧。】
“我怎麽沒有這一段記憶?”孤爪研磨微微勾起了嘴角,“我可不記得我給你過了生日。”
幸村真的生日還早着呢。
幸村真:“嘿嘿,有時候要做一些藝術加工嘛。”
“你這個不是加工,是無中生有。”孤爪研磨金眸中多了幾分笑意,“不過,寫得不錯。”
幸村真心滿意足了,換了下一首歌,這一首風格完全不同,是新潮的電子樂,還加了一點游戲音效,顯得有趣又俏皮。
孤爪研磨剛聽了五秒前奏,幸村真就把歌切走了。
“這個還沒有弄好,只有一段旋律而已。”幸村真解釋道。
耳機裏的音樂變成了常聽的流行歌曲。
孤爪研磨卻對剛才那五秒的前奏念念不忘,開玩笑道:“你可以今晚就做出來嗎?我想聽這首。”
“研磨前輩喜歡嗎?”幸村真有些意外,“這個只是我做來玩的。”
“你自己編的旋律嗎?”孤爪研磨也很意外。
“是的!”幸村真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我不是很會編曲,是個純新人,只是一種嘗試啦,最後做出來應該是大雜燴吧,想到什麽就往裏面加什麽。”
孤爪研磨恍然大悟:“怪不得聽起來這麽有趣。”
幸村真感覺心髒好像漏了一拍。
“咚!”耳機中傳來了一聲鼓點,很快就被吉他和鋼琴的聲音掩蓋。
灰羽列夫思緒也在放空,試圖用這種方法減輕身體中源源不斷傳來的疲憊感。
他并不知道身側兩個人在做着什麽小動作,兩個人的對話也全部被他的大腦自動屏蔽了,只是喘着氣,看着頭頂的天空。
好藍啊……
“喵——”一聲軟綿又怯生生的貓叫從一旁傳來,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幸村真把音樂暫停,向旁邊看去,發現是一只小貓爬到了樹枝上,但不知道怎麽下來了。
“看來要開展一次救貓大行動了!”
“我來我來!”灰羽列夫自告奮勇,猛然一跳,伸手向貓咪抓去,卻抓了個空。
一米九的身高加上臂展與跳躍高度,竟然也沒能碰到樹枝。
這看起來得離地有四米了。
“我來試試。”幸村真一下子蹬地起跳,與樹枝的距離縮小了許多,貓咪就在離指尖近在咫尺的地方,但還是沒碰到。
他還想再來嘗試一次,孤爪研磨卻出聲阻止了他:“這樣抓貓會應激,可能會掉下來。”
“對哦。”幸村真一拍手掌,“那只能用更加溫和的方式了。”
灰羽列夫也想到了:“我馱着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去就能夠到了吧?”
他看了下兩人的身高:“小真應該合适一點。”
幸村真察覺到了他的眼神,立刻有些不爽:“沒禮貌!”
“長得高了不起哦。”
他挺起胸膛,自信地說:“我來馱你,你的臂展長,肯定能夠到。”
灰羽列夫/孤爪研磨:“?”
幸村真說到做到,還真的把灰羽列夫馱了起來。
灰羽列夫生平第一次騎在別人的肩膀上,這種感覺已經不能用怪異來形容了,心中只剩下敬佩和敬畏。
幸村真穩穩地移動到了貓咪正下方,讓灰羽列夫伸出雙手像是接球一樣去接貓咪。
灰羽列夫:“小貓,別怕,過來——”
但他那雙綠色的眼眸似乎讓貓咪更害怕了,貓咪毛茸茸的身軀瑟縮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灰羽列夫快速移動雙手,向貓咪抓去。
空中卻突然吹來了一陣狂烈的風,把樹枝都吹動了,貓咪兩只爪子抱住樹枝,最終還是沒抓住,掉了下來。
孤爪研磨和幸村真都猛然一驚,幸村真已經做好準備用無為轉變去抓住貓咪了。
話說為什麽不一開始就用無為轉變把手伸長?
哦,原來是忘了。
灰羽列夫及時伸出了手,虎口卡住小貓的腋下,一手将小貓抓在了手裏。
小貓得救了。
三人都松了一口氣。
“你們這是在——”大部隊已經跑完了一圈,追上了這慢吞吞的三個人。
黑尾鐵朗看着幸村真馱灰羽列夫這幅世界名畫,發出了疑問:“在練托舉?”
“黑尾前輩,我在救貓啦。”灰羽列夫把貓咪遞給了孤爪研磨,從幸村真身上跳下來。
孤爪研磨把貓咪放跑。
黑尾鐵朗:“我還以為你們三個去找了家咖啡店偷懶呢。”
“趕緊上來吧,你們三個。”夜久衛輔雙手叉腰道。
幸村真從草坪上爬了上來:“黑尾前輩,不要污蔑我們好不好,我們訓練很認真的。”
黑尾鐵朗舉起雙手:“好吧,是我心思太惡毒了。”
幸村真滿意地揚起了嘴角:“知道就好。”
“回去吧。”海信行道。
早上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幸村真跟犬岡走一起去教學樓上課。
一向認真上課的他,今天偷偷睡了半小時,等到老師讓他回答問題時,才猛然驚醒。
“幸村同學,這道題的答案是什麽?”老師必然是沒有發現幸村真在睡覺的,幸村真自認為隐藏得很好,老師只是想讓他的得意門生解一下全班都解不出來的難題。
敲重點,全班都解不出來的難題。
這代表着犬岡走也無能為力,只能讓幸村真現想。
幸村真似乎還在睡覺時聽到老師叫了他們班的班長,看情況班長也沒解出來。
還好他是二進宮,學了兩次同樣的知識,再來做題已經是降維打擊了,他思考了十幾秒之後,就給出了答案。
“正确!”老師十分高興。
不愧是他的得意門生!
“小真,厲害!”同桌的犬岡走小聲誇贊道。
一旁的班長也說:“真醬你太厲害了,明明在睡覺還能這麽快把題做出來,怪不得老師這麽喜歡你!”
恰巧下課鈴聲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這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他們可以去吃飯了。
幸村真把書合上,把連筆蓋都沒打開過的筆塞回了筆袋裏。
“走吧,吃飯吃飯!”
“好,”犬岡走剛站起來,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做了回去,從書桌裏面拿出了一封粉紅色的信封遞給幸村真。
幸村真:“!!!”
這信封上還有一個愛心,一看就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幸村真眼睛都睜大了。
他們保持純潔的同學愛,隊友愛,好嗎?好的。
他果斷道:“我拒絕。”
“啊?”犬岡走後知後覺,幸村真好像誤會了什麽,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是早上上學的時候有一個女生托我轉交給你的。”
幸村真松了一口氣:“那我也拒絕。”
不過這有可能是粉絲的信,也不一定是情書,所以幸村真還是打開來看了。
這的确是一封情書,卻是一封十分異類的情書。
因為上面用紅色筆墨寫了滿滿當當一整頁紙的“我愛你”,筆墨融進了淡粉色的紙張裏,看起來就像是流動的血液,這一句有一句的我愛你又更像是一只一只在紙張上爬動的大蜘蛛,密密麻麻地占據了幸村真整個視野。
有點恐怖。
幸村真忍不住打開個寒顫:“這份愛是否有點太厚重?”
他好像有點承受不住。
幸村真又翻到背面看了一眼,沒有落款,但有一句“晚上等我”。
這是一句很暧昧的話,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幸村真根本都不知道這封信是誰給的!
怎麽就晚上等TA了?在哪等?晚上什麽時候等?
不能深想,越想越覺得可怕了。
一瞬間,幸村真想到了很多有人藏在自己家裏共同生活幾個月,房屋主人卻毫無所覺的電影。
犬岡走注意到了幸村真有些凝重的表情,問道:“怎麽了?信上寫了什麽?”
小真不會被騷擾了吧?
“給你遞這封信的女生你認識嗎?”幸村真把信重新疊好放了回去。
犬岡走回憶了一下:“不認識唉,不過确實穿着音駒的校服。”
“那她把信拿出來遞給你的時候用的是哪只手?她當時的表情是怎麽樣的?”幸村真又接着問道。
都讓讓,名偵探·小真要開始破案了。
犬岡走努力回憶:“沒記錯的話,應該用的是右手?她拉拉鏈的時候用的也是右手。”
“表情……我想想,沒什麽表情唉。”犬岡走也感覺到疑惑了,“她好像沒有感覺到很害羞,就是很正常的把信給我了。”
幸村真确定了:“這封信不是那個女生寫的,應該也是別人讓她轉交的。”
“寫這封信的人是左撇子。”因為紅色油墨都往左邊蹭,右撇子應該都往右邊蹭。
“唉?”犬岡走反應過來了,“小真你要去找寫這封信的人嗎?”
“嗯,”幸村真點點頭,“這種事情當面拒絕比較禮貌吧。”
“她難道沒有落款或者留時間?”犬岡走又問。
“沒有。”幸村真搖搖頭。
時間倒是有,但幸村真不想被動等待,他想要主動出擊,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兩個人吃完飯之後就去查了監控,幸運的是女生遞信的時候正好被監控攝像頭拍到了,而且有正臉。
幸村真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女生的臉,總感覺有點眼熟。
他突然想起來了,這就是隔壁話劇社的社長吧!
當時他在看黑尾鐵朗女裝視頻的時候看見過。
話劇社社長……那就只能找研磨前輩和黑尾前輩了。
他們應該認識。
“這麽好,還要當面拒絕別人。”黑尾鐵朗聽完幸村真的講述,說,“她不留落款,明顯就是不想讓你找到她吧。”
“當面拒絕她,會更殘忍吧。”
犬岡走附和着點點頭:“她應該只是想表達對小真的喜愛吧,肯定知道小真不會答應她。”
确實是表達喜愛,但這愛未免有點太濃烈了。
幸村真忍不住嘆了口氣。
孤爪研磨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如果幸村真說的是真的,那他的舉動就顯得很奇怪了,邏輯說不通。
他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你是不是隐瞞了什麽?”
“還是說,在撒謊?”
幸村真瞬間感覺自己的內心被看穿了,最終還是把信封翻了出來,打開給三人看。
“這句晚上等我,看起來就像是病嬌一樣。”
“這不是病嬌,是變态吧。”黑尾鐵朗眉頭皺了起來。
“報警吧。”
“我贊同。”孤爪研磨眸中閃過一絲憂慮,“這已經可以算得上恐吓了。”
幸村真:“放學之後再去報案,現在先讓我去找話劇社社長要點線索。”
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同意了幸村真的做法,并提議:“你現在也很危險,下午請個假,我們一起待在排球部吧。”
他們可不敢放幸村真一個人在校園裏到處走了。
他們把話劇社社長叫來了排球部,社長是一位帶着紅框眼鏡,留着一頭利落短發的女生。
她說:“有一個戴着帽子和口罩,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讓我把這封信轉交給真醬,我剛好路上撞見犬岡走,全校都知道他是真醬的同桌,所以我就把信交給他了。”
“人?那你能看出來他是男生還是女生嗎?比如從他說話的聲音判斷。”幸村真問道。
社長搖了搖頭:“這個人是舉了一個牌子跟我說的,我還以為他是什麽聾啞人。”
孤爪研磨也加入了推理大隊:“那就說明他要故意掩飾自己,他的身高呢?”
“應該和我差不多高吧。”
社長有一米七,這個身高男女皆有,有點難判斷了。
“看來只能放學去報案,別的什麽也幹不了了。”黑尾鐵朗把眉頭皺得死死的。
下午訓練,大家都聽到了這個聳人聽聞的消息,根本無心訓練。
教練們也聽說了這件事,一致決定由年輕力壯的直井學教練跟黑尾鐵朗一起把幸村真送到警察局。
到校門的路上,幸村真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遇到同班的同學,也友好地跟他們打招呼。
幸村真看着手機上剛剛拍下來的信紙照片,好像發現了什麽。
“……”
他小幅度地扯了扯黑尾鐵朗:“黑尾前輩,我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黑尾鐵朗:“!”
他刻意壓低了嗓子:“你認識他嗎?”
在校門口随意拉了一個人讓她幫忙轉交這封信,看起來更像是校外的。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這個人做的障眼法。
幸村真點了點頭:“應該是我們班班長,雖然字跡不一樣,但是寫作習慣是一樣的,而且我們班長也是左撇子。”
真人是從人類的愛恨情仇中,人類的靈魂中誕生的咒靈,必定會對人類的情感感受得十分清楚。
幸村真很确定寫這封信的人不是什麽跟蹤狂,偏執狂,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愛意。
恨意也不多,更多的應該是嫉妒。
“我猜應該他是故意惡作劇吓我。”幸村真幾乎是要貼在黑尾鐵朗耳邊說。
“你肯定嗎?”黑尾鐵朗不太相信。幸村真作為一個擁有龐大粉絲群體的偶像,很有可能會遭受到什麽私生粉狂熱粉絲的騷擾。
“我有超能力。”幸村真說出了能讓黑尾鐵朗絕對相信的話,“我的超能力告訴我的。”
如果是這樣,危險等級就下降很多了。
“你們班長是戴着個眼鏡,長得瘦瘦小小那個嗎?”黑尾鐵朗去幸村真班裏找過他,對班長有點印象。
幸村真點了點頭:“是他沒錯。”
這小子平時濃眉大眼的,他還教過班長做題,算是他在這個班上說話算多的同學了,沒想到這麽恨。
黑尾鐵朗立刻把這個消息同步給了孤爪研磨。
緊接着,排球部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們摩拳擦掌,竟然敢恐吓他們的王牌!
這小子等着!
“我有一個計劃,”孤爪研磨金眸中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芒。
班長谷上優看着一旁幸村真的座位,嘆了十次氣,眉頭又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嫉妒。
為什麽幸村真做什麽都能做到最好,他明明努力了這麽久,每節課都認認真真聽講,卻還是比不上幸村真!
這不公平!
這個純潔無瑕的偶像絕對會被那封信吓得屁滾尿流吧!明天說不定都不敢來上學了!
谷上優的表情慢慢變得扭曲,醜陋得超乎了他的想象,可惜,他沒照鏡子看不到自己的醜陋嘴臉。
“谷上同學,老師找你有事。”犬岡走突然步履匆匆地出現在他的課桌前,“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還沒走呢。”
“我甚至還去讀書社找你了,也沒找到。”
“老師找我?這個時候?”谷上優有些奇怪,現在不是放學了嗎?老師還主動加班?
但犬岡走的表情是在太真摯,谷上優沒有起疑,離開了教室。
山本猛虎從轉角出來,拍了拍犬岡走的肩膀:“犬岡,你的演技也不錯啊,校園祭讓你當排球部男主角!”
“真的嗎?”犬岡走有些驚喜。
“我們還沒同意呢。”夜久衛輔也冒出頭來,“時間緊迫,趕緊布置現場。”
衆貓貓立刻行動了起來。
五分鐘後,沒找到老師的谷上優回到了教室。
剛一進教室,門就啪地關了起來。
而面前,燃起了一道燭火,融化的臘滴在了信封紅色的表面上,滴答滴答,就像是時鐘倒計時的聲音。
谷上優:“!!!”
他想要轉身打開門逃跑,卻發現門好像被什麽重物抵住了一樣,讓他沒有辦法打開。
谷上優大着膽子拿起了信封,上面寫着不拆開來,你就永遠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谷上優顫抖着雙手打開了信封,目光落到了信紙上面。
竟然是滿頁的我恨你!
背後寫着現在就來找你!
谷上優終于忍不住,轉身沖了出去,這一次他成功打開門逃生了。
藏在講臺底下的山本猛虎撿起被谷上優扔下的信紙。
“啧,怎麽不看完就跑了。”
信紙最後一行寫着。
——你個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