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第35章

臨走之前,明琅帶着岑安去了一趟亡憶山。

他在最近幾個月裏漸漸知道了這小人參的許多故事,也越來越喜歡他的性格。

“亡憶山的令牌是611,”他們在電影院旁的洗手間裏穿行而去,自然的仿佛只是走進了電梯間一般:“我帶你去拿些東西。”

“嗯?”岑安在打開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這裏的河流——是銀色的?”

“很有趣,對嗎?”明琅帶着他往外走去,呼吸着清潤的空氣時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裏有妖界最好的山與水,而且只允許草木魚鳥進來。”

“那其他妖怪想進來呢?”岑安感覺這規矩有些奇怪:“會被趕出去?”

“會呼吸的很困難。”明琅示意他往遠處望,漫不經心道:“整個亡憶山,都是由上古玄鳳的身軀化作的。”

“當初白龍與玄鳳纏鬥厮殺,白龍直接撕開了這玄鳳的胸膛,半幕天穹都為之陷入混沌黑暗。”

明明本應是晴晝暖陽,可忽然間整個天際如同被刀鋒割裂一般,在鳳鳥長鳴墜落的那一刻只剩黑白。

他回憶道:“後來的散仙們在閑談時,還稱那種天象為決光之傷。”

岑安聽明琅講着上古的傳聞,把呼吸放的輕松而又綿長。

明琅說的是對的。

這裏的空氣猶如仙釀一般,哪怕只是輕輕呼吸兩三下,好像就已經洗淨血脈中的一切塵雜。

他站在這一片土地上,身體的疲倦和不适都被驅散殆盡,心髒的跳躍也充滿了活力與喜悅。

就好像是被整個世界擁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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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高山上楓林如血,天穹與長河都是淺淡的銀色,猶如狼毫勾勒出的交錯筆觸。

重巒疊嶂盡是朱紅殷紅之色,長綢般的河流蜿蜒而過,隐約還能看見有巨大的水生動物游轉擊浪。

“我從前在這裏養傷數百年,靜修時的長進也比在外界快上很多。”明琅仰頭看着天上的飛鳥,眼神裏帶着淡淡的笑意:“你也很喜歡這裏,對嗎?”

“先前在長月丘的時候,我還覺得那兒的空氣是最好的,”岑安喃喃道:“人間的空氣到底是有多糟糕……”

“特別是冬天。”明琅露出同情的神情:“我在妖界躲了璩玉一整圈,才跑到那種地方去。”

對植物而言跟勞改也差不多了。

他教岑安把盛着本體的小瓷盆捧出來,讓他親手掬了一捧河邊的銀砂土,用術法替換掉那在人民公園裏挖的普通黃土。

本體小人參在換了包裹物之後,連葉尖都開始淺淺發光,顯然被滋養的頗為舒服。

“再來半捧靈泉,不要貪多。”明琅溫和道:“以後修煉時會更輕松些。”

岑安此刻只感覺全身都放松到了極致,好像被仙氣包裹輕撫一般,內心平靜又寧和。

“這些……都是那鳳鳥化作的?”

“對,就如同鯨落一樣。”牡丹花妖的語氣敬重了幾分:“他的身軀化作了高山,血脈變作溪流河水,而殘骨則升為天上的星辰。”

整個亡憶山都是由上神的殘軀所化,幾千年裏孕育了無數的靈怪妖物,無一不受着這古老的恩惠與蔭庇。

“先回去吧,”他帶着他挑了一棵樹站定:“不然你要趕不上飛機了。”

“怎麽會?”岑安失笑道:“現在才過了三分鐘,而且我是後天的飛機呀?”

明琅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催促,又一塊傳送回了時都。

等岑安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勁。

他們明明是周日下午去的亡憶山,可現在已經是半夜了,空氣中還隐約能聞見夜宵小攤的燒烤味。

而且電子路牌顯示現在的時間是——周一晚上十點鐘?!

明琅也很快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眼睛裏帶着笑意。。

“亡憶山是鳳鳥所化的神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所以天上一分鐘,人間便是八個小時。

他頓了一下,語氣透着玩味:“不過你剛才走出來的時候,為什麽在繞着樹轉圈圈?”

岑安懵了兩秒,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難道是說——”

“傳送的時候只要把內心的意思傳達出去就好,”明琅已經快忍不住笑了:“便是用指節左右敲幾下也是夠的——不然去九羅島要915,你還真繞着那棵樹轉十五圈?”

岑安呆在原地,任由推着炸裏脊藕餅小車的擦肩而過,呆滞道:“我每次和葉醫生返回人間的時候,他都讓我先走……”

第一次他不得章法,摸索着繞着那棵樹轉圈,葉肅看在眼裏,保持沉默。

可後面第二次第三次——葉醫生其實都在後頭等着看他跟小毛驢似的瞎轉悠是嗎!!

太惡劣鳥!!

明琅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要随便相信男人。”

第二天還要趕飛機,岑安雖然氣鼓鼓的,也還是記着提前起來給葉肅準備早餐。

他一走出房門,發覺兩個小箱子都已經放在門口了。

銀藍銀綠還挺配。

葉肅在廚房煎着雞蛋,慢慢悠悠道:“換衣服吧,等會出門順路去買杯咖啡。”

“好,我去——等會!”岑安忽然反應了過來:“你今天有主動做早餐!”

狐貍晃了一下尾巴尖:“所以?”

“你知道我昨天跟明先生去亡憶山了!”岑安試圖炸毛:“也知道轉圈圈的事情了!”

“昨天晚上一回家,你臉上恨不得用馬克筆加粗寫‘快哄我’三個字。”葉肅挑眉道:“所以煎蛋要雙面嗎?”

“單面——不,等等,”岑安努力繃住這個小脾氣,不被他轉移走注意力:“你看了我圍着樹轉圈這麽多次,就是不告訴我!”

“很可愛啊。”葉肅咬了口面包道:“先前應該從長月丘去趟九羅島,搞不好你真會轉整整十五圈。”

“我真生氣了——”岑安瞪着他道:“你這是在欺負我!”

“嗯對啊。”葉肅歪頭看着他:“你還沒習慣嗎?”

“……!!”

他們一人端着一杯咖啡去了機場,把兩個箱子帶去托運。

鄉下來的小妖怪岑安同學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雖然提前複習過好幾次流程,在服務窗口前還是有些緊張。

葉肅替他搞定了所有小麻煩,值機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這位先生?”

“等一下。”男人掏出手機,開始查某些信息。

“右邊,”他忽然笑了起來:“給這位先生安排靠窗的位置,謝謝。”

岑安小心翼翼地跟着他過了安檢,被搜身的時候一度有種心虛感。

等終于坐上飛機之後,他都拘束的不敢左右看,坐的端端正正如同小學生。P-i-a-n-o-z-l

“歡迎體驗時都航空,”超有氣質的空姐笑着為他們端來歡迎飲料,把散着茉莉清香的熱毛巾卷放在手側,吐字悅耳動聽:“本次飛行預計需要十個小時,祝您旅途愉快。”

葉肅抿了一口雞尾酒,見岑安一臉正經的坐在旁邊,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臉。

“你到底在緊張什麽?”

岑安猛地一縮,小小聲辯解道:“我沒經驗……怕犯蠢而已。”

“犯蠢了他們也不會記得的。”人形自走記憶修改器先生淡定道:“只有我知道。”

他本來覺得這種長途飛行枯燥又疲倦,這時候反而多了幾分興致。

岑安在一部分事情上懵懂而單純,可也正是如此,帶着他去體驗一個又一個第一次時會很有成就感。

旅客們陸續入座,神情或慵懶或放松,坐姿也都很随意。

當空姐開始介紹注意事項時,大部分人都在神游天外,而岑安就超認真的觀看解說視頻,還跟着指示拿出說明卡學習逃生步驟。

葉肅就眯着眸子看着他,嘴角始終帶着笑。

飛機漸漸加速滑行,忽然間猛地騰空,座位也緊跟着傾斜角度,如同突然揚起的海盜船。

伴随着氣壓急速調整,岑安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太好。

他感覺腦子裏鼓鼓脹脹的,而且耳膜好像随時都要破掉。

下一秒,幹燥而溫暖的掌心就貼在了他的耳側。

男人傾身靠在他的肩側,在動作輕柔的幫他揉着耳朵。

鼓脹的不适感開始緩緩消退,他的臉頰有些燙。

葉醫生離我好近啊。

他只要一側頭,就可以親吻他。

男人的月桂香氣似有若無,把他腦子裏攪的亂糟糟的。

岑安深呼吸一口氣,試探着湊了過去。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淺淺的鼻息。

男人笑着往後退了一寸,像是拒絕又像是引誘。

“不要急……”他低聲道:“還有更好的時間。”

岑安親了個空,眼睛都濕漉漉的,看着有點小委屈。

葉肅幫他揉着耳朵,補償性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等會有冰淇淋哦。”

事實證明這些對小學生非常管用的存在,同樣能迅速轉移掉某棵盆栽的注意力。

他非常愉快地享用完泡芙和藍莓慕斯,還嘗了好幾種雞尾酒。

等天色漸漸暗下來,小青年戴着耳機看了一會兒電影,沒多久就靠着葉肅沉沉睡着了。

他睡的很香,仿佛又回到了岑山上,還見到了好些老朋友。

“醒醒。”男人輕聲道。

“嗯……”岑安揉了揉眼睛,帶着困意朦胧道:“已經到英國了嗎?”

“不,安安,”葉肅輕抱着他的肩,聲音低沉而溫柔:“你睜開眼睛。”

岑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在溫暖的懷中醒了過來。

然後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正面飛機的牆壁都被術法變成落地的玻璃牆,而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和他坐在了同一個沙發上,共同觀望這清晰到極致的一切。

此時此刻,飛機正在穿越北極圈。

整個天幕,都已被絢爛至極的煙綠色極光照亮。

-2-

這是岑安第一次看到極光。

煙綠深青的光芒自雪山的邊際蔓延而上,在星夜中猶如迷幻的河流——

它們還在湧流擴散,如同擁有獨立的意識一般。

深藍色的天幕上星華散落,而那比焰火還要絢爛奪目的極光徑自蜿蜒流轉,熒綠的光芒融合了無數深淺顏色,華美到令人窒息。

如果僅僅是從狹小的飛機窗口望見,都足以令人感慨驚嘆許久。

可葉肅直接把這半幕牆壁都變成了剔透無塵的玻璃牆,兩人仿佛如同已經坐在雲端上了一般。

這一切都瑰麗而盛大,壯美到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平靜而又溫柔,瞳眸亦在黑暗中被極光照亮。

“過來,”他低笑道:“親我。”

岑安怔怔地靠近他,單手扶着男人的肩,有些氣息不穩地給了他一個吻。

他們的第一個吻,在雪山之上,極光之下,黑暗與星光之中。

這個吻是潮濕的,柔軟的,帶着些試探與忐忑的。

岑安的心跳已經開始不受控制,聲音也有些顫抖。

“葉醫生……是這樣親的嗎?”

男人擡眸注視着他,擡手把碎發捋到了他的耳後。

“不太熟練。”他慢慢道:“再來一次。”

穹幕之上的極光在随着長風湧流蜿蜒,燦爛绮麗的光華散落雲間,映亮了他們的臉龐。

岑安抱着他的脖頸,嘆息着再次與他拉近距離。

馥郁清沉的氣息在相互交融,唇齒也試探着開始索求更多。

男人擡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再度加深着這個吻。

“進步很多,”他垂眸笑道:“再來一次。”

葉肅原以為自己需要來一打的清心咒,可真的到了此刻,心裏反而沒有任何雜念。

他在親吻他的時候,感覺一切都融洽到恰到好處,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再值得他多關心一秒。

簡單,純粹,愉悅到仿佛內心都在跟着交纏。

所有的**與不安都為之平息,仿佛終于被馴服的野獸。

葉肅是突然起意的。

他先前獨自坐飛機去英國時看到過一次,今天值機時突然又想了起來,提前去查了天文和方向的信息。

等飛機駛入夜幕,人們昏沉睡去,而他靜默地等待着那個時間,也摸索着調整着術法。

大妖只能瞬移十公裏以內的範圍,如果飛機的速度沒有那麽快,他們原本可以在雲端散一會兒步,甚至在極光下睡一覺再繼續前行。

他靜默着把飛機的半面都調整成玻璃長廊,把他們的座位休整成更柔軟和舒服的沙發。

岑安始終靠在他的肩側,睡顏寧靜而美好。

一切都來的剛剛好。

葉肅沒有見過拘緣鎖,也沒有見過紅線。

他原本規避情愛多年,如今甘之如饴。

如果這世間真有月老與紅線,他們的腕間必然也有一根。

而且至死也不可以斷開。

兩只妖怪親了快半個小時才終于分開,手牽着手看着天幕不斷變幻的極光,聊着天又漸漸睡去。

等岑安再次睡着,某些後勁才終于湧了上來。

葉肅默默地給自己補上一打清心咒,抱着他沉沉睡去。

他們在抵達英國之後,又換乘了幾道,最後搭着小火車到了鄉野間,來到了坎貝爾家族被隐藏着的城堡前。

岑安舉着相機拍着路标與村莊,一扭頭發覺葉肅站在了田壟邊的一叢忍冬花前。

他的食指與中指交叉如許願,在上空輕點了一下。

下一秒,中指的指腹憑空多了一道創口,一滴血落了下來,卻在下落的過程中被瞬間蒸發。

忍冬花的痕跡越來越淡,左右兩側漸漸顯出一扇暗金色大門。

葉肅側眸瞥了一眼岑安,兩人穿的便裝徑直化作剪裁得體的深黑色西裝,銀藍色的袖扣也随之浮現。

大門立在田壟之上,附近的稻田在夏風中麥浪起伏。

岑安定了定神,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整體來說,這場遠行要比他想象的輕松很多。

坎貝爾先生只在他們進來時露了一面,沉默寡言的只點了點頭,便又消失在了這座古堡裏。

葉肅對這個父親的存在不算在意,但和一衆貴族都交流的自如從容,仿佛天生的貴族。

岑安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側,說的英音也流暢自然,仿佛谙熟已久。

這兒有幾個很奇怪的情況。

第一是,人種的組成頗有些複雜和多元化。

岑安很确定自己在酒會上看到了黑白黃種人三色吸血鬼,而且有些吸血鬼雖然尖牙沒有收起來,衣服上卻有濕婆和象神的裝飾。

他們帶來的伴侶也種族各異,有長着鹿角的德魯伊,擁有尖尖耳朵的精靈,舞會上甚至有人摟着人馬在随着音樂搖擺。

顯然,伴随着全球聯系逐漸緊密,不同民族和宗教都在相互交融血脈,很多差別都在不斷縮小。

國內不同種族之間的通婚已經非常常見,偶爾也有貓妖長了翅膀之類的傳聞,但大部分妖怪的都是随機繼承父族或母族的外形,不至于生下來便是個四不像。

葉肅站在這一衆外國人之間,氣質清冷神情疏離,出挑到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

他在這裏不用掩藏眼眸的顏色,一口英音說的流利又優雅,一度吸引了好些貴族男女的注意。

但第二奇怪的是,雖然岑安跟他在露面以後沒有任何親昵動作,可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認他們是一對。

這兒的亞裔面孔不止他們三個,而且知道岑安的人也不多。

可不管他們走到哪兒,無需任何介紹,人們就都露出一副早已領會的表情。

葉愔在旁邊端着香槟笑眯眯道:“這就是英國人的直覺。”

坎貝爾莊園規模宏大建制不凡,從樹籬迷宮到湖泊長河無一不有,中世紀風格的城堡保留着外形的古老,內裏裝潢的現代而精致,甚至還配置了四處電梯。

葉肅在搞定基本的寒暄之後,帶着岑安在這附近轉了一圈。

“我母親長期在英國修養,陪着我父親總是在這裏久住。”『P.i.a.n.o.z.l』

他不懂她對他為何依舊保留如此深厚的感情,但也不會因此而讓她為難。

父親在很久以前,是很親切又重要的存在。

他會把他的嘉德勳章贈予為自己的百歲生日禮物,會教他拼讀字母以及控制力量。

可在母親渡劫之際,好像有什麽突然就變了。

葉肅并不相信母親所給予的說辭,也自己去找父親談過幾次,最後只能冷着臉和他保持距離,不斷地降低着對這個家族和姓氏的認同和信任。

如果不完成血誓,他可能會被長老們否定姓氏,也等于默認放棄坎貝爾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葉肅不在乎那些身份和标簽,可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緣故,母親被家族中的某些人猜忌傷害。

有些事情妥協也就罷了。

“肅肅?你們在這看風景呢?”葉愔穿着深黑色禮裙款款而來,聲音輕快:“塞伯特伯伯還等着見見你們,先下樓吧?”

男人回過神來,示意岑安跟上自己。

“在這邊玩的還習慣嗎?”葉愔幫岑安整理了一下衣服,溫厚道:“需要什麽可以盡管和我說,就當是過來度假了。”

“好的……謝謝葉阿姨。”

“安安真是很可愛啊,要不你們直接在英國領個證算了,”葉愔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壓低了聲音道:“安安今年多少歲了?”

岑安的臉唰的就紅了,支支吾吾說大概一千多歲。

“肅肅還不滿八百呢,”葉媽媽露出奇妙的笑容:“小肅,你該叫他哥哥才對。”

不!不是這樣的!

一棵樹的五十年和一只貓的五十年是一個概念嗎!

岑安試圖解釋幾句,葉愔就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是對安安基本的尊重。”

葉肅頓住了腳步,神情微妙的看着岑安,不輕不重地開口道:“哥。哥。”

他的嗓音本就有磁性又動聽,岑安在這時候臊的簡直想跑掉,紅着臉小聲道:“別開玩笑啦……不是這樣的。”

“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還得去廚房催一下晚宴的進度。”葉愔笑眯眯道:“回頭見。”

等葉媽媽一走,他們兩人站在樓梯口前,氣氛有些尴尬。

葉肅玩味着又重複了一遍:“……哥哥?”

他就喜歡看他這樣窘迫又有些小着急的樣子。

“我不是我沒有!”岑安耳朵尖都紅了:“你不要亂叫!”

男人單手撐在牆前,緩緩拉近着彼此的距離。

鐘聲搖擺着穿過城堡,布谷鳥在盤旋着鳴叫。

那雙極好看的藍眸,又泛起淡淡的笑意。

“再親我一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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