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瘋子 “不是哥，你瞬移啊？”……
第34章 瘋子 “不是哥，你瞬移啊？”……
原本吵得亂成一團的屋子, 因為忽然出現的人而噤聲。
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因為站了兩個人而顯得十分逼仄的門口。
除了晚幾步的霍知期外，大家更好奇能被嚣張跋扈的楚家少爺叫“哥”的人是誰，要是沒記錯的話, 楚天南應該是獨生子才對。
好奇身份之餘，周圍人也被那倆人的相貌晃眼到有些失神。
霍知期是大明星, 誰都認識，但即便是富豪圈裏見慣了美人的富家子弟們仍是抵擋不住那極具視覺沖擊的美貌。
然而現在跟霍知期站在一起的年輕男人, 氣質外貌竟然也沒遜色多少。
棕色的中長卷發、眼睛狹長，嘴角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他穿着酒紅色襯衫，是不同于晏馳的外表直觀的花裏花哨，而是由內而外的豔麗張揚。
就算沒有霍知期那聲“楚先生”, 盛言也認出來這人是誰, 他就是他們想要談合作的楚家實際掌控人。
只不過盛言沒想到的是，這次跟楚尤見的第一面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合。
盛言心想，他們把跟楚先生談的任務交給霍其琛, 也不知道霍總有沒有收到消息，楚先生他人就在這裏。
霍知期剛到這裏，壓根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刻意凹造型打完招呼後, 小霍反應過來他跟嫂子也不熟, 于是又禮貌沖人點頭後, 就高高興興闊步到盛言旁邊來。
那麽大一人到了跟前, 盛言沒辦法忽略他，他想到霍知期在微信問他在哪裏的本意是來找自己時，不得不在意起來。
盛言看了眼注意力被轉移, 暫時無心找茬的楚天南，才轉頭湊近他，壓低着聲音說：“今天放假嗎？”
一下子靠得太近, 霍知期敏銳地聞到來自盛言身上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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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注視着盛言那雙平淡的眼眸，無端端想象出只有他見過的緋紅。
雖然有點心猿意馬，但四周人實在是太多了，霍知期矜持淡笑，跟着小聲回應：“我表現太優秀，提前收工了。”
盛言聽着沒由來地感到一陣輕松，他也輕笑着誇贊道：“你很棒。”
霍知期一下就知道他沒白來，不僅見到了認識的人，還得到言老師的認可。
高興之餘才發現旁邊還有別的熟人。
雖然小陸先生勉強算是潛在對手了，但霍知期還是很禮貌地順便打個招呼。
陸蘊抱着雙手半坐在沙發靠背上，微微颔首就當是回禮。
霍知期不介意對方的随意，反正他現在挨盛言挨得最近，檸檬已經飛走了，只關心盛言在這兒發生了什麽。
不過根據了解，盛言不會讓自己吃了虧，霍知期默默握住對方的手腕，神色嚴肅轉頭跟着盛言看過去。
盛言對霍知期對自己的親近行為沒有意外反應，只是低頭掃了一眼被攥着的手。
他的想法沒有那麽複雜，本來他直接帶陸蘊一走了之，但因為楚尤的突然出現，他就有留下來觀望的想法。
這邊楚天南臉色歘白，眼神亂飄，心裏焦急得不行，腦子裏瘋狂回憶堂哥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他不經腦子吐出來的話。
倒是楚尤，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愉悅和興奮，笑眯眯地無視衆人目光走到沙發前，姿态優雅地很自然坐下來。
楚尤揚着下巴，嘴角上揚，态度友善地說：“站着幹嘛？找地方坐啊？”
楚天南只是轉個身正對楚尤，腳就跟灌了鉛似的一動不動，哪敢真的坐下來。
“嗯？”楚尤這才跟屋內的其他人互動，他一眼就直視那個面容平靜，身姿筆挺地跟剛剛和自己打招呼的人站在一塊的矜貴青年。
“這幾位看着有點眼熟。”
盛言已經把前世對方給自己的印象都套上去。
他說着說着客氣話，“楚先生，我是林氏的盛言。”
楚尤笑着點頭，“噢，久仰大名。”
然後又把目光落在面無表情，一點都沒有要打招呼跡象的陸蘊身上。
盛言看了下，充當着介紹人，“這是陸晏叢先生的弟弟陸蘊。”
陸蘊聽到自己名字，簡單地沖人點了下巴，又百般無聊似的不理人。
楚尤看起來脾氣很好，絲毫不介意對方的敷衍，最後把目光放在一開始就跟自己打招呼的霍知期身上。
盛言可還記着這位楚先生跟霍其琛是老同學，霍知期剛剛都舉動看起來有些熟稔的模樣，猶豫着要不要主動開口。
霍知期知道被目光鎖定，他清了清嗓子，攥着盛言手腕的力道不自覺重了一點。
不過儀态是沒失半分，他彎起嘴角，語氣自然說：“楚先生，我是霍其琛的弟弟，叫霍知期。”
小霍直接道了自己的身份，聲音裏還十分心機和刻意地在他哥的名字上加重！
盛言聽出來了，在旁邊跟着觀察楚尤聽到老同學名字的反應。
“噢。”楚尤聲調上揚，表情并沒有什麽太大變化，只是陳述道，“原來是霍總的弟弟。”
他還是笑眯眯地找回開始的話，“怎麽都站着？坐啊，不會我剛來你們就要走吧？”
說着又補充一句，“盛總抱歉啊，要怠慢一會兒。”
盛言眉梢微動，心中有些疑惑，好像……這位楚先生和霍其琛的關系也沒有很好的樣子，看起來只是認識那麽一個人，但關系也不是很特別這樣。
霍知期臉上帶着笑容，很聽話在旁邊坐下，還不松手把盛言一并帶上了。
行動看起來是很正常，但小霍因為楚尤的反應平平，瘋狂偷偷腹诽他哥——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看起來一點都不熟啊？！不是說好的六年好哥們嗎？！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轉頭正好又對上盛言那略帶疑惑的眼神，小霍委屈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是當事人，盛言也不能冒昧詢問，他又把心思落在楚尤和楚天南身上。
根據他對楚尤的刻板印象，楚天南不可能會平安無事地離開這個屋子。
“哥哥哥！”楚天南受不了楚尤對他的無視，只能主動開口，臉上的笑容甚至還有連自己都察覺不出的讨好。
“你什麽時候來京城的？怎麽不通知我和我爸呢？我們好去接你啊。”
楚尤倚着靠背，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話也是不緩不慢。
“那就沒意思了，而且——”楚尤眼神落在楚天南濕漉的衣服上，笑道，“要不是我自己來的，說不定就趕不上那麽熱鬧的場合。”
因為沒提到自己，宋表弟一直沒開腔，看到楚天南的慫樣，他是憋不住開始插話。
宋家表弟毫不畏懼說：“奇了怪了，剛剛楚少還說你爸就你一個兒子，楚家都是聽你的，現在怎麽到處叫哥啊？”
楚天南還祈禱楚尤沒聽到不好的話，然後把事情給敷衍過去，沒想到宋家那小子居然嘴那麽碎，他一點就炸。
“你給我閉嘴！”
宋表弟嘿嘿笑，“不懂就問嘛。”
霍知期看着地面和周圍衆人的精彩樣子，大概能猜出來剛才這裏發生過不小的争執，原因肯定是姓楚的又發癫。
他轉頭向盛言，又湊過去小小聲地說話。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讓我哥收拾得徹底一點，最好是不準他再來京城。”
盛言聽到霍知期的抱怨，忍不住覺得好笑，“法治社會，不能強行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
霍知期哼哼道：“他自願就不算強行限制吧。”
盛言點頭，“你說得對。”
實際上楚天南自我高潮的種種傻逼行為，一點都入不了盛言他們的眼，根本無人在意。
只不過一次兩次的，次數多之後，就非常礙眼，不收拾幹淨的話，反倒是堵心。
楚天南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當衆出醜了，他立馬大聲喊：“全都給我滾出去！”
“天南，”楚尤溫聲叫了聲，他目光把人上下掃一遍，然後道，“把手伸過來。”
“哥，有什麽事兒我們晚點再說好嗎？”楚天南杵在原地不敢動，聲音都帶着哀求，“這裏那麽多人在呢……”
“很熱鬧，你不是喜歡這樣的嗎？”
“哥！”
楚尤眯起眼眸，嘴角的笑意沒變，燈光傾瀉下，五官反而更加濃豔。
但在楚天南眼裏，這個對他笑的人簡直像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能讓他滋生內心深處的恐懼。
“那伸頭？”
楚天南崩潰地坐在地上，五官幾乎要皺成一團。
周圍衆人見狀，紛紛啞然。
這楚少是誰啊？北河楚家家主唯一的孩子，不說是在北河權勢滔天，就算到了京城，除了頭部那幾家外，基本是無人敢惹的存在。
陸家少爺對他态度惡劣、盛總不給他面子，大家覺得稀釋平常只是因為陸家和盛總有那個底氣，但平日裏他嚣張跋扈，仍是不斷有人恭維的。
怎麽現在，楚少對這個漂亮的男人不說是言聽計從，可以說是害怕了吧。
就連盛總和霍知期都對他态度很友好。
不過驚訝過後，本來就想跟楚家套近乎的人，很快就猜出他是誰了——只能是楚家主家那一脈唯一的人丁，也就是楚家少主楚尤！
難怪楚天南那麽怕楚尤，楚家未來當家指不定是誰呢。衆人心裏有了衡量，把自己當成大蘿蔔不摻和他們楚家的家事，沒吱一聲。
楚天南迫于壓力，還是過去，顫顫巍巍地把整條手臂放在桌上。
楚尤低頭笑了聲，“怎麽？還要我親自動手？”
周圍安靜得不太正常，楚尤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笑眯眯地當着楚天南的面喝完一杯酒。
在楚天南越來越慌的表情下，把酒杯遞給楚天南。
“嗯？我不介意你的腿再瘸個兩三月。”
“嗚嗚！”楚天南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一把接過杯子，閉上眼睛，擡手就往自己伸在桌面上的手摔。
這舉動實屬把衆人給吓一跳。就連盛言和霍知期都看不懂到底怎麽回事，倒是陸蘊略感興趣地看過來。
“還能動嗎？”
“嗚……能。”
“那繼續。”
聲落，楚天南跟中蠱一樣，操起地上的瓶子，又往自己手砸去。
宋表弟都忍不住說了句粗話，瞪大眼睛看殘暴的畫面。
短短幾分鐘，屋裏盡是玻璃碎片，和掩藏不住的哭嚎聲。
這時，門外才傳來別的聲音。
“怎麽回事？”
聽到父親的聲音，楚天南還跪在地上，他回頭大喊：“爸爸救我！”
陸晏叢跟着楚明哲後面，他掃了眼前面，不禁皺眉，眼神一下便落到陸蘊身上，見他毫發無傷的模樣松了口氣。
“到底怎麽回事？”楚明哲快步進來，剛要扶起他兒子，下一瞬才看到正坐在楚天南對面的楚尤。
楚明哲動作頓住，他杵在原地對楚尤道：“阿尤，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告知一聲？”
怎麽說是親父子呢，這倆見到楚尤第一句話都一個意思。
旁人記得楚天南就是說了這些話，不知道怎麽就惹到楚尤的。聽到楚明哲又說了一樣的話，衆人第一反應竟然是，楚明哲不會又讓他不高興吧？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楚明哲才是家主，楚尤這個少主應該不敢生氣吧？
但沒等他們想要滋生看熱鬧的念頭，楚明哲就低頭對他兒子呵斥：“你幹了什麽事！是不是惹你哥不高興了？！”
話音落下，周圍人就更不敢說話了，看向楚尤的眼神漸漸帶上異色。腦子裏不約而同地想到關于楚家主脈這位少主的傳聞。
楚天南的手臂糊着血，他搖頭不知道說什麽，又渴望看向楚尤。
楚尤聳聳肩，“沒什麽，單純看他不順眼罷了。”
他睨了楚天南一眼，笑道：“逗逗他而已，誰知道吓成這樣，指不定心裏有鬼呢。”
楚天南搖頭不敢說話。
楚尤悠閑坐着，輕飄飄道：“天南性格不好，叔叔也不知道看緊一點，讓他出來發瘋。”
楚明哲連忙說對，他又注意到坐在楚尤不遠處的盛言和霍知期，神色變了又變。
“盛總，這……”
又是宋表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說：“楚先生說得對啊，楚少人品确實不行，這不對陸蘊和小霍總出言不遜不說，還威脅小盛總，可真嚣張啊。”
短短幾句話讓楚明哲臉色又青又紅，可是看到楚天南已經夠可憐了，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陸晏叢臉色也不好，不過仍能維持體面，他看到楚尤，就轉頭給盛言一個眼神。
盛言接收到信息，輕輕搖頭。
陸晏叢也摸不住眼前的狀況，雖然想深究下去，但當務之急是要把人平安帶回家。
另一邊的楚尤翹起嘴角，說話的時候都在帶着笑。
“把那玩意兒送回北河，要是讓我在別的地方看到他，下次斷的就不是手了。”
被名義上的晚輩當衆給面子，楚明哲心裏很不得勁，但是又不得不屈服。
他把哭得毫無形象的楚天南拉起來，恨鐵不成鋼瞪着他。
“把少爺帶走。”
說完他還要跟其他人說什麽，靠在沙發上的楚尤面無表情地擡眼望他。
“你們也滾。”
楚明哲臉色十分難看，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硬是擠出笑容。
“真抱歉，招待不周，天南不懂事，讓諸位看了笑話。”楚明哲對陸蘊和盛言歉意道，“改日我定登門道歉。”
說完頭也不回地帶楚天南遠離這裏。
事情都到這裏了，陸晏叢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同樣和盛言霍知期打個招呼，便帶着弟弟和宋表弟出去。
見陸蘊臉頰有些微紅，陸晏叢才關切低聲道：“剛剛有沒有喝什麽奇怪的東西？”
“很期待？”
“蘊蘊，不要開這種玩笑。”
“知道姓楚的人品不好還放我出去玩那麽久還不來找我？”
“你有分寸。”陸晏叢輕輕嘆口氣，“不是覺得我平時管太多了嗎？”
陸蘊一點都不想理解他哥的良苦用心，樂得控訴：“不，我沒有，只能說你不用心。”
陸晏叢又想嘆氣，他無奈着不知道要說什麽才能讓陸蘊不生氣。
*
此時，屋內變得尤為安靜。
盛言擡眸看杵在這裏的霍知期，又看向半躺着的楚尤，一時竟拿不準主意。
“怎麽還有人？”楚尤半阖着雙眼，勉強記得這倆一個是盛言，另一個是霍總的弟弟。
他神色不爽地啧了聲，“小盛總，我現在不想聽到任何關于礦山的話。”
盛言不覺得意外，他聲音真誠道：“楚先生別誤會，我們也沒想到楚先生今晚也在這裏。”
楚尤低笑了兩聲，沒說話。
霍知期在旁邊看看盛言，又看看楚尤，然後關心道：“游哥，要不我們送你回去？”
聽到陌生又過于親近的稱呼，楚尤多看了霍知期兩眼，但還是沒理會，直接橫着手臂蓋住眼睛。
“你們走吧，吵。”
盛言知道楚尤的态度，不過還是多了一句。
“知期，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霍知期看着楚尤的狀态，還是不太放心，于是就非常體貼地給他哥瘋狂發消息。
跟楚尤道別後，倆人剛出門口，就看到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打開車門出來的就是霍其琛。
西裝革履，高大健美，配上冷峻的神情，簡直英俊得不行！
雖然已經發了消息，但霍知期還是吓一跳：“不是哥，你瞬移啊？”
不過小霍對他哥的速度和态度還是很欣慰的，于是就高興說：“s……楚哥在裏面呢。”
霍其琛面無表情，他對盛言點了頭，說：“盛總喝酒，你送他回去。”
說着還把鑰匙抛給霍知期，“開我車。”
霍知期看他哥的背影，很嫌棄地搖頭。
盛言能察覺到霍知期對楚尤他們态度的不一樣，但并未直接詢問。
畢竟這些私事還沒有能夠影響到他們工作和計劃的程度。
況且今晚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
喝了酒，頭有點暈。
看到了好幾天沒見的霍知期，他好像……有點說不出來的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