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 46

Chapter 46

淤你妹,那是黑眼圈。

但是細細想來,有它的存在确實是因為謝祈宴,她可是刷了一晚上他的視頻。

這點,她當然不會說。

黎晚晚指了指脖子:“頸紋啊,都兩圈了,就是你勒出來的。”

好大一口黑鍋。

謝祈宴表示不背:“自然衰老,皮膚就會松弛,你要學會接受你正在變老的事實。”

黎晚晚哼了聲:“不聽不聽,謝老狗念經。”

謝祈宴不得不背:“行,是我的錯。”

他将手裏提着的紙袋遞了過去:“算我的賠償,買給你的早飯。”

學校對面那家網紅早餐店的雞蛋灌餅,還有兩盒湯包。

自從高考結束之後,黎晚晚就沒吃過早飯,眼下聞到熟悉的味道,饑餓感和饞蟲瞬間被勾了出來。

黎晚晚想,她不能拒絕謝祈宴的饋贈,以她現在想要進食的沖動,不吃,她會死。

而謝祈宴從她下意識添嘴唇的動作就看出了他算是把好意送出去了,不枉自己五點就大排長隊。

“所以,加了幾個蛋?”

“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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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着也得五個吧。”

“怕你膽固醇過高。”

“碰見你,我只會血壓彪得最高。”

*

吃的差不多時,他們剛好走到教學樓下,彼時,樓底下站着的溫禾一眼就瞅見了黎晚晚手裏的肉食,老遠就張着嘴巴湊過來求投喂。

這是他們三人互相求食的習性,黎晚晚見慣不怪,夾着湯包扔進她嘴裏,一擡眼,尚輕舟蹲在五米開外的花壇邊背對着他們,不明所以。

她問:“尚尚又随地大小便?”

謝祈宴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眼。

溫禾解釋道:“我們剛接受完一波采訪,尚尚全程都在昧着良心拼命講你好話,事後回味,正幹嘔呢。”

“辛苦啦你們~”

黎晚晚賞罰分明,探頭揚聲道:“尚尚!吃湯包嗎?”

“吃噻!”

尚輕舟吐到一半就跑了過來,跑到半路,他眼睛一撇,發現謝祈宴正以一種酷似橫眉冷對的眼神看着他。

等他跑到黎晚晚跟前時,謝祈宴又變的慈眉善目,還主動拿過黎晚晚手中的筷子,用另一端夾着湯包,伺候他吃下去。

眼神在他和黎晚晚之間橫跳兩下,尚輕舟愣了下,才識趣的冽嘴笑了兩下:“謝謝您的厚愛。”

黎晚晚一臉便秘的看着他凹出來的做作,真想問他幾句,吃不吃溜溜梅。

他們打了照面,還沒開始聊,校長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周拾瑜,他第一時間就看見了黎晚晚。

黎晚晚也看見了他,周拾瑜沖她點了點頭,她就客氣的回了個很淡的笑。

一旁,謝祈宴将眼前的一幕盡收眼底,郁悶的頂了頂腮,在周拾瑜順勢而來的眼神下,他又變臉似的,陪上了黎晚晚相同弧度的笑,但那笑容并沒有體現出同款的甜美,相反,在說周拾瑜欠他八百塊。

考慮到謝祈宴和黎晚晚不對付的前車之簽,現在任誰都不敢将兩人拉在一個畫面裏采訪,那麽,找一個同年級,成績相當的一起宣傳學校的機會就落在了周拾瑜身上。

前一天就接到了通知,黎晚晚也不奇怪安排,聽着記者的要求,和周拾瑜一起接受采訪,在幾個景色不錯又代表學校的建築前合了幾張影,拍了幾段視頻,很快就大功告成。

記者和攝影師長籲一氣,心道不容易,面上鼓起掌,誇道:“郎才女貌,事半功倍。”

黎晚晚:“…………”謝邀,沒聽過這說法。

眼看都到中午了,周拾瑜等記者走後,問道:“要一起去吃飯嗎?”

黎晚晚啊了聲,本來約好和尚輕舟他們一起就餐的,很顯然她不能去,但是一想到上次在周拾瑜和談光意之間選擇了後者,她又對周拾瑜深感抱歉。

思來想去,她說:“我中午和溫禾他們約好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

周拾瑜想都沒想:“當然不介意。”

“不介意就好。”黎晚晚笑了笑。

不遠處,謝祈宴在綠蔭下百無聊賴的站了會兒,瞧着畫面裏多了礙眼的,他揣着兜,坦然自若的走了過來:“黎晚晚。”

呆萌黎晚晚在線又啊了聲。

謝祈宴伸手拉了拉她的兜帽:“走不走,檢讨還交嗎?”

黎晚晚轉着圈圈要咬他扯着自己兜帽的手:“你急什麽?”

謝祈宴用空出的手按着她躁動的頭,哼了聲:“你怕不是忘了你的那一份在我這吧。”

“那你幫我交了呗。”

“美的你,我可沒那麽好心,我可以幫你扔了。”

心說有病,黎晚晚又拿腦殘沒辦法,“行啦,我跟你去。”

她看向周拾瑜:“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你先去教學樓那找尚尚吧,我忙完事情來校門門口找你們彙合。”

“好,你去忙吧。”周拾瑜很好說話。

黎晚晚說笑着比了個ok,回頭就冷臉推開了謝祈宴按在她頭頂的手,很快,她又想到這一次,她在周拾瑜和謝祈宴之間,又選擇了後者。

為表達謝意,她回頭沖看着自己的周拾瑜揮了揮手。

手揮到一半,謝祈宴把她的手架了回去。

好在她還有一張笑臉,當然也沒有幸存幾秒,又被謝祈宴給擰了回去。

黎晚晚覺得自己像是被謝祈宴給綁架了,只能眨眨眼,還是沖他。

“你不想禮貌,別拉我啊,我得維持同學情誼。”

“你和他維系什麽同學情?再說,他有什麽好看的?”

謝祈宴氣呼呼的捏着她的臉,強調道:“看——我——”

黎晚晚:“……”

*

謝祈宴寫檢讨向來有經驗,能在王重華那裏多次過關,在校長這裏還不是灑灑水,聽了幾句老生常談的勸道,黎晚晚和飯搭子順利會師。

溫禾圍着謝祈宴,笑臉相迎:“學長跟我們一起去嗎?”

謝祈宴尚沒有給出回答,黎晚晚最先站不住:“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學長就學長,哥哥就哥哥,混搭是要鬧怎樣?”

“你說的有道理啊。”

溫禾看向另一邊的尚輕舟,商量道:“尚尚,我們以後喊謝祈宴學長就行,哥哥這個稱呼就留給大碗呗。”

黎晚晚:“…………?”

尚輕舟撇開眼:“別拉着我,我不和你一夥兒。”

看着溫禾對謝祈宴的擁護和對她的慫恿,黎晚晚深感大事不妙,她現在嚴重懷疑謝祈宴是不是什麽邪/教組織,能潛移默化就給人洗腦,不然之前跟她稱兄道弟,界限分明的溫禾怎麽能臨陣倒戈,心猿意馬到這種地步,十匹馬都拉不回她叛變的意頭。

其中為首的還屬溫禾,黎晚晚将炮火對向她:“事先說好,我預算只夠請3個人,既然你辣麽愛你學長,那你別去,讓他去。”

溫禾不會放過免費的午餐:“一碼歸一碼。”

黎晚晚呵了聲:“還當你有多愛呢。”

溫禾:“一碼歸一碼。”

黎晚晚:“那你讓他支付你那一份的。”

溫禾:“一碼歸一碼。”

黎晚晚:“…………”

我想拿砝碼打你。

“今天我請客吧。”

謝祈宴拿出手機,忽地開口。

黎晚晚總覺得裏他話裏是在對她說“你就欠我吧哈哈”,“我要占你便宜哈哈”。

謝祈宴拽了拽她衣角:“想好去哪吃,我打車。”

*

意見詢問是黎晚晚沖來的,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嘴上讓謝祈宴得逞,她說什麽都不願意讓謝祈宴錢包太寬裕,張了張着血盆大口,幾個人乘着出租車就到了當地消費前列的火鍋店。

服務領着他們進去後,尚輕舟環顧着四周的環境,然後對謝祈宴豎起了大拇指:“學長,你就寵她吧。”

在謝祈宴默認的微笑裏,黎晚晚不由分說賞了尚輕舟一個大屁兜。

能在中央商場23樓的火鍋店果然在門第建設上就用了不少的心思,站門口看還以為是高奢的牛排店,金碧輝煌尚且夠不上,但小有格調還是綽綽有餘,至少進去的人都會忍不住去想,要不要在吃火鍋時讓服務員去地窖裏取酒。

謝祈宴預定的是包廂,幾人被拎到位後位,服務員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黎晚晚走了一路,累得一批,率先在挑了個位置坐下後掃碼點單。

尚輕舟順勢坐在她的身邊,跟她共用手機點餐。

溫禾在一旁不着急落座,用手機拍着照片。

周拾瑜一路上話都不多,此時猶猶豫豫的走到黎晚晚身邊,正想問:“我能坐你身邊嗎?”

溫禾拍完照,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他:“學霸來我這。”

那位置離黎晚晚隔了兩個座位,周拾瑜頓了頓,不忍心傷害溫禾的“好意”,但又不想放棄自己最想要的位置。

放棄代表是今天第二次做了退讓。

第一次是坐出租車,溫禾非要拉着他坐上他們家的私家車,而以滿載的原因,讓黎晚晚和謝祈宴坐上一輛,可事實是,她家的車能做四個人。

他提出過疑問:“為什麽不能讓謝祈宴一個人跟車走?”

溫禾給出答案:“因為謝祈宴害怕孤獨。”

他又問:“為什麽要派黎晚晚過去?”

尚輕舟說:“因為孤獨的反義詞是黎晚晚。”

溫禾與尚輕舟一唱一和。

周拾瑜覺得他們說話很有深度,可再有深度,他的腦子向來轉得快,他的眼睛也沒法視而不見,他想,他明白他們的意思。

謝祈宴回了通電話才進屋,徑直錯過周拾瑜,走向黎晚晚身邊的位置,他賞識的看了眼溫禾,後者回應了他求誇獎的汪汪眼神,而周拾瑜真的沒有了選擇,只能無力的落座,随後,他看見黎晚晚只是甩給謝祈宴一個“不待見”的眼色,卻并沒有真正的趕走他。

“我和溫禾點好了,你們加油,想吃什麽就點什麽,不要客氣。”

黎晚晚財大氣粗,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今天請客的。

七月将近,屋外是三十幾度的高溫,包廂內空調溫度只低不高,黎晚晚向來喜熱懼冷,23度的中央空調不在她适應的舒适度內,她說完就低頭刷起了手機,聳了聳肩膀,一只手挪到了大腿上整理下裙擺,蓋好裸露在外的小腿,乞求着能有些保溫作用。

謝祈宴卻已經将襯衫遞了過來。

不是故意的做給誰看,他沒有大張旗鼓,強人所難的披在她的肩膀上,而是遞過來,放在她的大腿上,用不用的選擇權在她的手上,而他只是看見了也就做了,然後假若無視般,和溫禾聊着什麽,手頭上還在幫她清洗着餐具,像洗着自己的那般自然。

黎晚晚眨眨眼,心口湧上來一股暖流,蔓延到喉嚨。

她張了張嘴,忽然想對謝祈宴說一聲:“謝謝——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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