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奕于是就這麽住進……
第8章 第 8 章 姜奕于是就這麽住進……
姜奕于是就這麽住進了王府之中,就住在簌雪隔壁的院子中。
他住進去的第二日,簌雪一大早,衣裳都懶的換,便穿着中衣要往外跑,碧翠見到她往外沖,當即就把她攔住了,無奈的道:“郡主,王爺讓姜小公子來是為了陪你一起學習的,你若是這樣去找他,王爺看到了,可是會把姜小公子送走的。"
簌雪沒想到爹爹竟然還會這樣做,但是爹爹确實是想要讓姜奕哥哥來陪自己學習的,所以,她想了一下,還是聽話的穿好了衣裳,然後就去找姜奕哥哥去了。
然而剛剛到那邊,天都塌了,爹爹竟然真的是讓姜奕哥哥來陪她上課的,連夫子都請過來了。
簌雪只覺得兩眼一黑,跟爹爹争辯道:“爹爹,我不是不愛學東西,但是你能不能過一段時間再讓我學東西啊?”
簌雪小手抓着紀時謹的衣角,低低懇求的樣子,有些可憐巴巴的。
紀時謹一開始就是對這丫頭心軟了,導致後面管不住了,既然有個能夠管住她的辦法,自然是趁熱打鐵。
他冷漠無情的拒絕了:“不可以。”
“爹爹——“
紀時謹沒有搭她,轉身就出去了。
簌雪搓了搓手,琢磨着怎麽開溜的時候,姜奕已經乖乖的坐好了,那坐得筆直的樣子,像一個優秀的好學生。
簌雪看到他乖乖的坐好了,也跟着坐好。
于是就這麽規規矩矩的上了一個時辰的課。
紀時謹也不求一蹴而就,每日上午跟下午,就只讓他們各上一個時辰了課
對于閨女這個變化,紀時謹覺得很是滿意,但是對姜奕的羸弱小身板不滿意,過了半個月以後,紀時謹看着這個臭小子病怏怏的樣子,實在是受不了,于是要給他加武課,莊白一聽到他說加武課,臉色當即就變了,本來正在吃廚娘剛剛做的新鮮糕點的他,覺得糕點也香了,大聲道:“瘋了吧你,這小子怎麽可能經得住。”
紀時謹捏了捏他弱不禁風的小肩膀,道:“你這都調了一個多月的,我看越調越差,你确定真的有用?倒不如讓他紮紮馬步……”
這小子就上兩個時辰課就能一副虛弱得跟一條快要死去的魚的樣子,讓他實在是看不慣。
莊白對自己的醫術自然是很自信:“當然,只是時日問題而已。"
姜奕沒想到王爺竟然會讓自己學武,想到自己滿門被屠的血海深仇,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于是立馬就開口道:“王爺,我可以試試。”
紀時謹看了他一眼,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姜奕把自己的腰背挺得直直的,仿佛在證明自己的決心。
莊白見到大的小的都不聽他的,他有些憤懑,但是也知道小孩子這胳膊擰不過大腿,他說不定是被迫“自願"的,對着紀時謹罵了一句:“你這個武夫。"
紀時謹沒搭他。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武夫有什麽問題,如果不是他拳頭足夠厲害,今日晉國,說不定已經成為了別過史書上的那一筆過去了。
姜奕于是開始每日抽出一個時辰紮馬步。
紀時謹只給姜奕安排了武課,沒想過要簌雪,在他心裏,跟別的父親一樣,覺得自己女兒是一朵嬌嬌弱弱的溫室小花,需要呵護。
但是他沒料到,姜奕紮馬步的時候,小丫頭竟然也在旁邊跟着,平時聽夫子講課的小丫頭,紮起馬步來,卻能夠堅持很久,并且可以一點兒不走神,連學武的師父都說,她根骨極佳。
紀時謹怔了一下以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道:“虎父沒有犬女,我女兒看來以後也要繼承我的衣缽。”
旁邊的武師父覺得王爺的話有點怪,向來只有男兒上戰場,難道他還指望小郡主上戰場打仗嗎?
但是他想到月國那位公主跟王爺的之間的傳言,又不确定了。
畢竟月國那一位,是真的上過戰場的。
簌雪于是也跟着姜奕練武,但是師父卻不原來的師父了,女兒好不容易有了一件願意主動學的東西,他自然是要親自教。
當然,他沒興趣去教姜奕這些,但是簌雪學的時候,他也在旁邊看着。
簌雪确實在練武方面更加有天賦,姜奕在練下盤穩的時候,她已經開始跟父親學怎麽打拳了,小姑娘打起拳來有模有樣,一點不因為自己是一個姑娘家遜色。
紀時謹教女兒出拳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子,看到他蹲久了還搖搖欲墜的樣子,嗤笑了一聲,再一看他的臉蛋,确實紅潤了許多,不像以前一樣天天透着病色了,連一開始擔憂他把人給練壞的莊白也不得不佩服。
罷了,又不指望這個小子練出什麽成果來,他用來強健體魄就行了。
紀時謹強慣了,最是看不慣男兒無能的樣子,不過想到這小子之前差點沒命的樣子,對他要求也沒有那麽高了。
雖然姜奕花了不少時間練武,但是他最愛的還是看書,他看書看得很快,一目十行,不過幾天,手頭的書就看完了,簌雪一聽說看完了,立馬就跑去她爹爹的書房找書,爹爹的書房她可以随便進,她練武以後,力氣比以前更加大了,能抱好多本書。
這天她拿書的時候,碰掉了旁邊一副畫,她連忙把書放下,就去把畫撿起來,出于好奇,她還是打開看了,然後就看到了畫中畫着的美麗女子。
怎麽形容女子的美麗呢,簌雪實在形容不出來,畫中女子芙蓉面,柳葉眉,桃花钿,一裘紅衣似火,一雙美眸似含情卻又無情,她頭上并沒有戴多少飾物,只戴了一個金色的步搖,卻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美人都要好看,都要灼灼動人。
簌雪一眼就知道這是自己的親娘,抱着自己娘親的畫就開心的去找姜奕了,告訴他:“哥哥,這是我的娘親。"
簌雪癡癡的看着畫裏的美人,眼珠子都快要掉進去了。
姜奕看着宛如烈焰一般的紅衣美人,忽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娘親,他是親眼看着自己的娘親死去的,他被仆人帶走之前,他母親被那些賊人一刀砍在了脖子上,她是那麽溫柔的母親,聲音永遠那麽的細緩,永遠那麽美麗端莊,卻永遠長眠在他的夢裏。
簌雪發覺旁邊的姜奕沒聲音,疑惑的看過來,問道:“哥哥,你是不是,也想你的娘親了?”
姜奕抹了眼淚,點點頭:“對。”
簌雪手中拿着娘親的畫,跟他一起坐在臺階上,嘆氣道:“我也想我娘親了,但是爹爹說她出門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姜奕來到王府以後,其實聽過這裏的吓人私底下傳簌雪的身世,據說她的母親不要她了。
簌雪是不可能聽到這些的,紀時謹傳過命令,這件事不允許府中任何人提。
夜涼如水,姜奕看着坐在臺階下,托着腮,一臉煩惱的女童,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道:“你娘親一定會回來的。”
簌雪點點頭:“對,我娘親一定會回來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哥哥你也不要難過,等我娘親回來,我娘親也是你的娘親。”
姜奕心情低落,但是還是強扯了一抹笑出來安撫她。
“嗯。"
談完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以後,簌雪繼續看畫上的娘親,只覺得怎麽看怎麽美啊,然後她開始研究這畫到底誰畫的,這畫既然在爹爹的書房裏,那一定是爹爹畫的,難道爹爹畫畫也很厲害嗎?
就在她琢磨的時候,一只手從身後伸了出來,把畫給抽走了。
簌雪一回來,立馬就抖如篩糠,小聲的解釋道:“爹爹,這畫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說着,就低下頭去。
紀時謹沒有斥責她,低頭目光有些眷戀的看了一眼畫中的美人後,然後把話卷起來,面無表情道:“日後除了拿書,爹爹書房裏別的東西,都不要亂動,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你不能拿,若是丢了就麻煩了。”
簌雪點點頭:“知道了爹爹。”
紀時謹沒說什麽,拿了畫就要走。
簌雪立馬就跟上去,追問道:“爹爹,娘親為什麽不回來啊?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紀時謹腳步一頓,回頭看着小小的,對母親有幾分孺慕之情的孩童,想到他去的信再無消息,良久以後,輕嘆一口氣,道:“你娘親不是不要你,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有更多人需要她去守護……”
紀時謹還沒想好怎麽編,簌雪立馬就明白的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跟閃着很多星星一般:“我知道了,娘親就跟爹爹一樣厲害,所以她沒時間回來看我,那等我以後長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去看她了?”
紀時謹沒想到她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想着能忽悠一時就一時吧,于是點點頭:“嗯。”
簌雪眉眼飛揚道:“那我希望我能夠快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