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兵器庫
第069章 兵器庫
這樣霸道的動作, 寧懷溶做起來卻并不顯得油膩,因為她的表情實在太過專注,全身心都放在俞縧身上。
這種情況下進行對視, 俞縧很容易成為弱勢的一方, 但是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因為她還是那樣地從容, 從容不迫地看着寧懷溶。
如果說寧懷溶少了點情趣的話, 其實也可以說俞縧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缺少這一特性的。
山貍子已經跳到桌子上, 這個高度足夠它看到人類在做什麽,只是由于角度問題, 不得不扭着脖子。好在貓是液體, 這點小小難度又算得了什麽?
最終還是寧懷溶率先松開了手,長久的對視令她內心無法平靜,想要繼續保持一張冷漠淡然臉無疑會成為困難的事, 所以在破功之前收手好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看出來沒有?看出來又怎麽樣?敢亂說就打她。
寧懷溶抱着這樣的心情,略一偏頭就調整了情緒。
“溶溶,還以為你要想要親我呢。”
這人又開始了。
“沒有。”
寧懷溶語氣平淡,話裏透着堅決的意思, 随後也躺了下來, 各自枕着一個枕頭。
床是一個能給人安全感的地方, 習慣了一個躺在床上,突然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可是要吓死人的。幸好二人都已經習慣了彼此,從去年的“我在你被子裏”,到今年的“我在你被子裏”, 是有顯著區別的。
俞縧藏在被子下的手摸索着,找到了寧懷溶的手, 并且牽着,“這樣就很好了,溶溶。”
因為俞縧開始變成側身躺着,寧懷溶便遷就她,于是兩人重新成了面對面。
“溶溶,山貍子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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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貍子聞言兩只耳朵瞬間立起來,下一瞬,果然有一股無形之力托着山貍子從窗戶飛了出去,順便把窗戶也關上。
山貍子穩穩落在院子裏,原地懊惱地轉了一圈,但并沒有嘗試靠近寧懷溶的房間。路燈亮着,照出山貍子的影子,好長的一條。
“嗷!”
山貍子發出短促的一聲,随後順着柱子靈活地爬上房頂,站在高處仰望夜空。也不知過了多久,有風來,山貍子打了個噴嚏,轉身回了貓窩。
還是窩裏暖和。
……
兩人分開的時候,寧懷溶抿了抿唇,能清晰地感覺到剛才的溫度。
俞縧看着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山貍子又上房頂了。”
寧懷溶只是看着俞縧,不答話。
俞縧視線緩緩移動,看向寧懷溶。因為沒有拉上窗簾,所以外面路燈的光還是會照進來一點,營造出一種朦胧的感覺。說起這路燈,還是因為俞縧說不喜歡黑漆漆的院子,所以幾乎每晚都會留燈。
“溶溶,我們都這麽熟了,不用擔心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你想笑的時候,我也會跟着笑起來。”
“……”
怎麽辦?現在就想打她。寧懷溶思忖着,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能展示過人的鎮定。她慢慢地握住了被子下俞縧的手,輕輕捏着,力道完全由她自己掌握。
俞縧回握着寧懷溶的手,并且開始嘗試十指相扣,她流露出這樣的意圖,對方也是十分配合。
“溶溶,真好啊。”
聽到俞縧的感慨,久久沒有等到下文,寧懷溶居然産生了一絲絲懊惱,讨厭這人勾起她的興趣,卻又到此為止了。
側身,背對着俞縧,這是表達不滿的方式,可是把背後交給人,也是某種信任。
俞縧就順勢從後邊抱住了寧懷溶,在她耳邊說着悄悄話。
這樣的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間,俞縧的身影又出現在校園裏。
“俞縧,恢複得怎麽樣啊?”
“很好。”
面對趙憫塵老師的關心,俞縧的回複顯得有一絲絲敷衍。
“嗯?難道是寧同學欺負你了?怎麽一副怨婦臉?”
“趙老師你這是什麽眼神?應該去看看眼科才是。”
“呵,也就是你敢在我面前整天瞎說。”趙憫塵老師抱怨一句,借機表達自己的寬容,“你上次跟我說,想要換一種打法,我覺得可以。畢竟這次青年修行者擂臺賽上,來了不少妖國的家夥,暗中觀察記錄,給她們一點驚喜也是好的。”
俞縧說:“我打算是用遠程攻擊的武器,不過不能是飛刀飛劍之類的。”
趙憫塵老師微微一笑,自然是懂俞縧心中所想,“就是你想要飛刀飛劍,那也是沒有的。傳統時代留下來的法器,能用的實在太少,更別說這種大殺器。不過我倒是奇怪一點,你為什麽不去要現代武器呢?”
俞縧說:“如果是在擂臺上,現代武器就過于暴力,缺乏美感。”
趙憫塵老師奇道:“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你居然還想打出觀賞價值嗎——皇室那邊給了答複,可以向你提供法器,不過是以個人的名義,不關學校的事。”
“明白。”
次日,皇宮。
“我還以為法器什麽的,會放在皇宮別苑,沒想到真的在皇宮裏啊。”
俞縧的一聲感嘆,令姜佩尤暗暗皺眉,悄悄看向一旁的皇室長輩,後者也是饒有興致地看向俞縧,大概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吧。
趙憫塵老師顯得很随意,就好像等下要是不滿意就可以撇下皇室的人直接離開。禮貌什麽的,不存在的。
姜佩尤收起小心思,跟在後面。
幾人最後來到一座外表看起來非常古樸的大殿外,肉眼可見的守衛就有四人,全都穿着特制的盔甲,手上是改進的熱兵器,戰鬥力至少六階。至于暗處的力量,俞縧感覺到至少兩處窺視的目光,還有幾處雖然沒有窺視她們,但是卻傳出危險氣息。
顯然,修為境界提高之後,對整個世界的感知就不一樣了。要是一個普通人或者是二階三階的低階修行者站在這裏,恐怕眼睛裏只能看到那四個守衛,至于暗處的危險,那是死了也不知道的。
皇室長輩拿出一份文書,跟守衛說了幾句話之後,守衛們便讓出大門,各自站到一個方位。而皇室長輩則是拿出一塊令牌,對着打出法訣,随着一陣靈力波動,大門上的符文便亮了起來。這種情況只是持續幾秒鐘,随着符文黯淡下去,大門看起來跟尋常的門也沒什麽區別了。
俞縧能感覺到,此處存在特殊禁制,剛才那四個守衛的站位也不是随随便便的,皇室長輩手中的令牌則是相當于鑰匙的角色。要是有不知內情的人闖進來,缺少其中一樣,想要進入大殿可不是容易的事。
這陣仗,還真是給她俞縧面子啊。
進入大殿。
大殿內除了房梁和柱子,幾乎沒有什麽裝飾,最顯眼的一架屏風,屏風後面是供桌,供桌後面是神龛。因為光線不足,此處顯出一種難言的神秘,是會吓到人的那種。
當着俞縧的面,那位皇室長輩移動了屏風,于是一個通向地底的幽暗通道陡然出現。
這次,俞縧是真的震驚到了。
因為那架屏風乍一看跟尋常屏風也沒什麽區別,就那麽立在地上,寬度高度什麽的都不搞特殊,誰能想到挪開之後就能展現一個地下通道呢?
是障眼法?還是某種禁制?亦或者利用了某種幻境?俞縧感覺都不是,她心裏湧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空間神通。
對于俞縧的反應,皇室長輩顯然相當滿意,眼底閃過笑意,接着就作出邀請的姿态,并且在前頭引路。
趙憫塵老師用手肘碰了碰俞縧的胳膊,小聲說:“皇室這次下了血本,你可不要裝客套,浪費人家的好意。”
皇室長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姜佩尤默默看向別處。
俞縧表示:“是,感謝趙老師指點。”
兩個來自京都修行學院的師生倒是真的開心。
地下通道原本是黑漆漆的,随着皇室長輩打出一道法訣,火光亮起,它們來自固定在通道兩邊的火盆,燃燒時火焰中心偏* 藍色,有異香。
看到俞縧對此有幾分興趣,皇室長輩解釋說:“這是老祖宗珍藏的寶物,據說是來自深海某種魚類妖獸,取其脂肪,煉成燃料,可燃燒千年。”
既然這樣說,可剛才又為什麽是熄滅狀态呢?皇室長輩立刻反應過來,面上多了一絲苦笑,“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嘛,還是要節省着用。”
這一點,倒是不避諱了。于是,趙憫塵老師揶揄一句:“論好東西,誰不知道大虞皇室這些年的積累?要是皇室都哭窮,我們這些人要怎麽活呢?”
皇室長輩繃着一張笑臉,說:“這是謙虛的美德。”
俞縧一下子就覺得,趙憫塵老師結交的人,是真的很懂她。可惜,這些人并不懂俞縧,搞這麽大陣仗展示底蘊,往好聽了說是拉攏,往不好聽了說,那就是有威脅的意思了。無論是拉攏還是威脅,俞縧都不感興趣,她只遵從內心那一刻的想法,随心所欲才好呢。
不然,她早就跟人卷生卷死去了,何必現在還是一個五階修行者呢?
沿着臺階朝通道伸出走去,很快就到了平地,沿着平地又走了一段距離,便可以看到岔路。表面上看,這些岔路之間并沒有區別,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皇室長輩帶路,選擇了右邊那一條。
這一次,走的距離稍微長一些。
俞縧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公開的皇宮地圖,對比這處大殿所在的位置,再加上進來以後走動的方位、距離,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已經快走出皇宮地下了。
當然,前提是這個通道是真的修建在皇宮地下,而不是在某個單獨存在的空間。
就在俞縧數着距離,估摸着已經離開皇宮地下範圍的時候,通道也到了盡頭。盡頭是一扇古樸的大門,木頭造的,只是那樣子像極了石頭,而且散發出玉石的光澤。大門表面刻畫着古奧的符文,一看就不屬于這個時代。
俞縧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餘光瞥見姜佩尤神情,發現後者眼神有點恍惚,像是不敢置信。
趙憫塵老師神色如常。
那位皇室長輩又是拿出令牌一通搗鼓,只見木門上的符文亮起來又熄滅,之後徐徐打開,露出門後的世界。
是一間兵器庫。
差不多一個籃球場那麽大的場地內,整齊有序地擺放着各種兵器。它們有的在架子上,有的事使用了專門的擺放器具,形制多樣,而且都是冷兵器。
俞縧僅僅只是站在這裏,就能感覺到那些兵器身上流動的微弱靈力。這種“微弱”并不是指靈力真的很弱,而是在說它們大部分被束縛在兵器內部,只是溢出來這一小部分。
所以,按照傳統時代和新時代的劃分,它們應該被成為“法器”。
“按照約定,俞縧,你可以在這兒随意挑選一件,這是皇室對你的贊助,希望你能在此次青年修行者國際聯合賽中取得好成績。”
皇室長輩笑眯眯地說,此時已經恢複了大家對皇室成員慣有的印象。
俞縧環視一圈,“我可以随便挑選?可我都不知道它們的用處,就沒有個介紹什麽的?”
皇室長輩臉上的笑容再次凝固。
趙憫塵老師故意責備說:“俞縧,這就不像話了啊,你是不知道什麽叫機緣嗎?遇上趁手的法器,也是機緣的一部分,快去,等下看花了眼就該影響判斷力了。”
俞縧這才行動起來。
她從一件一件法器面前走過,能感受到來自人類的熾熱目光,那三道目光并不是時刻落在她身上,偶爾又糾纏在一起。
她便覺得好笑,仿佛是她自己也變成了這些架子上的法器。
這兒的法器已經看過了大半,俞縧還是沒有作出選擇,那位皇室長輩表情有了微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