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新的賽場

第070章 新的賽場

“感覺”什麽的, 本來就是很神奇的、毫無緣由的,比如俞縧突然就停在一個武器架前,盯着眼前的一張弓細細端詳起來。

這個位置在角落裏, 之前掃一眼, 不會注意到。後來慢慢參觀, 又很難看到這個地方。于是直到現在, 它終于出現在俞縧視野中。

造型簡單的傳統弓, 沒有精美的裝飾, 沒有一眼看上去就很貴的材料,它就是那麽簡樸, 就好像昨天才做出來的仿品, 今天就給放在這兒。

可偏偏就是它,讓俞縧停下了腳步,無法挪開目光。

真是一張完美符合她審美的弓啊。

“就是它了。”

俞縧給出了自己的選擇, 随後目視那位皇室長輩,看對方還有沒有話要說,比如臨時反個悔什麽的。

“确定了嗎?”

皇室長輩微微皺眉,“如果不喜歡這裏的法器, 其實還可以換一個地方看看。”

“還可以換一間兵器庫?”

俞縧快速追問, 由于她說的太快, 這反而令皇室長輩沉默下來。

趙憫塵老師笑着說:“法器什麽的,要看眼緣的,既然看上了,就帶走吧。本來就是皇室開的口,難道還要反悔不成?”

皇室長輩看了趙憫塵老師一眼, “自然是不會的。”

于是,就這麽定了下來。

俞縧把那張弓收進儲物戒, 大家原路返回。

Advertisement

直到離開皇宮以後,趙憫塵老師才問:“只有弓,沒有箭,你打算怎麽辦?”

俞縧微微一笑,此處是皇宮外面的一條大馬路,視野開闊,行人不多。只見她把那張弓拉開,作出搭箭的動作,一縷火焰同時冒出,變成了箭的形狀。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俞縧能明顯感覺到明裏暗裏那些注視的目光變得更加強烈了。但是随着趙憫塵老師掃了一眼某個方位,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就消失了。

“趙老師真是深藏不露啊。”俞縧感慨一句,變成箭的火焰消失,弓也被收回儲物戒。

“年輕人就是有想法。”趙憫塵老師誇了一句,語氣是誇張了一點,很容易被人理解為反話,“今天跑這一趟,感覺怎麽樣?”

“皇室真是財大氣粗。”俞縧說出來自己內心的想法。

“詳細說說。”趙憫塵老師催促着,用帶着審視的眼神看着俞縧。

“靈川仙門遺跡發現的秘境,成為皇室的私産了?”俞縧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嘻嘻地反問一句。

“這個要怎麽說?”趙憫塵老師一副不知道俞縧在說什麽的樣子,但是細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便知道她明明在期待着什麽。

“一開始,我們的确是去了皇宮某個藏寶的大殿。可是——”俞縧故意停頓一下,才說:“在那個岔路面前,我們是往右邊去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往左邊走,才是真正的皇室兵器庫吧?”

“不錯,你什麽怎麽看出來的?”趙憫塵老師興致勃勃地問。

“猜的。”俞縧語氣認真,“人總是很容易就産生聯想,而剛才的結論,是我憑直覺猜出來的。”

“難怪傳統時代還有氣運之子的說法啊。”趙憫塵老師感慨一句,“不需要跟別人一樣勤奮努力,就可以獲得更好的資源,所謂天道眷顧就是這個意思吧。”

“聽起來,趙老師似乎還是很羨慕曾經那個時代?”俞縧試探着反問。

“沒辦法啊,現代修仙能做的嘗試都已經做過了,既不能突破自身的壽元限制,也不能突破這片天地的限制,飛升到外界。所有人的結局,無論是凡人還是修行者,不管身前如何強大還是弱小,都只有一死而已。”

趙憫塵老師毫不避諱地在路邊談起這樣嚴肅的話題,也不害怕被人偷聽,因為就在不久前,一個防範偷聽的禁制就已經布下。此時二人說的話,旁人其實聽不到的,也無法通過唇語進行辨別。

俞縧感受到了一絲悲哀,顯然她的情緒沒有趙憫塵老師強烈,她問:“因為現在的路走不通,所以決定回頭看看?”

是靈川仙門遺跡發現了什麽嗎?

趙憫塵老師點點頭,“此路不通,便試試別的路。靈川仙門遺跡,我們目前所得到的東西,就是你剛才看到的。至于妖國那邊,去年那些年輕人困在秘境之中,這邊有人懷疑她們得到了不尋常之物,偏偏直接問又問不出什麽。所以,很期待你的表現。”

俞縧總算有點明白她那個姐姐俞絡的加班情況為什麽越來越嚴重,大概是兩派勢力在争分奪秒地想要證實自己吧。

現代修仙社會建立以後,一切在這個基礎上運行,只是上限好像已經被鎖死了,于是就有人想要回頭,像萬姜為首的邪修。雙方一定會發生碰撞,于是支持現代修仙的人需要證明自己這條路走得通,支持傳統修仙的人也需要證明自己支持的這一套可行。

極端的人總有不少,更多的還是中間派,不看到實際的天平傾斜不肯下場的那種。俞縧也算是明白之前搞得轟轟烈烈的清剿邪修行動,為什麽變成了最近這般雷聲大雨點小的樣子。

就連趙憫塵老師也開始搖擺了,那麽關于靈川仙門遺跡的發現,肯定沒說實話。俞縧也沒有再問,以目前五階的修為,知道的太多反而是庸人自擾的行為。

又聊了點別的,俞縧便跟趙憫塵老師分開。

10月中旬,青年修行者國際聯合賽在京都修行學院舉行。

圻葉之看到了參賽名單,就來找俞縧,一臉不滿地說:“那幫老家夥簡直是糊塗透了,說我參賽次數多,打法早就被人研究透了,而且年齡大了,要給年輕人讓個位置。我雖然不滿意,但總是個顧全大局的,可妖國那邊是什麽情況呢?那個金绾稚臭不要臉的,明明跟我是一屆,居然還要參加今年的比賽,氣死我了!”

看到圻葉之氣得龇牙咧嘴的樣子,山貍子已經及時躲到房門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暗中觀察接下來的事,免得被無辜波及。

好在,圻葉之現在的注意力并不在山貍子身上,她又罵罵咧咧地說:“要是今年輸了,我就去開小號去學校官網嘲諷那些老家夥。”

俞縧倒是來了一點興趣,問:“那個金绾稚很厲害嗎?”

說起這個人,圻葉之立刻就來了興致,“這家夥本體是只,有翅膀會飛,可氣人了。不過你不要怕,再厲害的妖也是有弱點的,你是個玩火的,到時候就表演一個烤鷹。”

俞縧忍不住皺眉說:“這會不會影響我們跟妖國的關系啊?”

圻葉之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的,因為那家夥已經六階了。”

俞縧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知道名單的時間要早一點,不過并沒有要了解對手的意思。因為覺得人太多了,準備看了抽簽結果再說。

圻葉之看到俞縧像是有點興趣,就給她說起自己的比賽經驗,居然聽起來很客觀,沒有貶低對手,也沒有過于美化自己。

山貍子原本躲在門後,漸漸地就走出來,跳到桌子上,看着圻葉之,若有所思。

比賽正式開始。

因為都是經過嚴格選拔出來的選手,而且妖國派出來的也是主力,看點就比較多了。所以,今年趕來觀看比賽的大佬也格外地多,占了不少位置。而為了滿足本校生的觀賽需求,京都修行學院發通告表示允許在校生自己搬凳子去看。

圻葉之這次當上了志願者,她背着大劍往那兒一站,哪個不長眼的敢啰嗦,立刻就殺了過去。于是,明明演武場已經有了明顯的擁擠征兆,秩序卻還是看得過去。

俞縧的比賽安排在後面,所以前面就有空帶着山貍子去看比賽。這次寧懷溶沒有閉關,也陪着她。

來自大虞和妖國的修行者往往都是主力,是每年的看點,這倒不是在說二者搞壟斷,而是除此之外的其他勢力,很難擁有天才修士。就是有,往往也沒有那個財力物力去培養,偏偏是否擁有高階修行者這一條,還會對一個國家一個勢力的存在造成巨大影響。這也是小國的悲哀。

“平叁鸠,這個名字,是妖族嗎?”

“聽起來像是。”

“不是了,你們搞錯了,那是一個把鸠當成圖騰信仰的古老部落,據說是巫族的一支。平叁鸠是那個部落裏這一代最強的巫師,據說妖國都曾經暗中提出邀請,開了很高的價,希望那個部落搬到妖國去,只是人家以故土難離作為借口拒絕了。”

“拒絕妖國的邀請?那也是有實力的,她擅長什麽啊?”

“詛咒。”

“詛咒?這是真的嗎?”

旁人的議論傳入俞縧耳中,俞縧又悄悄看向身旁的寧懷溶。山貍子不解,跟着看了過去。

寧懷溶的态度就是無視。

俞縧輕輕用手肘碰了碰寧懷溶,等待她的是一記眼刀。但是,俞縧并未因此變得老實起來,反而故意抓着山貍子一只爪子輕輕碰了碰寧懷溶的衣袖。

山貍子:“……”

寧懷溶終于看了過來,目光從握着貓爪的那只人手緩緩移動,先是看了一眼山貍子,然後釘在俞縧臉上。

“嗷!”

山貍子掙紮着要收回貓爪,結果俞縧卻是不肯放手,這貓急了,又不好咬人,只好委屈巴巴地望着寧懷溶,試圖得到主人的諒解。

俞縧壓低聲音,湊近去問:“如果是詛咒的話,會反噬吧?”

寧懷溶連眼睛都沒眨,冷冷地說:“分人。”

俞縧睜大了眼睛,她是真的很有興趣。

擂臺上,穿着那個部落傳統服飾的平叁鸠顯然已經感知到某些議論,她也不看別處,只是朝寧懷溶這邊看了一眼。随後,便挪開了視線。

站在平叁鸠對面的,是一個來自小國的修行者,三階修為,手裏拿着一柄長刀,動手的時候,顯然是走身法和偷襲的路子。只是,在那刀尖戳中平叁鸠胳膊的時候,受傷的人卻是攻擊者本人。

數不清的觀衆因此瞪圓了眼睛。

在接下來的數次攻擊中,都是類似的情況,長刀砍在平叁鸠身上,受傷的人卻是拿刀的人。甚至到了後面,拿刀的人似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勝負很容易就有了分辨。

“這就是詛咒的力量?這難道不是在反彈傷害嗎?”有人感嘆。

俞縧心中産生了一絲絲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後續會遇上這個棘手的家夥。她這麽想的時候,那個平叁鸠又看了過來,這次的注意力顯然是在俞縧身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