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夫妻七年都不算認識,……

第24章 第 24 章 “夫妻七年都不算認識,……

深秋夜裏很涼, 葉元傾一夜都未睡好,伶兒守在她身邊給她蓋了好幾次被子。

初晨濕氣重,她早早起來坐在桌前發了一會呆, 忽然想起前世讓她忽略的一件事情, 也是她和傅朝尋産生隔閡的一件事情。

記得那是她和傅朝尋成婚的第三年,那個冬天早早就下了雪,傅朝尋外出辦事幾個月都未曾回府,她守在門前等了一天又一天。

等到傍晚的時候,一個婆子用板車拉着一個男子來到他們門前,跪下來讨要一口飯吃。

她端了飯菜出門給婆子送去,卻看到板車上蓬頭垢面的男子在吐着血。

她讓管家把男子扶到家中, 請了大夫給他治療。

婆子跪下來哭着感謝道:“夫人是觀世音菩薩再世,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她問婆子從何而來, 經歷了什麽事情。

婆子說:“受傷的人是我的孫子,名叫江不諱,我們是從北境逃荒過來的,半路遇到了戰亂, 我們看到有一批人馬從山頭往下射箭,射死了山下不少穿黑衣服的人和一些普通百姓, 我家不諱也不幸中箭受傷,為了醫治他,花光了身上為數不多的積蓄, 現在身上分文沒有,也沒有大夫願意給他治療, 今日遇到活菩薩,真的感激不盡。”

婆子說着,不住地給她磕頭道謝。

還好婆子口中的江不諱受傷不是特別嚴重, 經過治療保住了性命。

葉元傾心善,給了他們一些銀子,還把他們安排到了荒廢已久的別院中。

江不諱經過一個月的治療身體恢複的很好。

那日葉元傾去看望他,茫茫大雪中,她站在院門前,只見一位白衣勝雪的年輕公子立在臘梅樹下擡頭望着飄雪的天空。

那如玉一般的面容和氣質,實在太熟悉,她發現他竟然和溫衍長得一模一樣。

她站在門前許久,他轉身看到她,給她彎身行了一禮。

她問他叫什麽名字。

他溫聲說:“在下名叫江不諱,多謝女菩薩救命之恩。”

連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一模一樣。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很久,最後把他留在了別院裏,供他們祖孫吃穿用度,還請了先生教江不諱知識和琴棋書畫。

數月後傅朝尋從外面回來,身上受了很嚴重的傷,看到她以後沖到她跟前,趴在她肩頭,沉默了很久都未說話。

她陪着他看大夫養傷,等他傷好了,不出半月他又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他給她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還買了很多書籍,又給她請了教琴棋書畫的先生,對她說:“你若是覺得無聊就回将軍府,或者去葉寧那裏住一段時間,我一有空就回來看你。”

他走到門前又停下,看着她很認真地道:“元傾,你再等一等,我很快就能被皇上重用,屆時我們搬出親王府,用我自己的能力來養活你。”

她點着頭:“好!我等着。”

她等了很久,等了四年,等到他們去世也沒等來他帶着她離開親王府。

她不知道他那四年都在做什麽,回府的時間越來越少,後來同床共枕的時間更少,直到最後他回來只是在家坐一會,天一黑就離開了。

後來,江不諱萬字薦書成了傅呈延暗中争權奪勢的得力助手。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晚,他突然跪在她面前,說:“元傾,你把我當做溫衍我一點也不介意,我的命是你救的,是生是死都是你的,我不要名分,我什麽也不要,我只要留在你身邊。”

仔細回想當初,現在她恍然發現,江不諱的突然出現并非那麽簡單。

也許是某個人安排在她和傅朝尋身邊的眼線。

一切的一切如此錯綜複雜,她需要在某個人出手之前占據主導權。

午飯還未吃葉卓就來了。

葉元傾把他請到書房,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樣子,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卓哥哥有話直說便是。”

葉卓一直站着并未坐下,過了好一會才道:“昨日酒樓之事,妹妹能否與我說說。”

葉元傾知曉他是來問此事的,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輕聲說:“玉湖離卓哥哥的碼頭比較近,或許有人盯上了你,昨日上船以後,我發現酒樓裏一直站着一個人往船上看,我莫名地覺得奇怪,也覺得危險,所以才讓你躲到船艙裏去。”

葉卓審視着她,他了解葉元傾,知道她說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他也知道他可能問不出什麽,但是一夜未眠的他還是想過來問問。

他沉默了一會,低頭撩撥了一下挂在腰間的玉佩,語氣有些不确定地問:“這事可是與傅朝尋查的案子有關?那日在酒樓,他突然問我碼頭的事,我就覺得不妙。你們昨晚……昨晚離開那麽久,他有沒有與你說什麽。”

他好像更在意這個。

葉元傾并不想與他讨論傅朝尋,她只是道:“昨日之事應該和傅朝尋無關,也可能是我昨日想多了,才會覺得有危險,還好昨日什麽也沒有發生。”

“傅朝尋為何要單獨找你?”他還是忍不住問。

葉元傾擡眸看他,瞧着他焦急時深沉的眉眼,輕聲回道:“堂哥哥無需關心這些,你有沒有用早飯,要不要留下來用?”

葉卓看着她,看着她疏離的眸色,長睫微微顫動了幾下,一股酸澀湧上心頭,沉聲回道:“不必了,我回府。”

他還是什麽也沒有問出來。

他轉身走到門前停下,又說:“我讓人去青山買了一些果子,回頭給妹妹送來。”

葉元傾瞧着僵硬的背影,回道:“好,多謝卓哥哥。”

葉卓離開以後葉元傾去吃早飯,到了膳廳只見邱盈一個人垂頭坐着。

葉元傾走上前,問道:“妹妹吃飯了嗎?是哪裏不舒服嗎?”

邱盈看到她,淚眼汪汪地道:“姐姐,我祖母去世了。”

“祖母去世了?”葉元傾心裏咯噔一下,“姨母不是去照顧了嗎?怎麽這麽突然?”

邱盈吸了一下鼻子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娘親一大早就回了京城,來了将軍府一趟,說了此事就走了,具體怎麽去世的我也不知道。”

葉元傾輕嘆了口氣,安慰道:“妹妹節哀順變,若是病情嚴重,祖母也算是脫離苦難了。”

二人這邊說着,葉元蕭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走了進來,他走到葉元傾跟前,先是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坐下來拿了一個包子啃着,未在意一旁的邱盈。

葉元傾問他:“二哥今日忙不忙?”

葉元蕭搖了搖頭:“不是很忙,不過一會要去督稽司,哦對了!”

他把包子放下又道:“你讓我幫你找的餘瑤,今早有人過來告訴我說已經找到了。”

“這麽快?”葉元傾有點不可置信。

葉元蕭揚了揚眉:“還不知是不是你找的那個餘瑤,待會兒你要不要跟我去督稽司看看?”

葉元傾忙點頭:“好!我過去看看。”

葉元蕭瞥她一眼,總覺得她有點不對勁,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又說:“從昨晚回來溫衍就一直問我你昨晚去了哪裏,我沒有告訴他你和傅朝尋在一起,我害怕他胡思亂想,我看他心情不好,待會兒你去給他解釋解釋。”

葉元傾回道:“有什麽好解釋的,我去哪裏不需要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葉元蕭聳了聳肩未再言,不願參與他們的事。

“姐姐,你昨晚離開那麽久,一直都和傅朝尋在一起嗎?”邱盈突然問。

葉元傾愣了一瞬,也不好隐瞞她,點了點頭。

邱盈看了看她的神色,又問:“姐姐什麽時候認識他的?感覺你們關系挺好的。”

葉元傾回望她一眼,輕笑一下沒有回答。

邱盈見她不回答,還想再問,葉元傾突然起身道:“二哥我吃好了,在門外等你。”

“好,我馬上吃完。”

葉元傾當值的督稽司在城中,離皇宮比較近,以前葉元傾去過幾次。

二人到了督稽司,叫餘瑤的人還未到,葉元蕭就帶着她到後院喝了一會茶。

葉元傾無心喝茶,只想盡快見到餘瑤,看看是不是傅朝尋口中的餘瑤,只是她前世沒有見過餘瑤,也不好判斷。

葉元蕭有要務在身,坐了一會就出去辦事了。

葉元傾一個人在後院坐着,不多時督稽司就來了人,她以為是叫餘瑤的人過來了,結果走到前門發現是傅朝尋。

傅朝尋帶着一名小厮前來,穿了一襲繡着紫色蔓藤的白色錦衣,高高梳着發髻,一條白色發帶垂在耳側,看起來有幾分溫潤書生的氣質。

和他以往的裝扮大有不同。

他長相幹淨,膚質又白,安靜地站着,就像書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他手裏提着一盒禮品。

兩人同時愣在了門前。

葉元傾還是頭一次見這般模樣的他,再加上他年輕的樣貌,一時間竟然看癡了。

傅朝尋也甚是驚訝地望着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

跟在一旁的衛知見二人看愣了眼,激動的臉都要笑開花了。

葉元傾緩了一下神,轉了身往裏走,輕聲問:“你怎麽來了?”

傅朝尋動身跟在她身後,回道:“我來看看二哥。”

來看看二哥……

衛知很有眼色地沒有跟上,站在門旁看着賞心悅目的俊男靓女,感嘆世間怎麽會有這麽相配的人。

兩個人到了後院,督稽司的人請他們坐下,還給他們上了茶。

葉元傾瞥了一眼他帶來的禮盒,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還會給人送禮。

“二哥沒在嗎?”傅朝尋坐在她對面,坐的有些僵硬,應該是突然遇到她沒有心理準備。

“剛才出去了。”葉元傾輕聲回他。

“你過來找二哥嗎?”他又問。

“我跟二哥一起來的。”

“有什麽事?”

“沒事。”

“元傾姑娘。”這時候,督稽司的一位小哥過來,說:“不好意思元傾姑娘,本來是打算把餘瑤帶來見您的,只是她家中孩子尚小,走不開。所以,您能不能過去一趟?”

餘瑤?傅朝尋聞言去看葉元傾,她怎麽在找餘瑤?

葉元傾急忙低下了頭,心道不好,本來打算偷偷調查的,這下可好,被傅朝尋知道了。

“那個……”她站起身,“那麻煩小哥帶我去見她。”

小哥連忙點頭:“好,我帶您過去。”

傅朝尋也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看了看她做賊心虛的樣子,清聲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葉元傾連忙拒絕,說完就走。

傅朝尋追上她,說:“別總是口是心非,我又不是不了解你,這事你本該先與我商量。”

葉元傾走得很快,回道:“我又不認識你,我為何要與你商量。”

傅朝尋兩步就跟上了她,道:“夫妻七年都不算認識,怎麽才算認識。”

葉元傾又加快了一些腳步,不想與他走在一起,低聲說:“傅朝尋,你別總是胡說八道,別敗壞我的名聲。”

傅朝尋瞧着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揚唇笑了笑,只需兩三步又追上了她。

葉元傾上了馬車,讓小哥快馬加鞭地趕到了餘瑤的家,結果一下車就看到傅朝尋騎着白馬已經停在了門前。

葉元傾:“……”

出門接待他們的是一位二十幾歲樣貌秀麗的女子。

葉元傾和傅朝尋給女子行禮進了院,二人剛一進去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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