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明日我就去把溫衍殺了……
第38章 第 38 章 “明日我就去把溫衍殺了……
溫衍的這座私塾很大, 坐落在城中央,位置好,修建的也好, 每一處細節都做的很到位, 裏裏外外花費了很多銀子。
這些銀子都是他父親拿給他的,溫家世世代代官宦人家,家裏錢財數不勝數,雖然溫老爺子權利不如往日,但是家中兒子都很争氣,三個兒子兩位迎娶的都是太後娘家的人,并且其中一個孫女還是皇宮裏的一位妃嫔。
可以說溫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 他母親在世時養尊寵優,安富尊榮, 後來她母親去世了,皇家才敢對溫家動手,試圖斷掉他們與太後的關系。
溫家人都很聰明,溫衍的叔父是一個能力極強的人, 最會拉攏人脈,短短幾年就把溫家救活了起來。
這一次皇上與太後的摩擦, 終歸依溫衍的叔父立了一次大功而告終,太後娘家和溫家的勢力不僅沒有削減分毫,溫衍的叔父還把溫衍提拔到了翰林院。
葉卓為了進入翰林院努力了數年, 結果,卻不及溫衍背後人的一句話。
葉元傾一直以為前世是葉卓受傷, 溫衍撿漏才進的翰林院,依眼下局勢來看,并非如此。
溫衍在私塾給葉元傾安置了一間上好的房間, 裏面布置的十分別致,可以讓她在裏面備課學習,也可以在裏面喝茶休息,天冷以後,火爐子也安排了好幾個,甚至都有書童和丫鬟伺候。
葉元傾甫一聽到太後要賜婚的消息,久久都未反應過來,溫衍進翰林院她不是特別驚訝,但是太後說要給他們賜婚讓她非常震驚。
溫衍之前說好的要給她一些時間,她以為他會很尊重她,然後再等一等,結果沒想到這麽快就等來了太後的賜婚,若不是溫衍向太後請求,太後怎麽可能在她娘家安然無恙之後還繼續讓他們成婚,并且還是賜婚。
屋裏的火爐子冒着火星子,小丫鬟換了一些木炭,又放上一壺飄香四溢的茶,出去後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葉元傾望着蹲在她面前面如冠玉眉目含情的溫衍,心情極其複雜,事情太突然,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若是沒有皇家參與,她或許還能拖住溫衍一段時間,這下連拖的時間都沒有了。
“表哥。”她扶他起身,輕聲道:“妹妹非常開心表哥能夠進入翰林院,依表哥的才華,早晚是要進的,現在可有分配職務?若是你去了翰林院,私塾這邊怎麽辦?”
溫衍站起身,一雙好看的眼睛笑起來微微眯着,彎身望着她的小臉道:“翰林院那邊目前還沒有給我安排職務,我今日剛見過大學士,他說私塾一事可以暫且托付給他的二兒子劉智管理,當然妹妹依舊可以在這裏教學,我不在翰林院時也會過來繼續教課。”
劉智?劉欽的弟弟。
劉欽,京城裏一頂一聰慧過人的才子,以前他來府上找兄長,葉元傾見過他,此人乃是大學士和皇家重點培養的對象,前世裏,她和傅朝尋成婚一年後,劉欽進了吏部掌管重要職務,結果剛上任不久就被傅朝尋給殺了。
當時因為此事,傅朝尋外出躲避半年才回來。
那一次事件傅朝尋抑郁了很久,因為殺了劉欽,就徹徹底底惹惱了皇家和大學士,随後一些列不可控制的事情發生,導致傅朝尋往後幾年都過得很艱難。
劉智雖不如他兄長那般聰慧,但也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子。
如此說,溫衍當真是與大學士站了隊,他能這麽快順利進入翰林院,定然也有大學士的一份功勞。
細細想來,溫衍置辦私塾,倒沒有那麽簡單了,若不是有人拿他當幌子,就是他也在其中。
前世葉家落敗時,是被人按上了通敵賣國的罪行,如此之大的罪行足以株連九族,當初能如此歹毒布局的,應該不止一個人,也有可能是一個組織。
只要她抓住其中一個,順藤摸瓜,或許就能找到将要陷害他們的團夥。
現在太後、溫家以及大學士似乎已經站在了一起,就是不知準備殺掉傅朝尋的太子站在誰那裏。
傅朝尋那日說,他當初死時是被太子堵在了城門,還指使餘瑤用帶毒的匕首刺傷了他,并且他也聽到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好像另有他人。
能比太子權位更高的,除了太後就是皇上。
太子是在太後膝下長大的,按理說應該和太後一個隊,只是他為何要出手去殺傅朝尋,還連累了傅峥臨,他這般做明擺着是和傅親王作對。
傅親王,一個皇上太後都不敢招惹的人,他竟敢去暗殺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給傅呈延鋪路的“利器”。
複雜,實在複雜。
幾家鬥得如此兇狠,按照前世的走向,只要太師府和将軍府有一家沒落,那麽等待他們的将是被污蔑,被陷害,然後整個葉家被滿門抄斬。
這樣的結局實在可怕。
葉元傾在心中盤算一番,對溫衍道:“那若是表哥去了翰林院,估計要忙一段期間,你我的婚事,妹妹還希望表哥再放一放。”
“放一放?”溫衍雖然預知她會如此回答,但是聽起來心裏還是失落的,他無措地來回走了幾步,突然又開始着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妹妹是不喜歡哥哥了嗎?我們說好明年就成婚的,前些日我們說起此事時,你說讓我再等你一段時間,我等了,等了這麽久,妹妹還準備讓我等多久?”
葉元傾見他激動起來,安撫道:“表哥你先別激動,成婚乃是大事,你總得給我一個心理準備。”
“準備什麽?”他那張一緊張就會發白的臉,激動起來連血色都不見了,滿眼憂傷地道:“太後已經準備賜婚了,說明此事已經不容更改,你無需再準備。這些日你都做了什麽我心裏很清楚。”
他幹脆不再隐藏了,又來回走了幾步,滿面愁色地道:“妹妹,你變了,你徹底變了,你變得讓哥哥好陌生,曾經我們那麽好,那麽相愛,就因為那個人的出現,你就抛下了我,變成了讓我陌生的樣子。”
他越說越激動,不停地喘着粗氣。
“表哥。”葉元傾叫他,“你冷靜一些。”
“你還要我怎麽冷靜?”他搖着頭,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一雙手抱住腦袋,又大喘了幾口氣,顫聲道:“我給了你時間,我也給了你空間,我以為你只是好奇,就像平靜的水面突然落了一片樹葉,泛起了一點點水花,才讓你多看一眼,但是這不足以證明什麽,也掀不起大浪。我忍了,我忍了很多天了。”
原來這麽多天他這麽安靜一直在忍着,但是眼下他突然又這麽激動又是為何,她只不過拒絕了一下,他就這般激動。
“妹妹!”他又抓起了她的手,幾乎哽咽着道:“我不能沒有你,你知道的,我從幾年前就喜歡你,我不在乎其他的,我不要其他的,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他愈發瘋狂了起來,葉元傾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前世他就是如此,在她和傅朝尋訂婚以後,他幾乎瘋了一樣跑到她面前哭的泣不成聲,甚至說,他不要名分也要和她在一起。
那時候,她覺得對不起他,也覺得他癡情,一直都有很深的愧疚感。
那場賽馬比賽,他輸給了傅朝尋,然後一怒之下從馬背上掉了下來,摔傷了肋骨,卧床躺了好幾個月,郁郁寡歡,從此一蹶不振。
再後來,她和傅朝尋成婚以後,在她拒絕了他幾次之後,他就徹底崩潰了,緊接着病情發作,昏迷之後再也沒有醒來。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沒了。
那時她為此抑郁了很長時間,再加上傅朝尋婚後的冷漠,久久走不出來。
現在,再次面臨同樣的問題,她依然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別的不怕,就怕他一激動再丢了性命,況且,前世他有沒有參與陷害葉家,她還沒有搞清楚。
那時候他人都死了,雖然聽到了一些言論,但也無從查證,所以這一世她要查明真相,她要解開心裏的疙瘩,更不希望冤枉了他。
太醫都說了,只要他情緒穩定,只要他不受刺激,他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這一世,她很希望他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再深陷在感情裏出不來。
“表哥,你別這樣。”她試圖安撫他,“咱們不是說好的明年才成婚嗎?那時候春暖花開,風景很好,我們春天再談此事好不好?”
他搖着頭,又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他這種行為只有在情緒失控的時候才會出現,他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她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雖然看似很和善,但卻總是情緒失控,并且還是那種毫無征兆的情緒失控。
或許有些事情在他心裏積壓了許久,只是表面看着無恙,一旦刺激到某個點,就一下爆發了。
但他情緒失控時不會去傷害別人人,只會錘着自己的胸口大喘着氣,然後慢慢緩解。
今天他這般激動,應該是內心積攢已久才會爆發的。
安撫的話她也說了,他仍然憂傷地來回走動。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他好似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停在她跟前,紅着雙眼看着她,哽咽着道:“你若是喜歡他,我不介意,我們成了婚,只要你們藏的好,不被我發現,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溫衍。”葉元傾終是聽不下去了,蹙眉望着他,憤然道:“你到底在說什麽胡話?我和傅朝尋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成婚自然是還不想成婚,你何苦這樣逼我呢?”
“我沒有逼你。”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又激動起來:“這麽多天了,你們做了什麽我全都知道,那晚下着雨他去你府上找你,你們在胡洞口說了話。那日他去将軍府姑母給他炸了小花魚。私塾開課那日,大晚上你和他跑到西陵街附近被追殺。你父親和兄長在皇上面前幫他,還留他在将軍府裏吃住,連下人們都在說他将要成為将軍府的女婿了,你說,你說,你還讓我怎麽不在意?”
“妹妹,你敢說你沒有對他動一點心思嗎?”
她垂下了頭,不想再看到他這幅樣子。
他見她連反駁都不反駁,更着急了,一雙手突然捧住她的臉,淚眼汪汪地道:“妹妹!我不在乎你們都做了什麽,我也不在乎你心裏是否裝着他,既然太後說要賜婚,那就賜婚,只要賜了婚,你就是我的。”
“你夠了。”葉元傾一把打開他的手,失望地道:“你這樣逼我有什麽用?會讓我很讨厭。”
讨厭。
她說讨厭。
他有些慌張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走到她跟前,潸然淚下地道:“所以,我們這幾年的感情算什麽?都抵不過你與他見幾次面嗎?還是你貪戀他身上特殊的東西?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冷漠無情?他殺人放火?還是他是他父親養的一條狗?”
“你滾。”最後一句終是惹惱了葉元傾,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呵斥道:“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她說完就往屋外跑,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她不想聽到別人這樣說傅朝尋。
沒有人知道他這一路是怎麽走來的。
更沒有人能體會他的難處。
“所以……”溫衍在身後哭着說:“所以,你喜歡傅朝尋對不對?你喜歡他,眼裏再也容不下我?”
喜歡?
她頓了一下腳步,思緒有些混亂,然後哭着跑出了私塾。
她一個人回了家,然後關在房間裏哭了很長時間,祖母和娘親過來,她連門也不開。
夜晚下起了大雨,天冷的讓人發抖。
伶兒嘆着氣過來,說:“小姐,溫少爺還在外頭淋着雨,怎麽勸都不回去,您要不去勸勸他,他有病在身,不能一直這樣淋着。”
葉元傾趴在窗前,望着窗外嘩嘩而下的大雨,沒有做聲。
伶兒拿了一件氅衣幫她披上,又勸道:“老夫人身體不好,一直站在回廊裏看着溫衍,怎麽勸他也不聽。大公子說強行把他拖走,他對大公子說,若是今日把他拖走,明日就得給他收屍,他這麽倔,沒人管得了他,您還是去勸勸他吧,先讓他回去再說。”
葉元傾依舊不說話,眼睛都哭腫了。
伶兒不知道該怎麽勸了,遞給夏枝一個眼神,讓她來勸勸。
夏枝有些緊張地開口,道:“小姐,夏枝是看着您和溫少爺一起長大的,溫少爺對您如何我們都看在眼裏。以前,無論天再冷,下再大的雪,只要您說想吃什麽,他立馬就跑出去給您買,您被老爺懲罰的時候,也是他跪下來替您求情,這麽多年,不看別的,就看一起長大的情分,您也不該讓他一直這麽淋着。”
“是我讓他淋的?”葉元傾驀地站起了身,“是他自作自受,他要逼我,他還說出那種話來,他現在後悔了,反倒使出苦肉計,想讓我心軟原諒他,讓他淋,淋死算了。”
夏枝吓了一跳,急忙道歉:“對不起小姐,是奴婢說錯話了。”
伶兒讓夏枝出去了,扶着葉元傾坐下來,輕聲說:“小姐,伶兒知道您在難過什麽,伶兒理解您,迫不得已的處境您前世經歷過一次,伶兒是看着您一天一天熬過來的,所以您氣的是自己又陷入了困境中。其實,您心裏早就有數了,您對溫少爺心有愧疚,又想弄明白他前世是否參與過加害葉家,所以您不想與他徹底決裂,怕影響将軍府,也不想真的和他在一起。而姑爺……”
伶兒又忘記改口,繼續道:“您其實是很在意的,有時候在意的也很明顯,這也不怪溫公子吃醋,一直心愛的姑娘突然喜歡上別人,是誰誰都會瘋。無論如何,先勸他回府,說不定他這個勁過去了,就不鑽牛角尖了。”
伶兒還是了解一些葉元傾的,有幾句話直接戳到了葉元傾的內心。
葉元傾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冷,她沉沉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拿着傘出了屋門。
走在院中只能聽到大雨聲。
葉元傾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溫衍跟前。
溫衍筆挺地站着,渾身已經濕透,看到她後激動地喊了一聲:“妹妹!”
葉元傾沒有回應他,把手裏的雨傘塞給他,又解下披風披在他身上。
“妹妹!”溫衍顧不得從臉上不斷滑落的雨水,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道:“我就知道妹妹會原諒我,妹妹放心,哥哥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妹妹你懲罰我,怎麽懲罰我都行,哥哥只求你以後別不理我。”
他每次都是這樣,叫着一聲聲“妹妹”,說的卑微又誠懇。
她不想說話,什麽也不想說,但是又不想看着他繼續留在這裏淋雨,最後只好道:“表哥你先回去,明日不下雨了你再來,屆時我們好好聊聊。”
“好,我聽妹妹的。”他立馬答應了,松開她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我明天再來,妹妹在家等着我。”
她應了一聲,看着他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家門。
葉元傾回了房間,一夜未眠。
翌日,葉元傾以為溫衍會一早過來,結果皇宮裏的人先過來了。
一道聖旨下來,葉元傾瞬間成了溫衍的未婚妻。
整個将軍府炸開了鍋。
全京城都知道了。
葉元傾又在房間裏關了一整日,溫衍過來她也不見。
溫衍不斷地在門外道歉:“妹妹!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聖旨會下的這麽快,昨日我回去以後身體不舒服,父親給我熬了藥,不知藥裏加了什麽,我迷迷糊糊睡的睜不開眼,再醒來,聖旨已經到家了。妹妹對不起,你別生氣了,你開門讓哥哥進去。”
“啪”的一聲響,葉元傾拿起一個茶壺狠狠地砸在了門上,她又氣又惱,眼睛早就哭腫了。
溫衍不敢說話了,在門外等了很久,最後還是葉展桡把他勸了回去。
到了夜晚,伶兒又嘆着氣進來,說:“小姐,姑爺在門外找您。”
伶兒還叫着傅朝尋姑爺,總是忘記改口。
葉元傾趴在窗戶邊上不說話。
伶兒走到她跟前,嘆着氣說:“要不您去見見他吧!他神色不太好,我看,他可能比溫少爺還難搞定。”
伶兒最怕傅朝尋,前世裏就怕,他總覺得傅朝尋若是瘋起來,任何人都比不了。
剛才看他那個模樣,估計已經到了發瘋的邊緣。
最近他和小姐經歷的事情她都知道,雖然傅朝尋改變了很多,又看起來溫和不少,但那也只針對于葉元傾。
從前世就是,好像除了葉元傾,他誰都敢得罪,不然也不會被人說的那麽冷酷無情。
如今他好不容易升了官,擺脫了一些困境,結果後院突然着火妻子已經被人搶走了。
不發瘋才怪。
要是連葉元傾這個精神支柱都沒有了,他可能什麽也不在乎了。
“小姐!”伶兒又叫了她一聲,開始勸道:“伶兒覺得您真得見見他,畢竟你們夫妻那麽多年,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未來方向,若是受到刺激,恐怕會自暴自棄又回到原來的樣子。”
伶兒這話不假,最近傅朝尋經歷太多,才剛有一點改變,若是再受到打擊應該也很難支撐了。
葉元傾揉着發漲的額頭沒有做聲,伶兒還想再勸,只見她慢慢起身出了房間。
夜裏很冷,風也有些大。
葉元傾走出院門,看到傅朝尋還和上次一樣,安靜地倚在壁角旁。
昏暗的光線下,兩個人互望着,很有默契地向隔壁巷子走去。
巷子裏還沒有加燈,昏昏暗暗的。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一會,不大的巷子裏十分安靜。
兩個人停下來,如今再面對面站着,氣氛就不一樣了。
誰都沒有開口。
近日傅朝尋剛到大理寺有些忙,很少來找葉元傾,葉元傾前兩日路過大理寺時還給他打了招呼。
他現在在大理寺當值,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也在裏面找到了幾個可交的朋友,他也不像以往那樣冷冷冰冰,已經在學着如何與人和睦相處。
他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她已經背道而馳了,兩個人已經不在同一條路上了。
“那個……”葉元傾率先開口,試圖打破尴尬,問他:“你最近在大理寺裏都可好?”
話音落下,過了好一會,他只是“嗯”了一聲。
因為天黑,葉元傾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感受到越來越強的壓迫感。
她不知道再說什麽了,也不想再繼續站在,輕聲說:“天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
她站了一會,見他不動,又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轉身向家門走去。
只是她剛走了幾步,他就跟了上來,然後話也不說,一把将她扯進了懷裏。
他身上很涼,一雙手沒有一點溫度。
她緊張地往外推他,他摟着不放,然後提起她臂彎的袖紗,擁着她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她連連退了好幾步,被他擁到了牆壁上。
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
随着紊亂的呼吸聲,他一雙冰涼的手捧住了她的臉頰,然後話也不說,就低頭親了上去。
他的唇也很涼。
“傅……傅朝……”
“別動。”
“你……別這樣……”
“明日我就去把溫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