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更合一
第20章 第 20 章 雙更合一。
池君遇只忍了幾秒, 又控制不住掀了掀眼皮，眸光再次偷偷地看過去。
然而這次，桑晚晚也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對上了。
池君遇心裏莫名一驚, 幾乎立即就低下頭移開了視線, 直直地盯着她的手不敢再擡頭。
桑晚晚順着他的目光往下, 發現他又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烤雞翅，整個人就是：“……”
難道，池君遇認為她手上的烤雞翅味道會比較好？
桑晚晚想不明白, 見他緊盯着烤雞翅不放，想了想還是把烤雞翅遞過去。
池君遇擡頭, 臉上帶着些許茫然。
“拿去吧, 你剛才不是一直盯着它看？”桑晚晚道, “我只咬了兩口。”
池君遇臉色微燙，心跳如鼓。
她發現自己剛剛偷偷看她了，不是，她以為自己剛才看的是她手上的烤雞翅。
看烤雞翅……就烤雞翅吧。
池君遇伸手接過, 掩耳盜鈴似地提了句：“我确實喜歡吃你手上的，肯定比較好吃。”
桑晚晚心想，果然, 難怪他那眼神不住地往這瞄，都快黏在烤雞翅上了。
可是這明明是一樣的食材，味道怎麽可能會不同？算了，想不通的事她不再糾結。
桑晚晚又開始烤茄子、杏鮑菇、魚、蝦等。
這次烤的都是在別墅裏種的蔬菜和養的魚蝦，因此那股獨特的香味飄散開後，周圍的人都聞到了。
“什麽味道？為什麽這麽香？”
“這也太香了吧，烤的什麽東西啊？”
“啊, 我好像聞到魚和蝦的香味，但是又不大像，魚和蝦沒有這麽香吧？”
……
讨論聲此起彼伏，大人還好，年紀小的孩子直接鬧着要吃。
在桑晚晚附近的人，已經發現她烤的東西格外的香，不少人不由自主地紛紛圍上來。
然後，他們發現這家子自帶的蔬菜和肉還挺多，洗幹淨的蔬菜一溜地排開，魚和蝦也有滿滿一大盆。
“你好，請問可以賣一些你們家的食材給我嗎？”
桑晚晚把三串蝦翻過來時，聽見有人說話立即擡起頭。
她身邊不遠不近地圍着一群人，而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綁着高馬尾的年輕姑娘。
有生意上門，桑晚晚當然不會拒絕。
“可以是可以，”她道，“只是價格比較貴，這些都是高品質的蔬菜和海鮮。”
高馬尾姑娘眼睛一亮，立即點頭道：“我懂我懂。”
桑晚晚說了價格，高馬尾姑娘二話不說就買了。
其他人見了，心想還能這樣？紛紛上前購買。
有人聽到價格覺得貴，嘀咕兩句離開了，更多的卻是留了下來。
桑雪柔三人好不容易才打聽到桑晚晚他們的行程，來到這邊時看見的是被圍在中間的一家三口。
三人擡腳就走過去。
“桑……”
路雨霏才開口說出一個字，就被人推了一把。
一個大媽開口:“哎哎哎，你門怎麽回事，排隊啊懂不懂？這麽大的人了有沒有素質？”
被推得微微踉跄的路雨霏:“……”
她臉都黑了。
桑晚晚果然和她有仇，和她扯上關系就沒好事。
路雨霏沉着臉道:“我是……”
宋綿輕扯了扯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別說話。
她看向說話的大媽，“對不起啊，我們過來找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大媽見他們開始老實排隊，也不揪着他們的錯，道:“排隊買蔬菜和魚蝦，新鮮着呢。”
桑雪柔三人滿頭問號。
他們沒看錯的話，這些人是在郊游野炊，肯定都自帶食物吧？怎麽還要排隊買？
想不通，奇奇怪怪。
三人莫名其妙就跟着排了一會隊。
“不好意思都賣完了，剩下的是我們今天要烤的。這是我網店的二維碼，大家可以掃碼關注一下，後期我會陸續上架各種各樣的産品。”
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三人擡眼一看，見到桑晚晚把一份打包好的蔬菜和蝦遞給一對情侶。
三人心思都各不相同。
桑雪柔咬了咬唇，說不出此刻是什麽感覺，有些複雜。
原本看見桑晚晚被爸爸和哥哥們趕出去，池君遇也殘廢破産了，現在她落魄到随時随地都得擺攤賺錢，她應該很高興才對。
可是想到桑晚晚的種種改變，她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宋綿看着桑晚晚無比熟練的打包動作，說着熟悉的攬客話語，臉都黑透了。
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愛錢，連賣菜這點小錢都要賺，明明她賣給他們一張符就要一萬塊，整整一萬塊啊！
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
路雨霏直接上前。
桑晚晚雲淡風輕地瞟了他們一眼，“菜賣完了。”
路雨霏臉色嚴肅：“我們不是來買菜的。”
桑晚晚敷衍的“哦”了聲，沒有再多問她哪怕一句話。
路雨霏臉色變得很不好。
一旁的宋綿壓低了聲音，“關于纏上林川言那個亡靈的事，你知道多少？”
桑晚晚把串好的蝦遞給池君遇，讓他先烤。
池君遇看了三個不速之客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淡漠到像看路邊的小草。
三個人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眉頭直皺。
這個池君遇怎麽回事？一段時間沒見，怎麽感覺他身上的氣質和那些亡靈很相似？甚至比亡靈還可怕！
桑晚晚攤手：“我早就說了不知道。”
“晚晚，”桑雪柔臉色愧疚，“這次已經死了三個人，具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個亡靈抓走了。”
她神情變得擔憂：“那些人可能也會死，都是無辜的生命呢。晚晚，你就幫幫我們吧。”
桑雪柔滿臉憂愁，而桑晚晚神色毫無波動。
兩人的表情對比下來，宋綿和路雨霏看着桑晚晚的眼神都變了，覺得她真的是冷心冷肺的人。
團團抱着貓貓跑到媽媽身邊，眼睛瞪着桑雪柔。
哼，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阿姨。以前這個奇怪的阿姨還用力捏過他手臂上的肉肉，可疼可疼了。
桑晚晚揉着兒子的腦袋，語氣懶散道:“這是你們非自然事件管理局和玄門世家應該管的事，和我一個普通人有什麽關系？”
桑雪柔立即道：“可是晚晚，那些人可能會死。大家都是同胞，他們說不定正在受苦受難，你有能力就應該救救他們，我知道你是善良……咳咳咳。”
想到“善良”兩個字，她心裏莫名打了個突，總覺得脖子有些疼，及時把話止住後話鋒一轉：“你幫幫他們吧。”
“哦，我沒能力，”桑晚晚斜瞟她一眼，“你這個外人，比我自己還了解自己的能力，還挺厲害啊。”
桑雪柔眼眶瞬間紅了，眼眶裏迅速盈滿眼淚，淚水搖搖欲墜，“晚晚……”
路雨霏對桑晚晚的不滿剎那間達到巅峰，冷聲道：“雪柔也是因為太擔心那些人的安全才求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桑晚晚詫異道：“不是吧不是吧？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是打她了還是罵她了？我剛才說的話有哪一句不對嗎？”
她笑眯眯地說：“桑雪柔對我而言是個外人沒錯吧？她上來就說我有能力救那些人沒錯吧？那她這就是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了解我啊，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麽厲害呢。”
桑雪柔眼眶裏要掉不掉的眼淚，瞬間收了回去。
路雨霏被桑晚晚說得心哽了一下，更加看不慣她。
她冷着臉，“無論怎麽說，你……”
“師姐。”宋綿看不下去了，趕緊開口打斷路雨霏的話。
她對着師姐搖搖頭，轉過臉，“我給錢。”
桑晚晚：“我沒能力，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她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宋綿心被堵了一下，見狀咬牙道：“上次我出兩百萬你沒答應，這次我給四百萬。”
桑晚晚準備離開的動作微頓。
宋綿見她态度動搖了，心想這次有戲！
她乘勝追擊，“我們打算暫時聘請你當編外員工，只負責處理林川言的靈異事件，跟着我們出任務。不管你最終能不能幫上忙，我都會給你四百萬。”
路雨霏滿臉不贊同，宋綿沖着她眨眼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桑晚晚沒管兩人的小動作，“如果有四百萬的工資，也不是不可以，我需要工作的時間是多久？說明一點，超過半個月我不幹，每天工作必須朝九晚五，周末雙休。”
路雨霏滿眼都是：“？”
不是，半個月賺四百萬，還要朝九晚五雙休？！
“你別太……”
宋綿趕緊攔住她，沖着桑晚晚道：“十三天的時間，其他條件都按照你說了算。”
桑晚晚笑道：“好，我接了，明天開始才有空跟你們出任務。”
說完，她帶着團團去了池君遇那裏。
“宋綿。”
路雨霏深吸了吸氣，話幾乎從喉嚨裏擠出來，“你沒必要這樣做，這可是四百萬，十三天就四百萬，我們專項組的財政撥款只有50萬。”
桑雪柔也回過神，猶豫道：“四百萬确實太多了。”
她剛剛才想起，上次桑晚晚僅僅是救她和宋霆就賺了兩百萬了，而這次成為編外人員又賺了四百萬。
這也就幾天的功夫，桑晚晚就狂賺六百萬，實在是讓她心驚。
宋綿也知道四百萬錢很多，但是沒辦法啊，不多填不飽桑晚晚的胃口。
她臉色有些疲憊，木着臉擺擺手：“這錢我私人出，桑晚晚确實是有本事的人，她跟着出任務也能多一層保障。”
兩人還想再說些什麽，突然就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香味，這股香味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瘋一樣往他們的鼻子裏鑽。
“咕嚕。”
“咕嚕。”
路雨霏的肚子突兀地響了起來，她臉上閃過抹不自然。
桑雪柔道：“這個點挺晚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吃些東西？”
路雨霏點頭，“嗯，也好。”
“不用那麽麻煩吧，”宋綿聞着這股香味，咽了咽口水，“我們就在這裏随便吃點吧。”
真的太香了，沒吃到嘴裏她肯定會念念不忘。
路雨霏剛想拒絕，一轉眼的功夫就發現宋綿已經不在跟前。
兩人只好跟上去。
桑晚晚吃完一條烤魚，又把新的烤魚魚刺挑出來，放在團團的小碗裏。
“喵~喵嗚嗚~”
小奶貓聞到香味，在桑晚晚腳步奶呼呼地喊，踉跄着身子蹭她的腳背。
桑晚晚拿出一次性碗，在碗裏舀了小半勺特意給它煮的魚湯，又裝了小半條魚肉，然後把碗放在它面前。
小奶貓吃得臉都埋入碗裏。
桑晚晚用濕紙巾擦了擦手，餘光看見過來的人，沒搭理她。
走得近了，宋綿覺得那股讓她撓心撓肺的香味更加重了。
媽耶，為什麽會這麽香？！
她目光從那堆香噴噴的食物中移開，扯過邊上的凳子一屁股坐下，“烤了那麽多東西啊，給我點吧。”
桑晚晚道：“我和你不熟。”
她吃着烤魚，這魚肉味道又香又酥，好吃得她眉眼都舒展開來。
宋綿不高興了：“我剛給你四百萬，是我私人掏的腰包。”
桑晚晚：“哦，那你還挺有錢的，出手就是四百萬。”
池君遇把烤好的蔬菜，杏鮑菇、茄子、韭菜放在一個大的盆子裏，端上來放到桌子上後，又回去繼續烤肉。
宋綿被香到眼睛都直了。
沒道理啊，這些明明就是她平時都會吃的東西，怎麽從沒有這麽香？
宋綿：“我買，我出錢買！”
“可以，”桑晚晚瞅着她，“素菜20塊一份，肉類50塊一份。”
宋綿瞪眼：“這麽貴？你一串蝦才三根，吓還那麽小，這和搶錢有什麽區別？”
桑晚晚點頭敷衍道：“确實沒區別，我就是在搶錢啊，先付款後食用。”
她把收款碼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宋綿：“……”
跟上來的桑雪柔&路雨霏：“……”
這麽不要臉的話，她為什麽可以毫不臉紅地說出來？
桑晚晚端起一碟茄子。
池君遇已經幫她把茄子分成一小塊一小塊，調味料都放好了。
她慢悠悠地吃起來。
路雨霏心裏很不高興，過來這一趟吃了一肚子氣。
她拉住宋綿，“我們走吧。”
宋綿沒動，快速掃碼付了錢，“買，我買！雨霏雪柔，趕緊坐下來。”
三人在桑晚晚的對面坐下。
宋綿伸手就想拿桌上已經烤好的蔬菜，卻被擋住了。
“你在想什麽好事？”桑晚晚驚訝道，“這是我老公烤的，是我們一家三口的份量，你們想吃得自己烤。”
她指着食材，“數量我都有記錄，超出了得加錢。”
宋綿三人的臉色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簡直比出門踩到狗屎還要惡心。
幾人說話的功夫，池君遇又端着烤好的肉過來。
桑晚晚和他說這些夠他們一家三口吃了，讓他別再忙活可以開吃了
池君遇推動着輪椅，停在老婆身邊。
桑晚晚見他頭發有些亂，額頭也冒出汗，擡手把他的頭發整理好。
池君遇此刻還處在“老婆是不是喜歡我”，“老婆到底喜不喜歡我”的怪圈中不可自拔。
當桑晚晚幫她疏理頭發時，他蒼白的臉頰上浮上層薄紅，腦袋不由自主地低下去，方便她的工作。
桑晚晚把他頭發打理好，又拿出手帕擦他額頭和臉上的汗。
池君遇全程安靜，內心卻洶湧澎湃。
一旁看着的三人，見他們夫妻這副旁若無人的親密模樣，突然覺得沒那麽餓了。
尤其看着池君遇溫柔的神情。
想到剛才這人看他們的眼神仿佛在看空氣，他們的臉色更是木然，趕緊離開跑到燒烤架前。
桑雪柔餘光還假裝不經意地往兩人身上瞟，見到池君遇溫柔的眉眼，她心裏泛起淡淡的酸澀。
這樣的溫柔池君遇，她以前從沒見過。
像池君遇這樣的男人，英俊、優秀、自律、私生活幹淨，圈子裏很多女人都喜歡。
她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只是後來發現池君遇非常不解風情。
對各種女人的投懷送抱，他就像裝了雷達一樣，竟然能在0.01秒之內反應過來，飛快地往旁邊躲開。
對直接表白的人，他看都不看。
這樣冷漠宛若高嶺之花的男人，有人退卻了，也有人對他更加癡迷，妄圖折下他。
桑雪柔是退卻的人。
她想，自己一個千金大小姐，有錢有顏不需要跟在池君遇身後，否則顯得很掉價也丢盡桑家的臉。
可是她沒想到，池君遇竟然會娶桑晚晚。
之後，她所有的不甘和滾燙的嫉妒，在得知池君遇車禍廢了雙腿後，內心升起隐秘的快感。
“師妹，你想吃什麽自己烤。”宋綿說着，卻把兩串蝦塞進她手裏。
……
這天的野炊完美落幕。
桑晚晚非常滿意，不僅帶着池君遇出門散心溜達了一圈，還找了份十幾天就能賺四百萬的工作。
直到晚上休息，她打算和池君遇談談心，勸他不要像小說中那樣，用違法亂紀的行為對付他們那些仇家。
報仇嘛，有快刀斬亂麻的，也有慢工出細活的。
她更加喜歡後者，慢慢剝奪仇人的一切，從身體到心理慢慢折磨他們。
桑晚晚從浴室出來，卻發現池君遇已經躺在床上閉着眼睛。
她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九點四十二分。
桑晚晚盯着他的臉看了會，沒說什麽直接把燈關了躺到床上。
翌日。
桑晚晚和老公兒子吃完早餐，又陪着兒子玩了會小奶貓。
她讓主神空間把小奶貓的信息發在同城的社交軟件上，希望盡快找到它的主人。
上午八點。
桑晚晚确定網站上的訂單已經全部成功發貨，又把幾個鬼員工今天的工作一一分配好。
她換了套休閑的衣服。
家裏豪車都被賣得七七八八了，只留下兩輛，平時基本不開。
桑晚晚從車庫裏推出一輛電動車，出來時看見池君遇等在外面。
她彎腰，親了親他的臉，“我走了啊。”
池君遇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紅暈逐漸消失。
……
桑晚晚騎着電動車，慢吞吞地趕往非自然事件管理局。
一路上。
她欣賞着風景哼着小調調，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流量，感覺現在的日子很安逸。
在9點59分，她踩着點到了地方。
而非自然事件管理局的門口，桑雪柔三人已經等在哪裏。
除了他們，宋霆也在。
桑晚晚拿下頭盔，“都在呢。”
宋霆冷着臉，嘲諷道：“你可真及時。”
桑晚晚道：“謝謝誇獎，現在像我這種時間觀念那麽強的員工不多了。”
想到弟弟，宋霆心裏憋悶，繼續冷嘲道：“怎麽，不是才坑了一大筆錢，居然連車都買不起了？”
桑晚晚笑了，“賺錢不容易得省着點花。等我在你們身上賺到足夠多的錢，再把以前的豪車豪宅通通買回來。”
宋霆深吸了一口氣，“我不可能被你這種人騙，上次被你坑了一百萬只是意外。”
“不是吧？”桑晚晚上下打量他，“上次我拿的一百萬是救你的報酬，你竟然覺得我在坑你錢？”
她自顧自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裏，你遇到任何危險我都會袖手旁觀的。”
宋綿眼皮一跳，上前：“宋霆，你少說兩句。”
宋霆不領情，推開她直視桑晚晚，“我會需要你救？簡直是笑話。”
宋綿：“……”算了，她不管了。
桑晚晚攤手：“好的呢，不救，絕對不救，給一個億都不救。”
路雨霏把車開過來，停在幾人面前。
宋霆冷着臉上車。
桑晚晚鎖好電動車，打開車後座的門。
……
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一個老舊的小區裏。
林川言已經被他們的人保護起來，他們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找周星喬的父母。
桑晚晚走在幾人的後面。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段時間附近的流浪貓和狗越來越少了。”
兩個女生從桑晚晚身邊路過時，嘴裏讨論着流浪貓狗的事。
“正常啊，流浪貓狗本來就居無定所，不可能長期待在一個地方吧。”
“唉，我喂養那只小胖橘很久了，本來還打算這兩天就收養它呢，可是我都有四天沒見到它了。”
兩人的讨論聲越來越遠。
很快，幾人進了某棟居民樓，走上樓梯前往四樓。走到二樓時，迎面走下來兩個人。
桑晚晚擡眸。
寸頭男和黃發女也發現了她，想到昨天的事兩人臉色微變，低着頭快步走過。
桑晚晚聞到他們身上傳來的奇怪味道，一種傷口化膿的氣味。
她目光一瞥，看見兩人的脖子上都貼着紗布。
幾人走到四樓，停在一間房門前。桑雪柔擡手，按響了門鈴。
“哪位？”
蒼老的聲音透過門傳過來，随即“咔噠”聲響起，門打開了。
看見幾人，周父臉上沒什麽表情，打開外面的鐵門讓他們進來。
前幾天，桑雪柔幾人找到周父周母，把他們帶到公安局裏，詢問了不少關于周星喬的事。
兩個人對他們的态度很是冷淡。
幾人走進客廳，一眼就看見挂在牆壁上的各種相框。
除了一家人的合照，其他的全是周星喬參加各種競賽時，獲得第一名留下的照片。
相框裏，少年的容貌看着就是性格溫潤的人。
客廳的牆上也貼着各種各樣的獎狀，角落的置物架上還放着幾個獎杯。
這些獎杯幹淨到反着光，可想而知周父周母肯定時常擦拭。
周父背部有些佝偻，走路時腳一跛一跛的，頭發全都花了。
他語氣冷淡道：“該說的事，我那天在公安局裏已經全部都說了。”
桑雪柔是他們中公認的性子好，有親和力的人，之前辦案的時候，但凡需要和人接觸勸說的事基本都是她出面。
這次也不例外。
桑雪柔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周伯伯，我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周星喬當年被霸淩的案子。”
周父神色還是淡淡的，看着她沒什麽反應。
桑雪柔臉上浮現尴尬，“你方便和我們說說，周星喬的生平嗎？”
周父：“沒什麽好說的。”
宋霆看不慣他這樣的姿态，皺眉道：“我們是政府工作人員，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周父突然冷笑，“有本事你把我抓進去吧。”
宋綿看着手上迷你版檢測器，沒有檢測到怨氣，理論上可以說明周星喬沒有回過家裏。
聽到宋霆的話，她頓時無語。
以前她怎麽沒發現，宋霆這人性子那麽讨厭。
她一把推開宋霆，道：“周伯伯，這些事很重要，關乎到很多人的性命。”
“是嗎？和我有什麽關系？”周父臉上突然露出笑，“我知道趙城，井南舟，還有謝立冬三人都死了，聽說林川言也出了事，這是我十年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宋綿臉色微變。
他們內部其實開會讨論過，有人建議直接把周星喬父母關起來。
這種違法的事，他們當然不可能去做。
接下來無論他們問什麽，周父都一副消極怠工的模樣，一問三不知。
宋霆的忍耐已經達到頂點，沉着臉剛要發難，屋子的大門被人打開。
周母提着菜籃子進來。
看見幾人她神色很正常，似乎毫不意外。
周母把菜籃子遞給周父，“把菜拿去廚房放好。”
她看向幾人，“你們想知道什麽問我吧。”
桑雪柔又把問題說了一遍，周母聽後沉默半晌。
兒子性子溫吞，平時最愛的事情就是看書學習，從來不和別人争論，因為對他而言那是浪費他看書的時間。
當年兒子出事，學校方說是兒子多次和林川言那些人發生争執，幾人之間只是同學間的小矛盾。
他們夫妻不相信，堅決要起訴學校不作為，為了這事兩人的工作丢了，後來又被人堵住警告一番，才徹底明白這事有人想壓下。
周母平靜道：“當初孩子他爸出了車禍需要一大筆錢，南城私立高中給了幾十萬，他拿了學校的錢就去那裏上學了，沒有其他原因。”
宋綿看着兩年明顯比同齡人老的面容，再想想兩人的經歷，心裏也有些不忍。
桑晚晚全程沒有參與他們的工作。
她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來掏出手機，聽着一群人的話，不時又低頭看兩眼手機。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電視櫃上，那裏放着條粗繩子。
那繩子一節一節地盤了起來，看着很老舊。
這會電視機是打開的狀态，只不過被調成了靜音。
她盯着電視看了會，屏幕上極快地閃爍幾下，裏面播放着的節目主持人五官扭曲，很快一切又恢複正常。
周父從廚房裏出來。
路雨霏看着他們，臉色很嚴肅道：“我們接下來的工作需要你們配合，所以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們。”
兩人目光移到她臉上。
路雨霏：“你們的兒子變成了亡靈，也就是鬼，他回來了，趙城那三個人就是他殺的。”
兩人從始至終平靜的臉色，這次終于有了變化，那是嘲諷的神情。
周父扯了扯嘴角，“你們真的是政府的工作人員？”
幾人知道他們不會輕易相信。
路雨霏說：“上個星期，你弟弟欠了賭債沒能力還，他把你的聯系方式和住處給了追債的人。那些人天天上門鬧事，可是三天前那群人失蹤了，你弟弟也失蹤了。”
周父只覺得荒謬，愣了好一會才道：“你是說我兒子變成鬼，回來把他們抓走了？”
路雨霏點頭：“很大的概率是這樣的。”
宋綿餘光瞥見桑晚晚大爺似地坐在椅子上，心髒莫名疼了兩下，為那四百萬心疼。
她沒忍住走到她面前，小小聲地、幾乎咬牙切齒道：“你就不能端正點态度？我可是給了你四百萬啊。”
桑晚晚從椅子上站起來，舒展着筋骨，嘆氣道：“好吧，那我認真點。”
宋綿麻木臉。
路雨霏：“我知道你們一時半會很難相信，但我們是比較特殊的政府部門，專門負責處理靈異事件。”
“哈哈哈哈哈哈。”
周父突然大笑起來，笑到直不起腰，笑到眼眶都紅了。
他仿若一湖死水的雙眼裏，蕩起可怕的漣漪，“所以，趙城那三個人也是我兒子變成鬼回來報仇殺掉的？”
路雨霏直覺他不對勁，還是點頭：“嗯。”
“好好好。”
周父擦了擦眼睛，連說三個好字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旁邊的周母扶着他，情緒顯然也十分興奮。
桑雪柔和路雨霏對視了眼，兩人的臉色都往下沉。
桑雪柔溫柔的聲音帶着絲絲急切道，“周伯伯，現在林川言有危險，你們的兒子随時可能會出現要了他的命，我們希望你們能幫忙。”
“幫忙？幫你們做什麽？”周父像看傻子似地看着她，“如果事情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我幫你們抓到我兒子的鬼魂，然後呢？你們會放過他嗎？”
說到最後，他眼神變得銳利。
桑雪柔被他看得心裏一虛，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宋霆見他語氣咄咄逼人，上前把桑雪柔擋在身後，神情輕視道：“你知道你兒子是在殺人嗎？他現在就是個殺人兇手，對待殺人犯我們自有處理的章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客廳的電視閃過點點雪花。
桑晚晚看過去。
電視裏正放着唱歌的節目，這會裏面突兀地多出一個穿着高中校服的亡靈。
桑晚晚看着他，心想膽子還挺大，竟然敢這樣大方地出現在她面前。
宋霆還在大放厥詞，滿臉高高在上。
除了桑晚晚，沒有人注意到電視裏的變化，直到客廳的溫度突降，他們才感到不對。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一條繩子從電視裏伸出來，目标無比明确地纏繞在宋霆的腰上。
“小心！”
路雨霏三人同時驚叫出聲。
桑晚晚恰巧站在宋霆後面，她擡起腳用力一踹，直接把宋霆踹得飛向電視機。
之後，他整個人被被拉進電視機裏消失不見。
桑晚晚眨眨眼，“不好意思，第一次出任務有點緊張，腳滑。”
桑雪柔&路雨霏&宋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