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更合一
第21章 第 21 章 三更合一。
整個客廳在剎那間陷入一片死寂, 安靜到能聽見所有人的呼吸聲。
除了桑晚晚,其餘五人都仿佛被定住了身形,瞪着雙眼臉色僵硬, 滿臉不敢置信。
桑晚晚走到電視機旁, 擡手摸了摸屏幕, 又拿起放在電視櫃子上, 被盤成一團的繩子。
她掂量了幾下,感慨出聲:“這繩子挺結實的,看着有些年頭了吧。”
她的話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也讓驚得像雕塑的衆人回過神來。
桑雪柔眼神微微閃爍,手興奮得微微顫抖。
她的臉色呈現出三分擔憂, 三分震驚, 四分難受和不敢相信, 整個人踉跄着往後退了半步,顫抖着聲音道:“晚晚,你、你剛才到底在幹什麽啊?你為什麽要踹宋大哥?你、你這是為什麽?宋大哥只是心情不好說了你幾句,你怎麽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他……晚晚……”
她一通抑揚頓挫, 遮遮掩掩的話說完,路雨霏本來就黑沉的臉色,這會已經像被墨水染過一樣, 變得黑漆麻乎的格外吓人。
“桑、晚、晚!”她一字一字地開口,仿佛要把牙齒咬碎。
宋綿也滿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捂着胸口久久不能言語。
要是換做以前,她現在肯定覺得桑晚晚心狠手辣,為人惡毒。
但是此刻,她心裏甚至都升不出這些念頭,因為她滿腦子都在心疼自己給出的四百萬。
難道她花了四百萬, 找來一個“背刺”隊友的外援?她這是折騰啥啊。
桑晚晚把玩着手中的繩子,瞥了眼桑雪柔,滿臉詫異語氣驚奇道:“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我說了啊,第一次出任務,情緒緊繃,人也比較緊張,所以腳滑一不小心就踹了宋霆一腳。”
桑雪柔&路雨霏&宋綿:“……”
當他們是瞎子麽?!她那一腳踹得毫不猶豫,這人的臉皮真的比城牆都厚!
桑雪柔滿臉悲悲戚戚的,宋綿依然木着臉生無可戀。
路雨霏眼神兇得像要刀人,一向性子穩重的她,這會也沒忍住咆哮道:“你那是腳滑?!是一不小心把人踹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把宋霆踹過去的,我們都有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桑晚晚滿臉不贊同,不急不緩地反問:“那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出任務的場景?”
路雨霏習慣性就接了她的話:“當然記得。”
桑晚晚道:“你好好想一想,初次出任務時,有沒有犯什麽低級的錯誤。”
路雨霏下意識地順着她的話開始回想。
她第一次出任務是在五年前,不是亡靈領域的任務,只是普通的靈異事件。
那時她緊張、忐忑、激動……種種心情交雜在一塊,遇到那個女鬼時,師兄師姐們都在謹慎布局。
唯有她不管不顧地往上沖,還在決定成敗的最關鍵時刻,手一抖心裏一緊張,把手中的引雷符直直丢到師兄身上。
幸好她拿的是初級引雷符,如果是高級的貨,她現在每年都得給師兄掃墓了。
回想完這一切,路雨霏:“……”
她臉上的怒火秒收回去,快速轉過臉不再吭聲。
桑晚晚又看向宋綿。
在剛剛短短的時間裏,宋綿也在腦子裏重溫了一遍初次接任務的事。
然後想起來,她第一次出任務,直接把帶她的師姐撞飛進鬼魂的老窩裏。
宋綿:“……”
桑雪柔見兩個師姐神色緩和,心裏一緊,“可是晚晚,你……”
桑晚晚淡定地打斷她的話,“耳朵有問題,又聽不懂人話的人沒有說話的資格。”
桑雪柔喉嚨一哽,胸口被堵得慌。
桑晚晚看着另外兩人,“怎麽樣?你們兩個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
路雨霏和宋綿都齊齊木着張臉。
兩人想起以前的黑歷史,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結合自身的經歷,再想想桑晚晚剛剛一腳踹飛宋霆的事。
要說她是緊張腳滑,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們看着桑晚晚,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哪哪都有問題。
路雨霏冷着臉呵呵一笑,什麽也沒說。
宋綿依然木着張臉,只是這會的心情神奇地變好了。
至少,她并不是花四百萬請了外援“背刺”隊友的冤大頭啊。
桑晚晚笑眯眯地道:“很好,看來大家都沒意見了。這種時候我們就應該團結起來,早點完成任務不能搞內讧,時間是很寶貴的。”
直到此刻,桑晚晚從摸魚的編外人員,隐隐變成把控全場的領導者。
而在一旁的周父和周母,目光也從電視機上移開。
兩人對視了眼,滿臉欣慰,雙眼裏都含着淚水。
剛才電視裏出現的那個人……那個鬼,真的是他們的兒子。
兒子還是和十年前一樣,穿着校服戴着眼鏡,沒有任何變化。
沒想到十年了,他們還能再次見到兒子,即使兒子已經變成鬼,那也是他們的唯一的孩子。
桑晚晚從手挎包裏拿出兩張紙巾,遞給他們。
周母接過紙巾,語氣微微哽咽着說:“謝謝啊。”
想到剛剛桑晚晚一腳把那個惡心他們的宋霆踹到電視機旁,既幫他們出了氣又變相地幫了兒子的忙,兩人的臉上瞬間挂上了笑容,态度十分溫和。
兩人态度的大轉變,讓旁邊桑雪柔三人驚得瞪眼。
周母擦了擦雙眼,看着桑晚晚問:“姑娘,你也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
桑晚晚搖搖頭,笑着說:“不是,我只是個編外人員,是個臨時工,和他們沒法比,他們是正式的員工。”
周父和周母頓時一臉了然的表情。
周母嘆氣道:“難怪前兩次都沒看過你,原來是臨時工,平時肯定很忙吧?我懂的,這些部門的臨時工都是工資低事情多,而正式員工……”
她瞅了眼桑雪柔三人,“很多都不幹人事。”
桑雪柔&路雨霏&宋綿:“……”
哈?工資低?工作量大?
十三天的工作時間工資四百萬,朝九晚五踩點上班還要雙休,這叫工作量大事情多?!
桑晚晚跟着嘆氣:“這年頭,工作難找錢難賺啊。”
周父和周母都點頭表示贊同。
桑雪柔&路雨霏&宋綿:“???”
三人都看着她,聽她閉着眼不要臉的XJB亂吹。
宋綿見桑晚晚一副和兩人唠家常的模樣,還越說越過分,越說越離譜,實在忍不住插話:“咳咳咳,桑晚晚,我們是來工作的,工作。”
桑晚晚這才止住了話。
桑雪柔趕緊說:“周伯伯,你們剛才都看見了吧?你們的兒子真的變成鬼了,我們的隊友也被他抓走,在這之前他應該還抓了不少人,這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希望你們能幫忙抓住他。”
周父徹底無視她的話,周母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她。
桑雪柔又尴尬又生氣,覺得這兩個人真是不知好歹。
事情屢次不順利,讓路雨霏心情不爽。
“周先生,周太太,”她語氣帶上了威脅,“事情你們也親眼看見了,想必知道嚴重性。如果你們還是不肯配合,我們只能采取強硬的措施了。”
宋綿覺得氣氛有些僵硬。
她看着周父和周母,語氣委婉道:“你們還是配合我們的工作吧,不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真走到采取強制性手段那一步,吃虧的肯定是眼前這兩人。他們也是可憐人,她還是想幫一幫的。
周父和周母依然不為所動。
桑晚晚瞟了幾人一眼,臉色正經又嚴肅道:“不是我說你們三個,收一收你們的态度。身為政府工作人員,面對普通群衆要有服務的意識,你們現在這是在幹什麽?”
三人一愣,“啊?”
桑晚晚眼神掃過去:“你們內部成立的各種各樣專項小組,都有財政上的撥款支持吧?那些錢從哪裏來的?都是群衆交的稅,所以你們這個工作态度不行,要換做我遇到你們這種人。直接把你們踹飛出門,再潑你們一臉水。”
桑雪柔&路雨霏&宋綿:“???”
她說完,看向周父和周母:“別管他們,你們兒子的事,你們怎麽做都是自由,誰也不能逼你們。”
周父和周母臉上都帶着感激,“姑娘謝謝你啊,謝謝。”
桑晚晚拍拍兩人的胳膊,大義凜然道:“小事,我們是政府工作人員,是你們的錢供養着的,言行舉止代表着國家的臉面,服務态度好是我們工作的職責。”
看着眼前其樂融融的畫面,桑雪柔&路雨霏&宋綿:“???”
路雨霏見桑晚晚一副領導人的模樣,臉都綠了。
到底誰才是負責人?!她才是啊!
……
燕京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裏,誰也沒想到這工廠會有個地下室。
而在地下室的倉庫裏,是一排排的鐵籠子,裏面裝着的除了流浪貓狗,還有一部分是偷來的寵物。
寸頭男劉峰和黃發女汪小敏在這裏巡視了一番,清點數量沒問題,又拿出賬本仔細查看。
“車就要到了,又有一批新貨。”旁邊一小弟開口道,滿臉興奮。
幾分鐘後,工廠外停着幾輛車,地下室的門被人打開。
司機們陸續提着籠子進來,籠子裏是各種各樣品種的貓狗,這些貓狗都處于昏迷的狀态。
汪小敏道:“仔細點,不要把類別搞錯了。”
一群人眼神都很興奮,這些可都是賺錢的寶貝。
在倉庫的外面,有間60平的動物醫務室。
劉峰和汪小敏夫妻兩個從倉庫裏出來,直奔醫務室。
在醫務室的手術臺上,綁着一只毛毛銀白色的貓,是只很漂亮的銀漸層,圓嘟嘟的身子脖子上還圍着紅色的小圍巾。
看得出來,它的主人很愛它。
然而此刻它被綁在手術臺上,珠寶一樣漂亮的眼珠子泛着淚花,整只貓奄奄一息,發出低低的帶着警惕的“喵嗚”聲。
黑胖的醫生從它身上抽完最後一管血後,像丢垃圾一樣把它丢在邊上的筐子裏。
筐子裏面,除了它還有其他貓咪和狗狗。
劉峰道:“怎麽樣?”
黑胖醫生看了他一眼,擦着手對身邊的助手說:“這些血夠了,可以讓人送過去。”
很快便有人過來,把邊上一針管一針管的血拿走。
黑胖醫生突然聞到股奇怪的味道,他鼻子動了動,看向劉峰夫婦,皺眉道:“你們身上擦了什麽東西?”
劉峰道:“沒有啊。”
說着,他似是想到了什麽指着脖子,“是不是這個藥膏的味道?昨天晚上我們的脖子不知道被什麽蟲子咬了,去藥店買了藥膏塗抹,那味道确實有點重。”
黑胖醫生看着他脖子上貼着的紗布,原本純白色的紗布濕漉漉的,帶着層米黃色。
“嗯。”
他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進了休息室裏。
兩分鐘後,他提着個透明的禮物盒出來,盒子裏裝着漂亮的波斯貓标本。
那波斯貓匍匐在地上,眼神露出深深的警惕,四肢都露出尖尖的利爪。
可以看出,它是在活着的時候,被人用了特殊的手段活生生做成了标本。
劉峰笑:“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啊。”
他說着擡手指了指上面,疑惑道:“那些大人物要這些标本做什麽?”
據他了解,除了這些貓狗标本,還有其他動物的标本,有不少甚至是非常珍稀已經瀕臨滅種的動物。
黑胖醫生斜瞟他一眼,“管住嘴,多做事,不該打聽的事永遠爛在肚子裏。”
……
桑晚晚幾人從周星喬父母家裏出來時,周父和周母親自送他們出門。
準确來說,他們只是送桑晚晚。
路雨霏三人看着桑晚晚和他們黏糊的樣,臉上已經做不出表情。
周父周母回去後,宋綿去取車,幾人站着等她。
路雨霏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只是個編外人員?”
桑晚晚:“沒忘。放心,即使只是編外合同工,在這十幾天裏我也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積極完成任務。”
路雨霏:“……”
她說的是這事嗎?說的明明是她越權的事!
宋綿開着車過來時,劉峰和汪小敏兩人恰巧也從外面回來。
兩撥人對上。
桑晚晚看了眼他們脖子上的紗布,才不到兩個小時,那紗布已經變成純然的黑色。
兩人看了眼桑晚晚,低着頭錯身快速走過去,帶起股怪味。
路雨霏捂着鼻子躲開。
……
幾人回到非自然事件管理局。
會議室裏,除了桑晚晚,其他人臉色都不大好。
出去一趟少一個隊友,換做誰心情都會無比承重。
宋綿擡眸,看見坐在她對面的桑晚晚正拿着手機玩游戲。
……除了這個人,她斥巨資請回來的人。
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進來的人臉色十分嚴肅,頭上毛發稀疏,是非自然事件管理局的副局長林忠毅。
林忠毅看見桑晚晚時,那眼神都在發光。
他坐下來,笑呵呵地問她工作怎麽樣,習不習慣。
桑晚晚耐心的一一作答。
容清突然淡聲道,“我剛才聽說,你在亡靈周星喬父母的家裏,踹了宋霆一腳導致他被亡靈抓走了。”
桑晚晚瞟他一眼,“哦,你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不重要,”容清道,“重點是因為你,我們的隊友出事了。”
桑晚晚攤手,“不用說,你肯定是聽桑雪柔說的,她耳朵不好使也聽不懂人話。我解釋過了,是因為第一次出任務太緊張才出的錯。”
桑雪柔眼睛都紅了,委委屈屈道:“晚晚。”
容清明顯不相信,“你說這話就……”
“啪”的一聲響。
林忠毅拍兩下桌面,指着自己的腦袋幽幽道:“容清,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出任務的事嗎?我這腦袋上的頭發是怎麽回事,你不會忘了吧?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容清:“……”
他選擇閉嘴。
林忠毅語重心長道:“大家都是同事,都是從新人一步步走過來的,要懂得包容和理解。”
會議正式開始。
其他人輪流介紹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情況,桑晚晚聽着聽着,思緒逐漸飄到其他事情上。
主神空間高興道:【“晚晚,有兩個同城顧客收到我們網店的魚丸了,祛疤膏又賣出了兩瓶。”】
桑晚晚誇它工作認真,時刻注意店裏的動靜,是個細心用心貼心又聰明的AI。
主神空間被誇得飄飄然。
“小晚啊,你有沒有什麽想法?”林忠毅突然把話往桑晚晚身上引。
桑晚晚笑了笑,“我這次跟着幾個隊友出任務,确實發現了一個很不好的現象。”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路雨霏心裏莫名“咯噔”兩下。
“我先問個問題,路雨霏他們,”她看向三人,“他們雖然是玄門世家的人,但也是我們管理局記錄在內的正式在編員工吧?”
林忠毅點頭。
“那就好,”桑晚晚道,“這次出任務,我發現他們工作時的服務态度不行,對群衆的态度很嚣張,尤其是宋霆。他那不是去工作的,是去挑起矛盾敗壞我們管理局名聲的。”
林忠毅臉色嚴肅起來。
桑晚晚笑道:“所以,我建議開個培訓班,培養一下他們的服務意識。”
林忠毅樂道:“這個建議不錯,大家都要向小晚學習啊。”
出生玄門世家的人:“……”
他們從小到大就站在食物鏈頂端,再加上有玄學方面的天賦,大部分時間都是被捧着的,自以為對那些普通人的态度已經夠好了。
路雨霏:“我們和貴局只是合作關系,不需要參加這種培訓。”
桑晚晚:“聽說你們玄門,哦,我說的是秦家,想要兩座城市百分百的管理權。”
路雨霏冷哼一聲。
那又怎樣?這是他們實力範圍內允許的事。
桑晚晚嘆氣:“就你們對待群衆這種态度,要是官方真的答應劃給你們兩座城市,我身為普普通通的群衆,時間長了肯定會想方設法幹翻你們。反正被亡靈的怨氣侵襲都得死,死之前拉你們墊背。”
路雨霏很想沖她咆哮,你是普普通通的群衆嗎?!
你不是!你和我們是一樣的,都遠遠淩駕于那些普通人之上!
她忽然覺得心累,木着臉不想再說話。
見路雨霏被怼得說不出話,林忠毅樂得頻頻摸向自己光禿禿的頭頂,簡直想哭。
這個管理局的副局長不好做啊,外有虎視眈眈的玄門世家,內有分成兩派不停扯.皮.撕.逼争權的兩方領導。
他這種只想幹事的老實人,夾在中間真的很為難。
這都大難臨頭,亡靈領域出現的頻率都一年比一年高了,他們不想着齊心協力先對付外面的敵人,反而為了這一畝三分地各種內鬥争權。
林忠毅一錘定音,态度十分強硬道:“培訓班必須辦,下個星期開始每個人都輪流上,課後寫總結報告。以後還要考試,不及格的就給我繼續學,往死裏學。”
…
散會後,桑晚晚被留了下來。
林忠毅道:“小晚啊,你有沒有興趣在我們管理局當正式員工?”
桑晚晚:“當正式員工需要考試吧?”
林忠毅:“只是走個流程,報考人數肯定會比錄取人數少,特定崗位基本百分百的錄取率。”
桑晚晚不想考試,更不想過朝九晚五的生活。
她看着林忠毅,心思忽地一動。
要是讓她的老公池君遇,天天想着搞事創死全世界的反派,考入非自然事件管理局,接受國家的教育栽培,時間長了在潛移默化之下,應該能讓他成為一個正直的好青年吧?
桑晚晚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
“不了,我不感興趣,”她搖頭,“不過,我有個朋友挺想進你們管理局的,你們考試一般考什麽內容?”
林忠毅聽她拒絕心裏正失落,又聽到他後面的話精神頓時大震。
桑晚晚的朋友,肯定也是在玄學方面有能力的大佬。
他趕緊道:“考試的內容和普通公務員考試一樣,只考行測和申論,筆試通過後會有我們局裏安排的一個實操小測試。”
桑晚晚陸續又問了好幾個相關問題後,話題一轉,“林局,我看你的頭發挺少的。”
林忠毅摸着腦袋,語氣心酸道:“嗐,壓力大,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又因為容清工作上的失誤……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我開了個網店,下一款要賣的主打産品就是增發膏,”桑晚晚推銷道,“你可以先關注我的網店,要是效果好記得幫我在你的朋友圈裏大力推薦。”
……
下午。
桑晚晚幾乎數着時間,等鬧鐘跳到五點,她立即起身不帶一絲猶豫地從管理局離開。
只是剛推着電動車出來,就看見站在邊上的桑雪柔。
“晚晚。”
大概是演習慣了,桑雪柔一開口雙眼就飛快地紅了。
這點,桑晚晚其實挺佩服她的。
這演技,這紅眼掉眼淚的速遞,以後桑家倒閉破産了,她進娛樂圈妥妥能演女主。
桑雪柔道:“今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擔心宋大哥了。”
桑晚晚看着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晚晚,我們是一家人呀,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桑雪柔抹了抹眼睛,“我已經和爸爸還有哥哥們說了,他們同意你搬回桑家住。”
這是桑晚晚佩服桑雪柔的第二點,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笑了笑,朝着她朝朝手,“你過來。”
見她這樣,桑雪柔心裏突了突,脖子和腿莫名發疼,但還是咬牙走過去。
這裏都有監控,桑晚晚肯定不會對她動手。
不過,桑晚晚對她動手更好,這樣她手上又多了一個把柄,可以讓衆人厭惡排斥她。
“晚晚,”桑雪柔臉上帶着柔柔的笑,“回家吧。”
桑晚晚傾身靠近她,低聲道:“桑晉最近不大好過吧?他身上的怪味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桑雪柔愣住。
二哥确實出事了,被林川言的瘋狂粉絲捅兩刀很容易治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二哥身上冒出了奇怪的臭味。
各種檢查都做過了都沒查出問題所在,玄學方面的方法他們也試過,還是沒起作用。
現在聽桑晚晚提起這事,她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桑晚晚笑道:“你做的那些事,他們幾個做的那些事,你不會以為我會選擇大度的原諒吧?”
她明明是笑着的,桑雪柔卻有股透不過氣的感覺,心底汗毛豎起。
“我那天在醫院就和你說過,我不善良,”桑晚晚輕拍兩下她的臉,“我不會放過桑家,桑晉只是開始。”
桑雪柔臉色發白,後退兩步身體控制不住顫抖。
她又用這種眼神看她,和那天在醫院一樣,高高在上仿佛她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蟻。
…
和桑雪柔非常“友好”地交流一番後,桑晚晚騎着電動車,跟着手機導航去了市裏最大的圖書銷售中心。
這個時間人還挺多。
桑晚晚找到放考公資料的區域,挑選出行測和申論的教材,又買了歷年來的真題試卷。
想了想,添置了關于思想品德教育方面的書,還把一本《刑法》也放入購物車裏。
-
池君遇沒有像往常那樣在書房裏,他等在別墅的大門口不遠處,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門。
自從兩人被趕出各自的家族,他這是第一次和桑晚晚婆分開那麽長的時間,從早上八點多到現在已經五點三十分,将近十個小時。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時間那麽漫長。
為了養家,晚晚還得一個人出門兼職工作。
以前他還是池家集團的總裁時,晚晚每天除了吃吃喝喝買買買,就是和圈子裏那些闊太太看看戲,賞賞花。
他拼命工作的動力,就是為了讓晚晚過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團團也沒有像往日那樣玩他的機器人,而是在爸爸身邊放了張小板凳,坐在小板凳上瞪大眼睛盯着大門。
好想媽媽哦,媽媽出門好久好久了,他掰着手指頭數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媽媽什麽時候回家。
父子倆的動作如出一轍,盯着別墅的大門宛若沒有靈魂的雕塑。
主神這段時間很少開口,但是他親眼看着池君遇今天整整一天,除了吃飯的時間,其他時候都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這裏看着大門。
主神以為自己已經看透這個戀愛腦,心情不會因為他再有任何波動。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池君遇的戀愛腦程度。
忍了一整天,主神又破防了,控制不住地咆哮道:【“你能不能幹點正事?桑晚晚只是出門工作了,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家庭怨夫的模樣?清醒點啊!”】
池君遇冷笑:“你不是躺平了,讓我不要打擾你?需要你說話的時候像個啞巴,不需要了又跳出來,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主神:“……”
池君遇:“既然你都躺平了,趕緊從我的身體裏滾出去。”
主神呵呵冷笑兩聲後,又銷聲匿跡。
等着吧。
他已經找到三個契合他身體的人,很快就能從池君遇的身體裏離開。
等他離開,第一件事就是屠了池君遇這個戀愛腦晚期!
另一邊。
桑晚晚買了書,讓店員打包好便往家裏趕。
回到半路見到有人在賣花。她停下車,買了九朵玫瑰花。
她一路開着電動車。
看到家裏別墅的大門,突然想到池君遇和團團,她心裏罕見地産生了一種屬于家的歸屬感。
非常新鮮的體驗,她并不讨厭。
桑晚晚打開別墅的大門,開着車進去。哪曾想一擡眸,就看見父子倆像個木墩子似的一動不動,坐在不遠處盯着大門的方向。
桑晚晚:“……”
這父子倆該不會這樣等一天了吧?不會這麽傻乎乎的吧?
“媽媽,媽媽!”
團團看見媽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生動起來,邁着小短腿飛奔過去。
池君遇的神情也瞬間注入生機,眉眼舒展開來,推着輪椅過去。
他看着桑晚晚,眼神專注到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已經做好晚飯了。”
桑晚晚停好電動車,彎腰把抱着她腳的團團抱起來。
低頭,對上池君遇灼熱的目光。
餐桌前。
桑晚晚才吃了幾口飯,就發現父子倆都在看她。
兩人吃一口飯,就擡頭看她一眼,仿佛這一眼能下飯。
桑晚晚:“……”
就這狀态,今天他們肯定是一整天都盯着別墅大門等她回家。
桑晚晚在心裏嘆氣,給父子倆都舀了湯。
晚上。
團團一天沒見媽媽,這會黏在媽媽身上不肯走。
“媽媽,媽媽,”團團掰着手指頭,“我今天好久好久都沒見到媽媽了,我和爸爸坐在那裏,一直一直等着媽媽。”
聽着兒子奶呼呼的小嗓音,桑晚晚心都要軟成一片一片的了。
團團眼巴巴地道:“媽媽媽媽,你明天還要去上班賺錢,養團團和爸爸嗎?”
桑晚晚親兒子的臉蛋,“媽媽還要去上幾天班。團團也要做自己的事,不要盯着大門等媽媽知道嗎?”
團團小聲道:“可是,見不到媽媽,團團就不高興,不高興就不想做其他事,只想等媽媽。”
桑晚晚輕聲哄他,“團團之前不是做了小黑黑?等團團做出更厲害的小黑黑,就可以賣給別人賺錢,到時候媽媽就不用出去工作了哦。“
團團睜大雙眼,“好,做小黑黑,團團要做出最厲害的小黑黑,賺那麽多、難麽多的錢。”
他伸出手比劃着,撲到媽媽的懷裏,“都給媽媽,團團賺很多很多的錢養媽媽養爸爸。”
桑晚晚:“好,媽媽等着團團賺大錢,所以團團不能再盯着門口等媽媽,要做小黑黑知道嗎?“
團團不停點着小腦袋。
桑晚晚又給他講了睡前故事,哄到他睡着了才蓋上被子,關門悄悄離開。
哄完小的,還有大的。
桑晚晚把今天買的書,還有那九朵玫瑰花都帶進主卧裏。
池君遇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小束玫瑰花,神色有些愣。
桑晚晚把玫瑰花塞進他手裏,“回家途中看見了,給你買的。”
除了祛疤膏,這是池君遇第二次收到她送的禮物。
他心裏的喜悅像潮水一樣,瘋狂湧了上來。
莫名的,他又想到昨天野炊時那個陌生男人說的話,他說桑晚晚喜歡他。
池君遇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兩人這段時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越想,他心跳越快。
池君遇還是不能百分百确定桑晚晚喜歡他,也不能确定她以後會不會提出離婚。
但是有一點可以确認,桑晚晚這些天對他确實很好。
“謝謝,”池君遇嗓音微低,“我很喜歡玫瑰花,會把它們好好珍藏起來。”
桑晚晚按照這幾天養成的習慣,完成任務一樣親了口他的臉。
池君遇看着她:“晚晚。”
他很想問她,兩人結婚這麽久,她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他,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陰差陽錯發生關系,她會不會嫁給他,這麽多年她有沒有後悔過。
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那些話都到嘴邊了,就是沒辦法問出口。
桑晚晚拿着剪刀,正在拆開書籍的包裝,聞言“嗯”了聲,頭也不擡地問:“什麽事?”
池君遇到底沒敢問出那些話,只道:“就是想問問你,今天的工作順不順利。”
“還好,挺順利的。”
她簡單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池君遇安靜地聽着。
每天能夠聽到她說話,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幸福。
“好了。”
桑晚晚放下剪刀,把包裝紙捆成一團放到旁邊,把手中的書攤開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這是我今天給你買的第二份禮物。”
除了玫瑰花,她還準備了第二份禮物?
池君遇心裏泛起一層又一層的甜蜜,目光看過其。
只見桌子上,擺着好幾本書。
《行測教材》《申論教材》《國考歷年真題試卷》《思想品德與法治》
甚至,他還瞥見了一本《刑法》。
看着這些書,池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