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抄

被抄

大婚過後,李晟也不願打擾兩人新婚燕爾,于是慷慨批假,又因婚期臨近新年,處理起來頗為麻煩,索性大手一揮,直接将假期延至年後。

還特意囑咐,若有事務,便派人将文書送到侯府。

陸淮自是輕松惬意,每日抱着卓祁肆意胡鬧,可苦了卓祁這位一國之相,既要應對平日裏的諸多事務,夜裏還得承受陸淮的折騰。

饒是如此,他心中卻也滿是滿足。

随着新年漸近,宮裏的事務漸漸減少,卓祁也得以稍稍松口氣,這段時間,陸淮将侯府的花園重新翻修了一番,從最初的閑得發慌,到後來忙裏偷閑。

有一日,卓祁見他忙碌的身影,不禁問道:“你這是要種花嗎?”

陸淮停下手中的活計,嘴角微微上揚,“對啊,其實應該是種樹,樹上開花。”

“……那你要種什麽樹?”

“甘棠。”

“為何是甘棠?”

陸淮的目光深邃而溫柔,他看着卓祁,緩緩說道:“甘棠的寓意有幸福美滿和愛情長久,因為我想和你長相厮守。”

話音剛落,微風輕輕拂過,吹起了兩人的發絲。

他們就這般靜靜地對視着,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靜谧無聲,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清晰可聞。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雪,不知不覺間落到兩人的發絲之上,陸淮伸出将卓祁發絲上的雪拍掉,而後順勢摩挲了一下他的臉。

卓祁立刻握住他的手,随後緊緊地擁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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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不遠處,侯府的下人們看着這一幕,悄悄地退到了更遠的地方,将這一片天地完全留給他們。

花園的事情忙完後,正事又接踵而至。

陸淮剛歇了沒兩天,便迎來一記重磅消息。

卓祁連事務都未處理完,就急忙來找陸淮:“敬辭,沈府被抄了。”

“怎麽回事?”陸淮正閉眼休息,聽到這話猛得睜開眼睛,立刻坐起身。

卓祁迅速坐下,語速極快地道:“密探來報,今日早朝結束,沈侍郎主動留下,聲稱有事禀報。陛下便單獨召見了他,不料沈侍郎竟想刺殺陛下,被蘇公公阻止,但也惹怒了陛下,最終下令抄了沈府,就連皇後都受到了牽連,如今還不敢保證陛下是否起了廢後的心思。”

沈皇後,乃是沈侍郎之女。

沈侍郎在先帝那時便是位位高權重的官員,但因古陽縣縣令孫祥之事受到牽連而被貶為郎中,由于沈皇後的求情,陛下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将其重新任命為戶部侍郎。

“沈侍郎現在在何處?”

“在牢獄。”

陸淮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了何事:“僅僅因為貶官就去刺殺陛下,怎麽可能呢?除非……”

“除非受人指使。”卓祁接過話頭,目光深沉。

“可是誰有能力讓他如此冒險,甚至不惜賭上自己和整個家族的命運呢?”陸淮陷入沉思,聯想到今日發生的事,道:“難道跟那個幫助夏國王子奪取王位的人有關聯?”

卓祁搖了搖頭:“若是同一人所為,那他的目的究竟何在?若只是為了皇位,派遣沈侍郎行刺無疑是自尋死路,豈不是多此一舉?”

“自然是為了掩蓋某些真相。”陸淮語氣一轉,“或者是沈侍郎的行刺對他有利,真相或許在沈府。”

陸淮猛得起身:“我想去沈府看看。”

“我和你一起。”

夜晚三更,兩人一同潛入沈府,兩條白紙交叉貼與沈府大門上,只好翻牆進去,好在兩人都有武功,行動起來倒也不算艱難。

沈府正堂未有異常,兩人轉而去了沈侍郎的卧房搜尋,依舊沒有收獲,直到将沈府內內外外翻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

陸淮心生疑惑:“這麽重要的東西,不會被人取走了吧?”

“不會。”卓祁非常肯定,他瞧了瞧四周,再次回到沈府卧房,走到榻邊掀掉被褥,在床板上一陣摸索。

陸淮也跟了進來,他吊兒郎當的依靠在櫃子旁,調笑道:“夫人在做什麽?難不成是想要了?”

“……”

卓祁不予理會,繼續在床板上摸索,忽然,他摸到一處凹槽,用力按下去,只聽“咔嚓”一聲,本該放布枕的地方彈出巴掌大的凸起。

将床板拿掉後,裏面是一封信、一些用紙包着的東西和一只女子的發簪。

陸淮瞪大眼睛:“知安怎麽知道藏在這裏?”

“猜的。”卓祁絲毫沒有吃驚之色,平緩道:“倘若我是沈侍郎,那我一定會藏在令我安心的地方,每天枕着它睡覺,很安心。”

“……”

“怎麽還有女子的發簪啊,什麽癖好。”陸淮嫌棄的拎起發簪。

“或許是外室的吧,你看這個。”卓祁取出信遞給陸淮,自己則觀察包着的東西。

陸淮接過信打開,将信大致閱覽一遍,眉頭一皺,看向卓祁。

卓祁見狀,問道:“信上寫的什麽?”

陸淮道:“沈侍郎是受他人指示而行刺陛下的,那人承諾等沈皇後有了身孕誕下孩子,就讓那孩子成為太子,信中人稱那人為‘主上’。”

卓祁明白道:“是這個被稱作‘主上’的人讓寫信的人寫給沈侍郎。”

“沒錯,還有信的署名寫的是‘古陽’。”陸淮點頭道。

“古陽縣。”卓祁一愣。

“不過我着實不理解,皇後的孩子不應該就是太子嗎?”陸淮直接坐在床板上,疑惑道。

“理應是這樣的。”卓祁想了想,“但皇後不受寵,多半不會有孩子,就算有也是私通所致。”

陸淮聞言點了點頭,他瞧見卓祁手中拿着的東西,問道:“這是何物?”

“不知。”卓祁打開紙後湊近聞了聞:“無味,但紙上寫的是‘陽合粉’。”他轉頭看向陸淮:“敬辭,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陸淮聽到後輕咳一聲,手指輕搓:“額……這個是床笫間助興的藥物。”話落不看卓祁,把頭轉了回去。

“哦~”卓祁拉着長音,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為何知道這個?你用過?”

陸淮又把頭轉回來:“沒有,這個是青樓裏才有的,我可沒用過。”

卓祁的臉色又冷了一個度:“你為何知道青樓裏有,你還去過青樓?”

此時的陸淮像是尋柳問花被抓奸了一樣,迅速起身抱住卓祁:“沒有!我沒去過,我聽莫忱說的。”

他看卓祁沒有說話,又說道:“知安不信可以去問莫忱。”

卓祁看他這模樣,低聲笑道:“逗你呢,諒你也不敢去。”

“夫人膽子大了,還敢調戲為夫,嗯?”陸淮松開卓祁,把他抵在牆上。

卓祁眨眨眼睛,話還未說出口,陸淮便一把捂住他的嘴,又迅速把被褥整理好:“有人。”

說完拉着卓祁躲了起來。

沒過多久,只聽一聲悶哼,一位黑衣人從房屋上一躍而下直奔床鋪,熟練地打開暗格,發現沒有信,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對,轉身欲逃。

彈指間,陸淮與卓祁出來一左一右堵在門口,黑衣人見狀,拔出武器和兩人打起來。

畢竟一人不敵兩人,黑衣人一直不占上風,陸淮看準時機,反手将他按在地上。

還未等陸淮審問,便沒了動靜。

“服毒了,看來是專門為信來的。”卓祁看黑衣人口吐鮮血,說道。

陸淮死死盯着黑衣人,開口道:“他和上次刺殺我的黑衣人是一夥的。”

“上次慶功宴。”卓祁皺了皺眉,“所以說,不是陛下要殺你,是這個背後之人?”

“不好說。”陸淮踢了踢黑衣人,确保沒有了氣息才道:“我們先回去,以免有人找來。”

“好。”

侯府內,卓祁回到卧房,二話沒說扯開衣裳。

很熱。

“怎麽了?”陸淮剛要開口便瞧見卓祁異樣。

“熱。”

熱?怎麽會熱?

陸淮忽的想起沈府的那包粉末,邊說邊往外走:“你方才聞了陽合粉,估計是吸入了一些,我去叫江則。”

“不。”還未等陸淮動身,卓祁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你來不行嗎?”

陸淮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卓祁難受得很,也不顧什麽廉恥,拉着陸淮就往床榻邊走去。

“你可想好了?”陸淮當然不會放過到嘴邊的肉,趁機将卓祁按在榻上。

卓祁點了點頭,伸手扯開衣裳。

天有些微微亮時,陸淮叫了水。

陸淮試了試水溫,打橫抱起卓祁放入水中,溫水緩緩進入體內,卓祁舒服的悶哼一聲,沉沉睡去。

皮肉微微透紅,身子上的紅痕交相輝映,陸淮索性不再去看,他想到了沈府的黑衣人,不是李晟要殺他,也沒有奪他兵權,李晟似乎也沒他想象中的昏聩。

卓祁一覺睡到了正午,睜開眸時見陸淮坐在他身邊,道:“看我做什麽?”

“好看。”

“……”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卓祁。

他轉移話題,說道:“那封信你打算如何?還有古陽縣。”

“不打草驚蛇,先派莫忱去古陽縣打探消息。”他頓了一下,看着卓祁說道:“沈侍郎死了,是毒,經過檢查,毒下在飯菜裏。”

卓祁一愣,動了動身子,随後說道:“看來有人已經殺人滅口了。”

兩人一同看向窗外,天上的雲濃密而厚,就像這背後的人一樣,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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