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蹤人口

失蹤人口

古陽縣。

莫忱快馬加鞭,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此地,踏入這片土地,視線所及之處,一片繁華景象,街上到處都是小攤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熱鬧非凡。

他先是尋了個客棧,将自己安頓下來,随後便到街上去溜達了一圈,目光敏銳地觀察着四周的一切,然而,一番探查下來,并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他決定先回客棧再從長計議。

在返回的途中,莫忱偶然聽到做布匹生意的老板娘和買客正在談論新上任的王縣令。

他佯裝在看布料,實則悄悄聽着她們的談話,可惜并未獲取到有用的信息。

待買客離開後,莫忱開口道:“這位姐姐,方才我聽你們在讨論王縣令,我怎麽記得古陽縣的縣令姓孫啊?”

莫忱施展出他那信口胡謅、巧舌如簧的本事,成功吸引了布匹老板娘的注意,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莫忱微微一笑,從容應道:“姐姐真是目光如炬啊,我是來此地探親的。方才聽聞你們在談論縣令,一時好奇,便過來多嘴問了一句,還望姐姐莫要怪罪。”

他這一聲“姐姐”叫得老板娘心花怒放,心情大好,當下便毫無保留地對他說道:“之前古陽縣的縣令确實姓孫,不過那家夥因為貪污受賄,被朝廷給處置了,這王縣令啊,是後來才走馬上任的。”

莫忱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接着問道:“原來是這樣,那這位王縣令為人如何?”

不說還好,一說老板娘就來勁了。

“王縣令對待咱們這些百姓,那真是沒得說,不僅慷慨地幫助貧困人家,還時常來巡視民情呢。”老板娘又瞧了莫忱一眼,問道:“公子來這兒是為何事?”

莫忱把那番說辭又搬了出來:“來看我家小妹,她前幾個月剛生了個孩子。”說罷,他裝作突然想起什麽要緊事的模樣,對老板娘說道:“姐姐,我在來的路上聽說古陽縣裏有孩子失蹤,我着實有些擔心外甥,這事兒是真是假?”

“是真的!”老板娘聽後,猛地一拍布匹,輕聲說道:“前些天又有一家丢了孩子,剛開始孩子失蹤,大家還以為只是個別孩子貪玩走丢了,可後來發現這失蹤的孩子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在夜裏莫名其妙就不見了,一點聲響都沒有,這事兒鬧得人心惶惶的呀!你可得叫你小妹把孩子看好喽。”

莫忱皺起眉頭,追問道:“那官府可有什麽動作?王縣令不是經常來巡視民情嗎,他對此有什麽應對之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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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搖搖頭,嘆氣道:“王縣令倒是派了不少人去追查,可到現在也沒個結果。大家都擔心吶,不知道這些孩子到底被弄到哪裏去了,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整天是以淚洗面,真是可憐喲。”

莫忱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又問道:“那這些失蹤的孩子有沒有什麽共同特點呢?或者說,失蹤的地點有沒有什麽規律?”

“好像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孩子,老板娘思索了一會兒,不太确定地說:“至于地點嘛,倒也沒發現有特別明顯的規律,感覺就是很随機似的。”

“那為何不上報朝廷?”

老板娘剛想回答,随後又閉了嘴:“公子問這些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想去查案啊?”

“這個——”心思被戳穿,莫忱心裏七上八下,面上保持着平靜:“我這不是好奇嗎,就問問。”

老板娘半信半疑,最終還是告知于他:“就算已經上報朝廷了,咱們這些平頭百姓也不知道啊。”話落,老板娘走近了些,“公子家在何方?姐姐看你面善,英俊潇灑,不如姐姐給你介紹個姑娘吧。”

莫忱一驚,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多謝姐姐好意,我先走了。”

不等老板娘再次開口,莫忱便迅速轉身離去。

這也太熱情了。

老板娘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随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莫忱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考着剛才得到的信息,孩子失蹤的事情顯然非同小可,很可能與沈侍郎的那封信有關,他必須盡快着手調查。

回到客棧稍作整理,他決定先在古陽縣內暗中走訪,看看能否發現一些其他的蛛絲馬跡。

他換上了一身更為樸素的衣服,融入到人群之中,每到一處,他都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人和事,一整天下來,除了聽到一些百姓們的議論和擔憂之外,并沒有獲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他似乎是狠狠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毫無頭緒,調查陷入了僵局。

商州。

百姓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他們手中的工具揮舞不停,挖掘着泥土。時彥穿梭在人群中,不停地指揮調整,時刻關注着開渠的進度。

陸淮與卓祁也沒閑着,他們時而與百姓們一同勞作,時而停下腳步查看進展情況,時不時提出一些改進的建議。

三月中旬,氣溫逐漸攀升,雖然衣裳穿得輕薄了些,但仍有絲絲涼氣。陽光灑落在大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挂滿了汗水,百姓們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

在此期間,沒有人抱怨,更沒有人退縮。

随着時間的流逝,半個月轉瞬即逝。時彥的嗓子已經沙啞,但他仍舊不知疲倦地呼喊着、指揮着。

溝渠在衆人的努力下逐漸成形,盡管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但眼中都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開渠的過程并非一帆風順。

一塊巨大的石頭擋住了開渠的道路,百姓們嘗試了各種方法,卻依然難以撼動那巨大的石頭。

“這可如何是好?”有人不禁擔憂地說道。

時彥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大家不要着急,我們可以嘗試從四周慢慢挖掘,一點一點地将它挖開,最後搬到邊上。”

百姓們按照時彥的建議,開始從石頭的四周進行挖掘,雖然進度依舊緩慢,但他們始終沒有放棄。

在這期間,陸淮、卓祁時常與百姓們交流溝通,虛心聽取大家的意見和建議。不知不覺間,大家已然把這兩位朝廷重臣當做自己的親人一般。

經過數天的勞作,那塊巨大的石頭四周終于被挖開,石頭橫在中間,只差将石頭搬出挖好的水渠外,可這又是一大難題擺在了衆人面前。

衆人圍攏過來,望着那石頭,都有些犯難,時彥咬咬牙:“大家一起,我們試着徒手把它搬起來!”說着,他率先彎下腰,雙手緊緊抱住石頭的一側。陸淮和卓祁見狀,也毫不猶豫地加入進來。百姓們紛紛跟上,一雙雙手緊緊地抓在石頭上。

“一、二、三,起!”時彥大喊一聲,衆人同時發力,臉上的青筋暴起,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石頭被衆人擡起一點,卻又重重落下。一次、兩次……陸淮見狀,急忙換了位置,用雙手緊緊托起石頭底部。衆人再度使力,那石頭仿佛感受到了衆人的決心,竟然開始緩緩地挪動起來。大家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執着,一步一步地,艱難地将石頭向水渠邊挪動。

終于,在衆人齊心協力之下,石頭被成功地搬到了水渠邊上。

陸淮喘着氣,看了看自己因托石頭而變得血淋淋的手,悄悄地将手背在了身後。

百姓們散去繼續開渠,卓祁轉頭看向陸淮,發現陸淮也在看着他,只是陸淮的眼神帶着一絲不自然,一直在躲閃,卓祁心中一動,擡腳向陸淮走去。

“怎麽了?受傷了嗎?”卓祁走到陸淮身邊,看着陸淮略顯慌張的神情問道。

一語道破天機。

“沒有!”陸淮急忙回答道,甚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卓祁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陸淮一眼,最終目光停在被他藏在身後的雙手上,他眉頭一皺:“你手怎麽了?”說着就要去牽他的手。

陸淮連忙側身躲開,可卓祁哪會輕易放棄,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陸淮的胳膊,強行将他的手拽了出來。

當看到那滿是鮮血的手時,卓祁的臉色頓時變了,心疼與責備同時湧上心頭:“你這是何苦,受傷了都不說。”

陸淮卻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這點小傷算什麽,不礙事的。”

卓祁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為陸淮包紮起來。

“在你那裏是無所謂,但我好心疼。”卓祁輕輕的将手覆蓋在陸淮手背上,仿佛這樣就能減輕陸淮的傷痛,就能撫平他心裏的痛。

陸淮不禁愣了一下,平時的卓祁連句情話都說不出口,現在卻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心疼他”這種話。

他着實沒想到。

陸淮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他凝視着卓祁,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你呀。”

“我什麽我!”卓祁瞬間變臉,轉身就走。

陸淮看卓祁真的生氣了,連忙擋在他面前,說道:“好了好了,我錯了,別生氣了。”

卓祁停下腳步,依舊板着臉,“錯哪兒了?”

問罪呢。

陸淮一臉無奈地說:“我不該隐瞞傷情。”

“還有呢?”卓祁依舊沒有好臉色。

陸淮思索片刻:“不該讓你擔心。”

“知道就好。”

陸淮趁機親昵地挽着卓祁的胳膊,輕輕晃了晃:“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注意。”

“再有下次,看我怎麽收拾你。”卓祁将張開的手舉到陸淮面前,緩緩收緊。

陸淮看着他這副“威脅”的模樣,笑着點點頭:“好好好,夫人說的對,不會有下次了。”

卓祁看他那副讨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真是拿你沒辦法。”

陸淮也跟着笑了,順勢攬住他:“走吧,我們去看看水渠那邊還有什麽要幫忙的。”

“你這樣還能幫忙?”卓祁挑眉問道。

“知安也太看不起你夫君了吧。”

“……”

“不止現在,等夜幕降臨照樣能把你——”

“好了別說了。”卓祁的臉染上了些顏色,及時制止住了他。

陸淮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拉着他就往水渠方向走去,到了地方,卓祁趕忙攔住他:“你還是先歇着吧,我來就行。”

“那怎麽行,我可不想被夫人瞧不起。”陸淮堅持要動手。

卓祁無奈地搖搖頭,只好由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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