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9
Chapter 29
29
川西暴雪,道路積雪深,喬唯皙等符绮來接她,只好多留了一天。
閑來無事,她卧在窗邊,拿着IPAD,在屏幕上畫了一排玫瑰,玩兒速塗。
原來讀書那會兒為了掙生活費,她在網上接過畫稿,給暢銷書畫封面,畫人像,私信裏求她接單的人很多。後來她專心學設計,搞文身*,就徹底棄號了。
言澈這家夥也夠現實的,她昨晚提了分手後,今天就沒有愛心餐了,早上和中午,她都是騎車出去吃的。她一天都沒看到言澈了。
喬唯皙塞着耳機,筆點了點屏幕,重新建立了一頁畫紙。
窗外的森林全白了,空山俱靜,樹桠被雪壓垮,斷在地上。
她坐在房間內,像水晶球裏的精致玩偶。
畫筆變換着角度。
幾分鐘後,喬唯皙愣住了,她畫出了言澈的眼睛,無意識地。
喬唯皙抓了抓頭發,把IPAD鎖屏,拉上窗簾,倒在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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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澈把車停下,左手搭在車窗,指間夾了一支煙,副駕坐了江淤。
江淤“操”了聲,把手機掼到車窗上,屏瞬間裂開,“他媽的,那婊子的定位一直在動。”
車停在一排老居民樓前,都是矮舊的老房,牆外牽着破損的電線。
言澈沒吭聲,咬着煙。白煙熏出,渾濁了他的面目。
他在電腦上搜林詩念的IP定位,根據分析她最後發出的圖片,她就在這附近。
林詩念在平臺的視頻賬號被封了,往後不可能再有發聲的機會。
短短幾天,江淤賜了她後半生的命運——全網封殺。這還不止,但凡跟傳媒搭邊兒的行業永遠不會收她。
江淤靠在座椅上,眼斜過去,看言澈單手敲鍵盤,寸寸縮小定位的範圍。
他眼裏流出欣賞:“喲,多少年沒見你這麽瘋了,上次你這副表情,還是在美國,拿槍打人的時候。”
言澈看了下表,他得趕回去給喬唯皙做晚餐,“少廢話,幹正事。”
江淤坐正,“行。”他手伸出窗外,招了招,後面的車裏下來幾個人。
言澈瞥過後視鏡,“老秦他們幾個怎麽回事兒,穿得跟□□似的。”
江淤樂了:“我連夜在網上給他們搜的造型,夠唬人吧。”
“......”
秦揿是江淤的私人保镖,退役特種兵,走過來,在江淤的車窗旁彎腰,“江總,章律師把協議準備好了。”
言澈的目光從電腦屏移開,略弓身,看向右側的車窗外,“秦哥,找到了,人在前面第五棟樓裏,803,麻煩你們了。”
秦揿朝言澈點頭,表示知道,“您客氣。”
江淤遞了一個眼神,秦揿帶着幾個人上樓去了。
江淤點了一支煙,左手錘向言澈的胸口,“我也比你大好幾歲,你怎麽從來不叫我哥?”
言澈懶理傻逼,解開手機屏鎖,查看微信,沒有未讀消息。
他抿着唇,片刻後,鎖了屏。
睫毛垂下來,言澈眼底漆黑一片,“秦哥做事兒比你有分寸,不會出岔子。”
他們讓林詩念簽的不是多過分的協議,甚至是對她有好處的。
言澈查到,她發出的視頻來自公共郵箱。也就是說,林詩念不是視頻的第一拍攝人,只是個靶子。
林詩念現在被掐斷所有後路,只要她說出是誰拍的,協議裏的錢無條件歸她。人在絕境裏看到希望,會老實服軟。
這辦法,江淤是不同意的。
傻嗎,本就是那婊子犯賤,掏屁個錢,還以德報怨了,當做慈善吶,找人打一頓,林詩念保管乖乖吐實話。
但言澈不同意,錢他出,走正當的了結流程,堵得江淤沒話了。
江淤噴出一口煙,“得,是我把事情弄複雜了,這鍋我背,行了吧。讓老秦他們吓唬吓唬她也好,不然以後誰都跟她似的,來我頭上撒尿,我日子還過不過了。”
言澈吹走落在手上的煙灰,眼神疏淡,“我對你□□裏那點兒癖好沒興趣。”
江淤咳嗽起來,氣笑了。
他把林詩念再次領回民宿那晚,剛把她的衣服脫了,葉绾色那玩意兒又發短信來挑釁他,他躺在床上連連怼了好幾句,精神興奮,□□卻沒興致了,怎麽含都起不來,于是他揮手把林詩念趕了出去。
趕出去前,他覺得過意不去,叫住林詩念,說給她介紹其他“客戶”。
事不過三,這下徹底刺激到了姑娘家的自尊心,新仇舊恨加一起,林詩念就豁出去了。她發完視頻,還放話,不讓江淤和他身邊的人好過,然後逃得無影無蹤。
江淤搖了搖頭,“自不量力。這些個女的怎麽想的,長腦子沒有,這點兒破手段就想威脅我。”
言澈屬實是受到了牽連,交友不慎引來的無妄之災。
而他竟然有些感激這段插曲。因為喬唯皙關心他了,她開始主動了解他的身世。
哪怕被全世界遺棄,诽議,都沒有關系。只要喬唯皙伸手抱他。
他已然瘋魔,靠憐憫博取她的關注。
二十分鐘後,秦揿打來電話回複,江淤接完,打了個響指:“妥了,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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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澈把車開到鎮上。
越野壓過石板路,很是颠簸。
一家飯館前圍了一大群人。
許淑碧壓着缪莉,坐在她身上,瘋狂地抓缪莉的臉。
許淑碧蓬頭垢面,全身發臭,她想不起自己是誰,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腦子裏只有一個聲音:抓死她。她烏黑的指甲縫裏全是缪莉的血和皮膚組織。
她一遍一遍地抓:“錢呢?視頻錄了,錢呢,嗯?”
“賤人,說好給我的錢在哪裏?”
“在哪裏?”
她忘了自己要錢的原因,一股偏激的念頭釘住她的思維,纏縛她所有的理智,眼神兇狠而空洞。反複地說着這句話。
缪莉身型瘦弱,哪裏反抗得過。
她被掐得臉色發紫,喉嚨發出“嗬嗬”的呼救聲,而旁邊的人沒有去拉架,連她的親叔都躲在二樓。她是回來收拾行李的,不料被許淑碧撲個正着。
江淤坐在車裏看了一陣,認出:“那個老阿姨,是不是你心懷愧疚的那個?”
言澈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步,正要推門下去,一輛警車急剎在餐館前。
謝宇濤帶着幾個警察趕來了。
他暴喝着沖過去:“松開!”
趁許淑碧擡頭的瞬間,謝宇濤緊捏住許淑碧的肩頭,把她撞到地上。
許淑碧還要掙紮,兩三個民警圍攏,按住了她,把她的手擰到身後,上手铐,“別動,老實點兒!”
言澈走過去,跟謝宇濤打招呼,“謝警官。”
謝宇濤歲數大了,雙手掐着腰,喘氣,“正好,不用我再通知你了,一會兒跟我回一趟所裏。”
多少年前的舊事了。言澈想要補償許淑碧的初衷是善良的,但他不是神,預料不到那些橫生出的枝節。怨恨,矛盾激化到了今天。
“好。”
“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兒呢,她也一起來。”
“就我去行不行?她怕冷,這兩天下雪,身體不太好。”
謝宇濤盯着言澈看了一會兒,轉而看向地上猛咳嗽的缪莉,她看起來不太好,臉上滿是指甲印和鼻涕眼淚,血肉模糊的。謝宇濤問身邊的年輕警察:“120打了沒有?”
“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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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雪停了。
喬唯皙的房門被敲響。
很輕的兩聲。
喬唯皙以為是言澈,跑去擰開鎖,“你終于...”
等看清是誰,喬唯皙不再說下去,訝異:“是你?”
白渚清站在門邊,裹了一件羊羔絨的外套,臉小小一張,撲到了喬唯皙的懷裏,“皙皙姐。”
喬唯皙這幾天沒收到冬仇的“報告”,晚上準備再去找白渚清的,沒想到她自己回來了。喬唯皙擡手,順白渚清的背,“怎麽了這是?”
白渚清搖了搖頭,重新站直,看着喬唯皙,眼睛水汪汪的,鼓起勇氣說:“你什麽時候回去呀,我跟你一起走。”
喬唯皙倚在門邊,有些意外:“想通了?”
白渚清點頭,“我調整好了,假期也該結束了。”
“行,明天走。”
“哦,我是來叫你下去吃火鍋的。上次和你一起的那個哥哥讓我來叫你。”
喬唯皙被話繞着了,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是誰。
言澈自己不來,讓妹妹來喊她。膽小鬼。
她又不會吃了他。
不就是分個手,往後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海棠樹下,有一扇圓桌,火鍋底料的濃郁香氣四處亂竄。
院子裏薄薄一層雪,踩上去很軟。
江淤讓人搬了幾臺戶外暖爐出來,加上九宮格鐵鍋裏的紅油正在沸騰,冒着香辣的熱氣,咕嘟嘟的聲音。
倒是不冷。
喬唯皙穿了一件松垮的連帽衛衣外套,內裏是白色低胸背心,脖子上系了一根黑蕾絲chocker,露出一段細腰,平坦而柔軟;下身就過分了,反季節的牛仔短褲,光腿,兩條漫畫腿又細又直,白得晃眼,腳上踩了一雙切爾西靴。
言澈打量了一圈兒喬唯皙,最終落到她的胸前和那雙腿上,擰眉。
喬唯皙的目光也迎了過去。
言澈在玻璃房內,側臉肅峻,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不知在島臺前忙活些什麽,做實驗似的,面前有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量秤,木勺,亂七八糟一堆。
邊婧也在,撐着下巴,不轉眼地看着言澈,找話跟他聊,笑得很開心。
似曾相識的一幕。
喬唯皙眯了眯眼。
喬唯皙知道言澈眼裏傳達的意思,她假笑一秒,偏過臉去。
她穿得少又怎樣,他沒資格管她。
分手後又沒有及時撤離,就會遇上這樣的局面。
不尴尬,只是很難把握疏離的分寸。
白渚清搬了凳子出來,“姐姐,你想坐哪兒?”
喬唯皙看了看座位,一個凳子上放了言澈的外套,她指着斜對面的位置,“坐這兒。”
“哦好,等一下,我幫你拿個坐墊。”
江淤略浮誇,一身湖綠色的貂毛大衣,長及腳踝,拎了幾瓶酒,招呼各位入座。
喬唯皙心裏鄙棄,要是回頭葉绾色還能跟他好,這姐妹就不必做了。
冬仇回來了,目光掃過白渚清,觸電似地閃開。
白渚清碰到他,也垂下目光。
喬唯皙理了理自己的棒球帽,撥順頭發,坐下刷手機,瀾佳在郵件裏說,一切穩妥,再次提醒她務必去醫院做定期體檢。
微信裏,未讀信息滿了,滿屏的小紅點晃得她眼睛疼。焉潋告知她自己也要去巴黎,喬唯皙躲不過強烈的媽媽愛,頓感頭痛。
白渚清給喬唯皙倒了花生漿,熱騰騰的,聞着很清甜,“姐姐,今年的MET GALA你不去啊?”
喬唯皙擡眼:“這都幾號了,今年就沒準備。你想去?”
白渚清搖頭,她跟着去過一次,不過沒進秀場,她畏懼那些長槍短炮,就待在酒店等喬唯皙出來。她習慣待在喬唯皙身邊,特別是人多的時候,就像現在。
民宿的兩位阿姨把佐火鍋的醬料油碟拿了出來,推車上滿滿當當的。
言澈走出玻璃房,見喬唯皙坐在桌尾,他抿着唇,那位置是替她占的,樹下風小。
他推着放菜的推車,推到了她的身邊。叮叮鈴鈴的聲響。
喬唯皙側頭,用眼神詢問:有事兒嗎?
言澈下巴緊繃,“這是上菜位,你坐這兒不合适,坐到對面去。”
喬唯皙眨了眨眼,乖乖地“噢”,然後就坐過去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言澈把五花肉端上桌,裝肉的盤子有重量,放在桌上,“咚”地一聲,略炸耳。
他一言不發,擺菜擺出了鬥地主的陣勢,三盤菜擠在一起就是炸彈。豆皮,海帶,毛肚,鴨腸,土豆片,雞翅,三文魚,腰花,蟹□□,羊肉串,牛丸,基圍蝦,藕片被擺上桌時,也是同款粗暴待遇。
雪地安靜,江淤本在逗鳥,聽見響動,回頭看言澈,又看了看漠不關心的喬唯皙,吹了聲口哨,叫冬仇:“冬寶,跟爸爸抽煙去。”
冬仇興致不高:“不去,我進去拿碗筷。”
江淤“啧”了聲,“兒子們今兒都怎麽了,吃火鍋就要嗨,那麽喪幹嘛?”
邊婧多警覺,言澈和喬唯皙今天是肉眼可見地不對勁,倆人昨天還膩歪同游呢。
邊婧坐到喬唯皙身邊,套近乎:“姐姐,你的指甲真好看。”
喬唯皙的注意力在手機裏,淡聲:“是嗎,我自己畫的。”
話不假。沒人能賺走喬唯皙美甲的錢,她比一般的美甲師會畫畫,施施幾筆,在指甲上畫了一片雪花,十個指甲的圖案都不相同,卻相當和諧。寫意又唯美。
邊婧試探着問:“姐姐能給我畫嗎?”
白渚清聽見這話,咬唇,看向喬唯皙。
喬唯皙還沒回答,言澈又不樂意了,這女的煩不煩,沒完沒了,“你爸媽給的生活費用光了?”
邊婧鼓起腮幫,嬌嗔:“外面的沒有姐姐畫得好看嘛。”
喬唯皙卻在心裏記了言澈一筆,他這語氣,分明跟人家挺熟。
言澈挽起衣袖,手背上起了青筋,修長的手指低垂,看起來很欲,話很冷:“你跟她熟?她讓你叫姐姐的?”
喬唯皙拿食指撓了撓耳廓,低頭,抿嘴笑了一下。
白渚清的視線在言澈和喬唯皙身上來回數次,溫聲提醒:“姐姐,我幫你加佐料吧。”
喬唯皙自己拿起碗,“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言澈擋在推車那兒,餘光見喬唯皙走過來,脈搏開始加速。
喬唯皙輕聲說:“能把我勺子遞給我一下嗎,謝謝。”
言澈不喜歡她客氣,把她的碗拿過來,“要哪幾種?”
喬唯皙看了看,指了幾樣,“我還要加一點兒蜂蜜。”
言澈沒順着,“你對花粉過敏,不能吃。”
邊婧聽見這話,看過去,看了一陣,這倆人站一起的确挺登對的。
喬唯皙也沒堅持,捧過碗,“謝謝。”
“嗯。”
江淤讓人把投影儀搬出來,放電影還不過瘾,吃到中途,強迫在座每人參與游戲。
游戲叫:I Bet, You've Never Done it Before。
江淤說:“規則都懂吧,說一件自己做過的事,最好大膽一點兒的,不按常理一點兒的,如果在座有人沒做過這件事,就喝酒。反之,說這件事的人喝酒。”
“我先來。”江淤打頭:“我沒有被同性追過。”
邏輯有點兒繞,理解一下,被同性追過的人喝酒。
這完全是靠心證的游戲。
等了兩秒,江淤給自己斟滿了酒,結果出乎意料:言澈和喬唯皙都舉起杯,喝了。
江淤不服:“你倆都是男女通吃的妖精。”
言澈用餘光看喬唯皙,掏出手機,放在腿上,單手打字:“什麽時候?”
喬唯皙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坐在她身旁的人都看到了。
喬唯皙微詫異,言澈弟弟對她的求知欲還挺旺盛,還沒出戲呢。
她也不扭捏,在手機屏上點了點。
言澈收到幾個字:【在英國的時候。】
又玩兒了幾輪,江淤說的都是十八禁的N次方,沒人有他玩兒得出格。他一個人喝酒喝嗨了。
投影儀上的電影放完,自動跳到了晚間新聞:“重山資本投資的某科技公司,估值超出預期,收購價高達十億。”
檐下風鈴輕撞,山間挂了一縷妖冶的晚霞,很淡,淡到幾乎看不見。
喬唯皙坐在鮮香熱鬧的火鍋桌,就這麽聽到了唐欲周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向投影儀。
愛恨清明的一眼,仿佛煙火熄滅,只剩灰燼。
很快回身,舉起酒,喝了一口。
言澈在新聞上看到唐欲周。于是他終于知道,喬唯皙愛的原來是他。
雖然她只看了一眼。
那人音質不錯,能言善道的,邊婧看了一會兒,開玩笑地說:“言澈哥哥,這個人的背影有點兒像你欸。”
喬唯皙沒擡眼,夾了一筷子毛豆,慢條斯理地吃。
江淤幹笑了兩聲,關了投影儀,預防言澈發瘋,“繼續玩兒起!該誰了?”
游戲輪到邊婧,她看着言澈的臉,大膽地說:“我從沒有偷偷喜歡過一個人。”
從新疆回來,她給言澈表白過好幾次了。只是從來沒有得到回應。
言澈捏着酒杯,喉結不停滾動。
他還在努力接受,給自己心理建設。他明知道喬唯皙不喜歡自己,剛才突襲而來的視覺沖擊還是讓他挫敗,難堪,心冷到極致。是影子,就會見光死。他死在了喬唯皙手裏。
這會兒,他的心髒似乎都縮到一起,喉頭發緊,後腦勺連同背脊都無知無覺。喝最烈的酒都無法喚醒感官。
暗戀就是自我折磨,對方一無所知。
言澈還沒喝,對面的喬唯皙又動作了,她仰頭喝下一整杯。
她的舉動印證了言澈的所有猜想。
酒杯裏無數的細小泡沫,就是他碎開的心。
江淤在旁邊一頓怪叫,鼓掌:“喬總女中豪傑,厲害厲害。”
白渚清容易臉紅,放不開,沒參與游戲。
冬仇整晚心不在焉,該他了,只胡亂地提了一句:“我的手沒有言哥的好看。”
白渚清難得搭腔,皺眉:“這算什麽事件,重說。”
冬仇擰着一股勁兒:“我就不,這怎麽不能算?”
江淤笑得浪蕩:“言老師的手是不錯。言老師的手,應該查學歷。”
邊婧不明所以,冥思苦想:“學歷?什麽學歷?言澈哥哥的學歷挺高的呀,為什麽要查?”
海棠花瓣從樹梢落下,暮色中多了幾撇旖旎的粉。
喬唯皙喝得微醺,眼裏起了霧,被火鍋熱氣一烘,霧濕了。
她看向對面的言澈,勾住他的眼神,輕輕咬住唇。
四目撞在一起,翻湧出只限兩人懂的限制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