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夢中情敵
第11章 夢中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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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山立刻急道：“很嚴重嗎？”
“不算嚴重。”戚無患道，“但難好。”
慕青山皺眉：“難道這鞭子上還有毒？”
“無毒。但他的外傷，難愈合。”戚無患用眼神指了下他肩背處。
慕青山順勢往驚蟄背後看去，果然見那傷口處還一直在淌血。那一鞭力道不算大，雖然傷口看着可怖，但不該一路走來都沒有凝血的跡象。
“他之前內傷好的慢，也是這樣的原因嗎？”慕青山喃喃。
“他的體質特殊。”戚無患冷冷道，“你不知道？”
慕青山心道，他也是第一次養龍，哪裏知道這麽多？
傳說中的龍不都是能呼風喚雨，傲天傲地的嗎？怎麽他撿到的這條，啥都不會，還這麽嬌貴？
“戚某人，你這有沒有什麽靈丹妙藥，能好得快些的？”慕青山問。
“沒用，尋常傷藥即可。”戚無患淡淡道。
慕青山眉頭緊鎖着沉吟了會，道：“那趕緊先給他止血包紮吧。”
“十兩。”戚無患瞧着兩人，面無表情道。
“哇！十兩你怎麽不去搶！這夠看上一年的外傷了！”慕青山幾乎要跳起來指着他鼻子罵，“戚某人你不講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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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另請高明，戚某便不送了。”戚無患說着便轉身去翻動他的藥草。
慕青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掏出了十兩銀子。
半刻鐘後，戚無患調好了傷藥走進內堂，藥童南星跟在他後邊端了熱水紗布，他看了眼已除去半邊上衣的驚蟄，又看了眼慕青山。
慕青山心領神會，上前按住了驚蟄的手臂和肩膀。
驚蟄捏了捏拳，沉默。
其實倒也不必這樣，他忍一忍，也不是完全不能讓人碰。但看慕青山鄭重其事、如臨大敵的樣子，也沒有多說，只閉了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任由他們擺布。
清理傷口和上藥時，驚蟄一聲不吭，也沒什麽表情，倒是慕青山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大氣都不敢出。
等上完藥後，他怕驚蟄在意他人觸碰，便主動接了南星手上的紗布替他包紮，纏繞至腹部時，他看了一道有些猙獰地傷口。
雖然早已愈合，只留下粗糙的疤痕，可依舊還能辨認出，那曾是被生生撕裂的傷口。慕青山目光一滞，覺得心頭莫名緊了一下。
驚蟄見他忽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他的腰腹處，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慕青山便趕緊不動聲色地将他把紗布纏好了。
等他松下一口氣，才想起來被扔在大堂的宋璟。
“那個，外面還有個病患呢，勞您再去看看。”
戚無患同兩人出去時，宋璟仍是死魚一樣，閉着眼癱在椅子上。
“你看看他，是不是給打傻了？”
慕青山上前看了宋璟一眼，見他半邊臉還腫着，整張臉因為方才被驚蟄按在地上反複摩擦過，都是灰塵土粒，還有幾道被劃破的小傷口，身上華貴的錦緞衣衫也破了幾處，看着有點慘兮兮。
戚無患捏着他的臉瞧了瞧，翻開眼皮看了看，又把了脈，清冷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只道：“小傷，沒傻。”
“那他怎麽一句話不說？之前還罵罵咧咧的，兇得很……”慕青山疑惑。
“受了點刺激，想通了就好了。”戚無患淡淡說着，“這個也是十兩。”
慕青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着胸口道：“戚某人你不能逮着我一只羊薅吧！”
戚無患指了指門口：“慢走不送。”
慕青山：……人在屋檐下永遠擡不起頭。
*
戚無患收了錢，拍拍衣袖去照料自己的草藥了，只讓小童南星處理了宋璟的傷勢。
南星做事倒是十分認真，仔仔細細替宋璟清理傷口上了藥。
“南星啊，他确定沒事了？怎麽還不說話？”慕青山見宋璟臉上已被擦洗幹淨，但臉
還腫得厲害，眼睛也緊緊閉着。
“慕公子放心，他沒受什麽傷，臉上過幾日就能消腫。”南宣笑了笑，“至于說話，便要看他自己什麽時候肯睜開眼睛了。”
南星長了一張憨厚的圓臉，和他家師父的冷淡性子不同，是個溫和愛笑的。
慕青山點了點頭：“嗯，麻煩小南星了。我們在這等一會，你先去忙吧。”
南星應聲出去後，慕青山看着宋璟那死魚不翻身的樣，圍着椅子煩悶地轉了幾圈。
“你擔心他？”一直一言不發的驚蟄開了口。
“我是擔心你。”慕青山嘆了口氣。
驚蟄沉默了片刻，問：“他不好惹？”
“他家不好惹。”慕青山實話實話，“不過你放心，錯不在我們。我慕青山也不是好惹的，他傷了你，我定要他認錯賠罪。”
“我……”驚蟄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我沒事。”
“你不生氣了？”慕青山擡頭看他。
“生氣。”驚蟄點頭承認，“他要傷你，還把糕點打壞了。”
慕青山有些驚訝，這才想到，那幾包糕點确實被那一鞭打破散落了一些，經過那一番折騰，好多也都被壓扁積碎了。
敢情驚蟄氣勢洶洶地将人追了半條街，又拎回來按在地上狂揍，一半原因是為了幾包小小的糕點。
慕青山不由笑了起來：“糕點壞了還能再買，慕公子有錢得很。”
驚蟄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點了下頭，又去看裝死的宋璟：“那他現在怎麽辦？”
“再揍兩拳，看他會不會醒？”慕青山摩拳擦掌。
然後死魚宋璟緩緩睜開了眼睛。
“別，別打了……”他一雙眼睛還紅着，仿佛馬上又要哭出來。
“哦？肯說話了？”慕青山眯着眼睛看他，“怎麽？是羞憤欲死，還是要以死明志？或者是想仗着家裏的權勢訛上我？”
宋璟別過臉，眼淚不争氣地掉了下來。
慕青山有些驚訝：現在的小惡霸這麽脆弱的？
“你還演上了？”慕青山挑眉看他。
宋璟此刻躺在椅子上，被兩人居高臨下地看着，連地縫都沒處鑽，捂着臉，許久後才弱弱道：“我現在沒臉見你了……”
慕青山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你以前見過我？”
宋璟捂着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聽說你從小在京城長大，最近才回來，什麽時候見過我？”
宋璟從指縫中露出一點眼睛，小聲道：“……夢裏。”
慕青山被氣笑了，方要揶揄他幾句，忽然想到什麽，緩緩閉眼後睜開，眼眸中浮起暗金色的流光。
他盯着宋璟看了一會，嘴角動了動，牽起一抹無奈的笑，然後往邊上的雕花木椅上一坐，也跟個鹹魚一樣躺着了。
驚蟄看向他，上前一步，慕青山擺擺手道：“诶，我早該想到。”
又是一個上門的因果。
還是千裏迢迢趕來的。
癱坐了片刻，慕青山認命似地嘆了口氣，問宋璟：“你是什麽時候做的夢？”
宋璟不想他真的會信自己的話，癱軟的身子稍稍坐直了些，仍偷偷瞧着他：“半年前……”
慕青山沒想到竟是有這麽久了，只聽宋璟繼續小聲道：“剛開始只是零星地夢到一些，我也沒在意，後來一直做了幾個月，夢中那人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但情節仍是很亂，我也看不懂。我同旁人說，他們都覺得我是魔怔了，還有的，說我那是做了春夢……”
慕青山差點被噎到，挑了眉看他，不禁有些好奇：“你都夢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我也知道那不是春夢……”宋璟見他發問，聲音越發小了下去，“只是，有個人日日出現在夢裏，我也不知怎的，就漸漸把他當真了，想着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有這樣一個人。姑母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就要給我說親，我不想成親，便找借口說要回家，連夜跑了回來……”
原來是逃婚。
慕青山看着他越發來了興致：“那你不成親，回來是想做什麽？當街縱馬傷人，很威風是嗎？”
宋璟看了看兩人，理直氣壯道：“是，是啊，我回來了，總要憑自己賺出名聲……依靠家裏，算什麽本事……”
還是踏實肯幹、自食其力的小惡霸啊！
“哦，少年人還挺有骨氣啊！”慕青山斜躺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他，“可你出師未捷，落在我們手裏，現在呢？還是打算只靠自己嗎？”
“自，自然。”宋璟當真很有骨氣。
慕青山盯着他，像是看穿了什麽，嗤笑一聲道：“你堂堂宋家小公子，如今當街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你家會善罷甘休？我一介平民百姓，無權無勢的，是不是得登門道歉，好保住我這條小命？”
宋璟有些急了：“別，別讓我爹知道……”
慕青山笑意盈盈，拿捏着道：“既如此，那你在鬧市縱馬，險些踏傷無辜的孩童，又打傷我大侄子，弄壞了我的糕點，打算怎麽賠？”
宋璟忽然松開捂着的手，睜大眼睛去看驚蟄：“這是你大侄子？”
驚蟄：“……”
慕青山：孩子，你的重點錯了。
驚蟄本就對宋璟仍有警惕，此刻見他這麽盯着自己，越發不喜，臉色也更沉了。
宋璟被那眼神吓地縮了縮，看向慕青山，有些委屈道：“你侄子老是這麽兇……你怎麽也不管管他……”
慕青山覺得他是被驚蟄打怕了，輕笑了一聲，正要說點什麽，忽然一頓，凝眉問宋璟：“你在夢裏也見過他？”
宋璟弱弱點了下頭。
“他在你夢裏，是誰？你好像不喜歡他？”慕青山試探着問。
“他就經常和你出現在一起。”宋璟又小心看了一眼驚蟄，有些不服氣道，“是我的夢中情敵。”
慕青山：“？”
驚蟄：“……”
“什麽夢中，什麽情敵？這什麽亂七八糟的關系？”慕青山按着額角，覺得這小孩是不是當真魔怔了。
宋璟看着他的表情，一時竟覺得有些委屈：“就是，你是我的夢中情人，他就是我的夢中情敵啊。”
慕青山：“？？？”
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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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你是我的夢中情敵。
阿龍：？
小宋：他是我的夢中情人。
阿龍：！（剛怎麽沒把他打殘？）（再打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