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啓血祭

第53章 重啓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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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村，是季川的老家。

此時，三人正在趕往此地的路上。

從那幾名宗門弟子那裏得知，他們是半月前接到來自季家村的求救，前往查看，才發現六槐山濁氣肆虐，遠比想象得嚴重。

而附近的三個村落，百花村已然淪陷，較遠的季家村也受到波及，反倒是最近的江眠村，有禁制保護，村裏的人雖被困其中，但尚未被濁氣吞噬。

他們此行只來了十二人，且有一半是初階弟子，第一次出來歷練，便遇上了這樣邪祟，自是無法招架，勉強驅除了季家村的濁氣，用禁制保護起來已是極限，對已經被濁氣包圍的江眠村，實在是有心無力。

而自六槐山溢出的濁氣與日俱增，眼看就要失控，他們發現此地曾有宗門設下的陣法，但濁氣太盛無法靠近，憑他們的能力也無法修補，便給宗門傳訊，但掌教閉關未出，明棠長老給他們的命令卻是在六槐山方圓十裏都設下禁制，防止濁氣進一步擴散。

他們雖然知道那江眠村的村民或許還等着他們的救援，可當時的情況，若不能将濁氣封鎖，便會有更多的地方受害。無奈之下，便只能放棄了那個村子，設下了包圍六槐山方圓十裏的禁制。

之後，他們駐守在南北兩處，等宗門派人前來，但四天前，大師姐南宮玥來六槐山查看後，卻調整了禁制的術法，将附近的濁氣都引入了六槐山，說是要用陣法再次封印，之後便帶人前往了最近的季家村。

青落三人來到季家村時，南宮玥一行已經在半日前離開。季川前去找村長了解情況，不想老村長一見他便跪了下來。

“小川啊，你可算回來了！”白發白須的老者顫巍巍地抓着季川的衣袖，渾濁的眼中流下了熱淚，“村子裏的人九死一生，都要感謝你和那些仙長啊！”

“二叔公，你快起來！”季川忙将他扶起，“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出雲宗的人來這裏做什麽？”

“小川，你，你不知道嗎？那些仙長，不是你讓他們來救我們的？”老村長也一臉疑惑。

“我是到了六槐山附近，才知道村子裏出事，是你們向出雲宗求援了嗎？”季川問道。

“是啊，你每年回來，不是都會給我們留幾張符紙嗎？說是有事就燒了符紙，會有仙門的人來幫我們。”老村長解釋道，“這次的情況太危險，我燒了三張符，才等來了仙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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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不是有我設下陣法麽？”季川又問。

“是啊，那幾個仙長說，多虧有你的陣法，要不然等不到他們來，我們這村子就已經遭殃咯！聽說那山腳下的百花村和江眠村，都已經沒了……”老村長說到這，眼中也有不忍之色。

青落站在一旁聽着，手中攥緊成拳，默默閉上了眼。

“二叔公，既然村子沒事了，昨日來的那些出雲宗的人，做了什麽？”季川問的是南宮玥他們。

“哦哦，那位仙長啊……他們說，村子裏的邪祟雖然暫時解決了，但六槐山那邊的黑氣随時都可能擴散，他們還說什麽，要封印起來，就得找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娃。”老村長緩緩說道，“可我們村全都找遍了，沒有這個時辰出生的娃娃……”

聽到陰日陰時出生的孩子，青落和季川都心中一顫。

他們是要再次用血祭陣法！

“昨日傍晚，他們要離開時，好像碰巧在村子外遇到了一個外村來的女娃……聽說好像是兩個，他們帶走了其中一個……”老村長也并未親眼所見，只是聽看到的村民們說的，仙門人的事，他們也不敢多問。

“我們馬上去六槐山。”季川看向青落，眼中沉沉一片，“無論這是誰下的命令，血祭陣法，都不能輕易再開。”

*

“就是在村口那棵大槐樹下，黃色衣服的女娃，背了另一個紅衣服的娃兒，說是她的妹妹……”

“诶也是可憐，八九歲的娃兒，身上都是血污，那黃衣服的女娃柔柔弱弱的，赤着腳，膝蓋和腳趾都磨爛了！”

“她自己都快不行了，一個勁在那磕頭求我們救救她妹妹，我大着膽子過去看，那紅衣服的女娃臉色煞白，已經不行了……”

“她們是江眠村來的，那裏都被邪祟給包圍了，這兩個娃娃身上或許也還帶着不幹淨的東西，我們也不敢随便救人啊……還好後面那幾位仙長過來，把兩個人都帶走了。”

“不是，他們只帶着了一個，另一個怕是救不了了，好像是被扔在了山谷處的亂葬崗……”

離開村子時，遇到昨日發現那兩個女孩的村民，季川便又向他們打聽了情況。

說到江眠村的姐妹時，青落已猜測她們會不會就是小梨和小桃姐妹。等來到亂葬崗，看到那一團小小的破爛不堪的暗紅色的身影，青落只覺足尖涼意直入頭頂，全身都在發寒。

女孩的屍身已被野狗啃食地狼藉不堪，衣衫破碎，露出殘缺的白骨。

青落跪在她的身旁，脫下外袍将那團殘肢包裹起來，手指深深潛入浸透鮮血的泥土中。

他的眼眶通紅，卻沒有流下淚來。

重淵上前幾步，=想去扶起他，卻是季川先一步站到他身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師弟，逝者已矣，另一個孩子還等着我們去救。”

三人将小桃的屍身埋葬在山谷小溪旁，來不及立碑，只将一朵紅色山茶花放在了墓前。

*

因為路上的耽擱，幾人再次來到六槐山時，已比南宮玥他們晚了一日。

六槐山的陣法，已然再次啓動了！

季川找到先前那幾名弟子，正欲詢問情況，卻見南宮玥也領了兩人往這邊來。

“季川？你倒是永遠慢人一步。”南宮玥顯然已從弟子口中知曉季川來過，見到他也并不驚訝，她身上還有未幹的血跡，神态語氣一如平日那般趾高氣揚。

“你用了血祭陣法！誰允許你這麽做的？”季川上前一步，玉骨扇指向她的喉間。

“如你所見，血祭已經開啓，這裏的陣法很快就會修複，附近的濁氣也會被盡數引到此處封印。”南宮玥看了眼六槐山，揚了揚眉，“此次除祟大成，又是我執事堂之功 ，季川，你日後，還有什麽能與我争？”

“犧牲了這麽多無辜之人，你卻把這當成你的功勞？”季川眼中怒意盡起。

“你說這兩個村子？”南宮玥秀眉微皺，似是想了想，“他們本就已經救不了，若定要說是犧牲，那他們的死，确實換來了一定的時間，那個女孩，也算是救了更多的人。”

“她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你作為仙門之人，怎能如此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季川目眦盡裂，手中輕骨扇揮出，掃向南宮玥胸口。

南宮玥手腕翻轉，長劍劍鞘擋住骨扇的一擊，旋身抽劍，直指季川：“我千裏迢迢趕來，自是為了救這些人的性命。況且此次除祟，出雲宗弟子也有折損，六槐山如今濁氣橫行，兩名弟子自願犧牲，才成功開啓了血祭陣法。用她一個将死的之人，救千萬人，又有何不可？”

季川咬着牙道：“人命沒有輕重貴賤，不是自願犧牲，便不能逼她！”

“呵，你這時候跟我講人命沒有貴賤輕重，親疏遠近？”南宮玥冷哼一聲，“那我倒要問問你，為何季家村能夠得以保全，而百花村和江眠村卻淪為煉獄？”

不等季川回答，南宮玥又上前一步，盯着他道：“因為那是你季川的家鄉，是有你這個仙門大師兄庇護的地方。要不然，憑幾張不明訊息的符紙，就能讓千裏之外的出雲宗派出十幾名弟子前來查看？若是沒有你的陣法護持，他們又怎麽能暫時抵擋住濁氣的侵蝕？可別的村，就沒有那樣的好運氣了。”

“季川，你大公無私，至仁至善，你怎麽不平等地庇佑守護全天下人？”

季川被她說得心頭一震，捏着玉骨扇的手緊了又緊，才道：“非我不為，而是不能。但我目之所及，扇之所指，定當以命護之。”

“如此，是你能力不足，又憑什麽指責我？”南宮玥看向季川的眼中帶了幾分憐憫，“至少，我已經救下了千萬人，而你除了無能的憤怒和無用的同情，什麽都做不了。”

她方才開啓陣法消耗頗多，此時有些疲憊地輕笑了聲，收起長劍，似是不願再與他多說，只是目光掃過季川身後的青落和重淵時，微微頓了頓。

“你怎麽也來了？他又是誰？”南宮玥一雙鳳眼審視着兩人。

“我同大師兄，前來查看六槐山的封印。”青落上前一步擋住重淵，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我先前便住在這村子，對血祭陣法，也有一定了解，我想去看看陣法的情況，或許，會有別的辦法。”

“哦？你一個劍修，什麽時候這麽了解陣法了？”南宮玥嗤笑着看向重淵，“還是說，你和他，有什麽別的企圖？”

此地濁氣太盛，南宮玥倒是沒有察覺重淵身上的異樣，她針對他，只是出于一直以來對青落的看不慣和厭惡。

“他是我的朋友，望師姐能讓我們入六槐山一看。”青落此時只想盡快去那山壁內查看情況，救下小梨。

“陣法已經啓動，血祭會持續七七四十九天，我帶來的十六名弟子和原先的弟子已經分別駐守在六槐山的四個方向，你們有什麽不放心的？”南宮玥挑眉，“明棠師尊既然将此地交由我負責，便不用你們多此一舉地插手。”

“重啓六合血祭陣法這樣的大事，沒有掌教的命令，執事堂如何能專斷？”季川當即質問。

“這漫山的濁氣，不用陣法，你有辦法處理？”南宮岄挑眉道。

“或許，有可以不用生人血祭的辦法……”

青落這話一出，幾人都看向他，重淵眉心緊鎖，似是擔心着什麽。

“九歌劍法雖能淨化邪祟，但以你一個人之力又能如何對抗如此肆虐的濁氣？”南宮玥眼中帶着幾分譏諷，“就算你自恃天資過人，也該知道蚍蜉不能撼樹。”

重淵正要說話，六槐山上傳來一陣巨響，地面一陣強烈的晃動，無數黑氣自山間密林緩緩溢出，整個天空霎時陰沉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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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這幾天還是有各種事情，進度幾乎為0，從今天開始努力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