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穩定陣法
第55章 穩定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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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梨血色的眼珠轉動，緩緩将幾人看了一圈。
“因為我不想看着自己血一點點流盡，慢慢死去啊！”她的臉上沒有表情緒，只有血淚又從眼眶中流了下來，“被犧牲的人，最後能選擇的，只有這份所謂的‘自願’。”
“小梨……不，白雪，我知你心中有怨，可小梨她是無辜的，不該也是這樣的結局……”青落嗓音低啞，他垂下眼睛，不忍心再看着她。
此刻他們面前的，已不是江小梨，而是白雪。
“可你還是來晚啦！她等不到你們，只能由我來幫她。”“江小梨”幽幽看着幾人，“這位小妹妹也如我當年一般，什麽都不知道，便被當成了新的祭品。我看着她在玄棺中掙紮，苦苦喊着她妹妹的名字，卻不知道，她的妹妹，早死在了亂葬崗，被野狗分食。”
“我不過是告訴了她事實的真相，告訴她這個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人心就是這麽醜惡，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卻要這般痛苦地死在這個地方。告訴她，那些她想用命去換的東西，早已不複存在。”
“她不該知道這一切嗎？”
“江小梨”的身體僵硬地向前邁了一步，整個陣法随着她身上彌散的濁氣而越發震顫
“你如何……知曉外面的事？”季川盯着她道。
“我失去了一切，如今，也擁有了一切。”“江小梨”歪了歪頭，語氣仍是那般沒有溫度，“我與濁氣共生共感，濁氣所到之處，無論是深淵還是人心，我都可見、可知、可感。”
“先前明岚師叔，明明已将你和濁氣剝離淨化……為何，你……”因失血過多和靈力消耗過度，青落臉色越發蒼白，說話也斷斷續續，靠着重淵的手臂微微顫抖着。
聽到“明岚”兩個字，對面的“人”木偶般的臉上過一絲異樣的神情，随後只是冷冷地說道：“我早就跟濁氣融為一體，我既是它，它既是我，如何能夠被剝離？他以為是為我淨化了濁氣，可他除去的，只是‘我’的一部分，只要我一息尚存，便能借由濁氣再生。”
“所以你并沒有消散……而是一直留在這陣法之中……”青落微微垂眸，臉色越發蒼白。
對面的“人”将脖子的角度扭正，忽然不緊不慢問道：“所以你是何時，認出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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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落閉了閉眼，緩聲道：“先前只是猜測。”
“明岚師叔耗盡修為穩固住的陣法，不該在這麽短時間內再次瀕臨崩毀，最大的可能，便是陣眼內出了問題……而當初可能留在這的，便是本該被‘淨化’後消散的，你的殘魂……”
“小梨方才的情形，和你當年太過相似，我在師叔的意識中，見過你的樣子，我便懷疑
你應當沒有消散，而是和濁氣一樣，藏在小梨體內。所以，我在等你操控小梨，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好找到你……”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先攻擊季川師兄……”
青落說完這些話，顯然已耗費了太多氣力，靠着重淵低低喘息着，額間冷汗直落。
“小姑娘念及你救過她的妹妹，本不願傷你，是你偏偏要跟我們作對。”江小梨開口，此時已完全是白雪的聲線。
“所以小梨，她還在是嗎？”青落啞聲問道。
“她與我已是一體，我自會完成她的心願。”江小梨僵硬的臉忽然擠出一絲笑，神色顯得柔和又詭異。
然後下一刻，她周身的黑霧猛然湧動，形成了無數黑色的長蛇，長開血口向青落三人襲來。
重淵自方才起便保持着警惕，此時手中藍色靈力一揮，迅速擋下那些張牙舞爪而來的黑氣，帶着青落急速後退了數步。季川也及時起身，手上似早已結好一個法印，在江小梨周身快速落下一個禁制，靈光結成一張大網擋住了她前行的去路。
“先離開！”
季川朝重淵遞了個眼神，重淵便将青落橫抱起快速朝山壁外而去。季川且行且退，手上動作不停，無數靈符自袖中飛出，他迅速劃破手指，将鮮血滴灑于靈符之上，随着帶血的靈符落于山壁不同位置，白色靈光流轉，快速結成一個新的陣法，将白雪和濁氣封在其中。
在即将退至山洞口時，季川右手一揚，又一張靈符飛出，落在了玄棺之中。
整個六槐山雖然仍在不斷震顫着，但陣眼被季川新落下的陣法封鎖住，暫時不會瀕臨崩潰。
幾人沖出山洞時，正遇到南宮玥帶着一行人過來。
“你們怎麽來了？”季川略有驚訝。
“自然是來看看你們死了沒。”南宮玥沒好氣道，她看到渾身是血的青落，不由臉色一變，“他受傷了？怎麽回事？”
“那個女孩已經被濁氣控制，血祭被破壞，我暫時用封靈陣将她困在陣眼中了，但恐怕撐不久多久……”
季川說到此處，南宮玥已明白大半，立刻道：“我安排弟子在六槐山四方結陣，加固禁制，應當可以暫時穩住陣法，阻止濁氣繼續往外擴散。宗門也已傳了消息，相信師尊他們很快便會派人過來支援。”
南宮玥畢竟是出雲宗大師姐，平日雖高傲自負，但這些年帶領弟子四處除祟，有不少實戰經驗，處變應急的能力自是不差。她雖和季川不和，但危急關頭，并非毫無擔當，也不會棄同宗之人不顧。
季川是出雲宗年輕一輩中陣法第一人，青落得九歌劍法傳承，有他們兩人進入陣眼，其他人再去也無太大助益，她便在外圍調動安排人手，盡可能阻止濁氣擴散。
“整個六槐山已是死地，這次來的弟子很多都還是初階入門，再待下去，怕是抵擋不住濁氣的侵蝕。”季川對南宮玥的安排表示贊同，但眉間憂慮仍是越發重起來。
南宮玥不由看了青落一眼，臉色也十分沉重：“普通的靈符和法術已經無用，有幾名修為較低的弟子被濁氣侵蝕，我已讓華嶺将人捆了起來，現在就在山腳下，需要盡快除去他們身上的濁氣。”
季川看出她的意思，原本以青落的九歌劍法，應當能快速替那些弟子淨化濁氣，但眼下青落受傷，事情便有些棘手。
“我去看看。”季川所修的術法也能抑制濁氣，但此時六槐山的大陣是首要之事，他沒有更多精力去解救那些弟子。
“師兄，讓我去吧……”青落半睜開眼睛，因失血過多，臉色仍白到吓人，“你同師姐，想辦法先穩住陣法……”
季川遲疑幾瞬，看了眼重淵，道：“你顧好他。”
重淵抿着唇一言不發。
自青落受傷後，他的神情便一直冷地可怕。
“師弟靈力消耗過多，讓修為較高的弟子先替他療傷。”季川轉頭對南宮玥道，又拿出幾張符紙，“讓幾名擅長陣法的弟子跟我配合，帶着這六張靈符去指定位置。”
南宮玥雖對重淵的身份有所疑慮，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點了下頭，讓六名弟子按季川說的去做，又讓另一名弟子領着青落兩人下山。
慕青山對濁氣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青落這些修仙門派的弟子，一直都在對抗世間因濁氣而生的邪祟。而在一路下山前去救治那幾名受到邪染的弟子的路上，他從青落的意識中，又大致了解了濁氣的一些情況。
自開天辟地，便有清濁之氣。所謂清氣，如靈氣、真氣、天地之氣，能淨化人的身體和靈魂，住修者成長和提升。而濁氣，包括世間煞氣、邪氣、祟氣等一切污穢之氣。
上古之時，由混沌生大量濁氣，禍亂世間。
缥缈仙都以除魔滅祟為己任，與濁氣對抗千年，終平濁氣之亂，但世間清氣的銳減，仙都上仙折損大半，仙界式微。千年前，世間最後一位上仙隕落後，仙都也漸漸成為了缥缈傳說。
由混沌而生的上古濁氣雖被消弭，但世界惡念和污穢不斷，一切煞氣、邪氣、祟氣便會聚集成濁氣，除之不盡。濁氣生邪祟，侵蝕活人的意識，影響他們的思想和情感，使人陷入恐懼、憤怒、痛苦，或者誘導人産生貪婪、嫉妒、仇恨，進而被濁氣所控制意識、操控行動。
一般的濁氣作亂，會使人神智失控，暴戾傷人。若是過于強盛的濁氣，則會讓人徹底淪為喪失人性的邪物，殘害更多無辜之人。但凡人身軀羸弱，成為邪物後，茹毛飲血，很快身體便不堪負重，崩壞死去，死後連屍體也仍舊遭濁氣控制，直至徹底腐朽，濁氣便會舍棄這無用的肉身，在吸食最後的怨煞之氣後，轉向下一個目标。
而若是意志強大的人，尤其是修士，往往對濁氣有更強的抵抗能力，古往今來有許多為抵抗和淨化濁氣研究功法術法，如出雲宗的“九歌”便是為除祟而生。但也有許多修士，在和濁氣對抗中，雖将濁氣融合吸收，最後卻入魔的。
入魔之人，雖有些一時能占據上風，控制濁氣，但往往最後都會逐漸喪失理智，成為更加癫狂暴戾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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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點長，應該還有幾章這個副本才能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