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唯一的姐

第35章 唯一的姐

中露只看見了葡萄的一角,便極速将這塊未露出完全面貌的甜品撻推了回去,埋入甜品盒永久封存。

不管是葡萄撻還是葡萄酥,只要和葡萄相關,在這段時間內統統打咩!

胃裏過多的甜品殘留又開始作怪,胃液翻騰着都是葡萄的汁液,甜膩的感覺又翻湧上來了。

中露推開甜品盒,扭過頭去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回頭,對自己的失态表示抱歉,順帶偷偷瞥了一眼安室透的臉色,她總感覺他的臉色隐隐有點發綠,和葡萄一樣。

安室透呆呆地看着自己做的葡萄檸檬撻被原樣推了回來,有些失落。

可能是他也吃多了葡萄的緣故,他忍着內心的不适又瞥了一眼自己做的甜品:

“有那麽惡心嗎?”

虧得中露點的酒夠酸,她三兩口灌下去,總算是解了一點膩,把嘴裏甜到發慌的味道壓了下去,腦子也清醒了一點。

她就像是喝水一樣猛灌了兩口,将嘴裏酸得濃稠的辛辣酒味艱難地咽了下去,才呼出一口甜膩的氣息,沉悶地将杯子壓在桌上。

她擡起頭,看見默默收起甜品盒子的安室透也為自己調了一杯酒,只不過他往裏面擠檸檬的力度似乎有點大,檸檬不僅變形了,而且都快要擠飛出去了。

他快速地為自己調了一杯酒,然後把這杯酸檸檬特調一口悶了下去,隔壁桌昨天剛失戀的家夥都沒他喝得快。

要不是這裏是酒吧,中露會以為自己回到了學校裏,看着籃球場旁邊流着汗的男孩在猛灌礦泉水,咕咚咕咚,像飲水機上架住的水桶。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不服輸的氣勢,又點了一杯特酸酒一口悶了。

“其實……”老板看着猛灌酒的兩個人,不由得感覺有點心慌慌,“如果你們渴的話,我們這裏是提供純淨水的,酒量再好,喝得太快也是很容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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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行!”

兩個人又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純淨水怎麽也解不了膩,在這麽大量的甜度沖擊腦部的時候,單純的純淨水只能增加膀胱的壓力,不能解膩。

只有帶點酒的沖勁,高度數的

辛辣味和檸檬的酸味,才能稀釋一點點濃烈的使人頭痛的甜味。

不過……中露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因為一口悶的緣故,幾杯下去,臉頰似乎确實有點發燙了。

她把空酒杯往前一推,決定去衛生間裏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臉。

可是當她離開座位,剛離開了幾步時,有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現在空置的吧臺旁邊,扭着頭和老板随便搭了幾句話,在聊天中偷偷摸摸地背過手,在中露喝了一半的酒杯裏投了一顆未知的小藥丸。

中露在燈光下對着鏡子觀察自己的臉,微醺的狀态令她的樣子像是在兩頰拍上了腮紅,幸好酒吧的燈光夠暗,不仔細看也察覺不出來。

她往臉上撲了兩次清水,略帶着涼意的水珠劃到下巴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一絲溫度,冰涼的水汽讓她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臉上的溫度也不再那麽發燙了。

“果然不能一次性灌太多的酒啊。”她一邊挪着腳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邊暗暗地總結經驗。

待到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時,卻發現吧臺又出現了一個有些眼生的男人,梳着背頭,看起來是個肌肉鼓鼓的大塊頭,應該是剛才她去洗手間時剛來的新客。

男人在點酒,但是餘光卻不住地往中露這邊看。

中露并不認識他,只是瞥了這個男人兩眼就沒放在心上了。

她看見剛才還在原處的安室透不見了蹤影,還耐心地詢問了一下還在跟人侃大天的老板。

老板四處張望了兩下,沒找到他的人影:“可能是別的客人點酒吧,你知道,他向來很忙的。”

中露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畢竟找他調酒的顧客還得排隊領號,拿着調酒的號碼牌。

于是她百無聊賴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正要靠近抿上一口的時候,老板突然湊了過來,一臉八卦地小聲說道:

“你看見你旁邊那個男人了沒有。”

中露放下酒杯,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板“嘿嘿”一笑,眼裏閃爍出了八卦的光芒,悄咪咪地對她說:“我猜他肯定是要來搭讪你的,剛才他坐過來跟我尬聊了好幾分鐘,但是他的小眼睛是在悄悄地看你呢。”

“這有什麽奇怪的。”中露聽到這話并沒有多大的詫異,

她聳了聳肩,“這裏可不止有受人歡迎的調酒師,我人氣也是很高的。”

“你連這也要攀比啊。”老板有些鄙夷地說道,他的臉皺得像一顆百香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讓保潔阿姨把吧臺的這一排燈都關掉,就留你頭上這一頂亮着,就和舞臺的追光燈一樣,四周全暗就亮你這一處,就算是大明星莎朗來了,大家都看不見。”

“你不懂。”中露嘆了一口氣,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就算是美女也需要氛圍感加持呢。”

老板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麽,但是轉臉就發現坐着的肌肉男有些拘束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挪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他瞬間一臉看戲地戳了戳中露,聲音雖小但是激動的心情憋不住:

“快看!我就知道!憑我識人無數,一眼就知道他是走過來跟你搭讪的!”

中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哪裏來識人無數的經驗,你能一眼看出我是怎樣的人嗎?”

“你還不簡單!我看人準得很!”老板一拍胸口,“你煙酒都來的嘛,雖然和溫柔搭不上邊,但是人還是不錯的。”

中露笑眯眯地剛想回話,就看見肌肉男和老板說的一樣,悄悄靠近,在中露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頗為生疏地搭話道:

“hi~一個人嗎?”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指了指一旁的老板:“不是一個人,這還有個人呢。”

老板看戲的笑容一僵,非常大度地擺了擺手說:“你們聊,當我不是人。”

于是男人忽視了老板,又趁機搭話:“你的身材看起來很好。”

還沒等中露回應,老板先白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好老土的搭話方式。”

肌肉男看起來有些尴尬,但還是硬着頭皮聊了下去:“你平時有什麽興趣愛好嗎?平時經常運動嗎?”

中露張了張嘴本想糊弄他一下,打發眼前這個男人走,但是老板就像是完全看不下去了一樣,一頓噼裏啪啦的輸出:

“能不能打直球,直白一點說話!按你這個速度,我的酒吧都被我孫子接手當老板了,你還坐在小孩那桌,來這收壓歲錢來了啊!”

男人被這一段話震懾得縮了縮手,有些尴尬地看了對面兩個人一眼,就像是在

下決心一樣,緩了許久,才緩緩地說:

“好吧!”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就直接一點好了。”

中露隐隐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見肌肉男突然“蹭”得一下站起來,高大的身軀把她頭頂上的唯一的一盞氛圍燈都遮住了。

中露有些緊張地繃緊了身體,連身邊的老板都情不自禁地挽住了她的手腕尋求安全感。

肌肉男緊張地吞咽唾液,嘴唇微動。

一張名片被他狠狠地按在了吧臺上,他高聲地說:

“您好!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

“所以?他就是一個來推廣的健身教練嗎?”安室透瞪大了眼睛,他的手裏還拿着一瓶剛開封的酒瓶子。

“是啊……”中露摸着玻璃酒杯,非常無奈地說,“老板還非說他是來搭讪的,都把我帶溝裏了,他看人一點也不準。”

“是來搭讪的嘛,就是搭讪推銷而已。”老板自知理虧,但也辯駁了兩句。

“後來呢?”安室透問道。

“老板說酒吧裏不允許私自打廣告,客氣地讓他圓潤地滾出去,可是哪知道那個健身教練怎麽都不肯走,非說自己是上帝型顧客,不能被趕走。”

“然後嘞?”

“然後能怎麽辦!”老板有些忿忿不平,“他身材高大,我也不能架着他走啊!要是人家一拳掀翻我怎麽辦呢?”

“所以你們就任由他留下了?”

“哪能啊。”中露看起來有些小小的得意,她對着安室透勾了勾手,示意他湊上前。

安室透自知中露是故意讓他靠近的,但他還是假裝好奇的樣子,把耳朵靠了過去。

中露一把把他拉到跟前,嘴唇貼到他跟前,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有些人的肌肉,看起來很壯實,但是沒經過實踐訓練,內裏面虛的很。”

安室透一愣,拿着酒瓶的動作一滞,身上的肌肉緊了緊。

他眨了眨眼,忍不住回想自己每天大早上在河邊的訓練,他可是對着牆壁練拳的人,這肌肉……應該不虛吧。

中露沒發現他的異樣,接着說:“他賴着不走,我們總得挫挫銳氣他的銳氣。”

安室透:“你給他下毒了?”

“哪能啊!我們做的是正經生意。”老板急忙說,“找他掰手腕了,他輸了就滾出去。”

“你嗎?”安室透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老板的細胳膊細腿,家裏酒吧五百米也要開車,着火時能淚灑一路找他求助。

一旁的中露悠悠地舉起手:

“是我。”

其實這事要是追究起來,還要感謝之前那位讓中露警報器大作的銀發怪人。

從那之後,中露就經常訓練自己的翻牆技術,希望今後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能腳底抹油,極速翻牆逃跑。

翻牆是個技術活,第一步就是要用手臂和腰腹的力量讓自己騰空而起,作為夜店酒霸,米花町不靠男人的大女人,沒有點手臂力量怎麽混呢。

“所以結果是……”

“噓——”中露将食指貼近唇邊,示意他別說話,耐心聽,

“聽見了嗎?”

“這聲音……”安室透試圖将噪雜的酒吧喧鬧聲一一排除,留下的是——

“救護車的聲音!”

昏暗的燈光下,老板不動聲色地彈開了打火機,一束小火苗竄了起來,遞到中露旁邊:

“姐,抽。”

“不了。”中露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迷離,她含着笑推開了火機,“‘酒肉穿腸過,煙去外面抽’,室內場所不允許吸煙,我可不想再救一次火。”

“姐說得對。”老板樂呵呵地收起了打火機。

“健身教練?”

安室透還是沒聽到結局。

“唉。”中露嘆了一口氣,在救護車滴嘟滴嘟漸漸遠去的背景音裏,她舒展了一下手腕的筋骨,轉了轉脖子,“也沒什麽。”

“不過是……

手腕骨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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